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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給我配角寫成了主角劇本? 誰是我的妻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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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是我的妻子十

“那來兌現你的諾言吧,周眠。”

緊接著下來的男人長發淩亂,黑色的發絲不如往常的柔順飄逸,而是粘在他出了許多熱汗的臉頰上,漆黑如墨的頭發,映襯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可是那雙烏黑的瞳孔裡蓄滿了暴戾,他的憤恨已經撐滿了他的胃,隨著每一步都會刺穿他的五臟六腑。

步伐緩慢又沉重,垂在身側的手中的刀泛著光,每一下蕩起迴旋,都擦著他的大腿飛舞,高超的運刀技巧也看的人心驚膽戰,周誤無比真切的感受到那把刀會有多麼鋒利,足以破開自己的腦袋。

腳步停頓,容予白站在樓梯上,臉上外露的情緒驀地消散,好像從未出現過,毫無血色的唇輕輕揚起,語氣輕柔婉轉。

“不要亂跑,我會很擔心的,眠眠。”

手裡的水果刀還沒有放下,甚至在周誤眼神落在上麵的時候輕輕挽了個刀花,流暢自然的迴旋,隨著腳步一步步靠近,終於來到自己麵前,一直飛舞的刀尖輕揚起來,又準確的紮進一塊西瓜裡,擡手送進嘴裡,粉色的汁水流了出來,順著他的嘴角流到了衣服裡。

猩紅的舌尖貼著尖銳的刀鋒,觸目驚心的畫麵卻沒由來的讓人覺得口乾舌燥,略帶不安的舔了舔後槽牙,周誤皺了皺眼瞼,企圖抑製一下狂跳的眼皮。

他和容予白對視,麵前的男人身上看似平靜,但是蜂擁的殺意已經密密麻麻爬滿了他的身體,這些過於強烈的危機感,讓他不假思索的選擇了存檔。

我要存檔。

係統為他儲存了進度,他再下一次死亡後就會回到這個進度。

儲存好後,周誤突然放鬆了下來,那張薄情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對梨渦,揚起的嘴角輕輕的抿開,唇珠被磨的發腫,讓人不由得注目。

“甜嗎?”

“甜,很甜。”

水紅色的汁水滴到他的白褲子上,膝蓋不自覺跪在地板上,弓起來的腰背宛如一隻蓄勢待發的豺狼,手中的水果刀輕輕揚了揚,刀片上映出來他紅豔欲滴的笑臉。

今夜周誤久久不敢入睡,他洗了澡出來,容予白就不在家裡了,他有一些猜想,但是無法佐證,容予白極其反常的情緒,都讓他有種隨時會被刀的預感了,更何況是溫讓,家裡還有一個孩子,實在是讓人懸心,可是,儘管他再擔心,如果他現在擰開房門去找溫讓,容予白可能真的會背後給他一刀。

“再等等,再等等。”

臥室裡彌漫了淡淡的潮氣,因為下雨,容予白點了薰香,清新的薰衣草也被打濕,變的濃鬱沉悶,臥室裡隻留了床頭上的一盞暖燈,昏黃的柔色,打在臉上,卻沒有任何溫度。

周誤不安的坐起來,雙手撐在膝蓋上,顫顫巍巍的站起了身,邁步走到了窗前,手指屈起來輕輕刮過濕冷,窗簾下滲進來水汽,他意識到,今夜又下雨了。

他在等今夜死的人會是誰,如果是溫讓的話,那就應證了殺人魔真的是容予白,儘管他不想對方成為一個誘餌,可是,現在的他沒有能力選擇彆的方法。

容予白對他近乎極端的控製欲實在令他咂舌,回想起來他們之間的種種相處,還有今天瘋魔的表現,周誤的氣息有些不穩,眉頭緊鎖的心思難解,今夜的雨很大嗎?屋子裡悶的厲害,讓他眼前都有些模糊。

牆上的鐘表指向了十二點,周誤的呼吸變的綿長,他拍了拍自己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躺下了,摸了摸身上蓋的嚴實的被子皺了皺眉,掙紮著歪過頭看了一眼窗戶,他剛才開窗戶了嗎?

窗簾拉開了些許,露出了一大塊水跡,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的流進來,周誤撐著想要坐起來,手肘卻一個不穩,沉沉摔在枕頭上。

風雨聲從窗戶裡不停的流進來,濕冷纏上了他的雙腿,一陣麻癢從膝蓋裡生出來,他擰著眉伸手去摸自己冰冷的膝蓋,咬了咬舌尖,周誤心跳如擂,他感覺到現在的情況不太正常,一時不確定是什麼原因,他不敢再睡,雙眼瞪圓的盯著天花板,下一秒,光源悉數消失,停電了。

“呼——”

黑暗籠罩了整個房間,月色都不曾流進來分毫,它們止步於窗台之外,冰冷的水汽爭先恐後擠進來,周誤雙腿刺癢,手中冰冷的麵板毫無生機,好像徹底失修的舊手機。

呼吸聲沉悶如擂,一聲一聲在耳畔回響,是他的錯覺嗎,他感覺那個呼吸聲越來越近了,失去控製的膝蓋絲毫不聽使喚,他隻能將上半身折疊,用溫熱的胸膛溫暖著冰冷的膝蓋,牙關咬的發響,一聲皮鞋落地聲,踩著水濘,發出粘稠的聲音,停在了他的床邊。

被子裡的人呼吸在這一瞬間凝滯,僵硬的蜷縮起來手指關節,緩緩送進嘴邊,犬齒刺進麵板裡,極力壓抑的呼吸噴灑在手心,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冰冷的四肢,都在顫抖。

對方久久沒有開口,周誤一顆心緊緊懸著,終於掀開了一個角,露出來一雙眼睛,就看見他的床頭站著一個人影,對方黑壓壓的影子完全籠罩了自己,背靠的窗戶滴滴嗒流下來水汽。

他的窗戶還是之前的樣子半開著,可是麵前的人就是這麼突然的出現了……或者說,在這場雨之前,他是以一個怎樣怪異的姿勢爬進了他的家,而他睡的正沉,隻覺得天氣發涼,而身上蓋的被子嚴絲合縫,對方已經不知道進來了多久,就貼在他的床下,和他一板之隔,在燈光都消失後,才爬出來,站在他的床頭。

“咕咚。”

乾澀的喉嚨好像漏了風,呼呼抽緊的嗓子眼不停的吞進去冷風,周誤緊緊咬著自己的手才能控製住聲音,團著身體窩在被子裡的人殊不知,自己的變化早就被儘收眼底,對方歪了歪頭,在看不見的夜色裡大肆咧開嘴角。

渾身的溫度都在迅速的消失,帶著濕腥氣坐在了周誤的床邊,冰涼的水汽瞬間蔓延到了周誤身上,他的反應變的遲鈍,後知後覺才注意到那冰冷的水汽好像流淌到了他的身上,濕漉漉的從脖子下不停的噴湧出來,他再也張不開嘴,一隻手捂著破了洞的脖子,隻能摸到一把刀,正狠狠的將他刺穿在了床上。

抽搐的身體漸漸沒了溫度,因為驚駭而瞪圓了的雙眼終於從被子裡露出,窗外冷雨聲不斷,一道閃電在一瞬間點亮了黑夜,將凶手的臉印的一清二楚,可是已經失去生機的周誤無法看見。

“晚安,我的甜心。”

他冰冷的臉龐上還留有餘溫,唇舌之間的猩紅被撕裂,雨夜轟鳴下,聽見聲嘶力竭的哭嚎,又是哭又是笑,讓人駭然不已。

第十四次死亡來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這次沒有開瓢,而是一刀封喉,可是,對方夜半等候良久,有太多時間動手了,就好像是要去完成什麼事情,結束後才能來找到他,消失了半夜的容予白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對他起了殺心呢?

這次他帶著記憶讀檔了,全新的劇情節點何嘗不是一種突破呢,周誤安慰著自己,他已經離破案很近了,從床上醒來,他回到了死亡前的當天,容予白已經離開,但是他知道對方已經在溫讓的家裡等他了。

他暫時不能出門了,他並不能判斷出是出了什麼事情激怒了容予白的殺心,所以儘可能的避免當天發生過的事情比較安全。

簡單洗漱後,看著鏡中麵色憔悴的自己,周誤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力交瘁,臉頰肉都凹下去了許多,伸手抓了抓碎發,他在衛生間裡練習複健,手臂上青澀的血管縱行,隨著細微的顫抖好如滑行的青蛇,妖嬈盤曲,順著白皙的麵板爬進袖子裡。

“哈……”

麻木的膝蓋在極力的驅使下終於得以繃直,支撐起來他的身體,淩亂的碎發被水跡打濕,繃緊的下頜下滑動的喉結,隨著小腿上的軟肉貼著冰冷的瓷磚,那陌生又熟悉的觸感從身體上傳來,薄紅的唇終於肆意的揚起,發出一聲輕笑。

他的腿好了,還有比這個更能觸動人心的嗎,周誤快意滿懷,決定趁熱打鐵,緩緩鬆開了上半身的力道,放輕自己的呼吸,在浴室裡邁開了第一步。

自從知道自己腿有問題,周誤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自己的腿,明明是自己的一部分,卻和自己沒有任何聯係,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和壓力,猶如一塊死肉,毫無知覺讓他感到無儘的焦躁。

雖然不崇尚暴力解決問題,但是事實就是暴力可以解決百分之八十的問題,就像現在,走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有了第二步,他就在想著如何纏住容予白的手肘,掰斷他。

“係統,我感覺我有點變了。”

溫熱的氣血流經了全身,手心也充血變紅,看著手掌心上纏繞的紋路,一股難言的底氣充斥了他的大腦,周誤若有所思的歪了歪頭,一定是因為這個劇情的影響,不提倡血腥暴力哈。

本來沒有想到係統會理他,他卻在走了一圈,氣急的悶紅了臉的時候,用她冰冷無情的機械聲逐字逐句的回答著。

“可以解決問題的也許就是問題本身。”

“你是說我可以直接乾掉容予白嗎?”

我沒說,不是我說的,你血口噴人。

係統無聲的回應被遮蔽了,在周誤不知道的背後,她被禁言了。

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呢?他應該直接解決問題本身啊,在今夜對方會不會又給他一刀之前,乾掉他。

一身熱汗隨著情緒波動逐漸加重,周誤隻能又洗了個澡,繃緊的肌肉線條踩在瓷磚上,他低頭看著自己緩緩翹起來的腳趾,咧開一個笑,眼角卻瞥見了垃圾桶裡一團紙團。

並不是偏好怪癖啊,是團成團的紙上寫了字,在猶豫了一秒鐘後,周誤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疼的他臉色鐵青,不過他還是死死咬住了嘴唇,伸出手從垃圾桶裡撿出來那團紙。

粘了水變的扁塌的紙不容易再解開,但是周誤很有耐心的一點一點摳開,避免任何線索在眼前溜走,展開發現是一張小票。

是在寵物店買了狗糧和消毒水的收據,付款日期是昨天夜裡,他想起來,容予白說他有一些事要處理,難道是喂狗?他在家裡倒是沒有任何狗的痕跡,難不成容予白喂的是鄰居家的狗嗎,那更加的匪夷所思了。

“阿嚏。”

想了太久,熱水散去了太多,周誤打了個噴嚏趕緊穿上衣服,坐回輪椅才施施然的出來,這時候門鈴響起來,有人來了。

一遍一遍按響的鈴聲聽起來格外刺耳聒噪,周誤皺了皺鼻子,來到玄關,他在門前站起了身,身上穿著黑色的絲綢睡衣,隨著動作,流光似的從他的腹部垂下來,白皙的手指扶在紅色的門上,不自覺咬住了下唇,神色凝重,一隻眼睛從貓眼看出去。

竟然是溫讓,沒有了先前的矜貴恬靜,身上穿著黑色的衛衣,大大的帽子蓋在他的頭上,遮住了許多白發,襯得他有些青澀焦灼,倉皇的眼神裡盈盈泛起水光,灰頭土臉的泥灰抹在了身上,臉上,十指不停扣著發白的手指。

隔壁的單親爸爸哭著求自己開門,周誤站在貓眼裡看了許久,他不想連累無辜的人,他被容予白殺死之前,他都還在想隔壁的軒軒一定要平安無事,現在也是一樣,他不應該跟這家人再有接觸。

在無人知曉的門裡,周誤搖著頭,感歎著家有悍妻,最後挪開了臉,正準備徹底迴避,門外卻傳來了低低的啜泣聲。

“我的小狗死了。”

明明那麼厚重的門,為什麼阻擋不了對方的求援呢?儘管周誤沒有看見溫讓,他都能想到對方因為愛犬離世的悲痛,又親手埋葬了愛犬的無望。

“喀。”

那扇古板死寂的大門終於徐徐開啟,臉上哭出兩道白痕的男人得以登堂入室,黑色的帽簷上抹了一個泥土的掌印,他蒼白的臉上極力壓製著急促的呼吸,前傾著上半身紮進了周誤的家中。

今天穿著簡約的溫讓,看起來年輕了不少,隻是臉上哭的發紅,還不忘換鞋,在他穿了容予白的拖鞋的時候,周誤短促的張了張嘴,不過總不能讓客人光著腳吧,他垂在輪椅上的手突兀的被握住,擡眼望著矮身蹲在麵前的男人。

“真替你感到難過,是生病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誤克製自己的聲音,多看了一眼自己被對方抓住的手,雖然有所不妥,可是結合著容予白怪異的舉止,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妻子弄丟了他的狗,他為此眉頭微蹙,說話的時候神情充滿了真誠的感情。

溫讓的手有些涼,還有些臟,對方好像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鬆開了手指,侷促的握在一起,黑色的帽衫完全罩住了他的腦袋,隨著他的動作一動一動的,煞是可愛。

心頭流過一陣暖流,周誤自己也沒注意自己揚起來的嘴角。

“抱歉,弄臟你了。”

“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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