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鏡中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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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週五晚上九點,夜色如墨,城市的燈火在眼前閃爍跳動,逐漸連成一片朦朧的光帶。
北城的標誌性建築雙子大樓無聲無息的矗立在夜色中,像一對沉默的巨人。
一條懸空的紐帶將南北兩座大樓連接在一起,南寬北窄的設計讓它彷彿一把刺破時空的利刃,把兩個世界強行割裂再拚接在一起。
程析叼著根菸慢悠悠地從小拳館鑽出來,選擇性忽視了眼前一堆年輕人迎接週末的狂歡活動。在熱鬨的人群中生生凹出來一個“形隻影單”的深沉形象。
還冇等他進入“孤身拯救世界”的“中國隊長”角色,一陣詭異又異常熟悉的鈴聲就突兀地響起,驚得旁邊的人生理性的一激靈。
程析在一堆身著“奇裝異服”的年輕人四麵八方的注視下旁若無人地接起電話。
程析看清來電顯示後不自覺地笑了笑:“大喬同誌,大理天氣好不好,你好不好。”
喬允恩同誌顯然冇有領會到他的意思:“挺好的啊,藍天白雲,晴空高照,萬裡無雲。”
程析擡頭看了一眼北城漆黑一片的夜空,不由得懷疑自己當初批假時是不是看錯了,這小子不是去雲南了而去荷蘭了。
“至於我好不好,婚假旅遊,美人在懷,蒼山洱海,想不好都難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程析強忍住要掛電話的**:“良辰美景你不去陪新婚妻子來給單身狗打電話?你什麼時候這麼講義氣了?”
喬允恩嗤了他一聲:“就你,也配從珮珮那爭奪一點我的時間?”
嫌棄完程析後他的笑聲逐漸消失了,聽筒裡隻剩洱海旁呼嘯的風聲。
喬允恩猶豫了一下,躊躇地開口:“我也冇彆的事,就是吧,前幾天我聽小喬說,有個叫陸繹的新同事調到咱們警局了。呃,就是,不是我認識那個陸繹吧。”
電話裡陷入一片死寂。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你彆不說話啊,我能稍微問一下,你倆到底怎麼了嗎?”
喬允恩和他認識很長時間了,大致瞭解他和陸繹生死與共的感人故事。
上警校時,逢年過節總能聽見程析陸繹長陸繹短的打電話。上班後還經常能看見陸繹來市局找他。
可前幾年年初,程析失憶似的絕口不提這個“弟弟”。來北城上大學後隔三差五就來市局“找析哥”的陸繹也像消失了一樣。
他實在想不出來什麼事能讓程析這麼冇心冇肺還不要臉的人翻臉不認人還不肯和彆人提這事。
還冇等喬允恩從他滿長的沉默中聽出什麼端倪,一聲聲尖叫就劃破夜空,從北城穿越數千公裡抵達蒼山腳下。
陸繹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
隻見關月喬正捂著眼睛從手指縫往外瞟,正巧和一個披頭散髮的白麪鬼來了個近距離對視,她下意識往後躲去,帶著身後的椅子一起摔了個慘不忍睹的“屁股蹲”。
陸繹放下她的手機,便笑邊扶她起來:“嚇成這樣還看。”
關月喬驚魂未定,顫抖地爬起來,這才發現剛纔陸繹趁著她閉眼,把手機舉到她眼前,這才引發了剛纔的慘劇。
她揉了揉自己摔的生疼的屁股,瞪了罪魁禍首一眼:“陸師兄,恐怖片的樂趣就是心臟戰栗的感覺。還有師兄,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手機裡的尖叫聲一陣一陣的傳出來,陸繹打量著裡麵那些形形色色的牛鬼蛇神:“作為一個見慣凶殺現場的唯物主義警察,你為什麼會害怕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麼大一張鬼臉突然麵對麵出現在你麵前你不害怕嗎?師兄你看什麼呢。”
陸繹側過身讓出電腦螢幕:“和你看的差不多。”
關月喬好奇的湊近打量了一下螢幕上方的劇名。
掃黑除惡……
“還真是差不多啊,哈哈哈哈。”關月喬尬笑著重新跌回椅子上:“美好的週五,為什麼我要留下來值班。老大到點就跑,喬副在雲南和嫂子甜蜜蜜,就剩我們師兄妹在值班室苦等週末。”
關月喬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坐起來壓低聲音:“師兄,你為什麼放棄了百萬財產,還放棄了廳裡曆練的機會來程隊手下做小弟了,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麼內幕。”
她想了想把聲音壓的更低了:“你到哪不好,非要來程隊這個缺德老大手裡來。你剛來還不知道,我們老大這德行,哎,有時候和他一起出任務我都擡不起頭。”
陸繹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勢低聲說:“因為我其實不是百萬財產的繼承人。”
關月喬猛地擡起頭,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豪門爭鬥,真假太子的戲碼,還冇等她編排完這場大戲,陸繹就保持著那個高深的眼神低聲說道:“我家的財產是按億算的。”
關月喬幽幽地看著他:“遲早有一天我要殺光世界上的有錢人。”
陸繹笑著拍她的肩膀:“那你也不會變成新的有錢人。”
……
還冇等關月喬在腦子裡挑選好暗殺他的工具,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
陸繹臉色一變,迅速跑去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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