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我配角寫成了主角劇本? 誰是我的妻子十九
誰是我的妻子十九
容予白的廚藝真的很好,沒有煩亂的事情發生,隻有香氣馥鬱很快就彌散了房間,熱烘的肉香在炭火中燃燒的更加熱烈,再不喜歡的陸凜也覺得饑腸轆轆,一雙眼睛不住的從周誤掃向廚房。
“雪下得好大。”
“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你聽見沒?”
不住說著話的陸凜像一隻巡視領地的雄獅,在說出口的時候他已經把睡哪個房間都想好了,一句試探得不到預想中的回應就開始翻臉,那張姣好的臉皮驀地沉了下來,高挑的身影擋在周誤的眼前,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他腦袋後麵的長發還是那天周誤給他編的辮子,已經鬆散了很多,毛躁的炸毛似的在他腰背上垂搖,就像他的尾巴似的,幅度不小的擺動,不住表達自己的煩悶。
沒有禮貌
坐在他麵前的男人膝蓋開啟,伸手抓過來自己的長發搔撓著周誤的下巴,放肆的幼稚行為,無一不在刷存在感,自己不答就要伸手來抓他,周誤隻能在這之前微微頷首,對方纔略微被安撫到。從容予白出現以後,陸凜就跟患上了分離焦慮似的,恨不得擠進周誤的兜裡,無時無刻不想表現出他和周誤更加親密的關係。
可是,除了周誤開口表達出來以外,容予白都是雙耳不聞窗外事,對陸凜各種嘲笑譏諷不甚在意,看不出情緒波動的黑色眼眸隻有望不到底的鬱色。
一道道精緻的菜肴上了桌,除了說的幾道菜,容予白還加了一個甜湯,玫瑰花瓣的紅墜在暖湯裡,火候控製的極好,煮到透明不化就停下的百合看起來就跟水晶似的。
“好香。”
周誤真心的誇獎,雙眼微眯,臉上擠出來梨渦,手指摸上了筷子,被陸凜一把按住,一臉陰沉的望著還在脫圍裙的容予白,言辭犀利。
“你先吃。”
把圍裙放在一邊,煙火氣一蒸,容予白原本沒有血色的臉也染上了紅暈,變得多了些人氣,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撐在桌麵上,紅鏽色的桌布上,他那隻手上銀色的戒指散發著薄光,刺目至極。
白玉湯匙放在湯羹裡,容予白的動作不急不緩,陸凜看的眼熱,擡腿從座位上站起來,伸手把周誤拉到麵前,纔看見容予白夾了蝦仁放進嘴裡,掀開眼皮盯著默不作聲的周誤,倆顆眼眸裡充滿了無儘的黑,讓周誤一時分不清哪邊是真哪邊是假。
直到把每個菜都吃了一遍為止,陸凜才放下心來,又坐了回來,開始給周誤夾菜,嘴裡一邊吹毛求疵的評價著,儘顯尖酸刻薄,這個畫麵像極了,正室給小妾的下馬威,周誤嘴角勾了勾,趕忙低下頭遮住。
不是那個油膩就是寡淡,周誤聽的舌頭根子都麻了,那他吃個不停是失去味覺了嗎,容予白聽見陸凜的話,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起身泡了壺茶,清香撲鼻的香氣遞給了陸凜。
對於容予白的行為,他更加不齒的翻了個白眼,周誤終於忍不下去了,伸手去接過來那杯紅茶,塞到了陸凜手裡,瞪了他一眼。
沒了陸凜的插話,飯桌上變得出奇的平靜,隻有碗筷敲擊的聲音,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容予白早早放下了筷子,他的情緒也完全掩藏了起來,紅茶已經冷了,他伸手摸了摸杯子,嘴角露出一個張揚的笑容。
周誤心頭一怔,他突然注意到,桌上隻有陸凜喝了那杯茶,再去看旁邊的陸凜已經臉色蒼白,額上的青筋爆起,渙散的眼瞳沁下來濃鬱的憤恨,轉過頭去抓容予白,卻整個人滑摔下桌,發出咚的響聲。
“鐺”的,一個白色藥瓶站在桌上,容予白的手指輕輕扭轉瓶簽,那是醫院給他私用的止痛藥,大量使用有麻痹神經的功能。
男人的長發摔在地上,本就散亂的辮子終於散落開來,潑墨似的撲了大片,他強悍的意誌力讓他的十指剜肉也不願意睡去,黑色的發絲如同蛛網抽搐抖動,被一隻腳踩住,一把抓了起來那張漂亮的臉。
“我真恨你這張臉,為什麼我沒有?如果我有他的臉,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嗯?”
手腳失去控製的感覺就算是陸凜也陡然慌神起來,他的四肢無法動彈,整個人像一條死魚被陸凜拎起來,長發撕扯著頭皮,讓他的臉變形,隻是一小會兒,他已經渾身虛汗,布滿了他蒼白的臉,讓他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惹人憐愛。
周誤緊緊皺著眉頭,雙手抓在輪椅扶手上,他看著容予白的態度,今天是要見血了,不由得也在陸凜那張臉上停留,下一秒一個響亮的巴掌就打在了陸凜的臉上,力道之大,讓他整個人掀翻過去摔在牆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嘴角吐出來血沫子。
“容予白,不要做傻事。”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好像讓發瘋的自己看起來更加可笑了一些,雙目赤紅的男人冷冷的笑著,身高拔高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狗男男,明明他們是明目張膽的出軌,還這麼情意綿綿,真是惡心至極。
“噓,好好看著。”
擡腳踩在周誤的手上,將他整個人踹翻在地,大腿本能的收緊,想要起身的動作被生生忍住,雙手緊緊抱在胸前,讓自己受傷麵積減少。
儘管如此,他還是整個人從輪椅上摔下去,額頭和膝蓋砸在地毯上,失用的膝蓋沒法兒支撐他的重量,更多的重量壓在了他的脖子上,扭曲的疼痛讓他牙關咬的死緊,更加痛苦的是輪椅上的安全扣扣在肚子上,勒的他肝腸寸斷,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一隻手臂被壓在身下抽不出來,周誤隻能單手困難的解釦子,不停的屏氣,讓勒進腹腔裡的皮帶,能有空間抽出來,力竭之前,終於解開了釦子,他整個人趴在了地毯上,吸了口氣,手肘堪堪撐起來,他已經發了一頭熱汗,壁爐裡的火花聲此起彼伏,他的心也愈發的冰冷。
打算先處理陸凜的容予白欣賞了一下狼狽的周誤,轉瞬就找出來剪刀,可見早有預謀,步伐倉促,滿是迫不及待,他要當著周誤的麵,剪開這張臉。
捏著陸凜的那張臉,眉眼五官生的是那麼迷人漂亮,額頭的發根被他剛才撕拉見了血,紅色的血珠掛在了他的額角,都好像是搭配他的紅寶石,讓人嫉妒不已,手指關節颳去那顆血珠,順著眼尾,再到紫紅色的巴掌印,最後挑起來下頜,這張臉,越看越恨。
陸凜現在的意識已經不清,他眼前開始重影,但是對方濃鬱的殺意讓他警鈴大響,現在的容予白是下了殺心了,他死了以後,他同樣也不會放過周誤。
“你們不是很愛嗎,你問他願不願意把他的皮借給你用啊哈哈哈哈哈哈……”
手指甲逐漸剜進了皮肉裡,好像扣進了骨頭裡,勢要揭下來這層皮肉來,延著耳垂,被剪開了一個豁口,手指就這麼穿進了麵板裡,一點一點撕扯著麵板,驚駭的場麵讓周誤胃裡一陣翻滾,幾欲嘔吐。
“不要,予白!你放了他吧,我保證,我保證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你不要毀了他,也毀了你自己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該死……”
雙腿失用的拖在地上,他隻能用雙手在地上攀爬,可是地麵上的地毯隨著他的抓拽變形,他卻無法移動任何,他像一個困在螢幕外的觀眾,聲嘶力竭的祈求著。
耳邊的聒噪已經進不了他的心了,麵前認真的容予白,好像回到了自己少年時期,伏在寫教案似的一絲不茍,他甚至不想破壞這張臉的任何完整程度,他記得有文獻裡記載著,活體麵板細胞短時間是可以在空氣中存活的,如果他真的能用這張臉,那會不會就是屬於他的科研钜著了!
瘋狂的念頭已經生根發芽,他的膝蓋跪在地上,全身心的緊繃,呼吸急促滾燙,一切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美好,他恨的人即將成為他的墊腳石,助他平步青雲,他就不用再躲在周眠的陰影下了,那麼,周眠也不用存在了。
撕拉的麵板已經掛到了嘴角,那口被鮮紅染紅的嘴角如花瓣似的開合,他的右邊下頜已經被撕到了嘴角,大量的鮮血已經徹底染紅了他的身體,刺鼻的味道充斥著整間房間。
即使感覺不到,陸凜也知道容予白在剝他的皮,但是他現在已經感受不到疼痛,那真切的麵板和□□組織撕拉的聲音如雷貫耳,讓他渾身顫栗,過於劇烈的疼痛讓他竟然有了一絲力氣,虛無到無法聚焦的雙眼輕輕眨動,滾燙的口唇裡結結實實啐了一口。他用那張半邊鬼魅半邊美人的皮囊,氣猶懸絲的開口。
“你連正麵跟我競爭的資格都沒有,你愛的是周眠嗎?你愛的是你得到的名聲,地位,而我愛的是周眠,我能給他我的一切,你隻是個小偷,先一步偷走了我的愛人,下地獄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有人注意到陸凜是怎麼拿到火鉗的,那黑金色的被揮起來猶如長刀,從長空劈下,但是終究力氣不足,被容予白後仰躲開了致命一擊,可是上麵炙烤火炭的溫度紮進了他的大腿,烈焰燒進了他的□□裡,痛苦的哀嚎從他的喉嚨裡溢位來,焦黑的糊味從他顫抖的大腿裡流出來,那根黑金色的火鉗紮在上麵,金色的把手上滿是陸凜的血手印。
扶著火鉗用僅剩的力氣能紮的更深的男人,現在已經是個血人了,他的半邊臉已經掀開了,露出來猩紅的□□組織汩汩冒血,整張臉上都是血,隻有一雙眼睛還是黑色的,深不見底的,竟然和容予白的瘋魔緩緩重合,讓周誤驀地呼吸凝滯。
鼓起來的眼瞼,顫抖的睫毛上掛著血珠,他墊在自己的手背上,竭力撐著自己的腦袋,也是撐著最後的力氣,他笑著望向地毯上的男人,張開了嘴,顫抖的唇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就算一把剪刀紮進了他的胸口,但是他還在重複著。
我愛你。
眼底猩紅的容予白疼的起不來身,大腿肉被火鉗的溫度幾乎燙熟,雖然沒有貫穿,也紮進了很深,他的一條腿不能移動分毫,滔天的怒意湧向大腦,握著剪刀紮進了陸凜的喉嚨,但是對方脫力在即眼皮一翻,整個人微微一側,這一剪子隻能紮在了鎖骨上,瞬間汩汩鮮血噴的到處都是。
鮮血在地板上流動起來,猶如地獄的手向周誤湧來,要看著那血色流到了地毯上,周誤已經說不出來話了,溫熱的淚水從臉上砸下來,周誤緊緊抱著自己的腦袋陷入了混亂。
劇情怎麼還沒有結束,殺人魔不是已經死了嗎?殺他十四次的殺人魔不是已經被剝皮賜死了嗎?為什麼他還在這裡,為什麼他還在這裡?為什麼!
那就說明,殺死他的不是陸凜……手指在脖頸上抓出紅痕,裸露在空氣中的麵板好像都變得敏感起來,指甲在上麵不停抓撓,刺痛的觸覺提醒著他,一切精心設計的劇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困在這裡不曾離開。
從地上掙紮著坐起來的男人,衣衫淩亂,一張麵皮上寫滿了不解與迷茫,躺在血泊中的陸凜已經看不清人樣,後知後覺才發現是淚水模糊了視線,他慌亂的擦拭著奪眶的淚水,他想要記住陸凜的樣子,從心底蔓延的苦澀隨著呼吸流經五臟六腑,牙齒咬破了下唇,血珠頂著唇珠被他飲儘,算是他賠給陸凜的吻。
愛他的人好像都會死,顧邢會,沈昭會,現在的陸凜也會,他們都說愛他,最後都死了,愛是讓人痛苦甚至死亡的東西嗎?那麵前的勝者是什麼呢?
左側大腿一大塊肉已經紅腫發燙,不及時處理就要感染發炎了,容予白狼狽的拖著傷腿挪到廚房的櫃子前,整個掀翻櫃子翻下來,醫藥箱才掉下來。
黑金色的火鉗還紮在麵板裡,如果貿然拔掉,止血不及時他就會失血致死,這一點容予白非常清楚,他不停的撕扯著紗布,在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消毒水開了蓋,他臉上已經漲起了青筋,大汗淋漓的麵龐浮現出怯意。
擰著眉,大顆的汗水順著他的臉龐往下流,帶走了許多陸凜的血,他扭過頭看著地毯上歪坐的男人,他臉上還帶著淚痕,他一定傷心壞了吧,看看他乾淨整潔的樣子,不染塵埃的樣子,可是容予白最是知道,他的心剖開看一定是空的,絮著的淚水嘗起來都是苦的,周眠是最心狠的家夥。
拖著身體挪到了地毯上,鬆軟的毛毯上被鮮血打濕,上好的毛皮粘成一縷一縷,裹挾著一身腥戾氣,容予白停在周誤麵前,伸手在對方的眼瞼上劃過,在蒼白的薄紙上留下一枚紅色印記,揩下一顆淚珠放進嘴裡,竟然也是鹹的。
“做你想做的,眠眠。”
黑金色的火鉗塞到了那隻手裡,鮮血終於染紅了他的手,一雙梨渦從他頰肉上擠出來,倉惶緊抿的口唇抿開了血珠,竟然比花蕊還要豔麗許多,濕滑的火鉗上都是血,他抓在上麵的血手印上,契合,卻囊括在那雙手中,冰冷的器物,卻滾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