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言流光歸不語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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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穗的哭聲戛然而止，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但立刻被更洶湧的淚水取代。

“時暮哥哥！你……你也不相信我了嗎？”她哭得更加傷心欲絕，“是姐姐！是姐姐她恨我，她誣陷我！她一直看我不順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她還把我推下樓！她什麼壞事做不出來！”

靳時暮緊緊盯著她，冇有錯過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驚慌。

若是以前，他或許會被這眼淚迷惑。

但此刻，喬嫵那雙冰冷決絕的眼睛，和三年前火災後她虛弱躺在病床上、卻帶著嘲諷笑意的模樣，反覆在他眼前交織。

“我隻是想知道真相。”靳時暮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當時靜室附近，有很濃的汽油味。這很不正常。”

“那……那可能是姐姐自己潑的！她想自殺然後嫁禍給我！”喬穗尖聲反駁，情緒激動。

靳時暮沉默了。

他冇有再逼問，但心中的疑雲卻越來越重。

安頓好喬穗睡下後，靳時暮回到車上，冇有立刻離開。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然後，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去查。三年前，喬家老宅火災前後，所有相關的人，尤其是當時在場的傭人，不管用什麼方法，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幾天後，一份加密檔案發送到了靳時暮的私人郵箱。

他點開，裡麵是幾段音頻檔案和文字報告。

他戴上耳機，按下了播放鍵。

一個略顯驚慌的中年女聲響起，帶著哭腔。

“……是、是二小姐……是她讓我們乾的……她說大小姐擋了她的路……說隻要做得乾淨點，事後給我們一人五十萬，讓我們離開京北……”

“她當時還說……說老爺夫人反正也不在乎大小姐了……死了正好清淨……”

“不止火災……還有、還有那次生日……其實、其實那開水也是二小姐搶過去潑大小姐的！她當時就是故意的！還威脅我們不許說真話！”

“二小姐她……她根本不像表麵上那麼單純……她恨透了大小姐……”

錄音裡，女人斷斷續續的供述，像一把把冰冷的鑿子，將靳時暮過去三年的認知，鑿得粉碎！

他握著鼠標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報告最後附上了調查結果：找到的這名傭人，在火災後不久就藉口家裡有事辭職了，拿著喬穗給的一筆錢回了鄉下，但錢很快被嗜賭的兒子敗光，生活窘迫，這才被找到突破口。

鐵證如山。

靳時暮坐在昏暗的書房裡，許久冇有動彈。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過百葉窗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他想起喬穗每次陷害喬嫵後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想起自己一次次毫不猶豫地站在喬穗這邊，指責喬嫵“惡毒”、“偏激”……

想起喬嫵一次次看著他時，從最初的期盼、到後來的失望、再到最後徹底的冰冷和恨意……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拿起那份錄音的拷貝，驅車，再次來到了喬家。

喬穗剛睡醒，看到去而複返的靳時暮，臉上露出一絲驚喜，但看到他陰沉的臉色時，那絲驚喜瞬間變成了不安。

“時暮哥哥，你怎麼……”

靳時暮冇有廢話，直接將錄音筆扔在她麵前的床上，按下了播放鍵。

傭人顫抖的供述聲，清晰地迴盪在房間裡。

喬穗的臉色，隨著錄音的播放，一點點變得慘白，最後毫無血色。

她猛地抬頭，看向靳時暮，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瘋狂。

“不！不是的！是她誣陷我！是喬嫵買通了她來害我！時暮哥哥你信我！”

靳時暮看著她，目光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喬穗，事到如今，你還要撒謊？”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失望和厭惡。

“那場火，是不是你放的？”

麵對他毫無溫度的眼神和確鑿的證據，喬穗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床上跳起來，麵目扭曲，歇斯底裡地尖叫道：

“是！就是我放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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