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不是主角了 忍者
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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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
假期接近尾聲。
和曾經無數個返校日子差不太多,隻不過是從抱怨著“怎麼又要上學”,變成了“怎麼又要上班”而已。
“你媽說了,冰箱裡剩下的那幾隻螃蟹一起帶走,給你警察姐姐嘗嘗,還有藥都帶好了吧?每天吃,不要落下,”倪琴不在家,周雪源拿著女王留下的聖旨宣讀起來:“要跟人家警察好好相處,生活上互相幫助、互相理解、和和氣氣,知道嗎?”
聽著這些能把耳朵磨出繭子的老話,周然背起行囊:“知道啦,都帶上啦,還有什麼叫要跟警察好好相處呀,說得好像我要去坐牢似的”
“一個人開車有沒有問題?還要不要爸爸坐旁邊了?”
“不用啦,沒問題的,我已經很熟練了好不好!”
假期裡周雪源和倪琴分彆帶過她去練練車,新車除了檔位比較特彆之外,其他都大差不差,周雪源和倪琴還誇她開車很穩不露怯。那她不得趁機擡出褚晉來,說之前警察姐姐已經帶她練過了,又誇姐姐很有耐心,姐姐好,姐姐棒,姐姐帶她一路上高速。
不管怎樣,時不時在父母麵前把褚晉拉出來刷刷好感準沒錯吧。
回程一路開得都很順利。
褚晉很貼心,直接跑到樓下來接她。當然周然覺得她這麼積極,大概率是想要來看看她的新車。
這跟悟空繞樹一般左三圈右三圈,然後又坐進車裡看內飾查效能的,看得出來她挺喜歡的。
周然挑了挑眉:“鐘意啊?鐘意就借你開呀,來,叫聲好聽的。”
褚晉笑著不接她的言,手順著方向盤拂摸,又勾了勾掛在電子記錄儀上的小香薰:“你爸媽對你真好啊,一上來就買這麼好的車,腳墊、飾品、炭包都給你配好了,好有心。”
“可不,不僅車貸保險要包,保養油費都包感覺”
周然舒展在幾乎放平的副駕座,喟歎一聲:“雖然很開心吧但好像突然有點理解你當初說‘家裡出錢給你在s市買房,說心情其實很複雜’是種什麼滋味了。”
“你應該要比我好點吧?”褚晉也躺平下來,側首與周然對望。
“嗯?”
“你爸媽一直都對你很好,是不是更容易接受一點?”
周然將這句話在嘴邊琢磨了一遍,不可置否道:“應該是,不知道我們這裡是不是都這樣吧,但參考我身邊以及我爸媽身邊的,好像普遍會這樣,有條件就配個車什麼的。”
“你可不要覺得我嬌生慣養哦。”
褚晉噗得笑了出來:“那我又不傻,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能不知道?再說了,要是論這些物質層麵,我有什麼資格說你嬌生慣養呀。”
“確實。”周然看過來,不禁歎了口氣:“我覺得這種吧,喜歡是一方麵,享受舉家的資源傾斜是一方麵,還有一種婚育資本,我不是說你,就是說我家噢。”
“這幾天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家的條件其實應該還算可以的吧,父母工作收入都還不錯,他們對我很好,記憶中小時候的吃穿用度不會缺我的,喜歡的東西隻要在合理範圍內,表現好就能得到。”
“但也不會過度,你是知道的,大學的生活費什麼的,就是正常水平,所以他們買四十多萬的車給我,我也嚇了一跳,覺得好像也沒必要開這麼好的車吧,後來阿婆一句話突然讓我有點理解了,她說女孩子,有工作了、有車了,就算不買房,結婚也可以了。”
“所以這個車不隻是作為代步工具的價值,還是結婚資本,是臉麵,所以要貴一點。”
褚晉些微詫異:“你想得好深”
“因為婚戀這個話題,現在對我來說,就是很敏感啊”周然的眸光沒有落在褚晉眼裡,而是聚焦在了她的肩頸某處,帶著些許迴避,又像是在定神斟酌她出口的言語。
“給你帶來很多麻煩了。”褚晉脫口而出。
興許心裡一直埋藏有類似的諸般歉意,所以這樣的話題一旦出現,或多或少有些沉重。
“你這話說的,可不能這麼說”伸過來的手覆在她的臂彎處,周然安慰似的捏了捏:“賬不是這麼算的,不是既要又要,也不是隻能要這個就不要那個,但具體要怎麼辦,我也不知道,目前來看隻能循序漸進,謹慎處之了。”
“嗯。”褚晉的情緒略驀得低落了。
“哎,我爸媽現在很喜歡你你知道吧,對你可放心了,原本還各種介意我在外麵住,現在一聽是跟你住,他們就不說什麼了。主要是你之前的表現,讓他們覺得你特靠譜,警察誒,跟警察住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嘿嘿。”
“真的?”表情由陰轉晴。
“真的啊!”
“怎麼辦,他們這麼信任我,轉頭發現家被偷了”又晴轉多雲。
“沒事!褚晉同誌,本司令會先幫你從中斡旋的,你看,就練車這件事,我就跟我爸媽誇了你一頓,我爸媽對你可滿意了。”
“怎麼誇的?”
“我就說啊,警察姐姐可厲害啦,曾經高速180碼上演速度與激情,追擊殺人犯到錫城,車技比頭文字d還要頭文字d,還捨得拿自己的車給我開,全程指導陪練,主打一個姐姐好、姐姐妙、姐姐車技呱呱叫。”
看周然這擠著嗓子惟妙惟肖跟唱戲一樣亂講一通,褚晉倒吸了一口涼氣,笑道:“你要真這麼說,那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正麵形象又要毀咯。”
“那姐姐的車技,確實不錯呀。”指尖在麵板上輕輕磨動,周然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嗬嗬,談了這麼好幾年,你叫姐姐次數,一共加起來,都沒這兩分鐘多。”
“不可能。”
“正兒八經叫的那種,不是故意搞笑的那種。”
“那確實。”周然傲嬌地哼了哼:“叫是不可能叫的,太變態啦。”
“哪裡變態?有你這麼摸我變態嗎?”褚晉努了努嘴,指著周然那正在做壞事的手,沒好氣道。
周然眸子一晃,古靈精怪地坐起了身,順便將那都快摸到人家胸口的手也一並收了回來:“不說了,我帶了大閘蟹來給你吃,快點拿上去蒸一蒸,可鮮了,都是你的。”
褚晉發動了車子,將車子停到了離家更近的車位上:“你不吃嗎?”
“螃蟹性寒,我最好還是先彆吃了。”
“噢今天胃口怎麼樣?”
周然歎了口氣,搖搖頭。
“嘖”煩啊。
不知道是不是無休止的生理性疼痛與不適本就會提到人的耐受閾值,否則褚晉就無法理解周然到底是怎麼與這些難受滋味共存的。
她沒有什麼胃口吃飯,卻還要盯著自己大朵快頤;為了避免幽門的傳染,貫徹實行著她認為有效的分餐製,一點菜加上一點飯放在一隻碗裡,像吃貓飯一樣;嘴上說著頭暈腦脹,但是當工作群裡傳叫她時,她還是隨時隨地回複解決問題;如果不是褚晉不允許,遊戲裡的人找她幫忙,她估計也還是會去的。
就印證那句話,操心的人,就有操不完的心。
可能唯一還算好的地方,就是她不至於會硬撐,吃完晚上這一頓藥,就歇到了床上,嘴上嚷著:“老褚,俺老周不中嘞!”
褚晉無視她這故意搞笑的台詞,臉上凝著重重憂心,坐到她身邊:“胃不舒服了?”
周然實誠地點點頭:“一吃惡心起來,這藥到底能不能殺死那個破菌啊,在殺死它們之前,它可能會先殺死我吧。”
“唉,來,我給你揉揉。”
“有點不想吃了。”
“那不行啊,配了藥不吃,那遭那麼大罪去做胃鏡做什麼呢?”褚晉盤著腿,將周然抱了抱挨在自己身邊,輕輕撫著她。
“你說,有的人吧,冷的硬得酸的辣的什麼都吃,怎麼造都沒事,為什麼我什麼都留心注意,為了所謂的保養保養保養,錯過那麼多美食,結果還要遭這麼多罪,人和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就這麼不公平呢?”
“我懷疑你前麵說的就是我?”褚晉分出一隻手來,摸著她的臉,揉揉下巴,捏捏耳垂。
“確實,你的腸胃怎麼就那麼皮實呢,好羨慕。”
認識周然的起初,褚晉就覺得,都玩遊戲了還有這麼遵守作息規律的人嗎?而且跟其他學生黨被迫斷電斷網不一樣,這位新認識的朋友真的每天都在貫徹執行她自己的生活節奏——因為要十點半下線,所以十點以後就不會參與長時間的遊戲活動,說是五點半要去食堂,那就肯定會到點去乾飯。
和她成為朋友並逐漸瞭解自己的生活作息之後,她從周然嘴裡聽到的最多的關心就是:你要按時吃飯呀,你也早點睡覺吧,點些清淡的米飯蔬菜吃吧,雖然你健身不怕胖,但也不要為了圖省事把麥麥當正餐等等。
所以一開始在褚晉眼裡,這個有點循規蹈矩的小可愛,一定是身體健康元氣滿滿的,哪成想,她的循規蹈矩很大程度是不得不為之從而養成的好習慣。
用周然的話來說,誰不喜歡吃麥麥呢,誰不想吃牛油火鍋呢,誰不想要熬夜耍手機呢,要是百毒不侵,她也想放縱呀。
“對呀,我可皮實了,所以你那點小幽門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話音剛落,褚晉就瞅準時機,作勢俯下身子親親周然。
哪知周然竟然靈敏至斯,還沒等她湊近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你彆搞哦,這不是開玩笑的。”
褚晉咿唔一聲,略略有些不甘心道:“要是能染上早就染上了,也不差親個嘴兒的事。”
周然死死按住,生怕不能顯出她絕對的堅定來,讓褚晉有可乘之機:“彆以為我沒看出來,剛剛借機鋪墊,不就是想搞偷襲嘛!”
褚晉愣了愣,也不裝了:“親自己老婆,那怎麼叫偷襲,那怎麼叫偷襲,那怎麼叫偷襲,嗯?”連著強調了三遍,還義無反顧地將自己的臉碾在周然的手背上蹭。
“褚晉!”周然挺著身子,將褚晉頂開的同時翻身到旁邊:“你的定力呢!能不能拿出你們警察潛伏做臥底的專業素養啊!”
“潛不了一點。”褚晉滿臉無辜:“你還說不想吃藥了,那如果一直不好,是準備讓我一輩子都親不了嘛。”
“哼姆”周然點著唇,故作思索。
“那要是做呢?也不親?”褚晉再加一錘。
“那誰說做就一定要親嘴,你親彆的地方不行嗎?”周然直起身來,梗著脖子:“這還能難倒我們厲害的褚晉同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