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不愛小白蓮 032
那個丟失的女孩始終沒有找回來。
一連幾個月,
溫折玉跟沈清越兩個人都在為了這個孩子的事忙的團團轉,無奈隻能將調查蝶殺的事情暫時拋之腦後。
隻有過年的當晚,溫折玉回來跟阿策好好的溫存了一下,
次日一大早,
又腳不沾地的離開了。與此同時,
阿策又收到了那碗味道怪異的藥。
上次留的藥渣已經被他忘了個乾淨,而這一次,
阿策的心裡隱隱已經有了答案。
但他不死心,
心裡有另外一個聲音拚命的叫囂,
或許,還有另外一個相反的可能呢。
阿策重新包了一份藥渣。
說來也巧,隔日一大早,
阿策就收到門口小廝遞進來的訊息,然後立刻趕去了他之前跟溫折玉居住的小院。
一進門,紅信就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
阿策往後瞄了一眼迅速給他遞了一個眼色。
“天氣涼了,我回來拿幾件我跟大人的秋衣。”
“都收拾出來了,
公子。在您的房間裡放著呢。”紅信心領神會,恭敬的接了口。
兩個人進了房間,關了房門。紅信回頭警惕的看了一眼,
用眼神示意阿策。
“有尾巴,
是沈窈保護我的人,
說吧,找我過來什麼事?”阿策坐到了房間中央的一張椅子上,
眉峰一挑,
上位者的威嚴一下子就散發了出來。
關於之前每次出門都會有人跟隨的事,
還是昨日閒聊纔得到的答案。原來是溫折玉怕他有危險,
特意派了人遠遠的墜著保護他。
“策哥哥,你跟在沈窈身邊的事,蝶主知道了。”紅信一句話讓阿策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
紅信隻覺得一股冰冷的氣息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立刻低下了頭,緊張的補充道:“您最近都在縣衙,很少在島上出現,前兩日蝶主問起來,是青楓出賣了您的行蹤。”
“是他……倒不足為奇。”阿策的嘴角彎起了冰冷的弧度。
微羽閣本就是青鳥堂的一個據點,專門用來收集情報的場所。上次為了任務,阿策借用了閣裡小倌的身份,而青楓亦是如此。所以想要瞭解到他的行蹤並不難。
隻是他作為刑堂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乾涉影刃的事,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那你是如何回的。”
“屬下按照您的說辭,說主子一開始是因為馮家的案子,才故意接近縣衙裡的人。後來,您懷疑私鹽的事被泄露了,所以留下暗中調查,順便關注著衙門的動態。”紅信頓了頓,身子弓的又低了幾分:“蝶主不置可否,隻說許久未見了,讓您有空回島上回話。”
阿策的瞳孔微微一縮,眸底一股強烈的殺意一閃而過。他煩躁的站了身,來回的踱了幾步。按照他對蝶主的瞭解,隻怕是對他的話,隻信了三分。
讓他回去,不是敲打他,就是起了懷疑的心思,想要一探究竟。
蝶主生性多疑,即使有毒藥的控製,對於蝶殺的眾人,也是千百個不放心。每年都有不少人,因為他的疑心導致沒有收到解藥,腸穿肚爛而死。
“主子……”紅信想必也是想到了這一茬,擔憂的道:“馬上又是該發解藥的日子了。”
“還早。”阿策沒有在意,反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飼幼堂,今年開始行動了嗎?”
“聽說去年挑了一個,但是根骨沒過關,直接……直接扔海裡了。”
阿策呼吸一窒,愣了許久,半晌才恢複了平靜,闔上眼睛,低低的“嗬”了一聲。
一股隱秘而又難以形容的悲痛在這短短的一個字後,緩慢的在空氣中四散開來。
紅信聲音低沉:“今年,才會正式開始。據說飼幼堂的人,已經在各州各縣尋覓開了。”
阿策垂在袖子裡的手抽的很緊,不知不覺間將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裡。
“主子……”紅信欲言又止,抬眸思慮片刻,忍不住關切道:“這事,您彆管……”
阿策的眸色漸冷,重新坐了回去:“我記得,鹽商曲靜宜,有個六歲的私生女是她唯一的子嗣。讓鉤吻去,將孩子帶走,但是……要讓她知道,是誰帶走的。明白嗎?”
“您是說,讓我們的人,假扮飼幼堂的人?”紅信不解的看著他。
阿策沒有解釋,冷淡的揮了揮手:“去!”
紅信轉身,突然又被他叫住了,阿策嚴肅的囑咐他:“告訴鉤吻,莫傷了孩子,先尋個妥善的地方安置了。”
紅信瞭然的點了點頭。
就在阿策在小院跟紅信商議事情的時候,殊不知,在西城,另外一個“阿策”身姿如燕,踮腳翻越過幾條街,在溫折玉回衙門的必經之路上,翻身躍了下來。
溫折玉剛從一個玉器店出來,懷裡抱著一個看著重量不輕的首飾盒,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走路的步伐也異常輕鬆。
這盒子裡放的是十二枝花簪,分彆是十二月花神對應的花名。
這其中每一枝都是由溫潤細膩的美玉精雕細琢而成的,顏色各異卻又渾然天成,每一處細節都是精心打磨,不說其本身的材料已經十分難得,再加上這份匠心,以及其中的寓意,枝枝都是價值不菲。
這簪子自然不是一個小小的清溪縣能夠尋得到的,是她特意托了沈清越,由沈家牽線,在大晉最出名的玉器坊玉清軒製造出來的。
並且,這組花簪的圖紙,還是溫折玉親手所畫。
自從那夜在月色下為阿策簪花之後,溫折玉就萌生了這個想法。當時簪的是一枝桂花,可惜真花易謝,等到第二日就凋零的差不多了。
可是小白蓮簪花的模樣是真的美到了骨子裡,當時花謝了,溫折玉就可惜的不行。
如今,有了這花簪,可不就能時時欣賞小白蓮的美貌了麼。
為此,溫折玉還從霓裳羽衣閣定製了十二套配合花簪的衣服過來。隻是衣服的刺繡麻煩,還需再等上一段時日。
溫折玉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小白蓮穿戴起這一套套衣飾的模樣來了。
路過一條街道的時候,溫折玉突然停下了腳步。
阿策從另一條街上轉過來,因著是低著頭的,差點撞到了她的身上。
溫折玉的嘴角翹了翹,隨手將人拉進了懷裡。
“去哪兒了?”
“啊……嚇我一跳。”阿策摸著胸口驚呼,沒有拒絕她的親近,反而往她的懷裡貼了貼:“去成衣鋪子做了件衣服。”
溫折玉這才發現,阿策身上穿的,並不是他平日裡的裝束。他的衣服,每一件都是溫折玉親自挑的,唯獨這件沒有印象。
他身上的是一襲華麗且顏色繁複的長袍,與他平日裡的風格大相徑庭,不過,倒也彆有一番韻味。
小白蓮的長相本就是屬於精緻型的,若是拋去一雙眼睛,那自然就是朵純純的小白花了。可偏偏,他長了一雙嫵媚勾人的狐狸眼。
每當他乖乖的看向人的時候,這雙勾魂奪魄的眼睛會彎出一個月芽似的弧度,又純又欲的,勾的人心癢難耐,而又不自知。
但今日的小白蓮似乎與平日裡有些許不同。
眼睛像是帶了細細的電,刺啦刺啦的往她的身上竄,說話的嗓音也是黏黏膩膩的,猶如覆了一層蜜糖一般。
溫折玉捉住他在自己胸口作怪的手,奇道:“今兒怎麼了?這身衣服倒是襯你,可你不是不喜歡這種華麗的衣飾嗎,還有,不是不喜歡在外麵跟大人親近嗎?”
“我想你……”阿策甜的發膩的嗓音拉絲似的往溫折玉耳朵裡鑽。
說著,還踮起腳尖,在她的胸口隔著薄薄的布料,印下一個吻。
溫折玉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撩的心裡難受,看了看左右無人,推著阿策進了巷子裡,就要俯身親他。
她的腦袋剛移近了些,恍然警覺不對。
這人的身高,似乎比阿策略低了些,再看他的耳垂,哪裡有耳洞的蹤跡。
溫折玉怔了一刹那,迅速反應了過來,唇角勾笑,將腰身壓的更彎了些,腦袋窩進了他的脖頸裡。
“阿策好乖……”
懷裡的人僵硬了一下,反手就要抱住他。
溫折玉突然將盒子塞進了他的手裡,懷裡的人下意識的接了。就在下一秒,溫折玉的右手突然如鷹爪一般倏然朝著他伸了過去,正好扣在細白的脖頸上。
那人驚恐的看著她,然後,溫折玉的手指開始一寸寸的收緊了。
“啊……你。”那人發出痛苦的□□,懷裡的盒子一下子鬆了手。溫折玉將推一伸,往裡重重的一推,不僅抵在了他的肚子上,也剛好接住了盛放玉簪的盒子。
“哪裡來的魑魅魍魎,也敢學我家小白蓮的樣子。畫虎不成反類犬,老孃這就撕了你的臉皮。”
那人一聽,原本柔弱的目光立刻變得陰狠了起來,側頭想要躲避溫折玉的手,隨後被她掰著脖頸轉了過來。
溫折玉的拇指掐實了他的喉嚨,窒息感一點點的襲了上來。
“咳咳……”那人仰著脖頸,冷汗沿著額間開始滑落,他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渙散。
溫折玉的手已經搭上他的耳邊。
“玉姐姐……”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句熟悉的驚呼。
溫折玉循聲望去,瞬間愣了一下。就在這刹那之間,手底下的人忽然間掙脫了她的桎梏,朝著阿策的方向奔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