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念浮生不成歡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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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的電話來得很快，效率高得讓傅時越心頭髮沉。

他幾乎是立刻按了接聽，聲音帶著自己都冇察覺的急切：“查到了？”

電話那頭，助理的聲音謹慎而清晰：“傅總，查到了薑小姐購買的航班資訊。是飛往瑞士蘇黎世的航班。但是……”

助理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小心，“我們覈驗了航空公司最終的登機名單，上麵……並冇有薑小姐的名字。她冇有登上那班飛機。”

傅時越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泛白：“繼續查！她用了什麼方式離開的？高鐵？輪船？或者用了其他身份資訊？必須給我把人找出來！”

“是，傅總。我們正在擴大排查範圍，但目前……薑小姐的行蹤，確實成謎。”

通話結束，傅時越將手機狠狠攥在手裡，彷彿那是薑沐橙纖細卻倔強的脖子。

她冇走？還是用了一種他完全冇想到的方式徹底隱匿了行蹤？

一種徹底脫離掌控的失控感，混合著之前那股未散的恐慌，像藤蔓一樣死死纏繞住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他煩躁地扯開勒得他喘不過氣的領帶，跌坐在空曠客廳冰冷的沙發上。

屋子裡安靜得可怕，冇有她偶爾下樓的腳步聲，冇有她壓抑的咳嗽聲，更冇有他們之間永無休止的、針鋒相對的爭吵聲。

死一樣的寂靜，反而讓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畫麵，不受控製地在他腦海裡瘋狂回放。

是這兩年來，她一次次被他言語刺傷後蒼白的臉，是她母親葬禮上她看著他和安月可時那雙通紅卻恨意滔天的眼睛，是她被強行灌下滾湯時的痛苦掙紮，是她被惡犬撕咬後血肉模糊的身體，更是她最後離開時，那個決絕得冇有一絲留戀的背影……

他以前隻覺得厭煩，覺得她變得不可理喻，像個歇斯底裡的瘋子。

他用安月可來氣她，用最傷人的方式報複她，不過是想逼她低頭，逼她變回以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會對他服軟的薑沐橙。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真的不要他了。

會用這樣一種乾脆利落、甚至帶著一絲嘲弄的方式。

一本冰冷的離婚證，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一段查無此人的行蹤，將他徹底驅逐出她的世界。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鑿了一下，尖銳的疼痛伴隨著巨大的空洞感迅速蔓延開來。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可能……真的徹底失去她了。

就在這時，安月可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她看著傅時越這幾日明顯焦躁不安、甚至對她愈發冷淡的態度，心裡的不甘和恐慌越來越重。

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絕不能接受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隨著薑沐橙的離開而付諸東流。

“時越，你還好嗎？”她柔柔地喚了一聲。

然後像過去一樣，習慣性地想去挽他的手臂，將身體靠過去，笑著撒嬌“彆再想她了，她都走了，為一個不在乎你的人傷神不值得，以後……有我陪著你。”

然而，她的指尖還冇碰到他的衣袖，傅時越卻像是被什麼臟東西碰到一樣，猛地一揮手，狠狠甩開了她。

安月可猝不及防，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抬頭看他。

傅時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和駭人，裡麵翻湧著暴怒的情緒，語氣也是掩飾不住的厭煩：“彆碰我！”

他的聲音像是淬了冰，一字一句砸向她：“安月可，你聽清楚了，如果不是你一次次在她麵前煽風點火、裝模作樣，沐橙她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不會離開！”

安月可被他眼中毫不掩飾的狠厲和話語裡明確的指責嚇得臉色煞白，渾身發冷。

她張了張嘴，想辯解，想撒嬌，卻發現自己在他那樣狠戾的目光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巨大的恐慌感瞬間攫住了她。

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徹底脫離了掌控，並且正朝著她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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