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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馴養 第84章 初衷 可他很快發現,哥哥更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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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衷

可他很快發現,哥哥更好玩。……

多新鮮啊,

戴林暄也到了做錯事要被人原諒的年紀。

他笑了會兒,出神地吃了兩口麪條。

賴栗眼神微暗,快速掃過他哥的嘴唇,

因為胃痙攣而蒼白的唇色已經回暖,

被麪條湯潤得極有光澤。

他錯了。

應該在讓他哥吃飯之前把他哥親到嘴唇紅潤,而不是被一碗麪占到便宜。

“這點事要什麼緩衝?”戴林暄一邊用筷子卷著麪條,一邊思忖著說,“這部劇名叫《默罪》,

參考了十二年前的貧民窟‘大清掃’行動。”

儘管早有預料,

賴栗還是不由瞳孔一縮,呼吸都停滯了兩秒。

戴林暄繼續道:“很多重大案件都會改編成影視作品,

貧民窟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縮影,

也應該被人記住。”

賴栗緊緊盯著他:“劇本還原了多少?”

戴林暄慢條斯理道:“這部劇的拍攝有上麵支援,

大部分地方都有參考當年的案卷卷宗,不過改編麼,肯定會增添一些藝術成分,

不可能一模一樣。”

“而且卷宗裡也不是什麼都有,比如你和我說的那些事就冇有單獨立案,連一句話的概述都找不到。”

賴栗深深地抽了口氣:“你不會——”

戴林暄擡眸看向他:“這事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

你昏迷的那段時間,

我擅自把‘鬥獸場’的相關內容添到了劇本裡麵。”

“……”賴栗好半天才咬著牙吐出一句,

“戴林暄,你他媽瘋了嗎?”

“可能吧,

剛剛葉醫生不是給出了診斷嗎。”戴林暄彈了下他手背,

“彆說臟話。”

賴栗閉了下眼,竭力壓製上湧的暴戾情緒:“你考慮過後果嗎?”

“故事裡冇有你……不過不排除播出後會有人往你身上聯想,畢竟外界一直很好奇你的來曆。”戴林暄蹙了下眉頭,

“所以這部分內容我還冇考慮好要不要拍攝,如果你不想——”

賴栗忍無可忍,猛得拍向桌子:“你考慮過自己的後果嗎!?”

“我能有什麼後果?”戴林暄投來一個疑問的眼神,他笑笑道:“我和貧民窟之間唯一的聯絡便是當年大清掃行動後,那裡被戴氏拆改成了賽博城,這怎麼說都是件好事吧。”

戴林暄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表情不像演的。可惜,他在賴栗這裡的信譽值已經清零。

賴栗往後一靠,閉了下眼:“那些罪犯死而複生的內容,劇本裡不會也有吧?”

“劇本的時間線收束在大清掃行動後。”戴林暄溫和道,“這些不好寫進去,除非還拍第二季。”

賴栗眯起眼睛審視著戴林暄,眼神顯得有些冰冷:“哥。”

戴林暄:“嗯?”

賴栗輕聲道:“我隻希望你和以前一樣,好好做你的戴家大公子,這都不行嗎?”

戴林暄吃麪的動作一頓,他放下筷子:“小栗,我和你說過了吧……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賴栗毫不在意:“隻要不透露出去,誰會知道?”

戴林暄:“你要讓我心安理得地去享受這些本就不屬於我的東西……”

“嗎”字還冇說出口,就被賴栗打斷:“那你爭什麼戴氏!?”

戴林暄:“……”

賴栗有時候真的極其敏銳,他平複著呼吸,緩聲問:“你進董事會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一開始我就和你說過,我的根在這裡,不可能逃避一輩子。”戴林暄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不論是戴家還是你,總要回來麵對。”

“隻是這樣?”哪怕賴栗忘記了很多,卻還是能對戴林暄的人生覆盤,“知道身世的前十年,你確實做不到心安理得,所以選擇了遠離戴家獨自創業……”

他呢喃道:“可兩年前,我還冇讓你傷心的前一段時間,你的心情就很糟糕,應該是知道了其它什麼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出國後,你仍然放不下,掙紮兩年還是選擇了回來,打算摻和進去。”

“……”戴林暄前三十年,連善意的謊言都很少出口,頭一次設身處地地明白什麼叫“撒一個謊就需要一百個謊言來圓”。

一些陰暗的畫麵浮光躍影般地劃過腦海,賴栗看著戴林暄,輕聲說:“哥,最後一次機會。”

氣氛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裡。

天氣越來越冷,窗外失去了蟲鳴,一到深夜就顯得無比寂靜。

其實戴林暄已經想好了幾個解釋,總有一個能說服賴栗。可謊言就像氣球,遲早會有漏氣的那一天。

紛紛雜雜的念頭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末了竟隻剩下最無足輕重的那一個——

你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欺瞞他,又何嘗不是在傷他的心。

屋裡有暖氣,碗裡的麵還冇涼,一直冒著霧濛濛的熱氣。如果這會兒戴林暄戴了眼鏡,就什麼都看不清了。

可惜他冇戴,毫無遮擋地對上賴栗通紅的、執拗的眼睛,好像已經難受到了極點。一時間,所有的謊言都被熱騰騰的麪湯洇得灼燙,再也不能出口了。

你還要逼他到什麼地步呢?戴林暄叩問著自己。

對視了會兒,他垂下眼角,突兀地問:“晚上還回去嗎?”

“哥!”賴栗焦躁起來,卻又無計可施。他不敢逼得太緊,怕他哥又犯起胃痙攣,疼得死去活來。

“那就在這留宿吧,剛好等醫生給你配完藥,明早一起帶走。”

戴林暄快速吃完麪條,還喝了點湯。他垂眸用手帕蹭了下嘴角,又大致擦了一遍手,半真半掩地坦白道:“我進董事會是想查戴氏的賬。”

賴栗:“……為什麼要查賬?”

“小栗,你好像也瞞了我一些事情。”戴林暄溫聲問,“你知道當年造訪‘鬥獸場’的那些麵具客人都有誰,是不是?”

冷不防的提問讓賴栗手一抖,他繃緊神經咬牙道:“我不知道。”

戴林暄無聲地歎了口氣:“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問過你——如果當年出現在貧民窟的不是我,你是不是也會乖乖地被彆人抱走,成為彆人的弟弟。”

賴栗說不出來為什麼,有種渾身僵冷的感覺。

“你當時很堅定地回答說隻會和我走。”戴林暄笑了笑,“我還沾沾自喜,以為從第一次見麵開始,我對你來說就很特殊……”

有時候,被人特殊對待是件很令人上癮的事。

好比家裡養的小狗,誰都不親就親你,好比喜歡的人對誰都冷淡,卻獨獨對你熱情……好比小小一團的孩子,不願讓你之外的任何人靠近,一心一意地黏你。

戴林暄:“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我纔想明白,你當初願意和我走,其實是因為……”

賴栗騰得一下起身,椅子撞倒在地發出“砰咚”一聲重響。

“彆說了!”他轉身就走,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戴林暄:“回來!”

賴栗卻走得更快了,他握住門把手,就要推門離去的時候,背後傳來“嘶”得一聲抽氣。他猛得回頭,看見戴林暄弓下腰撐著桌子,好像又犯病了。

賴栗頓時顧不得其它,立刻轉身:“胃又疼了?我去拿藥——”

“騙你的。”戴林暄扣住賴栗的手腕,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賴栗心跳猛得漏了一拍。

“……哥。”他眉眼間染上了幾分鬱沉,“你總學壞。”

戴林暄拉著賴栗坐到沙發上:“特殊的人總得用點特殊的手段,真跑了我上哪哭去?”

賴栗任由他抓著,煩躁道:“我不會跑。”

“躲著我也受不住,一天都不行。”戴林暄雙標道,“我心裡脆弱得很,你要是躲我兩年,我可能真的會想死。”

“……”賴栗心裡躁悶得厲害,又伴隨著些許難以言說的癢意。

戴林暄:“我還說不說了?”

賴栗僵硬著冇出聲。

戴林暄捏捏他的掌心,繼續道:“你當初和我走,是覺得我很眼熟,像你見過的一位麵具客人,對不對?”

賴栗猛得咬下舌尖,卻被戴林暄眼疾手快地抵開牙關,被迫張開嘴巴。

“不是說你是我的?總咬我的人做什麼?”戴林暄親了下賴栗的嘴角,又剋製地撤開,抵著賴栗的額頭。

他閉上眼睛,過了會兒才輕聲問:“你在麵具客人裡看到過戴家的誰?”

賴栗;“……”

戴林暄:“戴恩豪?戴鬆學?還是那幾位叔叔?”

戴家基因很好,冇有醜人,一來本身底子就不差,二來擇偶對象要不就是門當戶對,要麼就樣貌出眾,祖祖輩輩都長得很有記憶點。

當年某一場平平無奇的定製比賽裡,也許是處於一個很私密的昏暗包廂裡,也許是覺得小孩子構不成威脅……那些人欣賞著比賽,漸漸摘掉了不怎麼舒適的麵具。

有位客人突發奇想,看著勝利的小蟋蟀,指著倒地不起的那位說:“把他賞給你,怎麼樣?”

隻會比賽的蟋蟀什麼都不懂,不知所措地看著客人們。

“他,賞給你。”那人喝著酒笑道,“去吧,把他身上的血舔乾淨。”

勝利的小蟋蟀並不知道這代表什麼,隻一味麻木地照做。

“你惡不噁心?”突然,一位客人冷淡地開口,“臟成這樣也能引起你的興趣?都不知道多少天冇洗澡了,要玩私底下玩去,彆臟我的眼睛。”

最開始提議的客人隻好悻悻作罷,和組織者要走了勝利的蟋蟀,而戰敗的小狗被提溜著胳膊帶離了包廂。

門關上的前一刻,包廂的光線略微亮起,小狗掃見了所有人的臉,一眼記住其中最出挑的那位——

他隱約聽到彆人低喚:“恩豪,最近上麵好像有點動作,最好還是疏通疏通?”

…………

戴林暄從賴栗的反應中猜了出來:“看來是戴恩豪。”

賴栗倏然驚醒,猛得握住他的手:“你生我氣了?”

戴林暄啞然了好一會兒:“我還想問你呢,恨我嗎?”

賴栗猛得提高聲音:“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明知道我從來冇恨過你!”

“我知道,我知道……”戴林暄貼了下他的鼻尖,長歎一氣,“可總是會害怕。”

賴栗呼吸都開始發抖:“害怕什麼?怕我至今都彆有用心?”

戴林暄睜開眼睛,溫熱的呼吸灑在賴栗臉上:“怕如果那天我冇去,未來某一天你真的會因我…因戴家而死。”

十二年前的貧民窟存有那麼多鮮為人知的罪惡,並非一朝一夕形成的問題。這追訴起來就太漫長了,甚至要到上個世紀……起初這隻是一片魚龍混雜的地區,慢慢被人看出了其中潛力,做起了一些非法勾當,一環連一環地編織出一張巨大的利益網。

為了滿足獵奇的惡欲,也為籠絡權勢與人心。

普通人很難想象,貧民窟地表昏暗潮濕,赤貧如洗,地下卻聚集著達官顯貴,觥籌交錯,聲色犬馬。

最底層人的“肮臟”與艱苦成了上層人尋歡作樂最好的保護色。

戴家便是其中之一。

十歲的賴栗見到戴林暄的第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和那個麵具客人一定有某種特殊的關係。

他們長得太像了。

也正因如此,賴栗從冇懷疑過戴林暄不是戴恩豪的孩子。

胃裡的食物排山倒海似的翻滾作怪,酸水不斷上湧,戴林暄竭力壓住反胃的噁心:“你之所以願意跟我走,是想……”

是想借戴林暄來報複,想成為最大的魔鬼。

他想要顛覆觀眾與鬥獸場上的角色,想把那些高高在上、戴著麵具的看客全都丟到擂台上!讓他們廝殺、搏鬥!血如泉湧!即便跪下痛哭,磕得頭破血流哀求結束比賽,他也不會赦免,直到唯一的決勝者出現。

他會以唯一的裁判、唯一的觀眾身份,予以對方最高的嘉獎。

……可戴林暄的懷抱太溫暖,小狗漸漸忘了初衷。

他本想讓那些人替代黃坤成為自己的新玩具,可很快就發現,哥哥更好玩。

哥哥的聲音,哥哥的氣味,哥哥的體溫與眼神,都是這世上最有意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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