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我王倫從獄中崛起! 第167章 祝彪之死
敗了!
堂堂祝家莊三公子,驕狂不可一世的祝彪,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視若囊中之物、百般鄙夷的「文弱書生」王倫,一劍挑飛了賴以成名的兵刃!
巨大的屈辱感和難以置信的驚駭,如同萬千毒蟲,瘋狂噬咬著祝彪的心臟!
他左手死死捂著血流如注、筋骨皆傷的右肩創口,腳下踉蹌著連退數步,慘白的臉上肌肉劇烈扭曲,充滿了驚愕、怨毒、以及一種徹底崩潰的瘋狂!
「王——倫——!!!!」
他猛地昂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聲音淒厲如同瀕死的惡狼,在寂靜的山澗中反複回蕩。
「你這使詐的卑鄙小人!暗藏機巧!我——不——服!!」
極度的不甘和怨憤衝昏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狀若瘋魔,左手如同毒蛇出洞,猛地探向腰間革帶之後——
那裡赫然藏著一支早已悄然上好了弦、三棱弩箭箭鏃上塗抹著幽藍詭異毒液的精緻折疊手弩!
這是他花費重金購得、從不離身、用以絕境翻盤或同歸於儘的最後底牌,也是他此刻僅存的、徹底的瘋狂!
「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祝彪的臉上綻放出猙獰而扭曲的笑容,左手猛地抬起,淬毒的弩箭在跳動的火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冰冷的弩槽瞬間死死鎖定了王倫毫無遮擋的胸膛!
他手指肌肉繃緊,狠狠扣向懸刀!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將觸發弩機的電光石火之間!
「咻——!」
一聲更加輕微、卻更加尖銳急促、充滿死亡氣息的破空厲嘯,幾乎在祝彪抬臂的同一刹那,毫無征兆地響起!
一支短小精悍、通體由烏鋼打造、幾乎無聲無息的弩箭,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終於亮出了獠牙,從王倫那一直看似隨意的左手護臂中,電射而出!
「噗嗤!」
一聲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利物入肉聲!
那支淬著幽藍劇毒的弩箭,甚至還沒來得及離開祝彪的弩槽,王倫袖中這支後發先至的烏鋼弩箭,已如同死神的精準點名,攜著冰冷的決絕,深深地、毫無偏差地釘入了祝彪的眉心正中央!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無形的手驟然掐斷,凝固了。
祝彪臉上那瘋狂而猙獰的笑容瞬間徹底僵住,凝固成一個無比怪異恐怖的表情。
眼中最後殘留的濃烈怨毒、驚愕、以及一絲完全無法理解的茫然,如同退潮般迅速被死亡的灰敗與空洞所取代。
他剛剛抬起的左手無力地垂落下來,那支精緻卻歹毒的手弩「啪嗒」一聲,掉落在腳下粘稠的血泊與泥濘之中。
眉心處,一個細小卻無比刺眼的烏黑血洞赫然顯現,粘稠的血珠與些許不可言狀的漿液,正緩緩地、一絲絲地滲出。
他嘴唇哆嗦著,似乎還想擠出最後一句詛咒,喉嚨裡卻隻發出幾聲破碎不堪、意義不明的「嗬……嗬……」音。
他僵硬的身體地晃了兩晃,如同被瞬間抽走了所有支撐的破敗玩偶,轟然向後仰倒,重重地砸在冰冷堅硬、浸滿血汙的岩石地麵上,激起一小片塵埃。
寂然不動。
塵埃,終於落定。
全場陷入了一種近乎真空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落針可聞!
唯有幾具尚未熄滅的火牛屍骸仍在偶爾發出「劈啪」的輕微爆燃聲,以及不知從何處嗚咽著穿過血腥石梁的淒冷山風,彷彿在為這場慘烈對決奏響最後的尾音。
所有人都被這兔起鶻落、急轉直下、僅在呼吸之間的奪命反殺驚呆了!
無數道目光,充滿了震駭、恐懼、難以置信,死死地釘在地上那個眉心插著烏黑弩箭、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的祝彪,再猛地轉向那個緩緩放下右手衣袖、神色依舊平靜淡漠得令人骨髓發寒的白衣身影。
扈三娘緊握日月雙刀的手終於微微鬆弛,一直屏住的呼吸悄然吐出,帶著一絲後怕的輕顫,看向王倫的目光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更深沉的、難以言喻的傾慕與信賴。
李應、扈太公、欒廷玉等人則是滿麵震撼。
欒廷玉更是眼神複雜地看著祝彪的屍身,又看向王倫,喉頭滾動,最終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
他們再看向王倫時,眼神已然徹底改變,那是一種糅合了敬畏、歎服與一絲難以言傳的凜然寒意。
鷹愁澗內,死寂如萬古玄冰,沉甸甸地壓迫著每一個倖存者的神經。
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混雜著皮毛焦糊的惡臭和硝煙的嗆人氣息,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胸口,令人窒息。
王倫的目光,冰冷而漠然,如同掃過一件無生命的物體,淡淡地掠過地上祝彪那具迅速冰冷的屍身。
最終,他的視線如同實質的冰錐,落在那群早已麵如死灰、渾身顫抖、徹底喪失鬥誌的祝家莊殘兵敗將身上。
「祝彪已死!」
王倫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高,卻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盤,清晰地穿透死寂,帶著最終審判般的威壓與寒意,席捲全場。
「降者,不殺!棄械跪地者,可活!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這最後的三個字,如同三柄重錘,狠狠敲碎了殘兵們最後一絲僥幸。
「哐當!哐啷啷——!」
兵刃墜地的聲音頓時響成一片,雜亂而絕望,如同為祝家莊的此次行動奏響了最後的喪鐘。
更多的士兵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氣,雙膝一軟,紛紛跪倒在冰冷汙穢的地上,以頭觸地,身體劇烈顫抖,再無半分戰意。
「殺!!!!」
另一邊,目睹三弟淒慘斃命在眼前,祝龍胸腔中一股混雜著無邊悲愴與絕望的瘋狂憤恨,如同火山般直衝頂門!
他雙目赤紅如血,發出野獸瀕死般的淒厲嘶吼,竟掙紮著還想揮動兵刃,做那徒勞的、最後的困獸之鬥!
「祝龍!」
王倫的聲音如同蘊含著奇異的力量,再次精準地鎖定了他的心神。
「你真想你爹祝朝奉,晚年喪儘三子,無人養老送終,淪為孤苦乞叟嗎?真想讓你祝家百年血脈,今日就此斷絕於此荒山,連清明時節,祖墳前都無人添土祭掃,淪為孤魂野鬼嗎?!」
這句話,不啻於九天之上轟然劈落的驚雷,精準無比地狠狠劈中了祝龍靈魂最脆弱、最無法割捨之處!瞬間澆滅了他心頭那點瘋狂複仇的虛火,衝刷著他被絕望和悲憤填滿的混亂心神。
父親祝朝奉那日漸蒼老佝僂的身影、莊中祠堂裡森然林立的列祖列宗牌位、那維係了祝家百年榮耀與傳承的香火信念……
這一切最沉重、最根本的家族牽絆,如同最清晰的畫麵,瞬間在他眼前交織浮現,壓過了所有的瘋狂與絕望!
二弟祝虎、三弟祝彪當麵慘死、莊中精銳儘喪於此、祖傳基業被圍……
所有的這一切,在這一刻,都被這關乎孝道人倫、家族存續的最樸素、最沉重的一問,徹底擊得粉碎!
「鐺啷——!」
祝龍手中那柄曾寄托著他最後一絲妄想的佩刀,終於徹底脫手,無力地跌落,重重砸在岩石上,發出刺耳而絕望的金屬哀鳴。
他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死灰般的慘白和一種被徹底掏空、擊垮的茫然,聲音嘶啞乾澀得如同兩片生鏽的鐵片在摩擦:
「你……你當真願意……放過我爹?放過……放過我祝家莊其餘老弱?」
「我對你們祝家莊,本無半分惡意!」
王倫的聲音依舊平穩清晰,帶著一種陳述事實的坦蕩與冷靜,目光如古井深潭,深邃地映照著祝龍此刻的絕望與掙紮。
「自始至終,是你們在獨龍崗無故設伏截殺,欲將我等趕儘殺絕。王某與諸位兄弟所為,不過是為求自保,不得已反擊來犯之敵,求一條生路而已。」
他話語微頓,目光掃過腳下祝彪僵硬的屍體、周圍堆積如山的火牛殘骸、以及漫山遍野的狼藉與死傷,語氣中自然而然地帶上了一份沉甸甸的、勝利者的重量與冷冽。
「如今,你二弟、三弟皆伏誅於此,上千精銳兵丁也幾乎儘喪於此,你祝家莊恐怕也已我梁山大隊團團圍困……說王某心中對此番劫殺毫無芥蒂,那是自欺欺人之談。」
王倫的目光銳利如劍,直視著祝龍那雙被悲愴、絕望和最後一絲微弱期盼填滿的眼睛,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給出了那條唯一的、殘酷的生路。
「想要活路,可以!你祝家莊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你須將祝家莊賠付與我!」
「然後,你帶著你爹,帶上你們祝家直係族人,以及允許你們帶走的、不超過三十人的家仆細軟,立刻、永遠地離開獨龍崗,離開鄆州,離開梁山泊方圓三百裡勢力範圍!去彆處州府,尋一個安生之地,好好奉養你爹終老,延續你祝氏香火!
這,是王某看在你爹年邁、以及你祝家列祖列宗的份上,所能給予的最後體麵,也是留給你祝氏一族最後的一條生路!應,還是不應?」
王倫的聲音陡然轉寒,如同數九寒冬的冰風,席捲過祝龍以及所有跪倒在地的祝家莊殘兵的頭頂。
「若再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