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混子，你開局神裝？ 第51章 規則的回響
地下空間內，腐化能量的殘餘如同垂死的喘息，漸漸消散。失去了巢心的統一指揮，殘存的蟲群陷入徹底的內亂與崩潰，嘶鳴和甲殼碎裂聲取代了之前整齊劃一的進攻浪潮。“血隼”的成員們立刻開始行動，他們在枯萎的巢心殘骸和混亂的蟲屍間快速搜尋著有價值的戰利品——幾塊凝結的、散發著幽光的生物質結晶，一些相對完好的蟲族幾丁質甲殼，以及從某些特殊變異體身上找到的、蘊含著微弱虛空能量的腺體。
屠夫則大步走向那點仍在巢心殘骸深處閃爍的淡金色光芒。他撥開枯萎的生物組織，發現那光芒源自一塊約拳頭大小、形狀不規則、彷彿由純粹光能構成的淡金色晶體。晶體內部，似乎有無數細小的神族符文在流動、生滅。他伸手想去拿，但指尖在距離晶體幾厘米處就被一層無形的力場彈開，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阻止了他的接觸。
“哼。”屠夫冷哼一聲，收回手，看向被鴉攙扶著的、虛弱不堪的雷蒙，“看來，這是‘專屬’戰利品。”
雷蒙在鴉的攙扶下勉強站起，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攪成了一團漿糊，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精神層麵的劇痛。他看向那塊淡金色晶體，許可權光球傳來一陣微弱的共鳴與渴望。“那是……規則認可的‘獎勵’……”他聲音沙啞地解釋，“或者說，是淨化‘異常’後，規則‘返還’的部分純淨本源。”他艱難地走上前，伸出手。這一次，那無形的力場沒有阻擋他，淡金色晶體輕飄飄地落入他的掌心。一股溫和、純淨、帶著秩序氣息的能量順著手臂流入他近乎乾涸的身體，開始緩慢修複他受損的精神和許可權結構。
【吸收純淨規則碎片……】【係統穩定度提升：7→15】【許可權同步率提升：43→49】【獲得：神族知識碎片（淨化協議相關）】
雖然恢複有限，但那股彷彿來自世界本源的純淨能量，讓他如同久旱逢甘霖，意識清明瞭不少。
幾乎在晶體被雷蒙吸收的瞬間，一股宏大的、冰冷的意念掃過整個區域，如同係統自檢完成：【區域性淨化協議執行完畢。】【異常“腐化之潮”已清除。】【執行單位：繼承者（主導），血隼傭兵團（協助）。】【規則擾動已平複。區域封鎖解除。】這股意念並非針對某人，而是如同公告般回蕩在規則層麵。雷蒙能“聽”到，屠夫和鴉等人雖然無法直接理解，卻也隱約感覺到某種籠罩在頭頂的、令人窒息的威脅感消失了。
“剛才……那是什麼感覺？”“幽影”有些不安地環顧四周。
“是這個世界……‘認可’了我們的行為。”雷蒙簡單解釋了一句，沒有多說。
他注意到，隨著規則擾動的平複，遠處聯邦炮艇的轟鳴聲也停止了，似乎“淨化之錘”也接收到了任務完成的訊號，開始撤離。“任務完成，該分道揚鑣了。”屠夫清點完手下收集的戰利品，還算滿意。他看了一眼雷蒙，尤其是他吸收晶體後略微恢複的氣色，眼中閃過一絲權衡，最終，務實壓過了貪婪。與一個能引動世界規則、並且狀態正在恢複的“怪物”為敵，不明智。
“我們從東麵撤。”屠夫指了指另一個方向，“祝你們好運。希望下次見麵，不是敵人。”“血隼”傭兵團毫不拖泥帶水，迅速消失在一條通往地麵的備用通道中。
地下空間內，隻剩下雷蒙和鴉，以及滿地的狼藉和逐漸平息的內鬥蟲群。“我們也得儘快離開。”鴉支撐著雷蒙，“這裡並不安全，而且卡多姆的人，或者彆的什麼，可能很快就會過來。”雷蒙點了點頭，他最後看了一眼那片巢心的殘骸。一場席捲區域的危機暫時解除，但他知道，這僅僅是開始。腐化之潮的背後是“虛空低語”，而逼他完成任務的則是這個世界的“底層規則”。他依然被夾在中間，而“搖籃”的坐標，依舊遙遠。
“先回能源井附近，找到查爾斯。”雷蒙做出了決定，“希望規則淨化後，對他的侵蝕能有好的影響。”兩人互相扶持著，沿著來時的維護通道，向上走去，將這片充滿死亡與瘋狂的地下世界拋在身後。
穿過漫長而黑暗的維護通道，重新回到地表時，腐沼那永恒淤血色的天空竟然讓人產生一絲“明亮”的錯覺。空氣中那股令人作嘔的、屬於腐化巢穴的濃重腥臭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金屬鏽蝕和塵土氣息，以及遠處零星傳來的、失去統一指揮的蟲群內鬥的嘶鳴。
倉庫區那片曾經被紫黑色菌毯覆蓋的區域，此刻如同生了爛瘡後開始結痂的麵板，菌毯大麵積枯萎、剝落，露出底下殘破的建築結構。失去了巢心能量供給，剩餘的腐化單位要麼在自相殘殺中消耗，要麼漫無目的地遊蕩，威脅性大減。
“規則淨化……效果比想象中更直接。”雷蒙感受著周圍明顯“清爽”了許多的能量環境，虛弱地說道。他體內的許可權光球在那塊規則碎片能量的滋養下，緩慢而穩定地旋轉著，修複著精神上的創傷。
【係統穩定度：161】【許可權同步率：50】
雖然依舊虛弱，但至少不再瀕臨崩潰。
“先找到查爾斯。”鴉架著雷蒙，警惕地避開那些零散的、陷入混亂的蟲子，朝著能源井方向移動。一路上，他們看到了“淨化之錘”炮艇離去時留下的焦土痕跡，也看到了卡多姆護衛隊匆忙撤退時遺落的少量裝備。顯然，在規則宣告“異常清除”後，這些勢力都迅速做出了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選擇——撤離。腐沼暫時恢複了它原本的、相對“正常”的混亂。
當他們回到那個隱蔽的檢修井時，發現入口的偽裝依舊完好。鴉小心地移開障礙，兩人鑽了進去。
查爾斯少尉依舊躺在角落裡，但情況發生了顯著的變化。他麵板下那些猙獰的幽紫色紋路已經徹底消失不見，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卻不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灰白，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彷彿陷入了深度睡眠。輻射抑製和規則淨化的雙重作用，似乎真的將他從虛空侵蝕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活下來了。”鴉檢查了一下他的生命體征，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在這片死亡之地，一個生命的頑強存續，本身就是奇跡。
雷蒙也鬆了口氣。拯救查爾斯並非他們最初的目標，但能夠成功，無疑是對他選擇承擔“淨化”責任的一種正麵回饋。他靠在冰冷的井壁上，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來。連續的高強度戰鬥、許可權的過度透支、尤其是最後那凶險萬分的意識入侵，都讓他的身心達到了極限。他需要休息，需要時間消化吸收的規則碎片和提升的許可權同步率。
“我們在這裡休整一段時間。”雷蒙對鴉說道，“我需要恢複。你也需要補充彈藥和體力。”鴉點了點頭，沒有反對。她將檢修井入口重新偽裝好，然後在井內相對乾淨的區域坐下，開始仔細保養所剩無幾的武器，同時留意著外麵的動靜。
檢修井內的時間在寂靜中流逝。雷蒙的意識完全沉浸在許可權光球的深處，那塊淡金色的規則碎片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漾開的漣漪是無數關於秩序、淨化與存在本身的知識涓流。他“看”到神族如何編織能量的經緯，如何定義物質的形態，又如何設立規則以維持現實的穩固。這些知識遠超他目前的理解能力，但其中關於“隱藏”與“標識”的部分，卻與他自身被通緝的處境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當最後一絲規則碎片的力量被完全吸收融合時，許可權光球穩定下來，其光芒變得更加內斂、深邃。一種全新的、如同本能般的能力資訊，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意識中。
【許可權同步率突破50閾值。】【解鎖神族基礎生存協議：資訊層麵偽裝（許可權遮斷）。】【描述：通過對自身許可權特征的收束與諧波乾擾，降低在非友好網路中的被探測與定位精度。】【警告：此協議無法應對高強度聚焦掃描、物理視覺確認及同級以上許可權的直接探查。持續啟用將消耗精神力。】
雷蒙心中一動，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引導著許可權光球，按照那新獲得的本能運轉起來。一種奇妙的感覺湧現。他感覺自己散發出的、那種獨一無二的“神選者”氣息，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攏住，然後巧妙地“編織”進了周圍環境的能量背景噪音中。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河流，雖然依然存在，卻不再那麼顯眼。
他睜開眼，看向視野邊緣。那代表三大勢力通緝令的猩紅、幽紫、深藍警告視窗依舊存在，證明通緝本身並未取消。但是，之前那些不斷閃爍、試圖精確標注他位置的定位遊標，此刻變得極其遲緩、暗淡，並且訊號斷斷續續，彷彿受到了強烈的乾擾。
“鴉，”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實驗成功的疲憊與欣喜，“你有沒有感覺……盯著我們的‘眼睛’，好像變得有點……‘近視’了？”
鴉立刻從假寐中驚醒，銀灰色的眸子銳利地掃視四周，同時她的輔助單元也發出細微的掃描聲。幾秒後，她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確實……”她壓低聲音，帶著驚異，“之前那種彷彿被狙擊手瞄準鏡鎖定的感覺，消失了。現在更像是一種……被人在一片大霧裡漫無目的尋找的感覺。你做了什麼？”
“一點小把戲，叫‘許可權遮斷’。”雷蒙解釋道，嘗試維持著這種狀態，能感覺到精神力的持續消耗，但在可接受範圍內。“現在，星河聯邦、厄努斯蟲群還有秘環學會，大概隻能確定我們還在腐沼這片區域，但想精確找到我們藏在哪個老鼠洞裡，就得花上十倍百倍的力氣和運氣了。”他頓了頓，補充道：“這應該能給我們爭取到更多不被立刻圍剿的時間，無論是休整，還是去做些彆的事情。”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這意味著他們從完全被動捱打的“明燈”，變成了有一定周旋空間的“暗影”。
就在這時，躺在角落的查爾斯少尉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呻吟，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起初一片茫然，隨即迅速聚焦，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回。他猛地坐起，驚恐地摸向自己的脖頸和臉頰，那裡曾經布滿的幽紫色紋路已蕩然無存。
“我……我真的還活著？”他看向雷蒙和鴉，聲音顫抖，帶著劫後餘生的巨大慶幸，“那些影子……那個巢穴……”
“巢穴已經被我們摧毀了。”鴉言簡意賅地確認，“你運氣不錯，挺過來了。”
查爾斯長長地舒了口氣，幾乎要虛脫般再次躺倒，但很快又掙紮著坐直，臉上露出了屬於一名軍官的、殘存的堅毅：“謝謝……謝謝你們沒有拋棄我。我……我能做什麼？隻要我能做到的……”
雷蒙看著他，心中迅速盤算。查爾斯作為聯邦軍官，哪怕隻是個底層軍官，也必然掌握著一些關於腐沼、關於前哨站、甚至關於聯邦內部動向的情報。這些情報，對於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尤其是尋找離開澤塔星的方法，可能至關重要。
“我們需要資訊，查爾斯少尉。”雷懞直視著他的眼睛，“關於這個前哨站，你知道的任何不尋常的記載，或者……聯邦關於離開澤塔星的備用方案、秘密通道，任何相關的資訊。”
查爾斯愣了一下，隨即陷入沉思，努力在記憶中搜尋。幾分鐘後，他不太確定地開口：“離開澤塔……正規渠道隻有依靠軌道空投和撤離艦隊。但是……我好像在一次機密級彆的簡報中，聽到過一句很模糊的話，關於……‘澤塔七號異常引力井’和‘非標準跳躍點’的觀測記錄，但當時被認為是感測器故障或者遠古神族遺跡的乾擾，沒有深入調查……”
異常引力井？非標準跳躍點？雷蒙和鴉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光芒。這很可能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線索——那個隱藏在澤塔星的、不為人知的“星門”！
“還記得大概的位置嗎？”鴉立刻追問。查爾斯努力回憶著，用手指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粗略地畫了起來：“根據當時的星圖示記……大概是在前哨站的西北方向，靠近……靠近‘銳角峽穀’的邊緣地帶。那裡環境極其惡劣，充滿了能量亂流和空間畸變，幾乎沒人會去……”
線索，終於出現了。擁有了“許可權遮斷”帶來的隱匿能力，又獲得了可能存在的“星門”線索，雷蒙知道，他們在澤塔星的旅程，終於進入了最後的衝刺階段。
目標：銳角峽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