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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他調成這樣了 第29章 29.父愛遲到 “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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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父愛遲到
“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我……

楚頌站在包間門口,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邊緣。

螢幕上是金瀚海發來的訊息——

【頌頌,你到了嗎,爸爸在私廚最裡麵的包間等你,彆緊張,
就我們兩個人。】

他原本能選擇更好的場所見麵,
但是依照楚頌的習慣,
選擇了他熟悉的。

“爸爸”這兩個字,
楚頌念著都覺得陌生。

他對金瀚海除了新聞上披露過的訊息一無所知。

不久前,
這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找到他,拿著dna報告,
說出當年被人威脅,多年來一直試圖尋找他們母子,卻杳無音信。

他有這樣一個爸爸,地位尊崇,身份顯赫,他小時候想象過無數種樣子,唯獨沒想過是這樣的。

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

深吸一口氣,
楚頌推開門。

金瀚海坐在正對門的主位上,穿著一身板正的西裝,在看到楚頌的瞬間,
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眼神裡是掩飾不住的緊張無措。

“頌頌,
你來了啊。”

金瀚海迅速站起來,
帶著點試探的溫和衝他伸手示意:“快坐啊,看看這選單,都是這季新換的,有沒有喜歡的?我問了餐廳經理,
他們說年輕人都愛點這個魚……”

楚頌在他對麵坐下,目光掃過餐桌。

碗盤裡的菜色精緻,卻沒有一樣是他愛吃的他從小就不喜歡這種魚的味道,母親總說他難養活,卻還總是買他愛吃的菜。

“謝謝,我還不是很餓。”楚頌的聲音很輕,帶著點疏離,“您想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哎,有什麼事,一位父親想見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能有什麼事呢。

金瀚海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隨即拿起公筷,給楚頌碗裡夾了塊清炒蝦仁:“到飯點兒了這都,還是先吃點墊墊,”他頓了頓,像是怕觸碰到什麼禁區,“我……我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說說話,你媽媽她……”

“我媽去世已經快五年了。”

楚頌打斷他,無悲無喜,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彆人的事,隻有捏緊筷子的手指節泄露了他的情緒,“她很好,一直很好。”

金瀚海的眼圈瞬間紅了,端起酒杯的手微微發顫,液體晃出了杯沿:“我知道的!我都查過了,是我不好,沒能陪在你們身邊。”

已經失去了愛人,不能再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兒子。

他的聲音哽嚥了,“當年我……哎,我以為很快就能回來,可是沒想到……”

楚頌沒接這話。

一個從未見過的缺席了他人生二十幾年的父親,他談不上有多恨,卻也對他親近不起來。

包間裡陷入沉默,隻有窗外的風偶爾吹過竹葉的輕響。

金瀚海幾次想開口,都被楚頌平靜的眼神堵了回去,最後隻能安靜地給他倒水、夾菜,生怕說錯一句話。

“啊,對了,這是……給你的。”

金瀚海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十分漂亮高階的盒子,推到楚頌麵前,“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隻是上次聽說你除了畫畫之外還寫書,你們搞創作的不是都需要好筆嗎,就托人找了支鋼筆。”

楚頌開啟盒子,裡麵是支最新款的鋼筆,筆身還鑲嵌了不知道是鑽石還是水晶,總之一看就價值不菲。

“雖然我不太用得上,”楚頌把盒子合上,收下:“但還是謝謝。”

金瀚海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放光。

好啊,其他怎麼樣不說,至少肯收下他的東西,這就是好現象!

他喜出望外:“頌頌,你還有什麼缺的,都告訴我爸爸給你買,要什麼都行,爸爸都能給你找回來!”

“我什麼都不缺。”楚頌內心複雜,站起身,“如果沒彆的事,我先走了,下午還有工作。”

“頌頌!”

金瀚海也跟著站起來,語氣急切,“再坐會兒,就一會兒行嗎?我想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點懇求,“你小時候都喜歡什麼?有沒有挨過同學的欺負?上學時候成績怎麼樣?”

這些問題,像細密的帶著鋼刺的針,重重紮在楚頌心上。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彆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去開家長會,隻有他每次都隻能是媽媽去,一旦媽媽有事更是沒人開。

第一次畫畫得了獎,拿著獎狀回家,媽媽又上班去了,家裡根本沒人能分享喜悅。

“挺好的。”

楚頌的聲音低了些,“我媽把我養得挺好的,成績也還可以,喜歡寫東西,喜歡畫畫,現在能養活自己,沒問題的。”

金瀚海看著兒子現在的樣子,心裡像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感到鈍痛,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對這母子倆虧欠太多,根本不是幾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可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走進楚頌的世界,讓他為自己開那麼一點點門。

“下週……我是說之後你還有空嗎?”

金瀚海的聲音帶著點小心翼翼和些許期盼:“我想讓你去家裡吃飯,就咱倆,我……我會做幾道你媽年輕時候愛吃的菜,就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楚頌停頓了一下。

“您……”

金瀚海想到孩子又會因為這句話難受,連忙道:“不愛吃也沒關係,你想吃什麼,隨便說,我親自下廚,不會的我可以學。”

楚頌看著他眼底的真誠,心裡那道堅硬的牆,好像坍塌了一點點。

他猶豫了很久:“再說吧,到時候看時間。”

這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大的讓步了。

離開餐廳時,金瀚海要送他,楚頌沒拒絕。

車子裡很安靜,金瀚海放了首曲子,楚頌聽出來了,這是媽媽以前最喜歡的音樂,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楚頌望著道路上的車水馬龍——媽媽,你說,我要原諒他嗎。

回到家,段懷英正在廚房做飯。

楚頌換了鞋走進去,從背後輕輕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後背。

“頌頌,回來了。”

段懷英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下,“今天見你爸爸,還順利嗎?”

楚頌搖搖頭,又點點頭,聲音悶悶的:“他給我送了支鋼筆,說想之後請我去家裡吃飯,做我媽媽愛吃的菜。”

段懷英關掉燃氣灶,轉過身,捧著他的臉,用指腹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濕意:“不想去就不去,彆勉強自己。”

“也不是不想去。”楚頌的聲音帶著點哽咽,“就是覺得……很奇怪。這個人,他明明對我一無所知,卻又想彌補,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段懷英抱住他:“沒關係,有的是時間,慢慢想。今天出去沒怎麼好好吃飯吧,我剛做了,去洗手。”

楚頌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心裡好受多了。

現在的段懷英,總能在他最茫然的時候,給他最安穩的支撐,連他吃沒吃飯,吃沒吃好這樣的小事兒都在意著。

究竟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段懷英,”楚頌擡頭,眼睛亮晶晶的,“你是不是住在我肚子裡的蛔蟲呀?”

段懷英捧住楚頌的臉,低頭吻了吻他的唇:“那你可不能隨便吃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得一直住著呢。”

很快,段懷英接到了金瀚海的電話,約在藝術展附近的畫廊見麵。

畫廊裡人不多,這次是需要特邀才能參加的畫展,金瀚海站在一幅名為《冬舞》的畫前,細細觀賞著。

看到段懷英,轉過身,不複上次在派出所見到他時的憔悴,此刻金瀚海形容光鮮,臉上帶著商人特有的審視和精明:“段總來了,倒是守時。”

“您約我,不敢遲到。”

段懷英走到他身邊,目光落在畫上,“這幅畫的色調很明亮,很像是頌頌畫裡的冬天。”

金瀚海的瞳孔縮了縮,顯然沒料到他會用這種語氣開場,對方顯然表達了自己和楚頌親近的關係。

“我找你,是想談談頌頌。”

金瀚海語氣沉沉:“你對他,是認真的?”

段懷英擡眸,對上了金瀚海的眼神,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質疑。

金瀚海:“我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生在這樣的圈子,你該知道,比性彆和感情更重要的,是家族利益關係,不出意外的話,你家裡應該對此很看重。”

段懷英沒有說話。

金瀚海繼續問道:“所以你的態度是?”

“當然。”段懷英的眼神很堅定,“是想和他過一輩子的認真,不是一時興起。”

“你知道他是我兒子。”金瀚海的指尖捏緊了些,“金氏和你們ks雖然領域不同,但你知道,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如果有一天,你的利益被觸及到了,你還會堅定地選擇他嗎。”

“會,”段懷英看著他,“頌頌,比任何商業利益都重要。”

他頓了頓,繼續說:“金總,頌頌的出生和成長您都缺席了,甚至他母親的最後時光也沒能見到您一麵。現在您想彌補,我理解。但要知道,頌頌想要的,不是昂貴的鋼筆,更不是刻意的飯局,是真誠地接納,理解和尊重。”

金瀚海的臉色變了變:“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段懷英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您願意真心接納我和頌頌的關係,那麼我也會幫您找到您和他合適的相處方式,幫您瞭解他的喜好和其他的方麵。”

他想做間諜?傳出去隻怕要笑死人了,ks的大總裁居然為了他跟他兒子談戀愛,想當間諜,賣給新聞,新聞都不會相信的程度。

他看著金瀚海有所動搖的眼神,繼續道:“頌頌現在對您的態度看起來冷淡,但實際心裡是渴望親情的。您此刻需要一個橋梁,而我願意做這個橋梁。”

“但前提必須是,您能尊重他的一切,包括他選擇和我在一起。”

這是一場和金瀚海的交易,卻又不隻是交易。

段懷英知道,楚頌內心深處,始終希望得到親人的愛。

他願意為了楚頌,去和金瀚海達成“合作”。

金瀚海盯著他看了很久,久到段懷英以為他想拒絕,才聽到他歎了口氣:“我一時不知道該誇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在意他,還是該說你心機深沉。”

“我在乎的,從來隻有他。”段懷英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自己這番話說出去,好像賭贏了。

金瀚海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但如果讓我發現你對他不好……”

“不會的,”段懷英打斷他,“多說無益。”

一個人如何,不要看他怎麼說,應該看他怎麼做。

金瀚海:“記住你說的話。”

段懷英轉身轉了一半,又轉回來:“下週末我想帶頌頌到您那兒吃飯,不知道您是否有時間。”

金瀚海肉眼可見地有些激動:“真的?你確定能把他帶出來?!”

段懷英:“當然,所以希望您好好準備,給頌頌進一步留下好一些的印象。”

因為他瞭解楚頌,所以纔有這樣的自信。

金瀚海:“……好。”

自己的兒子遇上段懷英這樣一個人,讓他第一次感到困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段懷英回到家時,楚頌正趴在客廳的桌麵上畫稿,畫月澤殿下的同人圖,王子坐在草地上,手裡握著一簇滿天星,眼底滿是溫柔。

“在忙什麼?”段懷英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這不是在畫月澤啊。”

楚頌擡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今天溫姐和粉絲群那邊都給我發訊息,說我的‘阿歸’s圖被選進年度最佳s集了!”

“好棒。”段懷英馬上誇他,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下,“有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楚頌湊過去,鼻尖蹭到他的下巴。

“你爸爸,金總,他約我們下週末去家裡吃飯。”段懷英看著他的眼睛,“說想正式認識一下我。”

“啊?”楚頌愣住了,手裡的畫筆“啪嗒”掉在地上:“認識你,認識你做什麼?”

你是不是又跟他亂說什麼東西了?

“你說呢。”段懷英撿起畫筆,放在他手裡,“他一把年紀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我的心思。”

楚頌:“……”我都沒看明白呢,他倒是看明白了?

段懷英:“你如果不想去……”

楚頌搖了搖頭:“我去。”

他其實很想知道,有父親在的家,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段懷英剛要低頭吻上楚頌的唇,就被他用手掌抵住了胸口。

“段懷英,”楚頌狐疑,“你今天出去是不是去見他了?”

段懷英低笑,捏了捏他的臉頰:“秘密。”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要在你脖子上咬一塊小天才手錶出來了。”楚頌張嘴,輕輕咬在他的鎖骨上。

“彆鬨,”段懷英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懷裡帶了帶,“再鬨下去,彆想畫畫了。”

楚頌:“……你有點正形沒有?”

段懷英笑而不語,握著楚頌的手,一點點摩挲著他的掌心。

在必要的時候,也不是,不能有一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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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睡不醒:段懷英,你一天真是800個心眼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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