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不愛小白蓮 081
狗自然沒有送成,
阿策喜歡這小東西喜歡的緊,即使出了小月子,能見人了,
也還是天天的摟在懷裡。
溫折玉勸了幾次,
這狗跟能聽懂人話似的,
每每在旁邊可憐兮兮的瞪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珠子盯著阿策,時不時的低低的嗚咽幾聲,
看起來委屈的不行。阿策這人,
從小在冰冷冷的蝶殺長大,
哪裡讓人(狗)這樣撒過嬌,一顆心早就軟成了一灘水,不但沒能成功,
反而惹來了阿策的幾個白眼,很快的溫折玉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同時,這事也給她敲響了警鐘。
阿策生活的環境與彆人不同,
之前他沒有享受過被愛,也不會愛人。沒有被依賴過,
也不懂得依賴彆人。很多屬於人的感情,對於他而言都是無比陌生,且新奇的。
如今阿策縱然是喜歡她,
願意依賴她的。但以後呢,
隨著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少不得要分出一些注意力給彆人。遠的不說,單說近的,
就有月家的人時不時的找各種機會來接近他。
阿策對於月家人表麵上是有些排斥,
見了麵總是冷冷冰冰的,
月扶搖跟他說什麼,
他都是幾句才能答上一句,偶爾還會避而不見。至於回去月家,更是從來沒有答應過。但溫折玉看的出來,他不過是不知道該如何與人相處罷了,阿策是個害怕受傷的性子,對於潛在的危險,往往會提前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他怕月家會令他失望,便不敢投入太多的感情。
但其實私心裡,還是渴望有親人的陪伴的。
否則也不會接受月扶搖的示好。
離兩個人的婚期還有小半年,天氣漸漸的寒涼了起來,顧及阿策體寒,一到冬日裡格外難熬,溫折玉便不許他再出門去。
近日月扶搖倒不大往彆院來了,許是覺得憑自個兒沒有辦法令阿策跟她的感情更進一步,於是便派了她那個溫婉柔順的夫郎過來。
他救過阿策,阿策對他頗有好感,慢慢的會跟人說上幾句體己的話。
於是,這人便來的更勤了。
嚴重影響到溫折玉與阿策獨處的時間。
待下次月扶搖再來,溫折玉便沒有了好臉色。
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溫折玉請人去了涼亭賞花,府裡的仆役便在亭子裡擺了好幾盆的炭火,又在周圍拉了厚厚的帷簾,隻露出一麵能讓兩個人看到湖心開的正盛的蓮花。
溫折玉示意仆役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不甚熱絡的道:“月大人近日可是政務不忙?”
“忙裡偷閒罷了,怎麼,不歡迎我?”月扶搖倒是愜意,還有心思將眼前的新茶品評一番,又欣賞了一會兒這難得的冬日蓮池,看溫折玉臉色不佳,笑盈盈的開口:“怎麼,你跟小意馬上就要成親了,還要跟我們計較這分出來的一點時間嗎?”
“一點時間?”溫折玉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今日你來,明日你夫郎來,後日還有談神醫家的夫郎過來跟阿策談趣,她家的小姑娘還要阿策陪著玩,好不容易閒下來,阿策的注意力又被那隻長毛的小畜生給吸引走了。這些日子,我白日裡連人手都摸不著,這叫一點兒時間?”
月扶搖以袖掩唇,輕咳了兩聲,轉頭看向湖麵:“你這蓮花開的好,可是引了活泉進來?”
溫折玉看出她有意轉移話題,也沒拆穿:“是,山上的溫泉水。”
“沒想到小意喜歡蓮花……”
“不是他,是我喜歡。”溫折玉道。真人摸不到,還不許她看著這白蓮解解饞了。
月扶搖看了片刻,突然開口:“之前聽緋殊說,小意身上的衣服,首飾,每一件都是價值不菲。那談神醫,也是專門留在身邊給他調養身子的。殿下,您這般待他,月家實在是感激,知道他過的好,沒有受什麼苦楚,我們也算是得到了一點安慰。”
“你這是什麼意思?”溫折玉一愣。
“沒有彆的意思,隻是……”
溫折玉不耐煩的打斷了她:“月大人……”她站起了身子,目光漸深,一瞬不瞬的盯著含笑的月扶搖,眸心漸漸的染上了一層冷冽的霜色。
“其實,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是嗎?”
月扶搖嘴角仍是含著一絲笑意,溫和的道:“殿下什麼意思?”
溫折玉仍舊逼視著她,嘲諷的開口“你們這些文人,酸腐矯情,一句話的事不拐八百彎說不出口,說白了,你不過是覺得阿策自始至終,都被我藏匿了起來,根本就沒有什麼失憶一說對嗎?所謂婚約,不過是權宜之計,以此來向我示好,讓我放鬆警惕,然後你們拉攏阿策,若是成功,便將那勞什子的月如意偷梁換柱嫁我,若是不成,能夠跟人拉進距離也是好的,以圖後續,不是嗎?”
月扶搖嘴角的笑意淺了兩分,用杯蓋無意識的撇著茶水上漂浮的葉片,沒有說話。
溫折玉彎下身子,冷冷的看著她:“可你,為何不向阿策求證一下呢。”
月扶搖的臉色僵了僵。
“一句話的事,你不敢提。不是怕破壞我與他的關係,而是……你內心深處期望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期望這十幾年,阿策就躲在我的羽翼後麵,過的很好。這樣,你們月家的愧疚就能少上幾分,合該對不起他的隻有我,是我將天之驕子,囚於牢籠,整件事情裡,我是罪魁禍首,是最該死的那一個。月大人,是這樣嗎?”
月扶搖的呼吸漸漸的急促了起來,神色也冷淡了不少,她的脊背彎了彎,手指扶在茶杯上,是隨時想要逃跑的姿勢。
溫折玉沒有給她離開的機會,壓著她的手指,慢慢的坐了下來。
“可惜了,我是去年才認得阿策的。趁著天色尚早,不如我來給你講講阿策的故事吧。”
……
晌午。
本來是吃飯的點,月扶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留下跟阿策一起上同一張飯桌,而是急匆匆的離開了。
剩下兩人一狗吃飽喝足,溫折玉哼著小曲給阿策展示芳香四溢閣裡新出的霜糖,挑了一個賣相極其好看的小糖人遞給阿策,讓他猜這做的是誰。
阿策拿到眼前翻看了兩眼,撇了撇嘴:“這有什麼可猜的……”
大可不必給小人手裡塞把扇子,這一看就看出來了好嗎?根本就沒有猜的必要。
“玉姐姐,你跟月大人聊什麼了,看著這般高興。”
溫折玉心裡的小人驕傲極了:看吧,玉姐姐,月大人。她月扶搖縱使心機深沉,拉攏了她家阿策這麼久,不也是一個疏遠的月大人嗎?
誰近誰遠,一目瞭然。
其實她早就看出了月扶搖的目的,之所以一直沒有拆穿,都是看在阿策的麵子上,反正事實如何,阿策最清楚不過了,真相早晚都會清楚的。
她可以背這一時半刻的黑鍋,讓月家人心裡好受點。
但他們實在來的太勤了,溫折玉沒機會跟阿策親近,心裡很不痛快。
她不痛快,自然也就不想再讓彆人痛快了。
而今月扶搖失魂落魄的離開,看往阿房間所在的方向全是愧疚,溫折玉的心情纔算好了許多,
“隨意聊聊而已,月大人怕我待你不好,敲打了我許久呢。”溫折玉笑得彷彿毫無芥蒂,對他道:“他這般關心你,阿策,我很開心。”
可阿策聽了卻有點不開心了,皺了皺眉頭,不高興的道:“她憑什麼敲打你,這世上待我最好的,分明就是玉姐姐了。”
“唉。”溫折玉歎氣:“阿策,你有所不知,這夫姐的身份,可不一般,堪比嶽母。她說什麼,我自然是要聽著的。”
阿策頓時急了,“玉姐姐不必為我委屈自己,我與月家本就不熟,便是以後沒什麼來往,我也是不在意的,下次她若是對你出言不遜,直接打出去便是……”
“那可不行。”阿策的反應取悅到了溫折玉,目的達到,她笑著颳了刮阿策的鼻子:“小傻子,玉姐姐也是希望,有越來越多的人一起疼你的啊。”
她的阿策太苦了,值得這世上所有的愛。
“可是……”一想到那月扶搖很可能趾高氣揚的對著溫折玉擺夫姐的架子,而溫折玉則要為了他委曲求全,瞬間心裡湧起了對月扶搖強烈的不滿,跟對溫折玉強烈的愧疚感。
但轉念一想,突然又覺得不對,他的玉姐姐,似乎……並不是那種委屈求全的性子。
故意說的可憐,誤導他——
阿策在心裡笑了起來,臉上卻沒有顯露半分,他狀似不高興的癟了癟嘴,眼神不善的看著嘴裡的糖人,氣呼呼的嗷嗚一口,咬掉了糖人的腦袋:“這月大人,未免也太過分了……”
溫折玉想要阻止的手沒來及伸出去,反射性的摸了摸發涼的脖頸,心道:小祖宗,你氣歸氣,咬的可是我……
不過下一刻,阿策的話又讓她瞬間興奮了起來:“玉姐姐,你受委屈了……阿策,阿策今晚補償你。好不好?”
說著,雪白的外衫垂落在半個肩頭,剛剛含了糖的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是熬的稠稠的糖霜似的粘膩,一心想要補償她的阿策既放肆又大膽,雙腿跨在溫折玉的勁腰兩側,一手將糖人塞進她的嘴裡,雙手攬住了她的脖頸,笑的格外的撩人。
溫折玉溫熱的手掌托著對手挺翹的臀,喉嚨滾了滾:“其實也不必……”
“必須要的,否則,豈不浪費了玉姐姐今日裡對阿策的一番心思。”
溫折玉微怔,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這小家夥。
她不過就裝模作樣了一下,竟還要拆穿她。
溫折玉滾燙的目光落在了露出的那一段白玉似的雪頸上,薄唇貼了上去:“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阿策可要好好補償我。”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