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雙A不能在一起啦 傷口
-
傷口
籠罩著訓練場的屏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愈來愈薄,直至像透明泡泡般倏然破裂。
眾人紛紛從半空中落下,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一樣,在地麵上東倒西歪。
荊星淵站在一旁,胸膛因為剛纔高強度的訓練微微起伏。他嘗試放緩呼吸,讓紊亂的氣息漸漸變得均勻、平和。
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直直走到齊項禹麵前。
齊項禹見這人過來,下意識的將左手放在身後,又扯了扯自己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咧咧嘴,擠出一抹笑意,“怎麼了?”
“手伸出來。”荊星淵的聲音平靜,但語氣卻很是堅定。
齊項禹伸出完好無缺的右手給對方看,挑了挑眉,“嗯?”
“怎麼,擔心我啊?”
他的聲音故作輕快,甚至還帶了一絲故意營造出來的纏綿悱惻。
要是以往的荊星淵,一定會扔下“噁心”這兩個字之後就不理對方了。
但現在,他隻是目光平靜的望著對方,在那雙清冷的眼眸中,齊項禹幾乎有種自己毫無遁形的感覺。
佯裝出來的笑意在這人的目光中一寸寸笑容,像陽光下的薄冰,很快就消散了。
沉默無聲蔓延,齊項禹彆過頭去,笑容徹底消失。
但與之相對的是他一直放在身後的手慢吞吞的挪到了荊星淵麵前。
荊星淵看著眼前那塊紅的有些刺眼的肌膚,像是有團無名之火在心裡不斷翻騰。
不知為何,看著這人的情緒明晃晃因為自己而波動,齊項禹卻冇有想象中的開心。
他想說這不算什麼大事,比這更重的傷自己也不是冇有受過。
他還想說彆一副皺著眉的樣子,他…看著心裡難受。
但齊項禹什麼都冇說,隻是避開了荊星淵的視線,嚥了咽口水,蜷縮了一下暴露在對方眼中的手指。
“我天,怎麼會這麼嚴重!”一旁的林啟銘湊了過來,看著齊項禹手背上鼓起的水泡。
水泡個個晶瑩鼓脹,有的甚至已經磨破,露出淡黃色的組織液。在水泡的邊緣,林啟銘甚至看到了因灼燒而焦黑的皮膚。
雖然一直看這傢夥不順眼,但林啟銘也不是不知事理的人。
對方是為了幫自家好友才弄成這副樣子的,雖然他覺得這傢夥有些畫蛇添足。
心中腹誹著,但手中卻十分誠實的掏出了修複藥膏。
“給我。”荊星淵朝林啟銘張開了手。
“啊?”林啟銘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將藥膏放在好友手中。
看到荊星淵的動作,齊項禹像炸了毛的貓一樣快速向後跳了一步,抱著自己的左手躲遠了。
“你你你…你要乾什麼?!”齊項禹的聲音瞬間拔高,滿眼驚恐的望著荊星淵。
“手。”
荊星淵隻說了一個字,卻莫名的人齊項禹生不出反抗的意識。
小心翼翼湊過來,齊項禹眨巴著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荊星淵本人嗎?”
很快他就收到了對方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很好,還是這種感覺。
心底偷偷樂了樂,齊項禹麵上卻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伸出了手,“我可是頂級alpha,就這麼點小傷分分鐘就已經好了,還用著你…嘶…疼疼疼!”
他的表情因為手背上傳來的疼痛瞬間失控,麵部肌肉不受控製的抽搐,從牙縫中擠出嘶嘶的吸氣聲。
荊星淵低垂著眼簾,擡起故意大力按在對方傷口處的手指,聽著耳邊某人的哀嚎聲眼角泛起一絲笑意。
一旁的林啟銘聽著齊項禹這殺豬一般的叫聲,竟也忍不住抖了抖。
嘶…聽著就好疼啊。
但很快,齊項禹就顧不得手背上的疼了,他的視線集中麵前人的指尖,眼神不禁有些遊移。
他向來知道麵前人金枝玉葉,卻冇想到這人居然矜貴到了每一處,哪怕一隻手都生的這樣好看。
眼前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勻稱。指甲圓潤,甲麵透著淡淡的粉意。
齊項禹甚至能細緻的看到白色粘·稠的藥膏在這白皙的指尖微微顫動的樣子。
一場訓練下來,白天完全替代了黑夜,金色的光芒猶如利箭劃破黑暗。
黑夜猶如頹敗的殘軍,迅速消逝,溫暖的陽光接替灑滿地麵。
在日光的照耀下,幾縷陽光透過藥膏,讓它呈現出溫潤的質地,看起來如同剔透的玉脂一般。
隨著對方的動作,幾縷藥膏滑落,在這人的指腹留下淺淺的痕跡。
不知道為什麼,齊項禹居然生出一股衝動,想伸出舌頭,輕輕舔去那抹藥膏,看看他是否如看起來的那樣溫涼。
我一定是瘋了。
理智瞬間將這荒唐的念頭壓下,齊項禹彆過頭,臉上泛起不知是羞愧還是痛苦的紅暈。
他隻感覺對方輕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尖充滿了涼意,不禁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但很快,這抹涼意又化為的難耐的熱意,隨著對方的舉動帶起一陣又一陣的熱浪。
懸空的手臂因為長時間的僵持動作有些微微發酸,齊項禹不自在的動了動。
“彆動。”
荊星淵眉間泛起淺淺的一道痕跡,他看著某人不斷顫抖的手,聲音瞬間冷硬了起來。
“…奧…奧”齊項禹呐呐迴應著,控製住自己的身體不動,但心裡卻是仍在為剛纔那怪異的念頭而糾結窘迫。
手背上的水泡被均勻的敷上了一層藥膏,看著終於不再那麼刺眼了。
荊星淵靜靜凝望著齊項禹的手背,微微頷首,原本皺起的眉頭也緩緩鬆開。
他眼中的那抹清冷也被滿意的神色所替代,嘴角噙著一抹極淺的笑意。
像是在欣賞自己精心雕琢而成的藝術品,他的目光在齊項禹的手背上慢騰騰掃視了一圈,專注且滿足。
“好了。”
話音剛落,齊項禹就收回了被荊星淵的目光看著一陣灼熱的手背。
“謝謝。”他有些彆扭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隨後看著荊星淵說道。
“你不用有什麼壓力,我們扯平了。”
但他的視線落在對方那頭被自己救下來的柔順長髮上,視線頓了頓。
齊項禹鬼使神差的說道:“既然我救了你的頭髮,那這頭髮就是我的了。”說完後,他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說出來多麼驚世駭俗的話,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算了,你就當我冇說。”
說完這句話後,齊項禹就快速躲到了離荊星淵十萬八千裡的角落裡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如同薄紗般覆蓋的藥膏,眼中滿是迷茫的神色。
但很快,這抹迷茫化為了慌亂。
齊項禹快速偷瞄四周,在確定身旁冇有彆的人後,像是百思不得其解般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地方。
嗯?
難道那傢夥是會什麼魔法嗎?
荊星淵看著齊項禹慌亂急促、踉蹌離去的背影,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晦暗不明。
“謝了。”
將藥膏還給林啟銘,荊星淵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指尖。
林啟銘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人之間的相處,下意識覺得不對,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索性他是個心大的主,覺得自己想不明白就乾脆不去想了。
雲霽在一旁統計完數據後讓眾人站好。
“彭進、耿宏才、曹倉……”
隨著不合格的名字一個個從她口子吐出,在場眾人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
每念出一個名字,就有一個人臉上的光彩瞬間抽離。
“這些人留下,其他人原地解散。”
雲霽的視線從手中的光屏上離開。
一通下來,緊緊有五個alpha和四個beta算是合格,其餘的21人通通都留了下來,接受雲霽的“親切”交流。
終於結束了一上午的魔鬼訓練,林啟銘一邊和好友走向食堂一邊憋了許久的吐槽就像洪水一樣,傾斜而出。
“論壇上大家說的還是太收斂了,我這把骨頭架子都快散架了。”
他活動著身體,試圖緩解肩頸處如同鉛塊般沉痛的痠痛感,聳動間,骨骼發出“哢哢”的悶響。
齊項禹不知道跑去哪裡冇影了,剩下的兩個alpha看起來不想和荊星淵他們有過多的接觸,甚至有隱隱的敵意。
至於那幾個beta,天然不喜歡ao的他們應該更喜歡和同性彆的人相處。
正巧這時,剛剛訓練完的一行oga從林啟銘眼前走過。
要是以往的林啟銘,肯定會好好欣賞這一番美景,但此時的他心神俱憊,甚至看著光鮮亮麗的oga們生出幾分豔羨。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林啟銘眼神空洞的說道。
埃克索西亞雖然是軍校,但也是有招收oga學生的。相比於往死裡訓練好快速積累戰鬥經驗的alpha,校方要對這幫幾乎是來鍍個金的oga們特殊對待的不要太多。
這些oga不要早起不說,就連訓練內容也大打折扣,更傾向於戰略分析、情報解讀等理論學習。
一上午的訓練令眾人狼狽不堪,就連向來乾淨整潔的荊星淵也有幾分灰頭土臉的,原本筆挺的衣服也略微有些褶皺。
但反觀這群oga,他們身上的服裝依舊筆挺如新,就連髮絲都一絲不茍,彷彿帶著清新淡雅的香味。
兩者對比十分燦爛,林啟銘不由得心裡有些不平衡起來。
但很快,他就不這麼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