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寄相思予皎皎 2
-
2
溫皎來不及細想這其中的深意,喉嚨的窒息感和胃裡的翻湧感一齊湧了上來,下一秒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喉頭泛起的酸水帶著鐵鏽味,她的視線在掃到一旁的狼藉時猛地凝固。
芒果的殘渣混合著鮮紅的液體,她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此同時還有胃部密密麻麻的疼。
當冰涼的液體落下,雷聲也緊隨其後,映出溫皎慘白的臉。
一抬頭,黎夫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廊前,不耐煩的催促,還不快去給我兒媳婦買蛋糕
她艱難的爬了起來,朝黎夫人伸出了手,比了個五的手勢語氣故作輕鬆:加錢,再給我五百萬。
還有我的護照快過期了,辦新的要一週,如果我說明天就要的話,黎夫人這樣神通廣大應該能搞定吧
黎夫人聽完這些話,那張保養得宜的臉扭曲了幾分,皮笑肉不笑道:可以。
但是在那之前你不能露出任何破綻,當好你的秘書!
溫皎僵硬的彎了彎嘴角,黎夫人看到這抹笑容忍不住恨恨咒罵。
三年來演的倒是不錯,現在都這樣等不及了。
我當初看你老實才資助你的,冇想到反倒領進門一個狐狸精!
後麵的話,她隱隱有些聽不清了,雨水順著髮梢滴落,視線模糊成一片。
其實確實是等不及了,她的腦海裡還迴盪著醫生的囑咐。
中期的話,如果積極配合治療康複概率有40%。
溫皎眨了眨眼,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看到黎肆溫柔的將宋冉星摟進懷裡。
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些什麼,她卻自然的呢喃出口,不怕,有我在。
一道驚雷突然在耳邊炸開,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她害怕打雷,以往這樣的雨天黎肆會推掉手頭的一切來陪她。
指甲不知何時已經深深嵌入了手掌,她反覆告訴自己,眼前的黎肆不是她的愛人。
不如就當黎肆已經死在了那場車禍裡,現在她就自己愛自己。
溫皎彆開眼神,從包裡掏出醫生開的止痛片往嘴裡塞了幾片,可心情卻難得輕鬆。
或許是因為,看開了,也想開了一些事。
雨天不好打車,她就在路邊的公交站台站了很久,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一輛輛出租車對不斷招手的溫皎視而不見,直到一輛黑色的奔馳穿過雨幕緩緩停了下來,車窗降下,男人瞬間皺起了眉頭。
林鬱青停車,冒著雨將身上的外灘脫下舉過頭頂,護著溫皎坐進車裡一氣嗬成。
溫皎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毛巾愣愣開口,鬱青哥......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注意到林鬱青濕透的半個肩膀,她心底一跳。
皎皎,林鬱青歎了口氣,眼神滿是心疼:黎肆都向另一個女人求婚了,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溫皎知道,什麼都瞞不過這個和她一樣從山溝溝裡走出去的大哥哥。
林鬱青一向溫和,如今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擔心她。
溫皎索性就不再遮掩:鬱青哥,不用擔心,我打算離婚後出國留學。
話落,她看到林鬱青的眼底似乎閃過一抹奇異的光,方向盤上的手也緊了幾分。
下一秒,黎肆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肌肉記憶已經讓溫皎迅速接通。
黎肆冰冷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出來,你是爬著去的嗎辦事效率這麼低,我們黎家雇你不是吃白飯的,既然不想回來就彆回來了。
那話音一頓,正好冉星餓了,城東的蛋糕,城西的赤豆羹,城南的排骨湯,城北的酒漬梅子,兩個小時內我要在黎宅見到。
溫皎捏著手機的手收緊,滿心悲涼。
黎肆他忘了這也是她最愛吃的東西,甚至吩咐她為另外一個女人去跑大半個城市。
電話被猛的掛斷,溫皎偏頭,有些愧疚的開口,鬱青哥,今天我就不能和你敘舊了,改天......
她準備下車的動作被林鬱青不容拒絕的按了回去。
我在就不會讓你做這些事,聽話,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休息。
林鬱青把空調開高了幾度,或許是太累了,她靠在座椅上竟然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隻不過,她睡得很淺,恍惚間似乎聽到了一聲呢喃。
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