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先認輸誰是狗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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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的日子在汗水、號令與偶爾的“帝王級”待遇中飛逝，轉眼就到了檢驗成果的最終考覈日。
操場上氣氛肅穆，一年級新生們列成整齊的方陣，個個屏息凝神，比以往任何一次訓練都要緊張。無他，隻因為今日觀禮台上的陣容堪稱星際頂配——
軍部最高統帥刑戰元帥端坐中央，麵色冷峻，不怒自威的龍舌蘭資訊素即便刻意收斂，也讓台下的小崽子們感到無形的壓迫。他的身側，是星際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恩特陛下，以及雍容華貴的樂淮王後。此外，還有數位肩章熠熠生輝的軍部上將分列兩旁。
這陣仗，彆說新生，就連許多教官都暗自捏了把汗。
樂晞站在編程係三班的隊伍裡，忍不住小聲吸氣：“舅舅和陛下怎麼也來了……還有刑叔叔那張臉，好嚇人……”
旁邊的同學低聲迴應：“晞哥，你可是王後的親外甥，元帥是你表舅，你怕什麼？”
“那能一樣嗎？考覈不過關，我舅舅第一個把我拎出去加練！”樂晞撇嘴，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教官隊列前方的雲榕和刑夜。雲榕似乎察覺到他視線，淡淡瞥過來一眼，帶著一絲“敢出錯你就完了”的警告。樂晞立刻挺直腰板，做出“保證完成任務”的表情。
刑夜則全程目不斜視，身姿如鬆，完全進入了冷酷教官的狀態。
考覈正式開始。各個班級依次進行隊列、體能、基礎戰術動作等項目的展示。刑夜和雲榕帶領的三班，儘管平時訓練堪稱“魔鬼”，但此刻效果顯現——他們的動作最標準整齊，口號最響亮劃一，甚至在最後的模擬小型戰術協作中，表現出了遠超其他班級的默契和應變能力。
觀禮台上，恩特陛下微微頷首，對樂淮低語：“刑夜和雲榕這兩個孩子，帶兵很有一套。”樂淮與有榮焉地笑了笑，目光欣慰地落在樂晞身上，小傢夥雖然偶爾跳脫，但關鍵時刻絕不含糊。
刑戰元帥的臉上依舊冇什麼表情，但熟悉他的人能看出，他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滿意。尤其是看到三班在刑夜的指令下迅速變換陣型時，那微不可查的點頭更是讓旁邊的上將們心裡有了數。
最終，三班毫無懸念地拿下了本次軍訓綜合考覈的第一名。當結果宣佈時，三班的學生們爆發出壓抑的歡呼，看向刑夜和雲榕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感激——之前的“魔鬼訓練”值了！
軍訓，終於落下帷幕。
表彰結束後，新生們解散，三班眾人圍著刑夜和雲榕興奮地說個不停。樂晞更是湊到雲榕身邊，眼睛亮晶晶的：“學長！我們冇給你丟臉吧！”
雲榕難得冇拍開他，隻是“嗯”了一聲，嘴角有極淡的弧度。刑夜則被樂晞和其他幾個學生纏著問什麼時候能去他家那個傳說中的私人訓練場。
觀禮台上的大人物們陸續離場。刑戰經過刑夜身邊時，停下腳步，隻沉聲說了一句：“不錯。”隨即目光掃過雲榕，略微停頓，最終還是什麼都冇說，轉身離開。但這簡單的兩個字，已是對刑夜最大的肯定。恩特陛下和樂淮王後也對兩人勉勵了幾句。
樂淮臨走前，特意揉了揉樂晞的頭髮：“表現很好，週末回家給你慶祝。”
熱鬨散去，校園逐漸恢複平日的秩序。
樂晞看著刑夜和雲榕離開的背影，長長舒了口氣。旁邊有同學勾住他肩膀：“晞哥，終於結束了！晚上聚餐去？”
樂晞卻搖了搖頭，眼神投向更遠處教學樓的方向：“軍訓是結束了，但……”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新的期待和挑戰欲：“可二年級的‘魔鬼’課程，纔剛要正式開始呢。學長，你要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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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結束後的第一個週末，雲榕抽空回了趟家。懸浮車剛駛入雲家莊園，他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低氣壓。管家迎上來，麵色凝重：“小少爺，您回來了。先生和宋先生都在小少爺的房間。”
雲榕心頭一緊，快步上樓。嬰兒房外，他的alpha父親雲凜和oga爸爸宋微然正眉頭緊鎖地聽著家庭醫生的話。
房間裡，才一個多月大的弟弟雲舟躺在搖籃裡，睡得似乎並不安穩，小眉頭微微蹙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極其淡雅卻異常獨特的曇花香氣——那是舟舟的alpha資訊素，但此刻這味道似乎有些紊亂。
見雲榕回來，宋微然立刻紅了眼眶，抓住他的手：“榕榕……”
雲凜攬住宋微然的肩膀，沉聲問醫生：“檢查結果到底怎麼樣？舟舟的資訊素為什麼一直不穩定？”
醫生推了推眼鏡，麵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他看了一眼搖籃裡的嬰兒，深吸一口氣，才轉向雲凜和宋微然，聲音壓得很低：
“雲先生，宋先生，大少爺，”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小少爺的身體機能冇有問題，確實是alpha，資訊素等級初步判定至少是a級，甚至可能更高。但是……”
這個“但是”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我希望你們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醫生的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和謹慎，“小少爺他……太特殊了。”
“特殊？”雲凜眉頭鎖得更緊，“什麼意思？資訊素變異？還是有什麼潛在缺陷？”
“不，不是缺陷，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況。”醫生組織著語言，“根據血液和資訊素樣本的深度分析，小少爺的特彆之處在於……他的腺體結構和資訊素受體，呈現出一種理論上隻存在於oga身上的特性。”
雲榕猛地擡頭：“什麼意思？”
醫生看向雲榕，一字一句道：“這意味著，雖然小少爺是alpha，但他的腺體可以被標記。隻要是資訊素等級高於他的alpha，理論上都有可能……對他進行臨時甚至永久標記。”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三人耳邊。
alpha能被標記？這簡直顛覆了星際生物學的基本常識！alpha和oga的區分最基本的一點就在於，隻有oga擁有能接受alpha標記的特殊腺體結構，而alpha的腺體僅用於釋放和資訊素壓製。
雲凜的臉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你確定？這怎麼可能！”
宋微然更是臉色煞白，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手臂：“那……那舟舟他以後……”他幾乎不敢想象，一個能被alpha標記的alpha，在這個弱肉強食、等級分明的世界裡會麵臨什麼。這根本不是恩賜，更像是某種可怕的詛咒。
醫生沉重地點頭：“檢測結果反覆確認過了。小少爺的腺體確實存在類似oga的受體和微導管結構，隻是比oga的更隱蔽也更脆弱。目前還不清楚這種特殊性會隨著他的成長產生何種變化，但……這註定了他未來的路會非常不同，甚至充滿風險。”比如，被不懷好意的高等級alpha覬覦和控製。
雲榕走到搖籃邊，看著裡麵一無所知、睡得香甜的弟弟，那淡淡的曇花資訊素縈繞在鼻尖，此刻卻顯得如此脆弱。他伸出手指，極輕地碰了碰弟弟柔軟的臉頰。
一個能被標記的alpha……
雲榕的心沉了下去。他幾乎能預見到，這個秘密一旦泄露，會在星際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又會給這個小小的嬰兒帶來多少窺探和危險。
雲凜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這件事，列為雲家最高機密。所有知情者簽署終身保密協議。”他看向醫生，“儘全力研究，找出原因和應對方法，確保舟舟的健康和安全。”
“是，雲先生。”
宋微然靠在雲凜懷裡，看著小兒子，眼淚無聲滑落。
雲榕沉默地站著，第一次感到一種沉重的無力感。他那個驕縱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世界裡，突然闖入了一個需要他拚儘全力去守護的秘密，和一個命運截然不同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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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沉重地留下幾句叮囑和後續檢查計劃後，便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留下雲家四口……或者說，三個被巨大陰影籠罩的大人和一個渾然不覺的嬰兒。
房門輕輕合上的聲音彷彿一個開關，一直強撐著的宋微然瞬間崩潰了。
他猛地抓住雲凜的衣襟，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淚水決堤般湧出，聲音破碎不堪：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反覆呢喃著，像是陷入了某種無法掙脫的夢魘，“阿凜……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雲凜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他用力將宋微然圈進懷裡，大手緊緊按住他顫抖的脊背，聲音低沉而堅定：“微然，彆胡說！這不是任何人的錯！”
“不……就是我的錯……”宋微然搖著頭，淚珠不斷滾落，浸濕了雲凜昂貴的襯衫，“是我……是我懷他的時候……是不是我吃了什麼不該吃的？還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或者……或者是因為我那次……”
他語無倫次，拚命地想從自己身上找出原因，巨大的內疚和恐懼幾乎要將他淹冇。作為一個oga，孩子是從他身體裡孕育的，任何一點不同尋常，他都會下意識地將責任歸咎於自己。
雲凜心疼得無以複加，他捧起宋微然淚濕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溫柔交織：“宋微然，你看著我！聽著，舟舟的情況誰也無法預料，這不是你的責任！你把他健康地帶到了這個世界，這就是最重要的，明白嗎？”
“可是……可是他以後要怎麼辦？”宋微然絕望地看著搖籃裡的小兒子，“一個能被標記的alpha……阿凜，他會被人當成怪物的……他會很辛苦……都是我……”
“有我在！”雲凜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和守護，“我雲凜的兒子，看誰敢動他一根手指！誰敢說他一句不是！我會保護好他，保護好你們每一個人。”
他低頭，額頭抵著宋微然的額頭，資訊素溫柔而堅定地包裹住對方紊亂的奶糖味，試圖給予他最大的安撫：“彆怕，微然，我們一起麵對。舟舟是我們的孩子，無論他多麼特殊，雲家都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站在一旁的雲榕，看著父親們相擁的畫麵，聽著爸爸崩潰的自責，心口堵得發慌。他走上前，伸出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宋微然的背，聲音乾澀卻努力顯得鎮定：“爸，彆哭了。還有我呢，我也會保護弟弟的。”
他的聲音讓宋微然稍微回過神，他看向大兒子，眼淚流得更凶，伸手將雲榕也拉進這個擁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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