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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我配角寫成了主角劇本? 配角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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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角十三

顧邢長了一身的反骨,總是在顧明升最忙的時候出事,這一次訊息,基本上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顧家,他的手機全部關機並不能阻止顧明升找到他,隻是他剛新婚,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他的兒子總是排在這一切之後。

到學校的那天,顧邢就被保鏢帶回了家。他跟一個oga的事不能傳出半點風聲,在這個風口浪尖,顧家暗地裡付出了複雜的手續。

顧氏雖然是靠他父親從商發家,但是實際上在京圈的地位這麼多年無人撼動,更是靠著老爺子顧家城。

顧邢爺爺顧家城是軍人出身,八十多歲高齡依舊腰桿筆直,一身正氣,年邁難免渾濁的雙眼,卻能威懾住再年輕氣盛的alpha也要低下頭。

“你鬨夠了沒有。”

顧家城一個年邁老人,手裡捏著定製的柺杖,那是他最喜歡的小孫子送他的,他愛不釋手,極少拿出來用,而現在,他拿著那根泛著烏玉色暗光的柺杖,背對著他的小孫子,口氣十分不善。他就那麼站在那裡,顧家老宅大大小小所有人都不禁屏氣凝神,生怕那一柺杖就要招呼到身上來。

乖戾的alpha油鹽不進,嘴角揚了揚沒有接話,今天他回來的時候還穿著校服,一頭黑發柔順蓬鬆站在原地,纔有幾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他看著腳下的地毯被他踩出深深的痕跡,讓他想到他房子裡關的周誤,也是這麼自以為是豎起來身上的刺,不過對他來說,隻是柔軟的皮毛罷了,輕而易舉就可以碾壓。

顧家城比誰都瞭解他這個孫子,偏執狂躁,天生有著狼性,不過這都是他們骨子裡流傳的血液,他並不責怪顧邢。

見顧邢這副樣子,顧家城也知道他的想法,在顧明升的婚禮當天整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他都沒有摻和,那是因為他沒有讓自己做出頭鳥,火沒有燒到他,那都可以看作是這個年輕alpha的謀略和手段,可是今天,他一個alpha私下和未成年oga獨處,還造成資訊素暴亂,還受了傷,這讓他感到蒙羞。

他揚了揚他手裡的柺杖,打斷顧邢的走神,下一秒反手就被顧邢抓在手裡,顧家城就看著顧邢擡起臉,掃過周圍各位叔伯,咧著嘴笑的溫順乖巧,將獠牙收的乾乾淨淨。

“爺爺,我過兩天就去學校,您就彆擔心啦,倒是我爸,我聽說這兩天他好像不太順心。”

旁邊的顧明升本就舒展不開的眉頭更加緊鎖,那張和顧邢八分相似的臉更加成熟乾練,顧邢回看著他,那眼底的嘲諷都快要流出來了。

顧邢從小都是跟爺爺長大的,他爺爺就常說他父子兩都太有野心,顧明升是個絕對完美主義者,他從小就對顧邢不滿意,而顧邢也很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態度,他從父親那裡得到的從來沒有關愛和陪伴,隻有丈量自己價值的冰冷,他們也許都心知肚明,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幾次三番的挑釁,顧明升都儘數清楚,他知道顧邢的心思,他想對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過他更有信心和能力操控全盤,哪有兒子能鬥過親爹的呢?何況還是一個次品。

“爸,今晚驍驍把您小孫子帶來給你看看,您一定要留出時間賞個臉來啊。”

輕鬆和略帶欣快的語氣,逐字逐句打在顧邢的胸口,年輕的alpha臉上的從容就此瓦解,他摔破頭躺在醫院隔離室的半個月裡,他的父親,爺爺,居然也在醫院,迎接著一個新的“顧邢”,一個更完美的“顧邢”

對於父子倆的互戳肺管子,顧家城已經習慣,跟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幫孫子說話,隻是扶著柺杖,滿是溝壑的雙眸灼灼望著倔強孤傲的少年,一時間,偌大的顧家,靜謐的能聽見閣樓裡西洋鐘指標撥動的聲響,滴答,滴答,猶如千斤落在alpha的肩頭,壓彎他所有的怪戾桀驁。

爺爺的冷臉,父親的厭惡,他最終選擇屈膝,雙腿齊齊跪在了地上,吞下嘴裡的血腥氣,垂下頭顱,眼角遮在碎發裡抽搐,一張唇裡腥氣四溢。

“我錯了,爸。”

這是第一次,顧明升能當著顧家城的麵,把顧邢從顧家老宅帶走,從豔陽高照到日落西山,跪地不起的alpha也濕透了衣服,大顆的汗珠滴進領口,顧邢舔去鹹濕的汗水,腰桿依舊筆直。

“彆怪我沒提醒你,你們就足夠摔斷脊梁骨了。”

即將離去的二人聽著這句說給他們兩父子的話,腳步不停,顧明升臉上笑意在轉身的瞬間褪去,斜睨的目光是無儘的審度和譏諷。

獲得了顧家城的默許,接下來顧明升才能作為父親,處置他的兒子。

兩個人一路無言,一上車,顧邢就注意到了,顧明升的車上多了一個掛件,是一個簡單廉價的晴天娃娃,冰冷的上顎輕輕顫抖,他偏過頭,望著陰雲壓城的城市,呼吸沉重。

在顧邢以為自己要被帶到顧明升那個新家的時候,對方將他一眼看穿,隨即皮笑肉不笑的打著方向盤,突然變道,步入千百次的道路,來到他們家的私人醫院。

顧邢的心在這一刻才真的降到冰點,他麵前的親生父親,根本沒有帶他進自己家的想法,年少時候,顧明升對他還有很大的期待,經常去接他放學,然後就是來醫院做各種篩查,無數次得到alpha偏向也不滿足,各種檢測儀器伴隨著他整個人生,而分化後,他的資訊素過盛症讓他在醫院呆的時間變的更長。

而今天,他住了半個月院回來,顧明升也隻想帶他繼續做研究。

關進隔離室的顧邢,熟練的褪去了衣服,蒼白的空無一物的房間,是他的巢xue,他無數次在這裡被解剖解析,一如既往,接下來,他的資訊素即將被催化,瘋化的alpha將被製服後戴上止咬器,鎖鏈,束縛帶,在無數的人麵前表演動物的醜態,他對此不甚在意,隻有麻木。

空氣中已經釋放了oga資訊素,平常迅速反應的alpha今天遲遲沒有動靜,少年神色自若跪在地板上,雙手被金屬扣緊靠在身後,看著玻璃牆外忙碌的科研人員,歪頭笑了起來,隔離罩傳不出他的聲音,因為他的聲音並不重要。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恨我。”

顧邢的兩腮被冰冷的止咬器壓住,讓他的舌頭都固定在一個位置,說話的樣子一定很滑稽,可是他看見顧明升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他開口囑咐著什麼,那些人神色慌張的不停指著顧邢,卻無人敢反駁什麼,這種畫麵,讓顧邢死寂的的心情明朗起來。

直到對方調出了一塊大屏,裡麵赫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麵龐,隔著玻璃,他也無法聽見聲音,可是那醉紅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無聲的唇裡吐出的任何一個音節都自動在他腦海裡回響。

“我的頭好痛,好重,我熱……你給我下了什麼藥?顧邢……”

“咚咚咚”

狂響的心跳聲在他的耳膜裡鼓漲,眼底殷紅震動,血脈擴張血流沸騰,滾燙的呼吸讓alpha咬緊了牙關,卻根本無法控製大腿抽搐,麵目猙獰,一時間,隔離室裡數以百計的感測器瘋狂作響。

顧明升,你不得好死!

alpha的嘶吼被無情的掩埋,他和他的oga的細聞秘事就這麼大屏播放起來,帶給他的並不隻有窘迫,羞恥,更是顧明升無孔不入的手段,讓他作為一個alpha的權控再一次被粉碎,他做的一切對方都是瞭如指掌,一個oga,隻要他想,他可以賞給他,也可以粉碎他。

神智不清的alpha這一次給出的資料驚人,顧明升都有些啞然,指著上麵一連串標紅的數值提問。

“這些都是因為資訊素融合嗎?”

“是的,這次的數值達到了空前的巔峰,但是這也反映了一個好處,就是契合的oga資訊素極大控製了alpha的資訊素分泌,比如在這一次融合後,長達半個月,alpha的資訊素波動都在正常範圍,這一次的催化也沒有見效,alpha的腺體也算變相的控製住了。”

顧明升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抱著手仔細觀察了一下螢幕裡的oga,然後無聲的吐出三個字。

做得好。

欣慰的顧明升拿出來顧邢的手機,滑到了一個名字,轉過身遞給了技術人員。

“獎勵一下我的好兒子。”

混沌的alpha腦海裡都是一個影子,纏綿的資訊素隻有他品嘗得到的冷冽甘甜,寡淡的薄荷勁一點也不像oga該有的味道,可是融化在懷裡的時候,才會擠出來令人饑腸轆轆的醇甜,那是一塊香甜可口的薄巧,一口下去,讓alpha腿軟,倆眼灼熱。

“你就不想我嗎。”

你這個狠心的人。

畸形的止咬器,隨著每一個字都在他的皮肉裡刺入更深,哪怕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他卻孜孜不倦的重複著,瘋長思念和愈演愈烈的苦痛同時降臨,他倆眼充血,喉嚨裡湧出腥甜,可是他生來就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後路和絕路,他都要擡起頭走到黑。

古有人火中取栗,在他看來,這是多浪漫的事,一條賤命用在值得的地方,哪怕被烈焰燒脫這身人皮,他也要糾纏到死。

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但是裡麵每一個畫麵他都刻骨銘心,熱浪席捲他的五臟六腑,一聲乾嘔,再忍不住吐出的鮮血有些發黑,他雙眼渙散,神色怔然,粘稠的血水隨著他顫抖的下巴滴下來。

“周誤,你真應該看看我這副德行……”

或者說,你要是出現在我身邊就好了。可是,周誤不會主動出現,能讓他出現的原因一定是沈昭,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被顧邢發現後,他起初覺得這很有趣,不過現在變的那麼刺眼。

而隻要捏住了那個裝貨beta,周誤就會自己想辦法重新整理到他的麵前,搖著尾巴求他救救他那個傻逼哥哥。

alpha的喃喃自語沒有人聽見,他很快又陷入意亂情迷之中,無法脫身。

市立醫院病房裡躺著顧氏少爺,儘管瞬間封鎖訊息的速度讓新聞上層層打碼,還是流傳在部分人的餐桌上。

夜半時分,一個男人戴著鴨舌帽推門而入,床上閉目休息的男人幾乎同時睜開眼,看似睡了很久的人,其實一刻都沒有停歇的被劇痛折磨著。眼底的紅血絲淹沒在黑暗裡,他極力壓抑的呼吸堵在喉嚨裡,悶的他幾乎窒息。

“我不會來晚了吧。”

就聽來人戲謔的口氣,然後自顧自低低的笑了,倆步走到窗邊拉開了沉悶的窗簾,連綿不絕的雨夜把所有的悶熱都鎖在了房間裡。

醫院裡的窗隻能開三分之一,但是瞬間張牙舞爪撲進來的潮水打濕了他的胸口,大顆的雨水順著衝鋒衣往下滾,男人隨意的好像回到了自己家,慢條斯理的開始脫外套,全然不顧窗外不停席捲的風雨。

床上的人全身緊繃,一雙眼睛竭力借著微弱的光去辨彆來者,可是對方背對著月夜,隻有汩汩雨水在窗台下聚了一灘,對方走了過來,夾雜著腥濕站在了他的床邊,背後的冷月照的他彷彿死神。

“咳。”

喉嚨乾澀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對方好像很滿意自己的慘狀,偏過頭摘下了鴨舌帽,露出來半張臉龐。

本應該躺在床上的顧家獨子,現在站在床邊,渾身的腥味兒被雨水泡發後更加濕重,被冷風反複吹散,卻在無形中侵占了所有的空氣。

對方手裡的衝鋒衣丟在他的床上,頗有重量的濕重拍在他的傷腿,他無法躲避承受著濕冷侵透了他的被子,泡到他的傷口,右腿疼的直抖,卻隻能抿嘴不語。

“一如繼往,你又輸了。”

顧邢欣長的身體打下來長長的影子,他站在床邊,看起來頗有閒情雅緻的賞著無邊的雨。

上身穿著黑色背心,露出來兩條貼滿膠貼的胳膊,沿著肘靜脈蔓延,無數次的刺穿又修複,還不夠成功,他永遠都是瑕疵品,隻會不停打上補丁,修補著這個破爛身體,直到縫製成對方期待的樣子。

如果不是距離問題,應該還能看見他僵硬的嘴角,上麵還有兩道拆線的小洞,紮在酒窩的地方,將他口中穿過,才能縫好血淋淋的嘴。

最後的贏家插著兜站在窗戶前,鳥瞰這個城市,任由雨水打濕了他的胸膛,那顆悸動滾燙的心跳躍的飛快,腦海裡真真切切的浮現了另外一對惹人憐愛的梨渦,在他們同樣的位置,他伸手輕輕撫過下頜上新生的麵板,勾起嘴角,咧開一個欣喜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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