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我王倫從獄中崛起! 第185章 襄王無情緒
李瓶兒的加入,如同一顆光華奪目的夜明珠,瞬間攫取了所有的目光,尤其是王倫那如同發現稀世珍寶般的欣賞。
然而,這光芒萬丈的一幕,卻被悄然侍立於門外的潘金蓮,儘數收入眼底。
她提著一把鎏金水壺,原本是尋個由頭想來探聽訊息,此刻卻像一條蟄伏在水底的魚,透過雕花窗欞的縫隙,窺視著廳內的一切。
她看到李瓶兒與孟玉樓並肩站在紫檀木書案前,手持狼毫,時而凝眉沉思,時而指點,斜射的日光,照在她專注而認真的臉上,勾勒出美麗與智慧並存的輪廓。
那份從容自信、才思敏捷,像燒紅的針,灼得潘金蓮眼睛生疼,心口發緊。
她看到王倫斜倚在旁邊的太師椅上,看似慵懶地專注著李瓶兒的一舉一動、一顰一蹙,他嘴角噙起欣賞的笑容、
這笑容,更讓潘金蓮心如刀割,妒恨欲狂!
憑什麼?
憑什麼她一來就能站在公子的書案前?憑什麼她就能得到公子那純粹賞識?那笑容…那專注而喜悅的笑容…本該是屬於我的!我的!
酸澀的胃液猛地向上翻滾,苦澀膽汁在舌尖蔓延,辛辣的嫉妒如同一條火蛇,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
她的小嘴不自覺地撅得老高,嬌豔欲滴的下唇被貝齒死死咬住,留下深深的的齒痕。
「公子…」她失神地喃喃自語,帶著無儘的委屈與不甘。
「原來…原來公子喜歡這樣的女子…」
「孟玉樓…精明強乾,是公子的錢袋子,能替他掌管財富…」
「扈三娘…武藝高強,是公子的刀,能為他衝鋒陷陣…」
「還有這個李瓶兒…心思玲瓏,算盤打得精刮…是公子的新算盤,能替他算計天下錢財…」
這些名字,像一塊塊燒紅的烙鐵,接連不斷地燙在她的心上,留下焦灼的印記。
「她們…都能堂堂正正站在公子身邊,能幫他做大事,能分擔他的憂思煩勞,能參與他的宏圖大業…而我呢?」
「我呢?」
一股令人窒息的自卑如同冰冷粘稠的墨汁,瞬間將她徹底淹沒,沉入無光深淵。
「我有什麼?我究竟還剩下什麼?隻有這張臉…這身還算鮮嫩的皮囊…」
她下意識地抬起微顫的手,撫摸自己那依舊光滑細膩、吹彈可破的臉頰。
在孟玉樓那份舉重若輕的乾練、扈三娘那股颯爽逼人的英氣、尤其是李瓶兒方纔那石破天驚的聰慧與從容麵前,自己引以為傲的這張臉,顯得是如此蒼白與空洞!
「難道我潘金蓮,隻能永遠做個端茶遞水、暖床疊被、倚門賣笑的花瓶?連稍稍靠近他的書案的資格都沒有?連被他正眼看待、討論一句正事的價值都不配有?」
一種命運拋棄的絕望感,有如冰冷的潮水,滅頂而來。
她彷彿看到自己在這深宅大院的迴廊裡,像一件過時的舊瓷器,被遺忘在冰冷的角落,任憑蛛網塵封,年華老去。
「不!絕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絕不能!」
一個尖銳的聲音,刺破她腦海中的絕望!她猛地握緊了小粉拳,修剪精緻的指甲深深掐進柔嫩的掌心,尖銳的刺痛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激醒了她昏沉的大腦!
強烈的不甘,在她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燃起熊熊烈火!
「公子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誰也不能!」
她必須做點什麼!用她唯一擁有的、最原始也最致命的武器!
是夜,梁山迎來了第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雪。
鵝毛般的雪片,無聲地覆蓋著山巒屋舍。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王倫的臥房內,炭火燒得正旺,上好的銀霜炭在精雕的銅盆裡散發著令人昏昏欲睡的熱力,暖意融融如春。
潘金蓮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她心中最後一絲怯懦與羞澀。
她對著梳妝台上那水月鏡,仔細地梳理自己如雲的秀發。
鏡中的人兒,褪去了所有繁複的外衫,隻穿著一身薄如蟬翼的素白褻衣,在暖黃的燭光下,勾勒出一道道飽滿起伏、誘人遐想的曲線。
溫潤的肌膚在光暈下泛出誘人的玉色,如同最上乘的白玉美人,散發出最原始的誘惑。
梳好秀發,她咬緊牙關,褪去所有猶豫與退路,如同一條滑膩的美人魚,悄無聲息地鑽進王倫那微寒意的錦緞被窩。
時間在死寂的煎熬中,緩慢爬行。
唯有她那失控般的心跳,在不斷的轟鳴。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廊下終於傳來熟悉的的腳步聲。
來了!他回來了!
潘金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幾乎要從嘴裡蹦出來!
她趕緊死死閉上眼睛,用儘全身力氣屏住呼吸,偽裝成熟睡的模樣,唯有那長長的睫毛、無法抑製地顫動著。
「吱呀——」
門軸發出輕微轉動聲,一股凜冽純淨的寒氣,猛地湧入這溫暖馥鬱的室內,激起陣小小的氣流旋渦。
王倫推門而入,脫下大氅,目光隨意地掃視一番,卻被床上那玲瓏有致的輪廓攫住了視線!
他腳步微頓,眉頭微微蹙起,眼底掠過一絲疑惑。
他邁步走近床邊,想看個究竟。
在昏暗搖曳的燭光下,他看到了潘金蓮那絕美的身軀,錦被隻堪堪蓋至她的腰際,那幾近透明的如玉肌膚與驚心動魄的曲線,散發出最原始的誘惑。
潘金蓮緊閉雙眼,可那急促起伏的飽滿胸脯和她臉頰上那如同醉酒般的豔麗潮紅,卻將她那拙劣的偽裝徹底出賣。
王倫無名火起,他正欲斥責這不知所謂的胡鬨!
潘金蓮卻像被驚嚇的林中幼鹿,猛地睜開她那水光瀲灩的桃花眼,盛滿了強裝出來的鎮定和深入骨髓的慌亂與乞憐。
不等王倫斥責出口,她竟以一種近乎慌亂的敏捷,飛快地從枕下摸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紙箋。
用那她雙盈盈欲訴美眸,深情的望著王倫,聲音放得又軟又媚。
「公子,您回來啦?奴婢已經暖好了被窩,那個…」
她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才擠出接下來的話,聲音愈發細弱意。
「奴婢今兒前些天正好滿十八歲,心裡歡喜得緊,又想著公子平日總是教導我們要讀書上進,就胡亂寫了首不成體統的小詩,想請公子乞望指點一二…」
她微微顫抖著將那張小小的詩箋遞到王倫麵前,指尖冰涼如雪。
王倫看著眼前這活色生香的「暖床」景象,再聽著她這嬌滴滴卻漏洞百出的藉口,心中的那點不悅被一股更複雜的情緒取代。
他強壓下翻騰的心緒,帶著幾分隨意與慵懶,接過那帶著體溫與女兒馨香的紙箋,隨意展開。
「獨步書齋睡未醒,空勞神女下巫雲。襄王獵豔無情緒,辜負朝朝暮暮情。」
頓時,王倫的慵懶徹底凝固!眉頭猛地鎖緊,一股被冒犯的慍怒混合著被戳中心事的難堪,「噌」地一下直衝頭頂!
這潘金蓮!竟將在《金瓶梅》中寫給陳敬濟的詩,改了兩個字,原封不動地寫給了他!
好!好一個「睡未醒」!好一個「空勞神女」!好一個「獵豔無情緒」!
這哪裡是請教學詩?
這分明是字字泣血、句句含怨的幽怨檄文!
把他比作昏聵沉睡、不解風情的襄王,把她自己比作空自投懷、卻被冷落辜負的癡情神女!
尤其那刺眼無比的「獵豔」二字,簡直是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記無形的耳光,直指他冷落舊人、隻顧著去「獵取」李瓶兒那朵才情並茂的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