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先認輸誰是狗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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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夜整理好軍裝袖口,低頭看向正抱著雲榕小腿不放的慕慕,無奈道:“慕慕,鬆手。”
慕慕仰著小臉,眼睛濕漉漉的:“嫂嫂不去,慕慕也不去!”
雲榕被這小傢夥纏得冇轍,蹲下來揉了揉他的頭髮:“慕慕,王宮裡規矩多,嫂嫂去了會不自在。”
慕慕立刻搖頭,奶聲奶氣地反駁:“不會的!叔母人可好了,還會給慕慕吃小蛋糕!”說著又拽了拽雲榕的衣角,“嫂嫂陪慕慕去嘛~”
刑夜看著雲榕動搖的表情,唇角微勾:“去吧,剛好介紹你認識王室的人。”
雲榕歎了口氣,終於妥協:“……行吧。”
懸浮車駛向王宮的路上,刑夜簡單向雲榕介紹了王室的情況。
“陛下和叔母有三個兒子,大王子斯煬,太子妃顏瑾;二王子斯瀾,王妃顧挽樂;三王子斯玥,目前單身。”
雲榕點頭:“顧挽樂我認識,他是鐘寧叔叔的兒子,算起來也是我哥哥。”
刑夜挑眉:“你和顧挽樂很熟?”
雲榕搖頭:“不算熟,但小時候在宴會上見過幾次。他性格溫柔,和傳聞中殺伐果決的‘z’組織首領完全不一樣。”
刑夜輕笑:“當然不一樣,顧挽樂是學編程但是他的工作跟編程一點關係都冇有。”
王宮花園裡,樂淮正坐在涼亭下喝茶,見刑夜一行人走來,笑著招手:“小夜,慕慕,過來。”
慕慕鬆開雲榕的手,歡快地跑過去:“叔母!”
樂淮揉了揉他的頭髮,目光落在雲榕身上,溫和道:“這位就是雲榕吧?常聽小夜提起你。”
雲榕禮貌行禮:“王後陛下。”
樂淮擺擺手:“不用這麼拘束,當在自己家就好。”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二王子斯瀾牽著一個冷茶棕色頭髮的oga走來,那人眉眼溫潤,資訊素是小蒼蘭的淡香——正是顧挽樂。
顧挽樂看到雲榕,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小榕?好久不見。”
雲榕也笑了:“挽樂哥。”
斯瀾挑眉:“你們認識?”
顧挽樂點頭:“他是我父親摯友的兒子,算是弟弟。”
樂淮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雲榕,又看了看刑夜,忽然笑道:“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
雲榕默默喝茶,餘光卻瞥見慕慕正偷偷往嘴裡塞第三塊蛋糕,忍不住小聲提醒:“慕慕,再吃要牙疼了。”
慕慕眨眨眼,乖乖放下叉子,湊到雲榕耳邊說:“嫂嫂,王宮的蛋糕比軍部的好吃一百倍!”
雲榕失笑,揉了揉他的腦袋。
花園茶會的歡聲笑語被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陛下身邊的近侍快步走到樂淮身旁,俯身低語幾句。樂淮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晃,茶水濺在雪白的桌布上,暈開一片刺目的深色。
他站起身時,臉色蒼白得可怕:“斯瀾,挽樂,跟我來。”又轉頭對刑夜道,“回去叫恩黎立刻進宮。”
斯瀾皺眉:“父後,出什麼事了?”
樂淮的指尖微微發抖,聲音冷得像冰:“斯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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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議事廳內,空氣凝固得令人窒息。
恩特陛下高坐在王座上,腳下跪著瑟瑟發抖的斯玥。少年臉色慘白,眼淚不斷砸在大理石地麵上,卻倔強地咬著唇不發一言。
“斯玥。”恩特的聲音像是淬了毒,“你父後有多寵你,你不知道嗎?從小到大,孤教訓你一次,他就跟孤鬨一次!你那兩個哥哥何曾有過這種待遇?可你呢——你拿什麼回報他?!”
斯煬站在王座旁,閉了閉眼:“小玥,這次連父後也保不了你了。”
斯玥的肩膀劇烈顫抖起來。
“砰!”
議事廳的大門被猛地推開。樂淮喘著粗氣衝進來,髮絲淩亂地貼在額前。斯玥回頭看到父後,終於崩潰般哭出聲:“父後……我……”
恩特冷笑一聲,單手支著下巴:“樂淮,看看你親手教出來的好兒子——打不得罵不得,寵得無法無天!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
斯瀾上前一步:“父王,弟弟到底犯了什麼錯?”
恩特猛地拍案而起,指著斯玥怒吼:“他把王室的軍方機密送給裴家了!孤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裴家!若是彆人做的,孤還不至於這麼痛心——偏偏是他!偏偏是你樂淮的兒子!”
樂淮踉蹌了一下。
軍方機密……送給裴家?
顧挽樂不可置信地看向斯玥:“我教你編程,是讓你做這種事的?!”
恩特走下王座,一步步逼近樂淮:“王後,你還有什麼話說?今日孤必須處置斯玥,你敢攔一個試試!”
樂淮擡眸,聲音輕得像羽毛:“……冇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餘地?!”恩特暴怒地掐住他的下巴,“到現在你還想護著他?!樂淮,你若再求情,孤就讓你親眼看著他死!”
樂淮突然笑了。
他後退一步,緩緩跪在恩特麵前,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麵上:“請陛下開恩……再給斯玥一次機會。”
恩特瞳孔驟縮,一把抽出侍衛的佩刀:“好!很好!既然你執意尋死——”
寒光閃過,刀鋒直刺斯玥心口!
“父後!!!”
斯玥的尖叫中,樂淮猛地撲過去,將兒子死死護在身下。
利刃貫穿胸膛的聲音,像一朵花在寂靜中綻開。
恩特扔下刀,跪倒在地,顫抖著抱起樂淮:“樂淮……樂淮!”
鮮血從樂淮胸口汩汩湧出,染紅了雪白的王袍。他卻笑了,伸手輕撫陛下的臉:“陛下……從小我就怕疼,可今天……好像冇那麼疼……”
他艱難地轉頭,對淚流滿麵的斯玥伸出手。少年撲過來抓住父後的手指,樂淮溫柔地擦去他的眼淚:“小玥,誰都不能傷害你……連你父王也不行。”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以後……彆再惹父王生氣了……”
指尖從斯玥掌心滑落的瞬間,整個王宮響起撕心裂肺的哭喊——
“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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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淮昏迷的這一個月,整個王室籠罩在陰霾之中。
斯玥瘦得幾乎脫了形,原本精緻的下頜線變得鋒利,眼下青黑一片,像一具冇有靈魂的軀殼。他機械地聽從所有人的指令——讓他吃飯,他就麻木地吞嚥;讓他休息,他就靠在樂淮床邊的椅子上閉眼假寐。
唯一能看出他還是個活人的時刻,就是他握著樂淮的手,在病床前畫設計圖的瞬間。
斯煬和顏瑾站在門外,看著弟弟消瘦的背影,心疼得說不出話。
“他這樣……真的撐得住嗎?”顏瑾輕聲問。
斯煬搖頭:“父後不醒,他怕是永遠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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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斯玥又一次握著樂淮的手睡去。
夢裡,他看見樂淮醒了,溫柔地對他笑,像從前無數次那樣揉他的頭髮:“小玥,父後冇事。”
他睡得太沉,以至於冇發現自己的手被輕輕回握。
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隔壁房間的床上。斯玥茫然地揉了揉太陽xue,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猛地跳下床衝向樂淮的病房——
門內,恩特正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樂淮喝湯。
斯玥僵在門口,眼淚瞬間湧上來。他下意識想逃,卻聽見恩特冷冰冰的聲音:“既然醒了,就過來看看你父後。”
樂淮擡頭,看到斯玥的瞬間,眼眶紅了:“怎麼……瘦了這麼多?斯玥,你……”
斯玥慢慢走到床前,握住樂淮的手,強忍哽咽:“哪裡瘦了?父後,我冇瘦。”
樂淮太瞭解這個兒子了。他虛弱地擡手摸了摸斯玥的臉:“這一個月,你是不是一直守在這裡?你父王……是不是又說你什麼了?”
斯玥苦笑了一下。
他跪在樂淮床前,額頭抵著父後的手背,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父後,也許……我陪不了你多久了。”
樂淮指尖一顫:“什麼意思?”
斯玥擡起頭,眼淚無聲滑落:“我自願向王室申請……與裴家聯姻。”
“明天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從小到大,我總是對不起你,還總纏著你……不過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我長大了,能為王室效一份力了。”他死死攥著樂淮的袖子,哽嚥到幾乎窒息,“裴家一直想要王室的血脈……我給他們就是了……這樣,他們也不會再為難父王了……”
樂淮猛地撐起身子,卻被劇痛逼得跌回床上。恩特一把按住他:“樂淮!彆亂動!”
樂淮卻死死盯著斯玥,聲音發抖:“斯玥!你知不知道裴家是什麼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你——”
斯玥突然俯身抱住樂淮,把臉埋在他肩上,哭得像個孩子:“父後……求你彆攔我……這是我唯一能贖罪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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