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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他調成這樣了 第35章 35.頌寶出走 頌頌,我在的,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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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頌寶出走
頌頌,我在的,在等你……

楚頌一夜沒睡,
心中打定了主意。

他趴在臥室門板上聽了十分鐘,確認樓下沒了段懷英的動靜,才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

他赤腳踩在地毯上,走到衣櫃前翻找自己的行李,
沒敢拿太大的箱子,
隻拿了個揹包,
放了兩件衣服兩條褲子進去,
最後猶豫了一下,
把段懷英送他的銀色吊墜摘下來,放在床頭櫃上,
又把那支金瀚海給的鋼筆揣進兜裡。

他不想帶一些和段懷英有關的東西,怕自己看著了就會心軟。

收拾完走到玄關,他瞥了眼牆上的掛鐘,下午四點半——段懷英至少六點才會從公司回來,時間足夠他走遠了。

換鞋時,他盯著鞋櫃裡那雙上週段懷英剛買給他的新鞋子,剛碰到鞋帶又收回了手,
最終還是穿了自己原來的鞋。

彆墅的實木大門帶著沉重的哢嗒聲,他特意按住把手慢慢放,讓關門聲輕輕的。

穿過庭院時,
草坪上的草有些長高了,
被風吹得粘在褲腳上,
他沒停,
一直走到彆墅區的主路口才攔了輛計程車,報地址時頓了頓,報了肖清和家的位置。

自己家他恐怕比自己還熟,用不了10分鐘就能被抓到。

——

段懷英五點十分就提前結束了會議。

車駛進彆墅區時,
他習慣性地往二樓臥室的方向看,窗簾拉著,沒什麼異常,可心裡卻莫名發慌。

推開家門,玄關的燈沒開,往常這個點,楚頌要麼在廚房洗水果,要麼趴在地毯上畫畫,總會第一時間喊他“段懷英你回來啦”。

今天,客廳靜得要命,能聽見時鐘的搖擺滴答聲。

“頌頌?”他喊了一聲,迴音都沒有。

他的目光落在鞋櫃上,楚頌的舊運動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雙沒穿過幾次的白鞋,擺在第三層。

心臟猛地一沉,他快步走到二樓臥室,門沒鎖,一推就開。

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頭櫃上的銀色吊墜下麵壓著一張便箋紙,字跡歪歪扭扭:“我要出去靜一靜,你彆找我。”

沒有落款,沒有地址,甚至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段懷英捏著那張便箋紙,越捏越緊,直到把紙揉出褶皺。

他進了楚頌,看到楚頌的衣櫃空了一角,那幾件常穿的衣服不見了,是真的走了。

恐慌像海水一樣漫過他的心臟和大腦。

他拿出手機,撥通楚頌的號碼,聽筒裡冰冷地重複:“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他點開微信,對話方塊停留在昨天楚頌發的“今天的牛奶不好喝,明天不喝了”,後麵跟著一個皺眉的表情包。

此刻這些都像極了笑話。

楚頌的畫稿攤開在書桌上,最後一頁畫了半張,筆還戳在一邊;沙發上搭著楚頌昨天穿的奶藍色衛衣,上麵還留著淡淡的屬於他的香味;甚至冰箱裡還凍著楚頌愛吃的香草冰淇淋,是上週兩人一起買的。

所有痕跡都在說他沒走遠,可聯係不上的恐慌卻越來越強烈。

段懷英抓起外套就往外衝,先給萬寧打了電話:“查一下楚頌的網約車記錄,下午四點半以後,從彆墅區出去的,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他又給金瀚海打,聲音發顫:“金總,頌頌有沒有聯係您?他走了,沒說去哪。”

“頌頌不在家?怎麼回事?”

“是這樣,昨天我可能說了一些話,讓他不太開心,今天就……”

“哎呀,你真是!”金瀚海那邊沉默了幾秒,語氣依舊沉穩,“等著,我讓人查監控,你先想想他可能去的地方,比如他的朋友家。”

朋友?

段懷英腦子裡第一個楚頌的“朋友”就是沈虞。

他立刻讓萬寧查到了並撥通沈虞的電話,聽筒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裡有模糊的喘息聲。

沈虞的聲音極其不耐煩:“誰啊,催命啊,什麼事兒?忙著呢。”

“段懷英。”

沈虞:“段懷英?!跟我開玩笑呢?你怎麼有我電話?!”

“沒開玩笑,楚頌走了,沒說去哪,電話也關機了。”

段懷英忙問:“你知道他可能去什麼地方嗎?”

“走了?”

沈虞的聲音頓了一瞬,背景裡傳來屬於少年的悶哼,他似乎捂住了話筒,語氣放低了些,“你跟他吵架了啊?”

“這你彆管,”段懷英皺眉,“他平時除了你,還會跟誰來往?”

沈虞嗤笑一聲,語氣裡帶著點瞭然:“除了我跟肖清和,還能有誰?你去清和老師家看看,地址我發你。”

頓了頓,他又補了句,“段總,瞅你這樣,肯定是跟他吵架了吧,你要是真的在乎他,就彆跟他藏著掖著的。我們楚頌不是那種會揪著過去不放的人,但他討厭被人糊弄。”

“知道了。”

背景音裡似乎有人在催促沈虞。

沈虞:“靠,下次彆趕著勞資乾正事兒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段懷英看著手機裡沈虞發來的地址,手指發抖。

他想起楚頌上次提過,肖清和家有個小畫室,楚頌偶爾會去那畫畫。

萬寧的電話這時打了進來:“段總,查到了,楚先生下午四點四十分坐網約車去了藝術區,終點就是肖清和家附近。”

段懷英:“好,知道了。”

確認了地址,段懷英反而更慌了。

他不回自己家,就是怕自己第一時間去找他。

可他怎麼可能不去找他?

他發動車子,汽車的引擎聲打破了彆墅區的寧靜,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眼前不斷閃過昨晚楚頌通紅的眼睛——那裡麵的委屈和失望,難以名狀。

他今天本就不該讓楚頌一個人待著的。

他該追上去,哪怕說不出真相,也該抱著他說句“彆走”纔是。

楚頌敲開肖清和家門時,對方剛洗完澡,長發濕漉漉地搭在肩頭,穿著一身睡衣,看到他手裡的揹包,眉梢微蹙:“你怎麼來了?”

“清和老師,我能在你這住幾天嗎?”

楚頌的聲音帶著些沙啞,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現在沒地方去。”

“什麼沒地方去,你家呢?你家不都裝修好了。”

楚頌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哦,跟你物件吵架了。”

楚頌:“他不是我物件!”

肖清和伸手示意他先彆說了,側身讓他進來,客廳裡收拾得很乾淨,家裡像樣板間似的,肖清和這個毛病有點像段懷英。

真見鬼啊,怎麼又提他了。

肖清和遞給楚頌一杯溫水:“坐,說說。”

楚頌捧著杯子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從段懷英告白說起,說到自己問他當年為什麼走,說到段懷英那句“對不起”,說到自己忍不住跑出來。

越說越委屈,眼淚砸在杯子裡,本來就沒喝,水位都上升了。

“我不是非要他立刻說清楚,”楚頌的聲音帶著哽咽,“我就是想要個態度,哪怕說‘等我處理完什麼就告訴你’也好,可他就隻會說對不起。”

肖清和坐在他對麵的單人沙發上,指尖搭在扶手上輕輕敲著,沒說話。

等楚頌說完,他才淡淡開口:“段懷英那樣的人,一旦有秘密藏著不告訴你,那就是不能告訴你的,你知道了,搞不好還要受牽連。”

“牽連?”楚頌擡頭,眼睛通紅,“能有什麼牽連?”

“具體的我不知道,但四年前,他似乎跟段氏鬨得很僵,以至於出國之後,並沒有得到家裡的什麼支援。”肖清和喝了口茶,“我認識的人跟他有過幾次商業合作,他是個極其謹慎的人,有些事,如果不告訴你,可能是在保護你。”

楚頌沒說話,保護?

就算是保護,也不該用“消失”這種方式。

“住多久都行。”肖清和站起身,指了指客房,“裡麵有乾淨的床單,你自己鋪一下。我不會做飯,冰箱裡有泡麵和速凍餃子,餓了自己煮,今天網站重新排榜,我要去忙了。”

在他這隻能保證4個字——“活著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

楚頌點點頭,看著肖清和轉身回書房的背影,心裡暖了些。

肖清和就是這樣,話不多,卻總能在最需要的時候給人留個台階。

他走到客房,把揹包放在床上,開啟時候看到金海送的筆。

算了,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了,不然除了替自己操心之外,隻怕段懷英也不好過。

段懷英的車停在肖清和家樓下時,天已經黑了。

肖清和家現在住的是一棟法式小洋樓,看起來條件還不錯的樣子。

他沒立刻上去,而是在車裡坐了十分鐘,想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些,可一想到楚頌可能在裡麵哭,或者根本不想見他,心臟就像被攥住了動脈血管一樣堵得慌。

最後還是下了車,走到門口時,他沒按門鈴,而是擡手敲門,一秒鐘沒人來開門,他就多揪心一秒。

門開了,肖清和看到是他,眉梢皺得很緊:“段總,你怎麼找到我家來了?馬上天黑了,有什麼事?”

“你好,我是段懷英,我找楚頌,頌頌在裡麵,對不對?”段懷英的目光越過他往客廳裡掃,“我想見他。”

“他現在不想見你。”肖清和側身擋住他的視線,語氣冷淡,“你見到他,隻會讓他更難受。”

“我就見他一麵,”段懷英伸手想推開他,手指卻在碰到肖清和胳膊時頓住了,他怕自己失控傷到彆人,“我跟他說幾句話,很快的!”

肖清和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和有些蒼白的臉色,終究有點不忍心,歎了口氣:“那你等一下吧。”

客廳裡很靜,段懷英能聽到玄關後傳來的細微動靜,像是翻書的聲音。

是頌頌。

“段懷英。”

楚頌的聲音從玄關裡麵傳來,帶著點沙啞。

段懷英猛地擡頭,看到楚頌站在那裡,穿著肖清和的灰色家居服,袖子太長,晃蕩著遮住了半隻手,眼睛通紅,顯然剛哭過。

他居然,穿的彆人的衣服。

“頌頌。”他想走過去,卻被楚頌後退一步躲開了。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楚頌的聲音很冷,“我不是說過了讓你彆找我嗎?”

段懷英:“我找不到你,不行的。”

段懷英的聲音帶著點哀求,“頌頌,你跟我回家好不好?這件事情是我錯了,我之後會告訴你一切,隻要你跟我回去。”

“回家?”楚頌挑眉,眼底滿是嘲諷,“那裡是你家,不是我家,還說什麼之後,之後又是多久?”

段懷英的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

他當然不能在這裡說什麼,段程的人指不定還在什麼地方盯著,他也不能牽連到肖清和,更怕楚頌知道真相後會害怕,會恨他。

“說不出來了?”

楚頌笑了,眼淚卻掉了下來,“段懷英,你根本就不是想告訴我,你隻是想把我抓回去,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跟我說,把我蒙在鼓裡。”

“頌頌,不是的。”

段懷英想伸手抱他,卻被肖清和攔住了。

“段總,您該走了。”

肖清和的聲音冷了幾分,“楚頌現在需要冷靜,您再逼他,隻會適得其反。”

段懷英看著楚頌決絕的眼神,欲言又止。

他知道肖清和說得對,可他就是捨不得走,捨不得把楚頌留在這裡,留在一個沒有他照顧的地方。

恐慌瞬間加劇,他感覺自己的偏執症又要犯了,腦子裡全是“楚頌要離開他了”“楚頌再也不會原諒他了”的念頭。

“頌頌,你不能留在這兒,”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眼神裡閃過一絲偏執的瘋狂,“跟我回去。”

楚頌深吸一口氣,躊躇著往後退了一步,抓住肖清和的胳膊:“肖老師。”

肖清和立刻擋在他身前,冷冷地看著段懷英:“您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和人平心靜氣地談論任何事情。”

段懷英看著楚頌害怕的眼神,心裡一痛,瞬間清醒了些。

這樣不行,這樣真的不行。

“頌頌,我不走,”他後退一步,靠在牆上,聲音帶著點無可奈何,“我就在門口等你,等到你願意見我,等你願意跟我回家為止。”

說完,他轉身走了,逼著自己沒有回頭。

客廳裡,楚頌看著緊緊閉上了的門,眼淚掉得更凶了。肖清和遞給他一張紙巾:“彆哭了,他在乎你的。”

“在乎纔不是這樣的。”

有些事情,隻能自己想通;有些坎,隻能自己邁過去。

樓下,段懷英靠在車身上,拿出手機給萬寧發了條訊息:“把段明遠這幾年的所有資料,明天一早送到我辦公室。”

他不能再等了。他要儘快解決掉段程的威脅,儘快把所有真相都告訴楚頌,哪怕楚頌會生氣,會害怕,會因此再也不理他……

算了,至少比現在這樣好,比眼睜睜看著他受委屈要好。

頌頌,我在的,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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