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不愛小白蓮 022
(微修)
就算是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氣的,這次溫折玉可算是見識到了,被柔弱的白蓮花狠狠的抽了一道花枝。
其實是她追阿策到小院門口的時候,被委屈到了極點的人反手撓了一爪子。隻是破了點皮,但還是把溫折玉氣的不輕。
阿策有一瞬間的慌亂,趁著溫折玉瞪著眼睛舉著受傷的手背威脅他的時候,情急之下,一把把人推開,關在了小院外。
還沒等溫折玉發火,門縫裡就傳來了阿策壓著嗓子,哀怨的哭泣聲。
“膽肥了是吧?撓了我你還敢哭?”
“放肆,趕快把門給我開啟……”
“阿策!你彆逼我動粗……”
阿策倚著門框,吸了下鼻子,似是傷心到了極點:“你若想打我,阿策必不會反抗的,反正……反正這條命也是你的,想要儘可拿去……”
“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想要打你了。”溫折玉一個頭兩個大,哪裡看不出這小白蓮是越來越嬌怪了,看似一如一既往的溫柔,細聽這話,總帶著那麼點子的陰陽怪氣。
偏偏溫折玉又不敢說重話,小白蓮柔弱又敏感,真的被哪句話傷著了,又要自怨自艾個沒完。
傷心不說,傷了身體纔是最難養的。
“阿策……小祖宗啊,你開開門,不就一盒糖嗎?我再給你買一盒,不,買十盒,實在不行咱把店盤下來,隨你吃好不好?”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阿策也不要。”
溫折玉為難的想罵爹:“已經送出去了,我怎麼給你弄回來啊。祖宗,那小丫頭跑的比兔子還快,實在是要不回來了……”
“嗚嗚……”門內的哭聲漸漸的遠了,很顯然,是阿策走開了。隻是這門,還是紋絲不動。
溫折玉咬牙。
“這小白蓮,簡直是……慣壞了!!”溫折玉揉著腫脹的太陽穴,對著緊閉的門扉氣的猛踹了一腳。
她退後幾步,看了看不算高的院牆,以她的武功來說,翻過去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小白蓮現在明顯在氣頭上,溫折玉撓了撓頭發,決定還是不進去了,晾一晾他。
當日小白蓮刨白心意的時候,軟乎乎的,又嬌又俏,話說的也漂亮,情真意切的,讓人心疼的緊。
看看,看看,這才過了沒幾日,就已經得寸進尺的敢對她甩臉子了。
唉……
溫折玉搖著頭,無奈的去了衙門,想去跟沈清越訴苦。誰知無意間被人告知,今個晌午的時候,沈清越就匆匆的離開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怎麼回事?可是今兒來了什麼人?”有那一對兒影衛跟著沈清越,溫折玉倒也沒有替她的安危憂心。
回她話的是平常跟在沈清越身邊的小廝,名叫照落的,從頭至尾跟她解釋了起來。
起因是沈清越丟的那塊玉佩找回來了。
據說是一個小丫頭拿著它去當鋪典當,那丫頭穿著普通,衣服上還打著幾塊補丁,掌櫃的見財起意想把這塊玉佩昧掉,非說是這丫頭偷來的,讓她把玉佩留下,人趕緊走。
小丫頭一聽不乾了,跟當鋪的夥計扭打了起來,給人砸破了頭。眼看著事情鬨大了,周圍的人就報了官。
幾個人到了衙門裡,那小丫頭支支吾吾的說不清玉佩的來曆。沈清越一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當即想把人叫到後堂,仔細的詢問起來。
那丫頭本來還不想說,沈清越連哄帶嚇的,沒兩句就給她詐了出來。
果然是她家裡有一個年紀稍大的兄長,前段時間來縣城做工,適逢大雨,回去後就病倒了。
他們家的情況比較複雜,父母早亡,在兩個人之上還有一個姐姐,三個人相依為命著長大。後來那姐姐到了年紀,因為家裡窮娶不上夫郎,索性便給村子裡一戶有錢的人家做了贅妻。
她跟哥哥兩個也跟著一並的住了進去,全靠姐夫家的接濟。
寄人籬下,日子過得多麼艱難自不必說,兩個人怕姐姐為難,一人去縣裡找了份零散的活貼補家用,一人則在家裡,跟個小丫鬟似的,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
隻是她哥哥這場病來的突然,姐夫家裡給他抓了不少的藥,斷斷續續的始終不見好。眼見的人越來越消瘦,後來慢慢的連床榻都起不來了。
主家一看,這是不行了。二話不說連藥都給斷了。
小丫頭哭的稀裡嘩啦的,去求大姐,大姐在家裡根本就沒有話語權,也沒有什麼辦法。隻好一個人去求村裡的郎中想讓她再去給哥哥看一下。
郎中卻告訴她,她哥這病,其實一開始好生養著,再輔以名貴的補完慢慢調理,也能養好。之所以把人磋磨的快沒了,完全是因為主家捨不得花錢,抓得藥都是便宜貨,糊弄他們這些人不懂罷了。
如今,想要治好,需要的錢財跟時間,更是要疊加無數倍了。
小丫頭哪裡有什麼錢,隻好又哭著回去了。
而這玉佩,也是她生病的哥哥,以為自己就快要不成了,偷偷遞給她的。說讓她留著,若是自己死後,她遇上什麼困難,就拿這玉佩跑遠遠的當了,換幾個銀錢使。
這丫頭一聽,當即抱著玉佩就來當鋪了。想著當了它,給哥哥抓幾副藥喝,沒想到,就這麼巧,撞到了沈清越的手裡。
“所以清越這是……接夫郎去了?”溫折玉現在隻要一想到小丫頭三個字,就腦殼痛,不過對於那故事中的哥哥好奇心也很重,要不是她與孫家姐姐約好了子時要去渡口等著,她還真的想跟去看看沈清越那未來夫郎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聽完了故事,溫折玉又想小白蓮了,也不知如今他氣消了沒有,若不是沒有剛才這一場鬨,她如今也應該是溫香軟玉在懷的。
在衙門後院睡了會兒,溫折玉懷著十二萬分可惜的心情,去了渡口。
月明星稀,寒蛩淒切。
渡口邊上已經早早的站了二三十個人,有溫折玉白日裡經常見的熟悉的工友,也有一部分全然陌生的麵孔,但一個個表情差不多,都在翹首以待,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溫折玉四下裡掃視了一下,走到了孫姐身邊:“怎麼這麼多人?”
“小聲點,站好了。管事的還沒來呢,不是說你來了這裡就肯定有活乾,管事的會親自來挑人。”孫姐低著頭,示意溫折玉照著她做。
溫折玉看似恭順的點了點頭,餘光裡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很快的,視線裡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周圍嘈雜的聲音頓時停了。
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女子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而她的身側,並排而行的則是個身穿紅衣的蒙麵男子。
那女子看起來頗有威信,走路的架勢十足,周圍的人也都敬畏的看著她,隻是等她回頭跟那男子說話的時候,語氣一下子就弱了三分。
“大人,咱們人手不夠,乾活的恐怕還得再挑幾個,要不您先看看?”
那男子慵懶的看她一眼,嗓子像是被沙礫磨過一樣,又暗又啞:“隨你。你我各司其職,此事與我們無關。”
他話一開口,溫折玉就是一驚。
好熟悉的聲音……
“你……還有你……”中年女子開始挑人,經過溫折玉的時候,瞅了她一眼,皺眉微皺,將人掠了過去。
“慢著,算她一個。”男子用下巴指了指溫折玉,斯裡慢條的道。
“這……這是個生麵孔……”女子遲疑道。
“大人,她是我帶來的,是我遠房的一個表妹,絕對信的過的。”孫姐上前一步,戰戰兢兢的解釋。
“那行吧,也算你一個。”
孫姐撞了溫折玉一下,溫折玉立刻躬了躬身子,笑嘻嘻的拱手道:“多謝大人,小的彆的沒有,就是有把子力氣,乾活麻利著呢。”
那男子輕輕的哼了一聲。
溫折玉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個聲音……這個裝扮,這不是當初在馮冉家,當著她的麵刺殺馮冉的那個殺手嗎?
她的目光猛地抬了起來。
果然是他……
仍舊是一套熱烈的紅衣,看著跟四周的環境格格不入,異常的紮眼。同樣的鬥篷帽子,同樣的身形,唯一不同的是,那夜裡那殺手臉上帶著的是半麵鎏金的麵具,而這次卻是蒙了薄薄的一層輕紗,晚風偶爾一撩,能看見一閃而過的下巴輪廓,看著十分清晰。
他怎麼出現在這裡……溫折玉立馬就感覺今晚的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對方似是注意到了溫折玉的目光,本來看向旁邊的眸子突然轉了過來,四目相接的一刹那,溫折玉隻覺得心頭一跳,還沒細想出來原因,又趕緊將頭低了下去。
很快的,人選完了。溫折玉詫異的發現,她竟沒選孫姐。
孫姐也很是訝異,幾次想要說話,但每每那人一過來,又緊張的不行,嚥了回去。
她怕的是誰?
溫折玉心中疑惑更甚。
“行了,沒被選上的,回去。選中的,跟我走……”
溫折玉被孫姐輕輕推了一下:“丫頭,一會兒他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千萬彆說話,什麼彆問,彆管,快去吧。”
溫折玉點頭,跟著眾人離開了。
這次的目的是搬運幾船的木材,這木材也不知從哪裡來的,要將它們挪到船上去。
溫折玉注意到,那木材不是直接先卸到渡口的,而是待在了一輛輛的馬車上臨時分運過來的。而且馬車的標誌都不太一樣,應該是分屬各家的。
溫折玉把那幾個標誌看了又看,在腦海裡搜尋片刻,跟賬本上的幾個符號,對上了。
木材的賬本……溫折玉又疑惑了……
來來回回的搬了幾趟,溫折玉掂量著背上的重量,忽然間福至心靈,這木材的重量不對……
溫折玉很確定,那個神秘的殺手應該是認不出自己來的,畢竟那夜交手,她也戴著麵巾,而且她如今的裝扮,與那夜截然不同。
穿的是粗布麻衣,膚色調的微黃,輪廓也稍微的做了改變。溫折玉易容之術不算精通,但好在那人本也沒見識過她的真實麵目。
但不知道為什麼,溫折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看到那人跟掌事的中年女人說了幾句話,掌事的便離開了,留他在渡口監工。
而他監工的時候,目光幾次刻意的往她身上落,嚇得溫折玉如臨大敵,不敢太明目張膽的去查探木材裡的貓膩。
“磨磨蹭蹭的想什麼呢?還不快點…”那殺手看著溫折玉,目光不善,突然手裡的鞭子襲上了她的後腰。
這一下打的不輕,溫折玉想要罵爹。
夭壽,原來這人竟然會動手打人的。
也是,那夜他殺人都神色如常,就跟踩死了隻螞蟻似的,打個人又算什麼。
可是很快溫折玉又察覺到了不對,他怎麼隻盯著自己有沒有偷懶,彆人連個鞭子梢都沒挨過。
是的,整個渡口,隻有她在捱打。
“想什麼?快走……”
又是一鞭……
溫折玉氣的咬牙:“這個毒夫……”
作者有話說:
阿策:“假公濟私好快樂!”
事業線的話,大家看個熱鬨就好,不要太較真,邏輯性可能會有所欠缺,勿怪勿怪。
還有,有沒有人發現,我兒子裝小白蓮的時候,性格有點林妹妹的意思。哈哈……越來越覺得像了……估計到這裡大家也看出來了吧,已經不是單純的演戲那麼簡單了,如果是演戲的話,阿策隻會一貫的溫柔,是不可能會耍小脾氣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