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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輔助天天吐血搞戰損?瘋了吧 第390章 死亡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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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生代表致辭過後,就輪到了總教官致辭。

沈詔立馬聚精會神的去聽。

來了來了,萬眾期待的軍訓內容。

“各位早上好,我是此次為期一個月的軍訓總教官——石萬。”

“我知道你們都很好奇今年的軍訓內容到底是什麼,是什麼開始,所以,廢話我就不多說了。”

石萬站起身接過話筒,看都沒看一眼,那攤在桌子上,有人提前給他準備的發言稿,隻沉著聲音,掃視眾人緩慢開口。

“今年的軍訓內容很簡單,並沒有往年的複雜,”石萬丟擲這麼一句話,看著下麵略微有些騷動,耳邊聽著那蚊子似得嗡嗡聲,他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就繼續說道:“內容隻有一項,那就是——守城。”

拖長的語調帶著不易察覺趣味,炸響在眾人耳側,叫下方的騷亂聲更大了些。

守城?

守什麼城?

怎麼守城?

誰守誰攻?

石萬就靜靜地聽著底下的騷亂,眼看著騷亂聲不停反升,他才開口製止了騷亂聲的蔓延:“此次軍訓,是與京州學府進行聯合的軍訓。”

在聽到此話時,沈詔在底下皺起了眉,心裡犯起了嘀咕。

守城他還能理解。

這像是石萬能想出來的軍訓內容。

但……

京州學府?

不能是雙方學府一為攻方,一為守方吧?

不對。

不對。

沈詔否認了剛剛升起的想法。

按照石萬以往的慣例,若真是守城,那攻方也該是異獸。

甚至是……

源源不斷的獸潮。

他太瞭解石萬的性子了,一如石萬瞭解他一樣。

石萬他慣會用所謂的考覈、所謂的任務,去逼出所有人的極限。

所謂“簡單”,恐怕根本不簡單。

並且,在他的認知裡,軍方現如今總是有意無意的將整個異獸群所帶來的威脅,都擺在明麵上,告訴眾人,所謂的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所以,此次守城,大概率是異獸為攻方,而他們為守方。

可思緒到這兒,沈詔就隻覺得如墜入冰窟一般,察覺不到半點兒暖意。

瀘州學府此屆新生少說也有近千位,京州學府怕是隻多不少。

兩千位左右的新生去一同守城,那獸潮到底該有多大?

數百?

數千?

還是……

數萬?

沈詔喉嚨有些乾澀的發疼。

應該不會玩這麼大吧?

數萬異獸一同攻城。

怎麼守?

如何守?

補給又怎麼說呢?

若一時失城又當如何?

若……

真有人死了呢?

數十數百,哪怕是數千,都在尚可控製的程度以內。

但若真是數萬,甚至更多,總歸是會有疏忽的時候。

沈詔不敢想。

就在沈詔胡思亂想的時候,石萬的聲音又響起,這一次話語裡不摻雜半分笑意,有的隻是能將人淹沒的肅殺。

“在談論到此次孤立無援的守城的具體事項前,我不得不在此,鄭重的告訴你們,這次的軍訓,按照上級指示,我們擁有百分之二十的死亡指標。”

全場的呼吸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百分之二十。

兩千新生左右的聯合軍訓,意味著最多可能有四百人折在這場“守城”裡。

沈詔的指尖冰涼,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他終於明白石萬口中的“簡單”是什麼意思——沒有繁雜的科目,隻有最純粹的生死考驗。

這哪裡是軍訓,分明是一場用新生血肉鋪就的實戰演練。

這群新生裡,大部分都沒有經曆過所謂的生死磨煉,現在,就是要讓這麼一群人,去進行守城。

還是孤立無援的守城。

那輕飄飄的四個字砸在沈詔心頭,他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是一滯。

孤立無援就代表了,他們沒有援軍,沒有補給,他們是會被遺棄到那座城池,整整一個月。

用血肉之軀死守一座孤立無援的城池。

沈詔遙遙的看著石萬,他看著石萬那認真的神色,他明白了石萬沒有在說笑。

這次軍訓,是真的有死亡指標。

四百人。

四百條人命。

在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就徹底凋零,再無以後。

沈詔有些喘不過氣。

他似乎,從未感受過,身邊戰友在他麵前真正死去的絕望感。

莫名的,沈詔突然想起了石萬昨天說過的話語。

‘一個指揮感情用事,一個輸出意氣用事,不長長記性,難保以後不會再犯。’

是棄幾人,保全城?

還是將眾人都拖往絕望的深淵?

嗬……

這就是所謂的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會嗎?

沈詔從未覺得如此煎熬,他一點一點攥緊了指尖,哪怕因為用力過度而導致指尖毫無血色,他亦沒有半分察覺。

他站在人群中,四麵八方的議論聲卻一聲都落不到他的耳側一句,整個世界隻剩下他沉重的心跳,以及腦海中翻湧的掙紮。

如果真的要麵臨誰生誰死的局麵,他又該怎麼做?

他又能怎麼做?

耳邊似是又傳來饒雪曾經的低語。

‘指揮第二課,將每次任務的齊聚都當做是最後一次的齊聚,你要時時刻刻做好戰友身死的準備。’

‘指揮第三課,必要的時候,一定要有所取捨,沒有人會一直活著,若棄一人,能保多人,那哪怕明知自己的命令,是讓他去送死,你也要毫不猶豫的摒棄所有的情感,讓他赴死。’

‘真正的戰場,從來沒有兩全之策,你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

從來沒有兩全之策。

這幾個字像淬了冰的針,狠狠紮進沈詔的心裡,讓他喘不過氣。

他猛地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就恢複了一片清明。

我是救不了所有人。

可,我是輔助。

耳邊再次傳來石萬聲音。

“所以,此次軍訓,並不強製所有人進行參與,現在,想要進行退出的,去找你們的導員,報上你們的姓名,就可以直接從操場上離開,剩下的流程對離開的人而言,並不重要。”

此話一出,本該是騷亂的人群,卻意外的安靜了下來。

石萬沒有再進行開口,他隻靜靜地等著。

並非所有人都滿腔熱血,總歸還是會有人怕死的。

死亡指標就像是懸在眾人頭頂的一把劍。

誰也不知道會什麼時候落下,又會帶走誰的性命。

他們是來上學的,不是來送死的。

他們隻想按部就班的上學——畢業——工作——結婚——生子。

僅此而已。

沒有什麼大的理想。

所以,在全場安靜了五分鐘後,終究是有人忍不住的找了導員報上自己的姓名,然後從操場後方離開了。

曆經五分鐘的沉默,第一個人的離開,像打破了某種無形的桎梏。

越來越多的人動了起來,有人麵露掙紮,有人神色決絕,有人低聲議論著“我又不是第一個走的”,彷彿這樣就能減輕內心的愧疚。

他們接二連三地湧向導員,報完姓名後,匆匆離去,留下的人看著他們的背影,神色各異。

人各有誌。

說不得誰對誰錯。

沈詔心裡歎了口氣。

無愧於心就好。

又等了十來分鐘,待到操場上徹底沒有人再選擇退場後,石萬才掃視了眾人一圈,眼底終於透出些許笑意。

“很好,不論是選擇離開,亦或者留下的人,我都為你們的勇氣而鼓掌。”

說著,石萬竟真的慢悠悠的舉著話筒朝著眾人鼓了幾聲掌。

隻這一次,無人附和。

眾人都在等待。

等待所謂的孤立無援的守城規則。

待到三五聲掌聲落下。

石萬才繼續開口:

“此次,你們與京州學府會被分彆投入到兩座城池裡,城池裡隻有數十位守城將士,亦隻有能保證五百人左右吃喝十日左右的補給。”

“這一個月內,你們都沒有救援,沒有補給,無法退出,待到城內補給悉數用儘時,如何生存下去,是你們自己應該考慮的事情。”

“且,在這一個月內,你們每間隔一天或是數天,都會遭受到獸潮的……”

石萬話語一頓,眼底透著異色,他勾唇,慢條斯理地補充了個詞:“踐踏。”

是的,不是攻擊,是踐踏。

什麼情況下才會是踐踏?

是數量不對等。

是實力不對等。

這種纔是踐踏。

底下嘩然。

想過會玩的很大,但沒想過,會玩的這麼大。

石萬甚至能看到,有一些人已經麵色慘白,眼底透著後悔的神色。

將一切都儘收眼底,又加了把火:“此次獸潮,將最低都是戰將級異獸,亦有統領級異獸的存在,而那數十位守城將士,隻會在城破之際出手。”

瘋了吧?!!

沈詔不可置信看向那高台之上的石萬。

並非所有人都是二重覺醒,讓一群一重覺醒的人去麵對成千上萬的戰將級異獸?

這不是瘋了這是什麼?

甚至還有統領級異獸?!

那是跟他們同一級彆的存在嗎???

這是送死好吧??

沈詔比任何人都瞭解統領級異獸的恐怖。

這真的是想讓他們用人命去填嗎?

領域一開隻進不出,那還打什麼?

直接等死好了。

他們哪裡拖得住統領級異獸的攻城?

聽石萬的意思,那統領級異獸還不止一隻。

毫無生路可言的守城之路。

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

此時此刻再看那百分之二十的死亡指標。

隻覺得太少了。

真的太少了。

麵對統領級異獸,過半的死亡指標,他都要誇一句對麵的統領級異獸菩薩心腸。

石萬饒有興趣的看著眾人的臉色變了又變,那後悔之意更加濃鬱,他也不急,隻當作不曾看見,就繼續說道:“京州學府與你們的情況相同,既然是聯合軍訓,那自然你們是天然的戰友,你們的任務就是堅守城池一個月,一個月內,兩座城池任何一座被率先攻破,都將視為任務失敗。”

石萬話語一頓,他嘴角帶著令人膽寒的弧度,又緊著說道:“任務失敗。此次軍訓集體重修,而你們那些戰死的同學,可就……”

“白死了。”石萬拖長了語調,一字一頓,將輕飄飄的字眼,砸進眾人心扉,叫眾人皆是呼吸一滯。

壓迫感十足的三個字。

看著眾人,石萬挑眉,話鋒一轉:“所以,此次守城期間,兩座城池可相互求援。”

不止要守得住自己的城池,還得時刻做好支援戰友的打算。

這次可真的算得上,什麼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那麼現在,”石萬也不等眾人消化他的這一番話,就直接說道:“依舊想要退出此次軍訓的學生,請到你們的導員那報上你們的名字,然後離開操場。”

這句話再次動搖了那些麵色慘白,眼底透著隱隱悔色的人。

但也不知是沒有人進行帶頭,還是石萬的話雖動搖了他們的選擇,卻不足以讓他們退縮。

操場上除了陷入了沉寂之外,並沒有人先行選擇放棄。

石萬也不急,就這麼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

似是有人開始受不住這種無聲的煎熬,開始發出了竊竊私語。

“瘋了!這哪裡還是軍訓?這根本就是屠殺!”

不遠處傳來低聲地咒罵,沈詔側眼一看,是旁邊d區域邊上的的一個男生,他麵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卻死死的攥著拳頭沒有挪動半分腳步。

沈詔回頭看著,看著在操場後方,各班的導員站在每個班級的最後方,隱隱的連成了一條線。

隨著不住的抱怨聲此起彼伏,終究還是有人徹底受不住煎熬,朝著導員的方向腳步踉蹌的走去,像是這個決定,耗儘了自己的全部力氣。

有了第一個人的帶頭,後麵又有一些學生猶猶豫豫的跟了上去,沈詔清晰的看到,自己臨近的b區域裡,也陸陸續續撤出了十幾個人。

他們的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倉惶。

沈詔深吸了一口氣,將心裡那紛紛雜雜的思緒都悉數壓下。

石萬的這些話太瘋了,像是瘋的沒有理智。

“兩座城池相互救援……”沈詔在心裡反複的咀嚼著這幾個字。

瀘州學府與京州學府,雖稱不上不和,卻也相互較勁兒了許多年,現在卻要成為生死與共的戰友。

軍方這一手,無疑是將矛盾與合作強行捆綁,既要他們抵禦獸潮,又要處理學府之間的猜忌與隔閡。

倘若有一方寧死不願發出求援,又或者一方發出求援,另一方拖著遲遲不肯救援,那這城又該如何守?

這可比單純的守城,更考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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