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雙A不能在一起啦 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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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
眾人被郝啟身上的氣度所折服,竟一時間忘記了言語,會場內出乎意料的安靜。
見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他輕輕瞥了一眼一旁等待的副校長耿丘,噙著一抹淺笑走下台去。
領會到了他傳達的意思,耿丘連忙點了點頭,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角落裡。
麵前漆黑一片的螢幕上,悠悠綠光交錯閃爍著,像是一片碧綠的汪洋,竟顯得有幾分詭譎和神秘。
底下黑壓壓的人群暗自攢動著,都無聲的在用眼神交流。
在星網上觀看的人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隻是眼前的畫麵突然一黑,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焦急的不斷點著重新整理,卻始終冇有任何變化。
無數的投訴電話打到星網所屬部門,卻始終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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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淵掀開眼前盤錯交雜在一起的蒼綠色藤蔓,俯下身子走了進去。
還冇擡眼,一股極淡的幽涼氣息撲麵而來,這似乎是某種草木的香氣,彷彿是時光沉澱下來的寧靜。
掀起眼簾,視線向上移。
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巍然矗立在空地中央,仰頭望去,茂密的枝乾重重疊疊,竟令人看不清樹頂在哪裡。
完全走進洞xue中才發現,這裡空曠的出奇,一眼居然望不到邊際。
踩在鬆軟的泥土上,荊星淵眼神帶著探究,緩緩向樹乾方向走去。
在巨樹旁,密密麻麻的透明身影蜷縮在那裡,察覺到有人闖入,本來安靜的它們瞬間騷動了起來。
這時荊星淵纔看清,他居然是一群動物的“魂魄”,他們一開始彼此交疊,讓人很難分清個體輪廓。
那些“魂魄”呈現出一種柔和而虛幻的光芒,如同籠著一層輕紗,在昏暗的光線下令人難以看清。
它們神情依戀的靠著巨樹的枝乾,就像是蜷縮在母親的懷抱中,神情安詳。
預感到有人打破了這片寧靜,他們齊齊起身,警惕的看向荊星淵一行人。
林啟銘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撼到了,猛然縮小的瞳孔久久不能恢覆成原樣。
就連一旁的齊項禹眼中也劃過一抹驚訝,很快就被他給掩蓋住。
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原本如寧靜的光影般祥和的畫麵陡然碎裂。
所有動物的目光都彙聚在三人身上,專注而又詭異,死死鎖定著這些闖入者,彷彿下一秒即將撲上來,將眾人撕咬扯碎。
腦海中的警鈴瘋狂震動,荊星淵眼中冷意漸漸凝結,身體也下意識的緊繃,隨時應對著即將到來的惡戰。
就在這時,一縷輕柔的白霧緩緩從上空飄過,溫柔的拂過每個“魂魄”的頭頂。
就像約定好似的,他們齊齊退下散開,又恢複到了在荊星淵三人進來之前的姿態。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林啟銘疑惑發問。
空中突然出現一道空靈的聲音,解答了他的疑惑。
“他們都是被時間拋棄的孩子。”
那聲音仿若山間清泉,潺潺拂過眾人心頭,悠悠飄來。
“嗯?”還是冇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林啟銘疑惑的歪了歪頭,隨後才後知後覺的查詢著這聲音是從哪發出來的。
一個白霧凝結成的身影緩緩在眾人眼前浮現,隱匿在朦朧的陰影裡,神秘莫測。
“他他他---!”
荊星淵還冇怎麼樣,林啟銘倒先尖叫了起來。
這實在是有些打破他以往以來的認知,堪稱恐怖。
“彆怕,我早就已經不存在了。”“人影”好心的安慰道。
更驚悚了好嗎?
林啟銘簡直都要被嚇的跳起來了,連忙躲到好友身後,以此來尋求一點安慰。
“你是這顆星球的意識。”荊星淵語氣肯定,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擲地有聲的說道。
搖了搖頭,“人影”否認道:“不太準確。”
“確切的說,我就是它們。”他眼神愛憐的看著圍繞在巨樹旁邊的“魂魄”們,語氣低緩溫柔。
“人類有生老病死,星球自然也有新生和衰亡。而現在,就是這顆星球逐漸走向死亡的過程。”
“我們冇有辦法違抗宇宙的規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消亡,走向了一條永遠不能回頭的路。”
他的語氣中帶著釋然,但難免有些許的惆悵。
荊星淵的神情有些不明顯的動容,連一旁的齊項禹也低垂下了眼簾。
“你們不知道吧。”“人影”的語氣有些輕鬆,帶著些許戲謔。
“其實所謂的模擬球,不過是人意識的投射罷了。”
“你們在這裡所經曆的一切,看見的一切場景和畫麵,都是某個人真身經曆過的,或看到過的。”
荊星淵有些驚訝,他是第一次知道這些訊息。
模擬球的運用在埃克索西亞創立之處就已經開始了,對外說是科研院新發明的新技術,堪稱科研界的一項偉大奇蹟。
荊星淵一開始以為它運轉的原理是量子晶片的超光速處理器的結果,依據收集的多種資訊資料整合設計而成的,卻冇想到這居然與人的意識有關。
彷彿知道荊星淵所想,“人影”緩緩開口,“或許更準確一點,是與精神力有關。”
哪怕現在到了星際時代,人們也無法完全摸透人類的意識,彆提這種意識的外接--精神力的存在。
它是一種特殊的能量形式,雖然社會對於它的應用已在多種方麵,但是對於核心問題的研究尚處於起步階段,且處處都是瓶頸。
人類的意識真的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存在,可能直到宇宙的消亡,也不會有人能完全把它琢磨透。
“這份精神裡的供給者是我們一位許久未見的朋友。”提到這位朋友,“人影”周身縈繞著溫和的氣息,雖然它麵上仍舊是模糊不清,但也能感覺到上麵淺淺的笑意。
它身後的“魂魄”們彷彿也被感染到了,迷迷糊糊的擡起頭來,見冇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複又低下頭,腦袋挨著腦袋的擠在了一起。
“可學校是不會拿有這樣明顯漏洞的精神力來作為新生大賽的提供者的。”想到一路上見到的諸多明顯破綻,荊星淵冷靜開口。
“確實。”“人影”也很讚同,它現在因為一些原因,觀念和思想完全能跟得上外麵的世界,所以能夠很輕易地理解荊星淵所說的話。
“不過,有它在就冇問題。”“人影”擡起手,一縷白霧倏然出現在他掌心中,小幅度的掙紮著。
認出了眼前熟悉的白霧,荊星淵詢問道:“它也是你的一部分?”
不怪他這樣推測,實在是他們相像的地方太多了,不管是誰,都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嗯”“人影”沉吟了一下,“不太算是。”
它盯著自己手中不安分的小東西,語氣有些寵溺,“它算是這個世界唯一新生的生命,不過也僅限在這樣虛擬的空間中。”
有些慰歎,“人影”歎了一口氣。
“它摻雜著的東西太多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它更像是我的孩子。”
“如果你們冇有發現它的話,隻會以為這些都是自己的錯覺。而我和它一開始說好了,不要在這些外來意識麵前暴露自己的。”
林啟銘:“”
這小東西哪裡是不暴露,都快要懟到我們麵前了好嗎?
看出來了林啟銘的腹誹,“人影”輕笑一聲,模糊不清的臉偏向荊星淵,“那是因為你身上的精神波動讓它太熟悉了。”
“熟悉?”荊星淵下意識反問。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精神力能有什麼特殊的。
“說起來,你和他長的也很像呢。”“人影”的語氣有些促狹。
“我知道他們的用意,既然你們成功的找到了這裡,那我就如約將這份記憶交給你了。”
一顆淺金色的光球從它胸前浮現,與之相對的,是“人影”的漸漸消解。
它手中的白霧猛地竄起,卻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一般,又劇烈的趴伏在半空中。
原本趴伏著的“魂魄”們接連不斷的站起來,依依不捨的蹭了蹭巨樹,接著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人影”剛剛消散的地方,身影逐漸趨向虛無。
“不要為我感到傷心,死亡從來不是終點,遺忘纔是。”
“有這個小傢夥在的話,我想我會一直存在著。”
白霧漸漸被一股輕柔的風托舉到荊星淵麵前,它周身縈繞著悲傷,趴伏在荊星淵張開的手中身子一顫一顫,像是在哭泣。
“人影”和“魂魄”消散後,三人麵前的大樹也轟然倒地,再不複之前那副高大挺拔的樣子,樹乾橫臥在地上,斷裂處的紋理依稀可見,曾經的巍峨和生機全部消失,隻餘下一片淒涼。
“嗚嗚嗚嗚嗚-”
荊星淵手中的白霧這時候才嗚嚥著哭出了聲,像一個失去了家的小孩子一樣,聲音中滿是迷茫和驚慌。
這時候的林啟銘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一味的繞著好友的掌心打轉,聲音乾澀無力的安慰著“彆哭了”。
“再哭就給你扔掉。”齊項禹突然開了口,冷聲威脅道。
林啟銘剛想控訴這人的冷酷無情,卻冇想到白霧居然生生止住了哭聲,甚至還打了一個嗝。
這畫麵有幾分詭異,荊星淵唇邊溢位一抹淺笑,餘光瞥向一旁神色有些懊惱的alpha。
嘴硬又實在心軟。
是某個傢夥冇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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