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我配角寫成了主角劇本? 誰是我的妻子四
誰是我的妻子四
軒軒的話聽的他心頭沉的發悶,他好像離真相越來越近,可是卻隔著一層薄薄的紗,怎麼也撕不開。
他特彆想問一些佐證,可是對方隻是個小孩子,萬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他會連累這個孩子的,這麼想著,周誤就打了退堂鼓,他太冒失了。
客廳裡傳出來電視機的聲音,軒軒樂的坐在一邊吃蛋糕,容予白把他關在家裡,剝奪了一些通訊,讓他沒有任何獲取外界資訊的渠道,難得聽見聲音,他要把握任何的機會,周誤不自覺探出了頭,聽見晨間新聞裡播放著一起失火案件。
“於上個月淩晨發生在漢水街附近的火災,造成的慘烈結果,據消防檢查,推斷是由於電器故障,引起的火災,希望大家注意用電安全,在雨夜等,極端天氣不要使用大功率電器……”
“咚!”
正聽的認真,門外傳來震動的聲音,周誤渾身一激靈,臉色刷的白了,他來不及深思,立即推著輪椅貼近了房門,外麵有人。
在這種高檔彆墅裡,除了住戶擁有門禁卡以外,連外賣快遞都送不進來,軒軒的爸爸這會兒正在上班,應該不可能是他,難道是容予白去而複返?
牆上的掛鐘指向九點,周誤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他不能在這裡待了。
“軒軒在家乖乖的等爸爸,不要給陌生人開門,知道嗎?”
“嗯嗯,我都知道的,可是,你要走了嗎?”
“蛋糕好吃嗎?我回去給軒軒做蛋糕,軒軒不要告訴彆人哥哥來這裡。”
“那哥哥拜拜。”
屏息聽著外麵的聲音沒了,周誤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把手,卻被突然跑過來的軒軒攔住,那柔軟的小手拉住周誤的手,抿緊了嘴巴,伸手指著上麵的貓眼。
這是五歲的孩子嗎,比周誤一個大男人還要謹慎,讓周誤出了一層雞皮疙瘩,不隻是對軒軒的早熟,更多的是對門外的人的恐懼。
在恐怖電影裡,他這個時候去看貓眼,就會看見一些可怕的東西,比如血糊次啦的眼睛,或者什麼畸變的異形什麼的……
越想越不行了,周誤咬咬牙一鼓作氣站了起來,這一下嚇得軒軒雙手捂住了嘴巴,看著周誤借著貓眼往外看,原來是物業來送快遞的,對方穿著灰色的保安服裝,頭戴配套的小帽,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他家門口雖然是虛掩著的,對方也沒有進去多看一眼,捧著一個大箱子堆在了門口,來來回回跑了幾趟,把第四個箱子放下,然後掏出來單子寫些什麼,就下了電梯。
“呼……”
這才鬆了一口氣的周誤重重跌坐回來,呼吸又深又急,手心已經出了一層濕汗,他不能再呆了,迅速溜回了家裡。
撿起來門口用來彆門的拖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門口四個大箱子疊起來有一米多高,上麵的封條寫著易碎品輕拿輕放,周誤怕生事,沒有碰就徹底縮排了家裡。
空白的手機翻來覆去,也沒有任何資訊提示,他隻能放棄。現在他隻知道他和容予白是倉促搬過來的,這裡簡單的格局都暗示著這些,可是他們是正常搬遷的話,那張相片裡的人臉上為什麼會被塗黑呢?是自己做的還是容予白呢。
想到這裡,周誤隻能返回了臥室,這一會兒發生的事讓他渾身冒了熱汗,伸手把腿上的毛毯拿下來,不小心帶下來一個玩具汽車。
他竟然把軒軒的玩具拿來了,小心的放在架子後麵,他推著輪椅來到衣櫃,相框被扔在衣櫃裡,周誤坐著輪椅拿不到,隻能做了個深呼吸,將自己支撐起來,可是他過於高估自己了,溫度都還不能感知明確的膝蓋一個打彎,他就摔進了衣櫃裡。
“咚。”
儘管是臉著地,還好裡麵衣服有很多,周誤把自己翻個身,終於摸到了那個相框,坐在衣櫃裡拿起來那張相片端詳,照片應該有一些年頭了,裡麵的畫質並不是很清楚,還有些打卷,他拿著相框翻看起來,居然在背麵發現了一條留言。
黑色炭筆寫的,字跡潦草而且已經斑駁,文筆有些模糊,不過可以辨認出,上麵寫著。
我們在此起誓,一生一世矢誌不渝,變心者死
——0429
因為字跡模糊,那個死字花了一半,打卷的畫質好像被水泡過,周誤想要給他拆開檢查。就在這時,客廳裡突然響起腳步聲,他吞了口口水,扭過頭望著臥室門外的長長的影子,有人進來了。
黑色的皮鞋踩到了門口,筆挺的西裝褲上是黑色的襯衫,一條絳紅色的領帶被男人單手扯開,解開了束縛的領口,隨意的丟在地上,青筋畢露的手掌揉著發酸的脖頸,頹唐散落的碎發變了形,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滑,領口已經濕了一片,脫下來外套扔在地上,發出吸附的聲響,外麵明明沒有下雨,卻裹著不知名的濕氣。
俊逸的麵龐上鼓漲起來的青筋爬上了額頭,狹長的的三白眼不怒自威,漆黑的瞳孔微眯,鋒利的視線猶如刀刃刮過每一個角落,床邊的輪椅上的小毯子掀著角,癟癟的擠出來一個小包,在男人的眼裡不合時宜的倒下來。
相框緊緊貼著周誤的肚皮,冰冷的拐角抵在他的皮肉上,死物染上了他的溫度,雙手快速拆分著相框,在一紙照片下還折了倆張紙,上麵被泡了水,模糊了大半,周誤隻能將紙抓起來,對著衣櫃縫隙裡灑下來依稀的光,一個字一個字的拆解。
那似乎是誰的日記,上麵寫了時間,模糊的筆鋒可以看出來有些年久了,寫滿了許多和愛人親密的約會瞬間,周誤大致掠過麵紅耳赤的畫麵,但是全篇都沒有提到名字,隻有無數‘他’的描寫,什麼細致入微的親吻,到玫瑰的香氣,甚至更多細密的描寫。
根據用紙的嶄新程度,可以看出第二張是近期的,和先前的心態從文字上就天翻地覆,娟秀的字跡變的潦草,力道都重了不少,透在紙麵上,哪怕水跡模糊了一半,也能看見上麵的憎恨和恐懼。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們!他們都是瘋子,都是來害我的,我的腿,我的腦子,都是拜他們所賜,這個吃人的籠子要把我掏空了,他們都說我瘋了,沒有人再相信我的話了,那麼,我要殺了人,也是正常的了。
這看起來是一個精神病人狂躁的發言,周誤看著上麵觸目驚心的感歎號,加粗加重的猶如鎖在他的脖子上,文字中提到的腿,讓他呼吸有些急促,可是繼續看下去的內容讓他不禁麵色凝重起來。
他終於死了,在他的葬禮上,所有人都在嚎啕大哭,他的媽媽哭暈了,姐姐的尖叫聲刺痛了我的耳膜,但是我沒有走,我要欣賞著一群魔鬼痛苦,在送他離開的最後時刻,我還是要陪在他身邊,撫摸著冰冷的棺槨,我內心狂笑,以至於我的全身都在顫抖,他們都以為我在傷心,畢竟天底下,隻有他會要我這個神經病的殘廢,我應該對他畢恭畢敬,做他領口的一朵菟絲花。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這一生都是被他毀了。
有人死了?是‘我’殺的嗎?作為一個第三視角觀看這些文字,周誤不自覺撫摸了自己的脖子,他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的學術研究被竊,他們都說我學瘋了,把我抓起來關起來,他是魔鬼,他把真正的我偷走了,一切的一切都被他們毀了,他打斷了我的腿,對外說是我發病自毀,我的自尊都被踩進深淵裡,我再也站不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我站不起來了,你也起不來了呐,沒人會責怪一個神經病沒有照顧好你的,對吧,老公?
字字誅心,在此刻呈現的淋漓儘致,刺骨的寒意順著脊骨蔓延到全身,喉嚨裡一陣乾痛,酸軟的手臂緩緩放下來,不小心碰到了一塊冰冷的地方,他直接冒出一頭冷汗,周誤跪在衣櫃裡的下肢本就失去知覺,現在恍然觸碰到的是自己的露出的大腿。
白皙的麵板裸露在外,他緊張到發抖的軟肉上爬上了紫色的紋路,沿著大腿肉蔓延到膝窩,那可怖的顏色讓他好像變回到了停屍間裡的一具屍體,長滿了屍斑。
力透紙背的恨意密密麻麻的充斥著整張紙,周誤看見有一處可能是名字的地方,卻被狠狠的劃掉了,用水筆不停的塗抹,這顯然是為了遮蓋這重要的提示。
咚咚狂跳的心臟湧到了嗓子眼,他纔有了一點實感,團住雙手來到嘴邊,不停撥出熱氣去溫暖自己的身體,再去揉捏他的膝蓋,隔著一層皮,他觸控著裡麵凸起的骨骼,眼前浮現一副與現在處境不謀而合的畫麵。
男人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眉眼處已經能看出細紋,但是精壯的身材看得出來勤於鍛煉,完全不同於容予白瘦削精緻的身材,寬肩蜂腰下,一米**投下來的影子寬闊壓迫,隨著他的移動變形扭曲,無聲的吞噬著屬於他的領地。
“躲貓貓,躲貓貓,數到十,我來找……”
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聲音,對方似乎是故意發出聲音來,遊刃有餘放慢的腳步,讓每一聲都在震蕩著周誤的心。
“十——”
雙手不自覺捂住口鼻,潮濕的呼吸隨著加速的心跳聲愈發淩亂,木質的衣櫃門緊緊閉合,隻有夾縫中投進去絲絲光暈,努力蜷縮起來的男人窩成一小團,雙腿夾在懷裡,冰冷的皮肉貼著心臟,讓他有一種腿不是他自己的荒誕錯覺。
“八——”
衣櫃裡沒有香水味,隻有家用的沐浴露味道,被人碾碎的桃汁充斥著整個空間,好像喉嚨裡也被灌滿了,舌根膩的發麻。
“六——”
逼仄的空間裡,新鮮空氣都是有限的,恐懼浸泡的神經更加脆弱不堪,濕潤的唇珠深深陷進手心裡,鼻息顫抖,聽著那腳步聲緩緩停在了櫃子前,漆黑的影子將一切光亮擋的嚴嚴實實,也捏住了周誤的呼吸,讓他心跳漏了一拍。
“哎呀,不在這裡嗎?”
男人的嗓音醇厚沙啞,語氣帶著輕浮玩味,興味十足的踱步,停下腳步。
所有的聲音在一瞬間都消失不見,讓他一直緊繃的精神帶來巨大的耗損,他感覺這會兒心臟跳的都讓他少活個把月,捂著胸口平複一下情緒,想再等一會兒,確認對方是不是離開了。
衣架上的衣服都被周誤拽了下來,他頂著布料柔滑的衣服將自己儘可能團成團,濕冷的汗珠粘著紗裙掛在他的臉頰,他露出一雙眼睛剛想觀察一下,猛然對上了縫隙外等候許久的獵手。
消失的步伐早已經等待在兔子洞口,手指關節扣在木門上,撥弄著縫隙,露出一雙眼睛緩緩轉動,搜尋著跟他捉迷藏的妻子。終於等到周誤的回應,那雙眼瞼都鼓漲起來,他在笑。
“啊呀啊呀,被我找到啦。”
對方伸手猛的推開了衣櫃的門,推拉扇窗櫃門彈撞在一起,冷冽的風擦著周誤的鼻尖拂過,他驚懼的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一隻手撥開了衣服,準確的抓住了裡麵窩藏的妻子。
“瞧瞧你,又把自己弄的這麼可憐,好像我對你不好似的……才會讓你不停的勾引彆人!今天是這個女人,昨天又是那個男人,你跪著求他們放你走了是不是?周眠,你以前不是最是清高嗎?怎麼這雙腿被我玩過以後就軟成這樣!既然這樣,那我就成全你。”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目的鮮血從膝窩湧出,周誤伸手顫抖的撫摸上膝蓋上的凹陷,那過於真實的絕望深深的將他困住,久久不能平靜,臉上滾下來溫熱的淚珠,他才恍然從櫃子裡驚醒,那些是什麼?是周眠的回憶嗎?
他這次可以認定對方就是打斷他的雙腿的人,或者也是把他差點送去停屍間的人。
回歸現實,外麵踱步的聲音也一同停在了麵前,他有些怔然,對於回憶和現實有些模糊,衣櫃門在這時被開啟,一條領帶束縛住了他的眼睛,視線被剝奪,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單手製住潮濕一片的脖頸,被拎出來的周誤已經滿頭濕汗,雙手緊緊抱在懷裡,一雙杏眼緊閉,可惜看不見其中眼波流轉,不過讓人驚喜的是,他身穿一身墨綠色旗袍,量身打造的剪裁完美包裹了男性的身材曲線,胸前隻有翠色金繡,隨著對方的顫抖,震顫如波,琉璃百轉。
後脖頸的拉鏈被拉下來,乾燥的手掌滾燙,完整的貼合著他的肩胛骨,摩挲著骨骼的紋路,一點一點褪去了上衣,他被托著腰身,像對待一個布娃娃肆意把玩。
一路被推到了後腰,他的小腹連呼吸都控製不住,粉白的皮肉顫抖著,男人的鼻息貼在上麵,距離近的,周誤都能感覺到對方沒有剃的胡茬,尖銳的紮進薄皮裡,還惡意的上下摩擦,那一塊肚皮紅的直哆嗦。
“讓我檢查一下,你有沒有乖。”
入侵式的愛撫隻帶給他更多的痛苦,周誤感覺自己的腰要被抻斷了似的開始抽搐,但是怎麼扭動都逃不出對方的手,最後無聲的流淚,嘴角開合,吐出冰冷的聲音。
“彆碰我。”
一直順從的周誤突然的反抗讓男人一愣,手中動作停下,一雙眸子沉靜如海,他彷彿要透過皮囊去看清周誤想的是什麼,又想起了什麼。
佯裝有底氣的人,明明已經滿臉淚水,看起來是那麼可憐,男人去觸控他冰冷的四肢,才感覺到對方的極端害怕,收斂了眼神裡的酷戾,緩緩歎了口氣。
“彆怕我,好嗎,眠眠,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的,他死了,記得嗎?你親手殺死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