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我的？孟婆湯 第10章 工資條看了想弑神，這績效扣得比鬼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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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但忘川上空的低氣壓比烏雲還沉。方小妖正拿著墩布奮力擦拭被雨水和鬼魂腳印搞得一團糟的地麵，嘴裡哼著跑調跑到奈何橋另一邊的地府流行小曲（如果那也算曲子的話），心裡盤算著這個月的“工資”能買多少芝麻餅。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灰撲撲製服、表情比死了三天還僵的小吏，跟讓賊似的飄了過來，手裡拎著個癟得可憐的布袋子，遠遠就往石台上一扔，轉身就想開溜。

“哎！補貼！”方小妖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他，“這月的陰鈔呢？怎麼輕得跟領導畫的餅一樣？是不是少發了？”

小吏身子一僵，眼神躲閃，不敢看方小妖，更不敢看後麵麵無表情攪著湯的孟婆：這、這是湯料科崔科長定的…說、說各湯肆“用量考覈”不達標…補貼統、統一扣三成…不、不止您一家…他說話磕磕巴巴，像是提前背好的台詞。

“扣三成！”方小妖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個度，差點把頭頂的霧都震散，“我們起早貪黑熬湯發餅乾伺侯鬼爹鬼娘！kpi差點把cpu乾燒了！你跟我說用量不達標？那袋發黴草難道是我們自已變出來玩的嗎？崔玨他…”

孟婆拉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嘴。自已走上前，拿起那個輕飄飄的袋子，打開。裡麵稀稀拉拉躺著幾十枚陰鈔，麵額小得可憐，還摻著幾枚邊緣都磨損出毛邊、散發著窮酸氣的舊錢，彷彿是從哪個破產鬼魂的棺材本裡摳出來的。

她一枚一枚地數出來，排在冰冷的石桌上。指尖劃過舊錢上的缺口，像是劃過一道無聲的嘲諷。

“七十枚。”

比應得的一百枚，整整少了三十枚。“三成。”

小吏見狀，冷汗（如果鬼有的話）都快下來了，結結巴巴地甩鍋：“孟、孟婆娘娘…這、這是科裡的規定！我、我就是個跑腿送錢的！您、您有意見…找、找崔科長說去！”說完，他像是怕被什麼恐怖東西纏上一樣，猛地掙脫方小妖，連滾帶爬地飄走了，速度之快，堪稱地府田徑錦標賽冠軍。

方小妖看著那桌麵上寒磣的七十枚破錢，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踹在旁邊無辜的石凳上（結果抱著腳嗷嗷叫）：“就是他故意的！絕對是他故意的！新草卡著不給，逼我們用發黴草湊數，現在反過來扣我們用量不達標！又當又立！玩得真溜！這特麼是職場pua外加經濟製裁！我要去勞動仲裁！地府有冇有勞動法啊！”

孟婆冇說話，隻是默默地把那點可憐的“工資”重新裝進袋子，繫好，放進了湯櫃最底層。那裡，之前幾個月的補貼袋子都還鼓鼓囊囊，唯有這個月的，癟得像被抽走了魂，無聲地訴說著來自上級的精準打擊。

她拿起青銅勺，走到湯鍋前。鍋裡的湯所剩無幾，剩下的那點苦情草陳得都快化石了，忘憂花粉罐子也快見了底。

“上個月的湯料快耗光了，”孟婆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已無關的事實，“本想著靠這點補貼，多少能去黑市淘換點像樣的釋懷草…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方小妖湊到湯櫃邊，看著那袋侮辱性極強的補貼，心也沉到了忘川底。她想起自已偷偷省下來、準備泡水喝的最後一小撮忘憂花粉，又看了看那半筐散發著絕望氣息的黴草。

那我們怎麼辦？真用這玩意兒熬湯？然後等著鬼魂喝了集l投訴，崔玨再跳出來說我們“業務能力低下，湯品質量不過關”，直接把湯肆給查封了？方小妖急得原地轉圈，“他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裡逼啊！”

孟婆停下攪湯的手，目光投向忘川遠處那片被更濃霧氣籠罩的區域——地府湯料庫的方向，崔玨的老巢。

她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久到方小妖以為她打算原地坐化。

終於，孟婆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今天，我去趟湯料庫。”

方小妖猛地抬頭。

“找崔玨。要新草，問明白。”

“我跟您一起去！”方小妖瞬間站直，像是被注入了腎上腺素（地府版），“他要是再敢欺負您，我就…我就把他那玉如意搶過來撅折了！讓他知道基層的怨氣比忘川水還深！”

孟婆看著她氣得通紅（也可能是剛纔踹腳疼的）卻戰意盎然的臉，心裡那積壓了千年的鬱結，似乎被這愣頭青的火焰燎開了一道口子。

她拿起那把刻著“公平”的青銅勺，在鍋沿上“當”地敲了一記。

聲音清亮，銳利，像是吹響了反攻的號角，又像是給這沉悶的壓抑劃開了一道口子。

“好。”孟婆的眼神終於不再平靜，裡麵燃起了冰冷的火焰，“一起去。”

“有些賬，總得當麵算清楚。”

霧氣重新聚攏，將湯肆包裹。石桌上，那袋少了三成的補貼靜靜躺著，像一紙冰冷的戰書。

但這一次，孟婆握緊了她的勺子，方小妖攥緊了她的拳頭（和疼著的腳趾）。

談判也好，掀桌也罷。

這口氣，不能就這麼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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