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文仙 第5章 回京
一場寥落,一場零丁。
當褪去了身上的重重光環,一切榮耀與成就離李講遠去。
到了這個時候,還願意不離不棄的,纔是真感情。
至於巔峰時慕名而來,穀底時揮袖而去的……除了生意,似乎也沒什麼可談的了。
李講走了,沒有來時那般轟動,一切都靜悄悄的。
等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藥王城,藉助著傳送陣,來到了洛陽。
皇城巍峨,雄偉壯闊。
數月不見,李講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此刻的他,以一種普通人的身份進城,在大街小巷中漫無目的的行走。
一所所嶄新的學校,裡麵書聲琅琅,課間的鐘鳴敲響,一大幫年輕的孩子生龍活虎的衝出教室,在操場上嬉戲打鬨。
這是李講所推行的義務教育,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快實行一年的時間了。
李講放眼望去,目光在教師中看到好幾位孩子,年紀輕輕,就已經凝聚了才氣。
或是在課桌上自學,或是拿起書本尋找老師。
這些天資聰穎的孩子,不再是千篇一律,錦衣華服的模樣。
也有人衣著很樸素,甚至打著補丁。
這意味著窮苦人家的孩子,也有了與世家孩子競爭的機會。
一間間長安書鋪,建立在鬨市與學校附近。
李講隨意走了幾家,裡麵的空間無一不大得嚇人,成排的書架上,分門彆類的放著文道經典。
凡是符合條件的大唐子民,全都可以通過繳納押金,辦理借書證。
這些都是李講之前提出的建議,全都在他不知不覺中落實落地。
雖然他註定改變不了每一個人的人生。
但是,這些看似微不起眼的地方,至少可以給那些想要改變人生的人,一個嘗試的機會。
事實上,李講已經很久沒給《長安報》寫稿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長安報》的銷量依然誇張無比。
因為有越來越多優秀的讀書人,輔修了小說家聖道。
現在的大唐文壇,不說是百花齊放吧,至少也稱得上是欣欣向榮。
踏入洛陽,李講感覺四麵八方都一種柔和溫暖的力量,如春風般湧入自己的身體。
這種感覺是陌生的。
連李講本人都覺得十分詫異。
就好像有一隻手,在背後默默推動著他。
甚至都不需要讀書修煉了,李講每分每秒都感覺,自己在不自覺地加深理解腦海中的那些聖道書籍。
知識如泉湧,在李講的心中源源不斷的浮現。
“這是為何?”李講很震驚。
這種變化太突然了,他一開始很謹慎,畢竟天底下哪有憑空砸下的餡餅?
不修煉也能變強,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很不對勁。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詢問了韓修德之後,竟然把對方嚇了一跳。
“這是願力佑福啊!”
韓修德告訴李講,為什麼從古至今,會有“天和”這麼一個說法?
那是因為,世間萬靈,皆是天道所孕養。
雖然人們總是說天道不公,但其實哪怕是花花草草,都是天道的孩子。
殺的每一個生靈,都會為自己招來業力,業力一多,量變引發質變,便會形成業障,引來雷劫。
相反,若是能夠得到萬靈發自內心的敬仰,便會得到願力。
這願力,便會形成佑福,相當於成為了冥冥之中,天道的寵兒,能夠得到一般人意想不到的好處。
“據我所知,整個大唐,從古至今,記錄在冊,明確得到了願力佑福的,也就五個,其中就包括開國皇帝、聖師以及我家老祖。”
韓修德傳訊過來,字字句句都透出了震撼與意外。
“沒想到,你居然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這訊息要是放出去,恐怕整個大唐又要地震了!”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那就是,這以上的五個人,基本都是在封聖之後,一步一個腳印,建功立業,做出一番大成就,才慢慢得到百姓的信任。
而做到這一點的,歲數最小也超過了五十歲。
回看李講……
二十出頭!
這像話嗎?
連韓修德都感覺頭暈目眩。
哪怕放眼整個天玄大陸,能做到像李講這一樣的也絕無僅有,僅此一例。
不過,他仔細想想,很快就釋懷了。
因為,李講雖然年輕,但做出來的事情,動靜卻一點也不比聖人要小。
光是頒布並一力推行《義務教育法》的功德,就足以讓他載入史冊,流芳百世,成為家家戶戶供奉的文曲星。
更彆說,之前還創辦了《長安報》、打破了世家大族對文道的壟斷等事跡了。
李講入京的第一天,很快就收到了來自唐帝的邀請。
他深夜入宮,與唐帝促膝長談,聊了很久。
當談到身體的情況的時候,李講實話實說,目前並沒有找到什麼辦法。
其實,李講等人早就發現,此毒並非不可磨滅,前麵幾次的辦法,都有效果,證明其並非是無懈可擊。
但真正棘手的是,它與李講融為一體,成為了李講身體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這也就導致,磨滅它的同時,也代表著要殺死李講。
所以,李講等人纔拿它沒有辦法。
唐帝得知後,心情自然不會開心。
畢竟這件事太大了,不僅關係著李講,更關係著文相。
不過,他還是告訴李講,這一個月內,已經遣人馬不停蹄的尋找解圍的辦法。
其中,有一個想法引起了李講的注意,令他蹙眉。
“太易觀?陛下,您居然聯係了太易觀?”李講險些從位置上站起。
那可是害他的凶手!
唐帝居然在暗中與其取得了聯係,李講怎麼可能平靜?
他心潮激蕩,一想到雨君就恨不得將其扒皮抽骨。
“你先冷靜些,這是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唐帝沉聲道,告訴李講:“解鈴還須係鈴人,若我們真的走投無路,或許太易觀能給出解藥呢?”
“朕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與文相,兩位左膀右臂全都斷掉吧?”
這是事實。
若站在唐帝的角度,這確實是沒有辦法下的辦法。
可難道真的要淪落到聯係太易觀的地步嗎?
李講打心底的不願。
低頭不可怕,可怕的是要向想要害死自己的人低頭。
這些日子,他雖然從來不說。
但親近他的人,誰看不出來,他對雨君的恨意與殺意?
這個男人,不僅害了自己,最關鍵的是,還害了文相!
文相是為了救自己,才將一身的力量,打入李講體內,岌岌可危的!
但長久的沉默之後,李講還是澀聲開口了,“他們,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