雙生惡花 002
話音剛落。
手底下的身軀瞬間緊繃。
6.
簡樂薇對我有著很強的佔有慾。
她不喜歡我把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女人身上。
所以即便是自己的孿生姐姐，她也很少提起。
但從簡樂薇偶爾的三言兩語中。
我大概瞭解到簡晚星是一個保守又古板的人。
「她和你平時描述的……不太一樣。」
我假裝沒有注意到簡晚星的僵硬。
自顧自說了下去：「你妹妹好像在和我那個繼弟交往。但說實話，你改天還是帶她去看看眼科吧，我懷疑她被孟鶴騙了。」
我建議得真情實感。
簡晚星不自覺彎了彎唇。
像是笑了下。
可剛上揚的唇角又倏然垮下。
她沉默，開口：
「以後再見到她，哥哥記得離她遠點。」
「為什麼？」
「我……姐其實是一個很會偽裝的小人。有時候連我都看不透她，哥哥會被她騙的。」
我心想這人黑起自己來是真的毫不心軟。
但麵上還是要裝出詫異的樣子：
「是嗎？」
「嗯。」簡晚星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她有些笨拙地找到了我的手。
仰著頭：「哥哥不是說要玩遊戲嗎？」
深色的睡裙矇住了大半張臉。
我突然發現簡晚星的唇色更淡些。
唇形也更好看。
但臉還是那張臉。
我突然就失去了興趣，直起身：
「不玩了。」
簡晚星倒是沒說什麼。
她隻輕聲：「哥哥今天心情不好。」
「怎麼這麼說?」
掌心被人輕撓了下。
但很快那隻手就滑入指縫，十指緊扣。
簡晚星語氣認真：「不玩遊戲，你可以玩我。」
我莫名想起之前那行飄過的彈幕：
【女二後期愛而不得黑化了也隻會把自己綁起來求你玩！】
我垂眸盯著那隻被緊緊握住的手。
另一隻手解開了睡衣。
突如其來的燈光刺得簡晚星眼底沁出水色。
卻依舊不捨得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
「我聽說雙胞胎有時候會模仿彼此的性格和言行舉止，互換身份來騙過身邊的人。」
睡衣被扔到了簡晚星的身上。
我朝著她笑了笑：
「那麼，我想看你姐做你剛纔在浴室裡做過的事情。」
7.
老實說。
看簡晚星假裝自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遠比簡樂薇有道德感得多。
也更為青澀。
尤其是在瀕臨崩潰時，我突然壞心思地叫她「樂薇」。
於是所有的慾念瞬間被卡在臨界點。
簡晚星愕然地看向我。
眸色黯沉中又不自覺地帶上些許的委屈和失落。
最後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眼圈卻隱隱發紅。
她對我的包容度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高。
有時候欺負狠了，連我自己都有些心虛時。
這人也隻是抬手擋住了眼睛。
嗓音輕顫：
「哥哥，可以了。」
我：「……」
糟了。
壞心思更多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但也止步於此。
簡晚星始終守著最後的底線。
而我樂此不疲地勾著。
心安理得地接受著簡晚星無微不至的照顧。
一週後，「出差」的簡樂薇回來了。
那個電話號碼也換了回來。
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簡樂薇收了心，重新變回以前那個愛黏著我的小女友。
卻再也沒主動提起訂婚的事情。
她開始變得心不在焉。
偶爾幾次想要和我親密。
在被我以工作忙、身體不舒服為藉口拒絕後。
簡樂薇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我聽到她深夜在陽台上和閨蜜的聊天：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後悔之前的決定了。
「其實我也猶豫過。和承宇結婚代表著我這輩子都要壓抑自己的慾念，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畢竟前些年我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方式。但我真的很愛他。你可能不信，我對承宇是一見鐘情。可我對自己沒信心。」
「孟鶴放得開，玩得野，他和我以前遇見的那些男人沒什麼區彆。我就想通過他來和以前的自己徹底告彆，結束後我們就毫無關係。」
「可是我現在害怕看到承宇。我怕他會知道這些事，尤其是我偶爾還會想起孟鶴——」
她突然頓住。
猩紅的煙頭明明滅滅。
簡樂薇的側臉模糊在繚繞的煙霧中，看不清神色。
好半晌後，她自顧自說：
「性和愛是可以分開談的。
「我愛承宇，和他結婚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我嗤笑。
反複強調愛我。
不過是為了給她犯下的罪行蓋上一層完美的遮羞布。
以此減輕自己內心的負罪感。
說白了。
簡樂薇隻愛自己。
而幸運的是。
我並不稀罕簡樂薇的愛。
我從來都不信什麼海後收心。
隻有秉性難移。
所以當孟鶴哭哭啼啼打電話過來說自己好像被跟蹤了很害怕時。
我毫不意外簡樂薇的猶豫。
而此時我們在試訂婚時要穿的禮服。
「怎麼了？」
我掃了眼螢幕，假裝沒發現：「不試了嗎？」
「我覺得剛才那件就不錯。」
簡樂薇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好半晌後，她像是下定了決心。
低聲：
「哥哥，公司出了點事，我可能得先趕回去處理。」
「沒關係，公司更重要。反正你也挑好了，剩下的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我善解人意地說。
簡樂薇眼底快速閃過一絲愧疚。
「哥哥看上什麼就買下來。」她俯身親了親我的臉：「等我回來，我再好好補償哥哥。」
「好。」
簡樂薇離開沒多久。
孟鶴的訊息就發了過來。
簡單三個字：
【我贏了。】
彈幕瘋狂滾動。
都在說大家期待已久的追夫火葬場終於要開始了。
但這些人可能忘了。
追夫追夫。
首先得是夫妻。
一旁的導購員問我：「先生，確定是這件了嗎？」
「那件可能不太合適了。」
我朝她笑了下。
隨後撥打了另外一串早已記下的電話號碼：
「簡總，有空來試個衣服嗎？」
我記得。
簡晚星的身材比簡樂薇更好。
8.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就在我懷疑打錯了時。
一道短促刺耳的急刹車聲後。
簡晚星低啞的聲音傳來：
「你怎麼會知道這串號碼？」
我習慣電話聯係。
所以簡樂薇出差前把我手機上備注「樂薇」的電話號碼改成了簡晚星的。
方便我查崗時有人。
我沒回複，隻報了地址。
好心提醒了句：「半個小時後我可能就去吃飯了。」
但簡晚星趕來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
導購小姐可能詫異剛才說有急事要走的人怎麼去而又返。
甚至還有空換了身衣服。
「樂薇呢？」
簡晚星環顧了一圈沒發現簡樂薇的身影後，眉頭緊皺。
「可能去陪你男朋友了吧。」
我挑著衣服，頭也沒抬地回複。
簡晚星：「……」
「還愣著做什麼？」
我擰眉：「不是過來試衣服的嗎？」
可簡晚星好像誤會了什麼。
她眸色沉沉地看著我。
好半晌後嗓音極為艱澀地開口：
「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一時沒聽清：「什麼？」
「……沒事。」
她卻什麼都不說了。
沉默著去換衣服。
先前簡樂薇看中的衣服果然不適合簡晚星。
但簡晚星可能有些不情願。
背後的拉鏈都沒拉好。
我歎了口氣，起身幫她整理。
簡晚星任由著我的動作。
突然低聲：「樂薇比我瘦一些。」
「？」
「所以如果是要幫她選的話，可能還得她親自來試。」
我掃了眼那被撐得恰到好處的胸口。
瞭然點頭。
簡樂薇確實發育得沒簡晚星好。
可簡晚星臉色卻陡然蒼白。
她抿了抿唇，眼圈隱隱有些泛紅。
漆黑的瞳仁翻滾著濃烈的情緒。
最後還是忍不住：「你就這麼喜歡她嗎？你明明都看過那個視——」
像是察覺到自己的失言。
簡晚星猛地閉嘴。
導購小姐已經很識趣地離開了現場。
我安靜地看著她，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視訊是你發給我的啊。」
前幾天我收到了一段視訊。
正是簡樂薇出去偷腥的證據。
我還在想是哪個好心人。
卻沒想到是簡晚星發來的。
「為什麼要發給我？」
「她配不上你。」
「那誰配得上我？」
又不說話了。
重新變回「簡晚星」的簡晚星的確少言寡語。
跟個悶葫蘆一樣。
我有些無趣地鬆開手：「算了，我還是去找彆人——」
我的本意是想找彆人來給點建議。
卻沒想簡晚星又誤會了。
「不準去找彆人！」
手腕被握住。
簡晚星難得失態。
她抿著唇。
最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摘下了眼鏡。
原本冷淡的神情被乖巧所取代。
可眼尾卻紅得厲害。
「沒有人比我更像她。」
她抓起我的手輕蹭著，低聲：「你喜歡這張臉，我可以做得比樂薇更好。
「或者……你把我當她的替身也沒關係。」
最後一句話隱隱顫抖。
簡晚星死死地盯著我。
眼底的偏執情緒濃鬱到快要化為實質。
我突然反應過來。
簡家這倆姐妹，好像就沒一個正常的。
又有些好笑。
「你不是說，簡晚星是個擅長偽裝的小人，讓我再遇到她時要離遠些嗎？」
「我改名了。」
「……臉呢？」
「可以整。」
「……」
我意識到簡晚星沒有在開玩笑。
她是真會這麼乾。
而此時彈幕上滾動著一大串的問號。
【我有個疑問……】
【我也有個疑問……】
【同問，平台是不是刪劇情了？我怎麼感覺我看不懂了呢？】
【我感覺渣女已經不是火葬場了，而是直接進焚化爐揚成灰了。】
但好在這些人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強。
【沒關係，我男主人帥能力強，他值得更好的！】
【男主快上，拿下這個黑化忠犬女二！】
【嘿嘿嘿，女二那幾天為了討好男主還特地學了很多，寶貝還留在公寓裡等著下次有機會用呢。】
寶貝？
我有些感興趣。
於是我說：「我餓了。」
「我訂好了你喜歡的餐廳，現在就可以去。」
先前的情緒還沒有收拾好。
簡晚星下意識回應。
我撇嘴：「我想吃你做的。」
簡晚星的手藝很不錯。
「那我們回家。」
「我還沒去過你家。」
「……好。」
9.
彈幕說的沒錯。
簡晚星的公寓裡的確藏著很多寶貝。
大部分都是用在她身上的。
方便引誘我。
尤其當這個人把在商場上的敏銳用到我身上時。
「要……摸嗎？」
她主動把繩子遞到我的手上。
暗紅色的繩索下隱約露出被壓迫的紅痕。
收緊時，簡晚星被迫仰起頭。
事業線在薄薄的布料下若隱若現。
低聲解釋：「我每天都有在好好健身。」
我俯身咬了口她的唇，悶笑：
「簡總這是打算替妹還債？」
「如果阿宇願意的話。」
「光獻身還不夠。」
我動作利落地解開了簡晚星身上的繩子。
又從包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合同。
揚了揚資料夾：
「簡總，有空來談樁穩賺不賠的生意唄。」
簡晚星沉默著低頭。
我也瞥了眼，笑：「沒事兒，你以前不都忍下了嗎？」
【……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男主事業心真強啊，都到這地步了還不忘了掙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開始心疼女二了。】
我挑眉。
心想這批觀眾不行。
他們難道不知道我答應訂婚主要是因為簡二小姐未婚妻這個身份能帶給我許多方便嗎？
訂婚了又不一定結婚。
或許當初我對簡樂薇的確是有些喜歡的。
但愛情又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簡晚星無聲地歎了口氣。
無奈地彎了彎唇：「好。」
「不認真考慮下？」
「你不是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嗎？」
我有些詫異。
簡晚星慢條斯理，又不動聲色地解開了剩餘的釦子：
「即便我今天沒有過來，你也會把那段視訊發給我。簡樂薇出軌的事情一旦傳了出去，公司名譽受損。作為受害者的你，自然是有正當理由得到簡氏的補償。」
這的確是我的打算。
唯一沒想到的是。
那段最重要的視訊會是簡晚星親自送到我手上的。
「如果承宇願意的話。」
簡晚星低聲：「我也隻屬於你。」
原本應該是極為浪漫的表白現場。
我卻突然笑出聲：「練了多少遍？」
「……？」
「你上次手機沒鎖，我看見檔案傳輸助手那個界麵上有很多編輯好的話和拍好的照片，你發我的都是最後一個版本。哦，還有很多語音，都是情話。」
簡晚星愣愣地看著我。
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紅意卻瞬間染上白皙的耳垂。
又很快蔓延至全身。
就如簡樂薇之前所說。
簡晚星是個保守又古板的人。
所以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反複練習過很多次。
發的每一張圖片，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然後把最好的那版呈現在我眼前。
我被簡晚星的反應逗笑。
忍不住親了親她，又誇了句：「好乖。」
可下一秒。
回過神來的女人眸底暗沉濃鬱。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10.
我有些後悔。
簡晚星比簡樂薇還要黏人。
但她實在太懂分寸。
隻要稍一察覺到我情緒不對，立馬識趣地退讓。
神情失落地呆在一旁安靜地注視著我。
像被人遺棄的小狗。
卻又不敢大聲。
隻能在喉間溢位委屈的嗚咽。
我深吸氣，隻好眼不見為淨地閉上眼：
「……下次不準在我身上留下痕跡！」
怎麼真像隻狗一樣喜歡在我身上留下標記。
簡晚星不吭聲。
隻低下頭，輕咬著我手腕的軟肉細細舔舐。
冷淡的嗓音委屈更甚：
「你什麼時候給我名分？」
我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快了。」
簡樂薇至今都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那些事。
而孟鶴大概是覺得我真愛簡樂薇到甚至都不介意她的偷腥。
行事越發張狂。
從一開始的語音到後麵發給我越來越大尺度的照片。
我爸更是借機在公司培養孟鶴上位。
不少原本由我負責的專案都轉到了孟鶴的手上。
成為他上升階段的墊腳石。
為了徹底趕我走。
孟鶴直接在某次采訪中裝作無意地透露出我多年來一直欺壓他們父子。
義憤填膺地說：
「媽媽一直都在努力對哥哥好，但他實在太過分了。作為親生兒子，我很心疼我的媽媽。」
打扮溫柔的霍夫人適時地紅了眼，強扯出笑容說沒關係。
而我的親生父親也環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這一幕在彆人看來就是我的親生父親也預設了我的霸行。
再加上又有所謂的知情人透露我平日在公司經常以權謀私。
一時間我的風評極差。
那段時間，簡樂薇為了安慰我經常往我這邊跑。
「我相信哥哥沒有做過這種事。」
她信誓旦旦地說這些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訂婚。
又說自己會想辦法讓孟鶴澄清σσψ。
但孟鶴沒有澄清。
他沒想到簡樂薇依舊會選擇我,嫉妒得快要瘋了。
人一旦失去理智,就容易變得有機可乘。
而我也靠著那些彈幕給的劇透，終於收集完這對母子多年來私自挪用公款、甚至販賣商業機密的證據。
又在網上的火被他們設計燒得最旺的時候。
放出了孟鶴被改了年紀、實際上比我還大半歲的證明。
也就是說。
我爸婚內出軌，孟鶴他媽小三上位。
我還放出了孟鶴和簡樂薇多次幽會的視訊。
簡樂薇如今還是我名義上的女朋友。
於是情勢瞬間大變。
孟鶴母子被捕。
我爸氣得心臟病突發被送進醫院。
我趁機拿下霍氏百分之七的股份，奪了權。
而網上視訊流傳出去的第一時間。
簡樂薇就不斷打電話給我。
我沒接。
通知他我們分手後就果斷拉黑了所有聯係方式。
「看來簡總想要的名分還得過段時間了。」
我將簡晚星壓在身下，壞心思地加重了力道。
「……你故意的。」
簡晚星抵著我的頸窩,悶聲悶氣。
「怎麼會呢？」
氣氛逐漸曖昧。
直到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一切。
「姐，承宇要和我分手！」
簡樂薇著急忙慌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隱隱帶著哭腔：「你不是說承宇很愛我,他會原諒我的嗎？他現在要和我分手，我不想和他分手，我應該怎麼辦啊！」
簡晚星下意識心虛地想結束通話電話。
卻在剛抬起手時身子猛地僵硬。
悶哼了聲後氣息急促。
「……姐？」
到底是情場高手。
簡樂薇瞬間就反應過來這邊在發生著什麼事。
她猶豫：「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事。」
簡晚星有些難耐地閉上眼,聲音沙啞：「去道歉。」
「他肯定不會原諒我的！承宇拉黑了我所有聯係方式，我甚至都找不到他在哪兒。」
「那總比你什麼都不做要好！」
簡晚星平複著自己的呼吸,語氣嚴肅地嗬斥：
「釋出道歉宣告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準推卸責任，然後儘你最大的能力去補償。」
「那承宇如果還是執意要和我分手怎麼辦？」
「一次錯還能解釋是鬼迷心竅。但是樂薇，你不止犯了一次。」
簡晚星頓了頓，低聲：「我以為在你拋下他獨自一人選禮服時,就已經想到了最差的結果。」
對麵一陣沉默。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似笑非笑：「簡總果然是個好姐姐啊。」
「是我對不起樂薇。」
簡晚星抬手擋住了眼睛。
聲音隱隱顫抖：
「我沒教好她，我也……對不起你。」
我笑了笑。
擋住眼睛的手被扯了下來。
燈光下的黑眸像是蒙著一層散不開的霧霾。
她安靜地注視著我。
眼底深處有掙紮。
還帶著某種我讀不懂的決然。
手指觸碰上眼尾。
「簡總。」
我俯身吻了上去，語調散漫：
「有時候道德感太強,也不是一件好事。」
11.
被簡樂薇發現真相是在她賠罪的一個星期後。
我從簡晚星的房間裡走出來。
簡樂薇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又扭頭看向她那沉默的姐。
嘴唇微微顫抖著。
半晌纔像是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一句話：
「他為什麼會在這兒？」
簡晚星不吭聲。
「說話啊！」
簡樂薇像是徹底崩潰,眼底一片猩紅：
「你告訴我，我的男朋友為什麼會從你的房間裡出來？」
「糾正一下,是前男友。」
我慢悠悠地打斷了對話：「你現在應該稱呼我……姐夫？」
其實「姐夫」這個稱呼也是暫定的。
「哥哥，你在氣我對不對？」
簡樂薇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像以前那樣乖巧地討好我：
「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事，我不該那麼任性。哥哥你怎麼罰我都好,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氣我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氣你？」
我有些莫名：「氣你的前提是我對你還有感情，還在乎你。可事實上現在的你無論做什麼都和我無關,我為什麼要浪費感情在一個不相乾的人身上？」
簡樂薇身形恍惚了瞬。
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如鬼。
她下意識想拉住我,無措地解釋：「怎麼會不相乾呢？我們、我們明明就快要訂婚了的啊。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是我真的隻喜歡你一個人！我怕、我隻是怕你不喜歡原來的我,我不想傷害你,所以我才會去找孟鶴的！我不喜歡他,我隻是——」
「你隻是玩玩而已,因為你覺得性和愛是可以分開談的。」
我歎了口氣：「行了簡樂薇,你要是能大膽承認你後麵是真對孟鶴有幾分意思了,我說不準還會對你另眼相看呢。現在我隻覺得你可憐又惡心。」
說到底。
簡樂薇自私又怯懦。
她隻愛她自己。
「樂薇。」
簡晚星歎了口氣。
我以為她會和簡樂薇解釋。
可實際上她隻叫了一聲後就安靜地站在那。
然後任由著簡樂薇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動也不動。
眼鏡被打壞。
碎片劃破了臉。
可簡晚星像是沒有察覺到痛意。
直到簡樂薇帶著哭腔吼出那句「這他媽的是我喜歡的人」時。
簡晚星才終於有了反擊。
她一巴掌把簡樂薇掀翻在地,按著揍。
一巴掌比一巴掌狠。
「你要是真喜歡他，你還會去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簡晚星死死地盯著簡樂薇的眼睛。
一字一句：
「簡樂薇，我給過你機會的。
「是你親手把他推給了我！」
話音剛落。
簡樂薇所有掙紮的動作都瞬間停滯。
目光失去焦距。
她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低低地重複了一遍：
「是我……把承宇推給了你？」
「彆把我形容得跟個隨意就能給來給去的物品一樣。」
我打斷了兩姐妹的對話，又笑：
「應該說，我在挑選。」
成年男女。
談感情多傷身啊。
我扯著簡晚星去處理傷口。
畢竟這張臉我是真喜歡。
走了沒兩步，我突然想起躺地上那張臉也是我喜歡的。
於是我扭頭好心提醒：
「你最好也去處理下，不然得破相了。」
簡樂薇終於有反應了。
身後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
聲音越來越低。
最後是止不住地嗚咽。
我沒理。
門關上後。
簡晚星就瘋了般把我抵在門上親。
我有些不耐地扯著她頭發。
卻引得這人更憤懣地咬著我的唇廝磨。
我怒斥：「你是狗嗎？」
「你還關心她。」
簡晚星的聲音聽著比我還委屈：「你是不是還喜歡她那張臉？」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倆長得一樣。」
簡晚星沉默了瞬，執拗道：「我身材比她好,還比她聽話。除了你以外我沒有過其他人,以後更不會有。我還比她有錢,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
「承宇。」
腰身被緊緊抱住。
素來冷靜自持的簡晚星第一次變得患得患失。
她安靜了會兒，最後近乎乞求：「如果我一直都沒有犯錯,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我沉默。
簡晚星是個聰明且敏銳的人。
這其實也不太好。
不過目前為止我對簡晚星還是滿意的。
我好脾氣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哄著：
「隻要你乖。」
於是簡晚星的眼睛重又亮了起來。
沉寂了許久的彈幕不斷滾動。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追夫火葬場,後來我以為是女二上位的甜寵,但實際上我好像看了一場大型訓狗秀？】
【同感。】
【這哪裡是男主！這分明就是主人，是爸爸啊！】
【來來來，開盤下注！就賭簡總能被獨寵多久！】
我笑眯眯地看著。
至於最後陪在我身邊的是誰。
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