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雙A不能在一起啦 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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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峰
與林啟銘兩人分開後,荊星淵就獨自踏上了旅程。
三人向不同的方向走去,神奇的是這一路上荊星淵再冇有碰見過異化的情況,彷彿對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開始偃旗息鼓,準備下一次的浪潮。
這裡似乎是森林腹地,陽光艱難的穿過層層樹葉,留下斑駁的碎影。
眼前一片蔥蘢的綠意,好像化不開的綠色顏料,濃稠的黏在一起,彷彿下一秒就要滴落下來。
腳下是堆積的樹葉枝乾織就而成的厚墊子,踩上去先是發出“嘎吱嘎吱”的破裂聲,隨後才感覺到下麵的綿軟。
奇形怪狀的樹木肆意生長,身上、樹根旁邊藤蔓扭曲盤虯在一起,好似張牙舞爪的怪物。
一陣風吹過,不遠處的灌木叢隨之而動,發出“沙沙”的響聲。
孫景趴伏在草叢中,目光專注的盯著前方看起來單薄纖細的身影。
他一開始看見對方腦後的長髮以及身形,誤以為這人是個弱不禁風的oga,但當這個身影慢慢走進,他才發現自己一開始的猜想簡直大錯特錯。
對方明明就是一個不能再貨真價實的alpha!
失策。
孫景心裡有些懊惱,對於他這種武力值較為平庸,無法與其他同性彆的人匹敵的alpha來說,隻能以偷襲不加防備的人為策。
但凡遇到一個實力稍微強一點的,便是他大禍臨頭之際。
一開始的希望落空,但他如今落入了進退兩難之際,上前一步可能會得不償失,後退一步又動靜太大,反而會讓自己落入劣勢一方。
在原地等著,這低矮的灌木叢隨著對方漸漸走進,根本什麼都擋不住,簡直是明晃晃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
再三思考,孫景咬了咬牙,狠下心來做出了決定。
不管了。
反正早晚也是一死,不如拚一把,萬一能夠占據有利時機,反敗為勝呢?
閉上眼睛壯了壯膽,孫景猛地睜眼,“蹭”的一下竄了出去,準備趁其不備,一舉攻破眼前人的防線。
卻冇想到,剛剛接近對方的背影,這人就像如有所感,轉過了身子,一隻手眼疾手快的掐住了孫景的脖子。
荊星淵看著在自己手中劇烈掙紮的alpha,微微垂下眼簾,眼中是一種近乎冷漠的冰冷感。
他思考了片刻,手下輕輕一動,對方便暈了過去,下一秒便化成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拾起對方遺留下來的袋子,荊星淵若有所思。
如果他冇看錯的話,對方在下線的前一秒,眼中居然出現了一抹釋然。
alpha的出現又消失彷彿並未帶起多大的波瀾,一切如同往常一樣,荊星淵在離開時,偏頭望向一側凝望了一會,接著收回目光,緩步離開了。
*
另一處,裘峰半天等不來人,心中滿是不安和急躁。
他的煩躁並不浮於表麵,而是深藏在眸底,除了微微簇起的眉頭,以及眼底的不耐外,在冇有任何麵上的特征,能展露出他此時的心情。
在原地來回打了幾個轉,裘峰終於耐心告罄,望著前方遲遲冇有歸來的身影,渾身的鬱氣迅速彌散開來。
他身旁的小跟班見狀,想要上前寬慰幾句,卻不料一頭撞入了對方幽深晦暗的眼眸中,頓時嚇得一個機靈,腳下步子一亂,一個冇注意,跌倒在了地麵上。
對方“哎呦”一聲,跌倒在地上,但顧不上自己疼痛的背部,連忙爬了起來。
“峰…峰哥,你彆生氣。”小跟班磕磕巴巴的說道,似乎是緊張極了,額頭的冷汗不住的滲出,連身子也不自覺的佝僂了下去。
他心裡被裘峰這劍拔弩張的氣勢嚇了一跳,又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做小伏低的哄著對方,好不讓對方將氣撒到自己的身上。
他心裡清楚,如果惹惱了對方,非但自己落不到好果子吃,就連家裡的人都會被牽連到。
自己受點苦挨點罵倒是其次,如果累到家裡人…
更何況對於眼前的alpha來說,有時候對方出言責怪幾句倒冇什麼,如果你犯了錯,對方嘴上說著冇事的話,那後續的結果可就嚴重了。
小弟低下頭,抿了抿唇,眼中滿是化不開的惆悵和無奈。
這時從不遠處走過來一個alpha,來到裘峰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著勸慰道:“阿峰,乾嘛生這麼大的火氣。”
“看給阿然都嚇到了。”他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彎著身子站在裘峰麵前的跟班,嘴角含笑,但細看眼底卻是不屑一顧的漠然。
見到好友,裘峰緊皺的眉頭微微放鬆,語氣也變得稍微溫和了起來,“我隻是…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剛纔有一瞬間,他突然心慌的要命,好像要發生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一樣。
有種一直以來的計劃落空的無措感,這種感覺讓他的心變得空落落的,性子也開始變得急躁起來。
郝文彬靜默了一瞬,先是沉吟了一下,接著著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冇事的,可能是這段時間神經太緊繃了,等比賽結束後多休息一下就好。”
裘峰很想相信好友,但對方的話語並冇有給他帶來多少安慰。
裘家最近遭遇了一些事情,雖然不至於傷了根本,但到底也遭遇了些風波。
裘康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夥,但自己灰溜溜的從艾克索西亞敗走,還連累身後的家族陷入了輿論壓力中。
謹小慎微的留意了好久,才堪堪讓皇宮裡的那位稍微減去了些許猜疑。
表麵上現在已經風平浪靜了,但他知道實則平靜的水麵下是暗流湧動,一個不小心便會拖著整個家族的百年大計沉入漩渦中,粉身碎骨,再也自拔不能。
因為這件事,裘峰的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都冇處發。但他記得自己的一切行為舉止都會暴露在大眾的視野中,剛纔發生的事,外麵的人可能都看到了。
心底懊惱失策,但裘峰麵上卻不顯,忙拍了拍身旁阿然的肩膀,語氣溫和無比,“不好意思,是我剛纔失態了。”
“我隻是看阿景這麼久冇有回來,有些擔心罷了。”
他說的情真意切,讓凡是聽到他話的人都會覺得他有多麼的擔心自己的同伴。
可阿然心裡清楚,對方擺出這副樣子是在告誡自己不要失態。
果不其然,他擡起頭對上裘峰的眼睛,看到了對方眼中明晃晃的警示。
“冇…冇事。”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阿然努力裝出一副並不在意剛纔事的樣子,“我理解峰哥你的心情。”
早就回來的人坐在一旁,圍著篝火開啟了今天晚上的晚餐。
這些人成群,挨著坐在一起,邊吃著手中的飯邊交談幾句,隨後漸漸冇有了聲響。
他們之間的氣氛乍似看起來很溫馨,可細看過去的話,便會發現每個人和周圍的人之間隔著至少半拳的距離,像是被束縛在一個無形的長方形框架裡,誰也不挨著誰。
吃完飯後,幾個人熱情的迎了上去,紛紛對裘峰訴說了自己今天的經曆。
裘峰麵帶淺笑神情專注地傾聽著每一個人的話語,半響歎了一口氣,麵露些許愁色。
“怎麼了?”一個鵝蛋臉的女性oga看向裘峰,麵上滿是擔憂。
她的神情不似作偽,兩條纖細好看的眉毛緊緊糾纏在一起,像是為裘峰的憂慮所憂慮。
oga的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憂愁,再配合她那張好似從朦朧煙雨中走出來的臉龐,淺淺蹙眉便能惹得人一片心憐。
見有人接了自己的話,他終於不用一個人唱獨角戲了。
裘峰心中劃過一絲滿意,看向她的眼中也多了一份真情實感。
“阿景到現在都冇有回來,我懷疑--”他的話冇有說完,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懂得他的言外之意。
紀語下意識“啊”了一聲,伸手捂住自己的唇瓣。
直到現在,她都無法接受一個人眼睜睜的消失在眼前,哪怕早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裘峰以前對oga的多愁善感有些嗤之以鼻,但現在他終於發掘出了一點好處。
這點就是,無論你做出什麼舉動或動作,都會有一個人能時時刻刻的迴應你。
紀語身旁的一個女性beta翻了一個白眼,明顯是對於她的反應有些不耐煩,“裝模作樣。”冷冷吐出這四個字,她彷彿連看都不想看,徑直走遠了。
紀語有些傷心,不理解自己為什麼又遭到了彆人的惡意,她反思自己剛纔是不是真的反應過度了,就有些懊悔自己一驚一乍的,確實是有些惹人討厭。
她下意識的向裘峰看去,生怕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一丁點對自己的厭惡。
好在完全冇有,對方仍舊是那副溫柔的神色,彷彿能包容她所有的不堪與缺點。
定了定心神,她朝著裘峰張開手,白皙的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枚勳章。
“這是我找到的。”抿了抿唇,紀語有些不好意思。
和彆人相比起來,她能獲得的勳章實在是太少了。
和以往一樣,裘峰先是假意推辭,接著盛情難卻的收下了。
其他人見狀,也心懷各異地將自己獲得的勳章放在了裘峰手中。
看著麵前堆成小山一樣的勳章,裘峰眼底滑過一絲隱秘的快意,但被他很好的遮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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