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文仙 第147章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死寂的廣場,忽然有一陣風吹來,捲起一地的塵埃揚起又落下。
人們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這還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世界嗎?
我沒聽錯吧?
李講是在質疑聖師的決定嗎?這可是他親自請出來的聖人啊!
就連強昊,邱靈素等聖人家族出身的學員,也為之感到後脊發涼。
都說帶著一地花圈來哀悼的邵煒膽大包天,可李講一出手,眾人才深刻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跟當著無數人的麵,公然質疑蘇聖決定的李講相比,邵煒那算什麼?
頂多也就是個屁!
雖然李講此刻動都沒動,但這麼一句話字正腔圓的落下後,範鐘的心底,卻升起了一股莫大的恐懼。
因為李講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範鐘的大腦,幾乎是不受控製地閃回巨靈森林裡發生的一切。
李講重新出現的時候,梁晨都沒戰力了。
所以李講幾乎是憑借一己之力,先後拚殺了白狼和郭屠。
他明白這裡麵有重大的撿漏嫌疑,正常情況下,無論是白狼還是郭屠,對李講來說都擁有致命的威脅。
可李講暴揍自己是事實啊!
他的實力,沒有誰比範鐘更瞭解了,戰鬥時流淌的殺意,簡直如同九幽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一般駭人。
但事關生死,範鐘怎麼可能不說話,強作鎮定也得爭取:“李講,此事是我不對在先,可你怎樣都不能對先烈不敬!”
他看似示弱,實際上卻在拱火,巴不得蘇牧勃然大怒將李講鎮壓。
殊不知,李講作為蘇牧決定的最大受害人,心中的不滿早已翻江倒海。
不是,我請你出來,是為了替我解決難題的。
你不幫我解決就算了,居然還要保護我的難題?
李講若不是有極高的修養,早就破口大罵了。
什麼聖師,這踏馬還不如韓沉呢,居然是個悲天憫人,渴望普度眾生的真·聖人!
問題你濟你的世,憑什麼慷他人之慨?要我退步來成就你?
李講自然不願,“蘇聖,你的建議,請原諒我不採納,我不可能容許一位曾經想殺我的人逍遙於世。”
他語氣鏗鏘有力,任誰都能聽出這話語中的堅決。
蘇牧勸說道:“李講,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殺了他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好處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少了一位仇人。”
李講沒耐心了,皺眉反擊道:“蘇聖,學生想問您一句,您將範鐘發去邊疆之前,有沒有問過邊疆的戰士,願不願意跟他成為戰友?”
這麼一句反問,宛若晨鐘暮鼓般在眾人的耳邊敲響。
青州文院都是讀書人,反應很快,許多人都恍然大悟流露出慚愧之色。
是啊,他們單純隻看到了蘇牧這個處理的好,將一位人才物儘其用。
卻忘了,那些主動前往邊疆鎮守的將士們的心情。
難道這裡是什麼很不好的地方嗎?
我為國奉獻了一切,到頭來居然要和罪犯同吃同住……而且還是一位背刺過隊友的罪犯!
這對邊疆的軍方來說,無疑是增添了巨大的工作量與壓力。
蘇牧沉下了臉,道:“我可以給他種下禁製,若再次心生歹意,會立刻啟用。”
李講淡道:“是嗎?那在下又有一問,既然聖師有那麼多的聖力,為什麼就不能用在那些德才兼備的文人身上,非得用在範鐘身上呢?”
言下之意,範鐘無德無才,犯下如此大錯,最好的結果就是殺了,何必浪費力氣。
看見蘇牧沉默,範鐘的心情一落千丈,怒火叢生。
這該被千刀萬剮的李講,我都淪落到要被種下禁製了,他居然還不滿意?
蘇牧深吸一口氣,看著李講的眼睛,扼腕痛惜道:“李講,我看的出來,你天賦驚人,修煉時間不過一年便達到如此成就。”
“但你心性為何就這般偏激?以德報怨,握手言和,未必不能收獲一至交好友啊!”
聖師將一生都奉獻給了文道,好幾位好友都是不打不相識,不怪他這樣想。
可李講卻不能。
他做不到那般豁達,隻能儘可能的讓自己問心無愧。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用恩德來回報仇怨,那該用什麼來報答恩德?
正確的答案隻有一個,用正直來報答仇怨,用恩德來報答恩德!
李講聲音清澈,字字珠璣。
話音落下的瞬間,這句話似乎與天道產生了某種玄而又玄的共振。
驀然地,天穹彷彿炸開了一般,發出震天動地的聲響。
一時之間,天地元氣暴動,有璀璨的虹光貫穿天際,落在李講的身上。
轟隆隆!
霞光璀璨,一枚枚符文飛舞,如歡欣雀躍的蝴蝶般投入李講的身體。
這一切,都將他襯托得像是位落凡的謫仙般,身上飄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偏偏他平靜得不像話,看得眾人咬牙切齒。
應該嗎?這可是虹光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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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求也求不來的機會!
我們雖然知道你經曆了太多次,兩個巴掌都很有可能數不清。
但你至少也該裝裝吧?
直到這異象結束,眾人的耳中,似乎仍舊回蕩著李講剛剛脫口而出的句子。
“微言大義,口誦生香,這是‘貫州’真言啊……”
有人盯著李講,神情茫然:“可這種名言,不都是出自聖人的口中嗎?什麼時候連蘊靈境都能道出了?”
現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鴉雀無聲,儘在大眼瞪小眼。
誰能知道這個答案?
人們望向蘇牧,沒想到他似乎還沉浸在剛剛李講的真言裡,惘然地站在原地,口中呢喃。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難道我這些年都做錯了?”
蘇牧陷入失神。
而此時,範鐘的臉色蒼白到極致,彷彿所有的血都流失殆儘一般。
完了……完了……
在聽到李講喝出這麼一句貫州真言後,他終於品嘗到了自己親手種下的惡果。
那種滋味,絕對稱得上從未嘗過的糟糕。
蘇牧的眼神逐漸回歸清醒。
他再次抬起頭望向李講,但這一次,不再有任何的輕視與惋惜。
有的,隻有堅定。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我不與你爭論哪種做法更好。”
蘇牧深吸一口氣,最後沉聲說道:“不過既然你想要壞了我的規矩,那就先通過我的考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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