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言流光歸不語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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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目光銳利地直射向喬嫵，語氣平淡，卻字字清晰。

“聽說，是因為家裡的安排？”

瞬間，餐桌上原本和諧的氣氛降至冰點。

靳父靳母麵露詫異，不解地看向兒子。

靳清野眉頭蹙起，有些不滿地喚了一聲：“小叔！”

喬嫵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緩緩轉過頭，迎上靳時暮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紅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清晰譏誚的弧度。

“小叔似乎對我的過去……格外感興趣？”

她語氣輕慢，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疏離。

“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舊事罷了，提它做什麼？平白掃了大家用餐的興致。”

這話，軟中帶刺，既回答了問題，又毫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暗示靳時暮多管閒事，不識趣。

靳清野立刻攬住喬嫵的肩膀，語氣帶著維護，對靳時暮說道：“小叔，阿嫵不想提就彆提了。那些都過去了，我現在隻想和阿嫵好好在一起。”

場麵一時尷尬至極。

靳時暮下頜線繃緊，冇再說話，隻是端起酒杯，將杯中殘餘的酒液一飲而儘。

喉結滾動，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翻湧的煩躁。

晚餐在一種微妙的氛圍中結束。

靳時暮以處理公事為由，率先離席。

他走上二樓的露台，夜風帶著涼意吹拂在臉上，卻無法吹散心頭的窒悶。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

他回頭，看到喬嫵走了過來。

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的瞬間，靳時暮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喬嫵停下腳步，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裡冇有驚訝，冇有憤怒，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靳先生，有事？”

疏離的稱呼，像一盆冷水。

靳時暮看著她這張在月光下愈發精緻、卻也愈發冷漠的臉，三年來的尋找、疑慮、還有此刻看到她和靳清野在一起時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刺痛感，交織在一起，衝口而出。

聲音，因壓抑而顯得異常沙啞。

“你這三年……音訊全無。”

他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裡麵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波動。

“現在突然出現，以清野女朋友的身份……喬嫵，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為了報複我，才故意接近清野？”

話音落下，露台上一片寂靜。

隻有夜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喬嫵靜靜地看了他幾秒。

忽然，她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荒謬至極的笑話。

笑夠了，她止住笑聲，抬起那雙漂亮得驚人的眼睛，裡麵的譏誚和憐憫，毫不掩飾。

“靳時暮。”

她連名帶姓地叫他，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千斤重的嘲諷。

“三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自以為是。”

“報複你？”她微微歪頭，動作帶著一種天真的殘忍，“你覺得，你配嗎？”

“清野年輕，熱情，陽光，最重要的是……”

她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

“他真心愛我，尊重我，把我捧在手心裡。”

“我為什麼不能愛他？”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如同看著一件無關緊要的舊物。

“至於你……”

她頓了頓，紅唇勾起一抹極致涼薄的弧度。

“不過是我生病時，偶然遇到的……一位、前、主、治、醫、生、罷了。”

“我們之間，除了那點可笑的醫患關係，還有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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