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混子，你開局神裝？ 第74章 製約之鎖
“隼”級突擊艇在躍遷通道中劇烈震顫，剛剛經曆的戰鬥和強行躍遷讓本已受損的結構雪上加霜。警報燈閃爍著，查爾斯全力穩定著飛船，鴉則警惕地監視著後方，確認沒有追兵。雷蒙靠在座椅上，感受著體內力量的消退。麥羅斯的許可權印記效果已經完全消失，係統穩定度回落至72，但同步率穩固在了76，比使用印記前還略有提升，那短暫的超頻狀態似乎永久地拓寬了他的潛力。他手中緊握著那塊記載著真正星圖的白色骨片。
“‘製約之鎖’……”雷蒙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麥羅斯特意指出它，甚至將它標記在與‘搖籃’同等重要的位置。我們必須先去那裡。”
“我同意。”鴉表示支援，“如果‘搖籃’內部真有什麼東西需要製約，提前瞭解這個‘鎖’至關重要。盲目繼承力量有時比無力更危險。”
查爾斯沒有反對，他隻是憂心忡忡地看著飛船的狀態讀數：“‘隼’需要大修，否則我們撐不到下一個目的地。按照新星圖，前方有一個標注為相對安全的廢棄監測站，我們可以在那裡暫時休整。”
目標確定。他們沿著麥羅斯提供的精確路徑，進行了數次短途躍遷，避開了已知的勢力活動區域和危險的空間亂流。幾天後，一個不起眼的、如同灰色鵝卵石般的小行星出現在視野中。根據星圖示注，這是一個早已被遺忘的神族早期監測站。
監測站內部空間狹小，但基本功能完好，有可迴圈的空氣和穩定的能源。查爾斯立刻投入到對“隼”的緊急維修中，鴉負責警戒周邊區域。雷蒙則找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房間，開始消化與麥羅斯印記共鳴時獲得的感悟，並深入研究新獲得的【能量溯源】能力。
幾天休整後，“隼”的結構穩定性恢複到了85，雖然護盾係統依舊無法完全修複，但至少能夠進行長途航行了。三人再次啟程，目標直指“製約之鎖”。
這一次的航程漫長而平靜。麥羅斯的星圖精準地指引他們繞過了一個個潛在的威脅。隨著不斷深入這片未知星域，周圍的星辰變得稀疏，空間呈現出一種異常的“潔淨”感，連常見的星際塵埃都很少見，彷彿這片區域被某種力量刻意“打掃”過。
終於，在經過最後一次躍遷後，他們的目的地到了。那並非一個星球，也不是空間站。而是一個巨大的、由無數銀灰色金屬環層層巢狀、緩緩旋轉的複雜結構體。它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中，沒有任何能量光芒，也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隻有一種亙古不變的、絕對的寂靜。它的規模遠超“塵曦”甚至“溯源”，與其說是一個設施，不如說是一件冰冷的、宏偉到極致的宇宙雕塑。
【抵達目標：製約之鎖。】
【能量簽名：無（非休眠，即為絕對靜默）。】
【未檢測到任何防禦係統或歡迎協議。】
【警告：物理規則在本區域呈現高度穩定化傾向，異常能量活動受到極大抑製。】
“這裡……感覺很奇怪。”查爾斯看著感測器資料，“一切似乎都被‘鎖’住了，連能量的自然逸散都變得極其緩慢。”
雷蒙的感受更為深刻。他的許可權光球在這裡變得異常“安靜”，彷彿被套上了一層無形的枷鎖，連【能量結構解析】的視野都變得模糊不清。這個地方，似乎在從根本上排斥任何形式的“異常”和“許可權”。
“我們怎麼進去？”鴉看著那渾然一體、毫無縫隙的金屬巨環問道。雷蒙嘗試用許可權能量去接觸它，但能量如同泥牛入海，沒有激起任何反應。他甚至嘗試使用了微弱的一絲虛空能量（源自那塊被淨化的核心碎片），結果那絲能量在靠近金屬環的瞬間，就如同水滴遇到燒紅的烙鐵般，瞬間蒸發湮滅。
“它拒絕一切……無論是秩序，還是混亂。”雷蒙得出了結論。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雷蒙懷中的那塊白色骨片突然微微發熱，並自動漂浮了起來。骨片上蝕刻的星圖中，代表“製約之鎖”的那個紅點，射出了一道微弱的、隻有雷蒙的許可權感知才能“看到”的光線，指向了巨環結構上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與周圍金屬融為一體的點。
那是一個鎖孔。
一個需要特定“鑰匙”才能開啟的鎖孔。雷蒙瞬間明白了。麥羅斯留下的不隻是星圖，這骨片本身，就是開啟“製約之鎖”的信物！
他深吸一口氣，按照骨片的指引，將骨片輕輕按向了那個無形的鎖孔。沒有光芒萬丈，沒有巨響轟鳴。當骨片與鎖孔接觸的瞬間，整個龐大的“製約之鎖”結構，那無數層巢狀旋轉的金屬環，驟然停滯了。
絕對的寂靜被打破。一陣低沉、悠遠、彷彿來自宇宙開初的齒輪轉動聲，從結構深處傳來。緊接著，正對著他們的一麵金屬巨環，無聲無息地滑開了一道縫隙，露出後麵深邃的黑暗。
一股比外麵更加冰冷、更加純粹、彷彿能凍結靈魂的氣息，從門縫中彌漫出來。“製約之鎖”，為他們敞開了大門。
門後的黑暗並非虛無，而是一種粘稠的、彷彿能吸收所有光線與聲音的奇特介質。當三人踏入門內，身後的金屬巨門無聲合攏，將外界最後一絲星光徹底隔絕。
【進入絕對靜默場。環境能量濃度：零。物理規則穩定度：峰值。】
神族界麵的提示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感。
雷蒙嘗試點亮一盞照明棒，但光芒僅僅延伸出去不到半米，就被那粘稠的黑暗吞噬殆儘，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能量感知在這裡完全失效，許可權光球的運轉也變得滯澀沉重，彷彿被無形的枷鎖層層束縛。
“視覺和感知都沒用。”鴉的聲音在絕對的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甚至帶著一絲回響，“隻能靠物理接觸了。”
她取出一種非能量的冷光熒光棒，掰亮後，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了腳下。他們正站在一條同樣由銀灰色金屬構成的寬闊廊道上，廊道向前延伸，沒入無儘的黑暗。
空氣冰冷刺骨，帶著一股陳舊的金屬和絕對零度般的寒意。這裡沒有灰塵，沒有腐蝕，一切都保持著最初被製造出來的狀態，完美，卻也死寂得令人心慌。
他們隻能依靠最原始的方式，用腳步丈量，用手觸控，緩慢地向深處探索。廊道兩旁偶爾會出現一些緊閉的門戶，門上沒有任何標識或控製機構，雷蒙嘗試用許可權或骨片去接觸，皆無反應。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空間的中央，懸浮著數以百計的、大小不一的透明晶體棱柱。這些棱柱內部，封存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的封存著扭曲、怪異的生物標本，其形態超出了生物學範疇，散發著令人不適的幽紫色光暈——那是高度凝結的虛空汙染實體。有的封存著結構複雜、不斷自我重構的機械造物，其科技水平似乎超越了當前已知的任何文明，甚至帶有部分神族特征，卻又截然不同。有的封存著不斷變幻色彩的能量漩渦，或是某種如同活體般的幽藍色符文——疑似秘環學會試圖掌控或創造的某種禁忌力量。還有的，封存著一些意義不明的概念性存在：一段不斷迴圈的悲傷記憶、一個自我否定的數學公式、一團代表著“悖論”的抽象光影……所有這些，都被完美地封存在晶體棱柱中，如同博物館裡的展品，陷入了永恒的靜滯。
【檢測到高濃度概念封存單位。分類：虛空衍生物、失控科技造物、規則異常體、禁忌知識具現……】
神族界麵艱難地分析著，資訊流斷斷續續。
【結論：“製約之鎖”功能：收容、隔離、研究（疑似）宇宙中一切可能引發“現實崩潰”或“規則失衡”的高危個體與概念。】
雷蒙三人穿行於這些寂靜的“展品”之間，感到一股發自靈魂的戰栗。這裡關押的，任何一個泄露出去，都可能引發一場浩劫。
在圓形大廳的儘頭，他們找到了控製台。那是一個簡潔的、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銀灰色平台。當雷蒙將白色骨片放置其上時，控製台被啟用了。
柔和的光芒亮起，投射出一段由神族文字構成的、簡短的日誌記錄：【日誌條目zk-734。】【“鎖”的執行狀態穩定。新增收容單位：3（編號：v-8824“悲鳴回響”，t-1107“自我進化引擎”，k-339“知識疫病”）。】
【外部觀測：“搖籃”活性持續提升。“織網”協議乾擾強度增大。】
【風險評估：繼承者（鑰匙）的出現，是變數，亦是風險。其許可權成長若失控，或將超越當前“鎖”之製約上限。】【最終指令：若“鑰匙”失控，“鎖”將執行最終協議——“歸零”。】
【日誌結束。】
資訊到此為止。
“‘歸零’……”查爾斯的聲音帶著顫抖，“是指……毀滅‘鑰匙’？還是連同這裡的一切，以及……‘搖籃’？”
“恐怕是後者。”鴉的臉色無比凝重，“麥羅斯指引我們來此，不是為了給我們力量，而是為了給我們一個警告。他在告訴我們繼承力量的終極風險，以及……製約這股力量的方法，或者至少，讓我們明白被製約的代價。”
雷蒙沉默地看著那句“若‘鑰匙’失控”。何為失控？被虛空徹底腐蝕？被許可權的力量吞噬心智？還是他的存在本身，打破了某種脆弱的平衡？
就在這時，整個“製約之鎖”突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不是來自外部，而是來自內部！
大廳中央，一個原本穩定的、封存著某種幽藍色與灼白色能量交織體的晶體棱柱，表麵突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紋！一股狂暴、混亂、充滿毀滅氣息的能量波動從裂紋中隱隱泄露出來！
【警告！檢測到收容單位能量逸散！編號：e-551“秩序與虛空的殘響”！】
【單位描述：遠古實驗中秩序與虛空力量強製融合失敗的產物，極度不穩定！】
【“製約之鎖”靜默場正在壓製！但單位破損導致區域性規則正在失衡！】
“是我們闖入的擾動？”鴉瞬間舉起【寂滅】，瞄準了那道裂紋。
“不知道！但它要出來了！”雷蒙感到許可權光球在枷鎖中劇烈掙紮，那股逸散出的混亂能量讓他本能地感到厭惡與危險。
哢嚓——！裂紋迅速蔓延，如同蛛網般布滿了整個棱柱！下一秒，晶體棱柱轟然炸裂！
一個由灼白色秩序能量和幽紫色虛空能量強行扭曲、縫合在一起的、沒有固定形態的恐怖能量體，如同脫韁的野獸，咆哮著衝出了束縛！它沒有理智，隻有純粹的破壞**，它所過之處，連“製約之鎖”那高度穩定的金屬地麵都被侵蝕、扭曲！
它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場內最“顯眼”的存在——擁有神族許可權的雷蒙！“吼——！”能量體發出一聲非人的咆哮，化作一道白紫色交織的洪流，直撲雷蒙而來！在這個連許可權都被極大抑製的“鎖”內，麵對這個由兩種極端力量構成的怪物，雷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