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向偽裝_小說 75.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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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惡魔
“你什麼意思。”
秋遲端起酒杯朝他敬了一下,隨後湊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似乎很滿意這個氣味。
但讓他更滿意的,是秦澤此刻的表情。那種不肯相信,卻迫切得知真相的複雜心情。
“我說了,想要知道答案,就喝了它。”
秋遲冷著臉示意秦澤快喝,又感覺自己像催人上刑的惡魔,無比可笑。
“不用怕,我不會上來就要了你的命。我隻是想讓你更深切的體會一下秋童當時的感受罷了。”
秦澤不怕死,隻是他這句話,讓他察覺出一絲不對勁。或許是愈發接近真像,讓他感到恐懼。
他拿起酒杯,一飲而儘。除了酒的香甜辛辣,舌尖稍顯刺痛,順著喉嚨滑下,嗓子有少許灼熱的感覺。
秋遲很滿意,“這就對了,這樣我們纔可以接著談下去。”
秦澤摔了酒杯,“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究竟對秋童做了什麼!”
秋遲看著滿地碎渣,笑歎道:“你不是知道了嗎,不然你來找我乾嘛。”
“你知道他說不出話……”
秦澤不可思議,更為這人詭譎的心思感到恐懼,“是你,你從一開始就想好了,是不是。”
秋遲抿著嘴,想忍笑卻忍不下來,“對呀,所以我纔要給你喝這杯酒,讓你親身感受一下這種藥在身上發作是什麼感覺。”
秦澤拍桌怒道:“你這個瘋子,你是他親哥,怎麼忍心這麼對他!”
“那又如何,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不一樣對他做了那些不可原諒的事嗎?!”
秦澤無言反駁,就像被人打碎了牙,卻隻能往肚裡咽。
人果然不能做壞事,不然連指責彆人都毫無力氣。
“我第一次見到秋童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那麼乾淨的一個男孩,讓我忽然感覺人間還是值得一來的。”
秋遲忍不住回憶起他和秋童初遇的場景,弟弟天真的笑照進來他灰色的心裡。
因為秋童母子的存在,他的母親不能名真言順和父親在一起,就連他也經常被罵私生子。多少次他無法忍受想要對秋童下手,可當他接觸到秋童後才發現,秋童實在是太單純了。
或許是被保護的太好,男孩在他眼裡冇有半分心機,他的世界永遠是明媚善良,充滿友愛的。
這樣一個人,秋遲不忍心下手。說起無辜,秋童何嘗不是呢,他和自己本就是一樣的人。
後來魏柔去世,秋瑞終於娶了陳婷,秋遲真實身份揭曉,可是一切都在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改變。
秋童不再是那個粘著他的小孩,大鬨了一場後忽然冷淡了下來,對他的一切都不聞不問,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會分給他。
突然的冷落讓秋遲崩潰。
“我對他那麼好,把什麼都給他了,可他還是要拋棄我……我有什麼錯!”
秋遲大聲怒吼,將手邊的酒杯摔個粉碎。
“像你這種人,不會理解我的感受。”
“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呢。”
秦澤一句話,吸引了他的目光。
“秋瑞為人不忠,辜負髮妻在先,占奪財產在後。你說你的父母是真愛,那他為什麼不直接迎娶你母親進門,反而是找秋童的母親呢?”
“……”
“其實你心裡早有答案,他不過是一個貪圖錢財,放不下榮華富貴的人渣罷了。”
秋遲冇去否認,而是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
“但話說回來,我們都是一樣的,甚至可以說,我們三個都是一樣的。”
外麵的風雪大了,一朵雪花飄在了秦澤的肩上。
“我不配愛他,而你更不配和他在一起,從你對他下手的那一刻起,你們之間最後一絲親情就斷了。”
秋遲脖頸難耐的抽動了一下,嘴角抽動著,“隨便吧,反正我已經不在乎了。”
秦澤冷笑,“在不在乎,隻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不必講給我聽。”
“咳咳……”
之前就有灼熱的感覺,在他說完這番話後就更明顯了,麻木的感覺正逐漸向上蔓延,秦澤感覺自己的臉頰也有了這種感覺。
秋遲察覺到他臉上的異樣,嘲笑道:“看來是藥效發作了。”
他將一支空瓶丟在桌上,玻璃材質的藥劑瓶中還有些許殘留的痕跡。
“就在父親生日那天晚上,我抱著他,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留在我身邊……可他還是拒絕了。”
“秋童的性格我瞭解,隻要是他決定好的事,就絕不回頭。”
“……”
“我知道自己冇機會了,所以我決定,不如就斷了和他的兄弟感情,徹底放開他。”
“就是這一支小小的針劑,我打進了他的脖子裡……微型針頭就是好,他連一點感覺也冇有。”
秋遲發出詭異的笑聲,“你應該感受到了吧,這藥起初是冇有任何感覺的,隻有遇到了酒精,它纔會迅速發酵。”
看到秦澤蹙近眉頭,秋遲得意的勾起唇角。
“你一定很疑惑,我怎麼確定秋童一定會喝酒。”
“還記得小唐嗎?”
是那個被他困在地牢裡,受儘折磨半月之久才死去的男孩。
難道!
“他是我的人。”
秋遲摸著他殷紅的嘴唇,慢慢說道:“不過是把他從福利院帶出來,就可以為我死心塌地的賣命,這種人我用的很順手。”
他來到秦澤身邊,壓低聲音,“所以你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賭了一把,賭你一定會用當初折磨小唐的方法折磨他,幸運的是,我賭贏了。”
秋遲得意道:“秦哥,能預判出你的行為,知道我開心了多少天嗎,哈哈哈哈……”
“那份錄音……”
秦澤啞著聲音,雙眼布上了紅絲。
“你說那個啊……說來也巧,我也是意外發現他的。冇想到,這個世上居然有人能和他的聲音那麼相似。”
“我知道隻要你聽到就一定會相信。”秋遲無比自信,“我就是覺得可笑,隻不過一點不成文的伎倆,就能把你這個大名鼎鼎的老牌傭兵耍的團團轉。看來人真的可以被愛情衝昏頭腦。”
秋遲瞧了一眼秦澤的表情,“你聽到錄音的感覺如何,那一瞬間是難過多一些,還是懷疑多一些?”
不得不承認,是難過多一些的。
那時的他對錄音裡的內容深信不疑。
“這種藥遇到酒精後就會迅速發作,慢慢吞噬人的聲道,使之不能發出任何聲響。所以當你質問秋童的時候,看他無法反駁的樣子,應該是以為他理虧不敢開口了吧。”
秦澤氣的渾身顫抖,可他咬緊了牙,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藥已經起作用了。
當初秋童就是這種感覺嗎?
明知冤枉卻無法開口為自己辯解,那時他拚命搖頭,心裡又在想些什麼呢?
無助、焦慮、崩潰……
秦澤想,在那時秋童的眼裡,自己一定是一個不可饒恕的惡魔。
“解……藥……”
他艱難的張開嘴,用極其含糊的聲音拚出這兩個字。
秋遲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終於暢快的撥出口氣。
“解藥就在這裡。”
他拿出一個玻璃小瓶讓秦澤看,裡麵裝有粉紅色的液體。
“下藥前我還在想,既然冇機會贏回秋童,那乾脆就讓他徹底消失,這樣你得不到我也得不到,大家纔算公平……可是後來我又覺得,這樣做似乎有些過了,畢竟是喜歡過得人,還是應該留些情麵的。”
“這樣吧,我們來玩個遊戲。”
秋遲從彆人手裡接來一把匕首,丟在秦澤麵前。
“聽說你對待背叛自己的人,從來都不會留情麵,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折磨秋童的。”
秦澤擡眼看著他,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是僅靠眼神,就讓人不寒而栗。
“彆激動,我隻是看到你身上的血,有些好奇罷了。”
他手中攥著那瓶解藥,在掌心裹了一下,“你要記得,冇有解藥,秋童身上的血是止不住的。”
他看了看錶,“算算時間,他應該撐不過明天了。怎麼樣,玩兒嗎?”
秦澤惡狠狠地盯著他,艱難的擠出一個唇語——“說。”
秋遲開心極了,手肘推開桌上的飯食,坐到了上麵。
“遊戲很簡單,你傷了秋童哪裡,就用這把刀劃破哪裡……我看舒服了,也許就把它給你了。”
“哦,我忘了告訴你,那藥是我新研製的,所以解藥隻有一瓶。如果秦哥想要留給自己用,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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