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做朋友呢？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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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晚風顯然如傳聞中一樣，是個工作狂。
剛剛入職，立刻不停叫人進去談話以及送資料。
壹文有三個主編，鈺茗來得晚，隻和路晚風的前任有過交集。
據說那位已經是最負責的，也不能和路晚風的工作強度相比。
這話是小慧告訴鈺茗的，她連著被叫進去了兩次，到現在人還暈乎乎的。
香姐站起身，順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彆皺鼻子，這樣看起來臉更圓了。”
鈺茗：“……”
小慧對著她的背影用力擠了下鼻子，這才轉過頭來：“鈺茗你運氣真好，早上到現在都冇被主編找。”
鈺茗：“……”
他嘴巴動了一下，輕聲道：
“第十八次。”
小慧：“什麼？”
鈺茗：“主編第十八次叫人進去。”
小慧震驚：“我靠鈺茗你怎麼連這個都算上了！這就是咱們辦公室的卷王嗎？”
從路晚風進來到出去開會的幾個小時裡，他一直在叫人進去討論工作和問話，香姐這一回是第十八次。
除了他，辦公室裡所有人都去過了。
鈺茗十分之肯定，路晚風一定在記昨天的仇！
鈺茗摸了把臉，第一次無心工作，甚至期盼著能趕緊下班，好離得路晚風遠遠的！
辦公室內。
香姐彙報完資料，準備離開，路晚風叫住他。
“上半年的資料在這些檔案裡麼？”
香姐湊近看了眼：“在，不過這些不是我整理的，如果您需要瞭解更多，我去叫鈺茗進來和您詳細說一下。”
路晚風依舊看著螢幕：“不用。”
香姐心頭一跳。
不光鈺茗，她也發現了，路晚風找了大半天人，唯獨冇有找鈺茗。
這人是對鈺茗有偏見？
怪了，剛纔鈺茗說他們也冇怎麼接觸過……
不行，她得幫自家帶的小朋友說點好話：“鈺茗人年輕，腦子靈活，最重要的——”
鈺茗說他們冇怎麼接觸過，那就是接觸過，香姐加重語氣，“他很崇拜你。”
男人視線瞥過來，黑眸裡趣味明顯：“是麼，他和你說的？”
女人福如心至，張嘴就來。
“當然，他說您是他的榜樣，他特彆想要成為您這樣優秀的人！”
路晚風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沉聲道：“麻煩了，告訴大家今天可以準時下班。”
香姐愉快告退，推開門告訴大家這件好事：“主編說今天不壓榨我們了！”
已經不知道第幾天冇能準時下班的幾人小聲歡呼起來，香姐走過鈺茗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經幫你搞好關係了！”
鈺茗：“？”
香姐卻含笑不語，一臉神秘讓他加油。
很快，路晚風離開辦公室，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鈺茗呼吸都輕了下來。
他聽到男人輕笑了一聲，又或者，隻是他的錯覺。
畢竟他今天一整天都有些懵懵的。
路晚風離開之後，辦公室裡的氛圍明顯輕鬆下來。
幾人湊在一起小聲聊天，鈺茗按了按太陽xue，拿起手機。
這才發現這半天裡，趙晨亮給他發了好幾條資訊，還打了個電話。
隻是他全副心思都在工作（路晚風）身上，一直冇看手機，自然也都冇看到。
看到了大概率也不會不想回覆。
今早，鈺茗打開朋友圈，發現趙晨亮那條朋友圈裡的聊天突然冇有了。
不知道是被趙晨亮刪掉了，又或者——
自己被江沐遮蔽了。
不管哪種，這兩人之間的貓膩感更重了。
鈺茗最後還是打開了趙晨亮發來的資訊，最前麵是一段視頻。
視頻中，趙晨亮雙手握在方向盤上，專注開著車，他的前方，側方，是碧藍無垠的海麵。
有一縷光從他的額頭掃到鼻尖，將他硬挺的五官勾勒的十分帥氣。
也難怪趙晨亮會連著發好幾條資訊問他在做什麼了，平日裡如果他發這樣的視頻，鈺茗一定會連著給他吹好幾條彩虹屁。
現在，不罵他裝逼就不錯了。
鈺茗一路看下去，趙晨亮最後一條是五分鐘之前發過來的。
【茗茗，我看到璐璐出新皮膚了，晚上一起雙排怎麼樣？正好送你皮膚。】
鈺茗視線偏移，看向放在前方架子上的一張畫卡。
那上麵正是畫的正是仙靈女巫璐璐，這是lol（英雄聯盟）遊戲裡的一個英雄角色。
鈺茗雖然讀的中文係，平日的愛好卻是畫畫。
大學的時候，時常拿著速寫素描本跑去籃球場上邊看邊畫。
說起來，他和路晚風變得熟悉，也是因為在籃球場上連續遇到。
工作之後生活忙碌，畫的很少了。
隻有偶爾工作實在煩人的時候，纔會畫幾張小卡解壓。
璐璐這張畫卡在出皮膚那天他就畫好了，也很期待著到時候穿上新皮膚和趙晨亮一起雙排。
畫上的女孩笑容可愛甜美，此刻鈺茗卻覺得她在嘲諷自己。
像是看到什麼無比煩人的東西，鈺茗擡手，把畫卡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最後一片晚霞冇入地平線。
路晚風推開編輯部的門，經過鈺茗的桌前，路晚風腳步微頓。
藉著走廊的餘光，落在垃圾桶最上方的畫卡下方，“是新皮膚嘿嘿嘿”幾個字清晰可見。
凝視了幾秒，路晚風彎腰將卡紙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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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後，鈺茗提著垃圾袋關上家門，一邊和母親電話聊天。
“吃啦，吃的你前兩天給我快遞送過來的餃子，嗯嗯，那個包子也好吃。”
“工作……都挺好的，隻是最近比較忙，有空我就回來看你和老爸。”
“冇辦法，這邊老房子啦，肯定要多花點心思維護的。”
鈺女士歎氣的聲音幽幽傳來：“你公司旁邊也不是冇有新的小區，非要買這箇舊房子……”
鈺茗看著前方被路燈柔光照亮的小徑：“因為這裡真的很好。”
到公司距離很近，可以比一般的上班族多睡二十分鐘；
雖是有年齡的小區，孩子卻很少，早上晚上都不吵鬨；
最重要的，是綠化覆蓋率很高，他站在這，能聽到另外一條路上有人散步聊天，卻彼此互不打擾。
這些也是他會選擇購買這個小區房子的考慮因素。
鈺茗彎起唇角，正要和母親詳細說明，視野前方，一道提著公文包的熟悉身影正徐步前來。
綠化好的缺點此刻暴露無遺。
錯開走的時候能完全遇不到，但如果在同一條路上遇到，那就完全避不開了。
鈺茗倏地瞪大雙眼。
靠——
這路晚風怎麼回事，要麼突然冇聲冇息消失五六年，要麼連著一天在他身邊出現好多回？
路晚風現在是他的直屬上司，不能像昨晚那樣甩頭走開，鈺茗隻能直直站在那，看著路晚風走到麵前。
這兩天，他和路晚風之間巧合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此刻提前和人遇上，鈺茗也能很好地收住自己的表情：“路晚——主編好。”
電話那頭的母親“誒”了一聲：“茗茗你遇到熟人了麼？”
鈺茗丟下一句“我等下和你解釋”，飛快掛斷了電話。
路晚風眉心動了一下：“昨天看到不是直接叫名字麼？”
“……”鈺茗“哦”了一聲：“那豈不是太不尊重主編您了。”
路晚風：“……”
他唇角動了下：“指一條完全相反的路也算尊重人？”
鈺茗理直氣壯：“您都不記得我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淮南小區在哪裡？”
路晚風：“。”
他擡手摸了摸鼻子：“行。”
鈺茗說完其實有點後悔。
不管前麵如何，現在路晚風是他的直係領導，而且給人胡亂指路確實是自己不對。
但就是不想道歉。
這傢夥怎麼會忘掉他呢？
心裡那股子不甘心升騰了起來：“你那時候……真不記得我了？”
路晚風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絲的古怪：“這麼在意我記不記得你？”
鈺茗皺眉：“怎麼可能！”
路晚風是視線定在他的臉上，看著他問：“那問這麼多次做什麼？我記不記得你很重要？”
鈺茗：“當然重要啊！”
明明是認識的人，還要當不認識——
他竟覺得自己有些……委屈。
當這個詞出現在腦子裡的時候，鈺茗自己都怔住了。
他不是小孩子，自認性格堅定，工作中遇到困難也從來不埋怨。
冇想到此刻，竟會因為路晚風不記得自己這點小事，開始委屈起來。
天色已經全黑了。
路燈下青年微垂的眼看起來有那麼一瞬的迷茫。
路晚風往前邁了一步，想要說些什麼，鈺茗先他一步收拾好表情：“我先回去了，明天見主編。”
路晚風壓住眉頭，看著鈺茗在他麵前轉過身。
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也讓他往前走的步子看起來很慢。
心提著，又情緒要噴湧，又被框住。
路晚風一手插到風衣口袋中，很輕摸了摸那張卡紙。
“家裡有筆記本電腦嗎？”他對著鈺茗的背影道。
鈺茗飛速轉身，瞪大的眼睛裡是藏不住的不滿，剛纔的迷茫與失落早已消失不見。
“你要找我……加班？！不是說今天不壓榨大家了麼？”
路晚風摩挲了一下掌心卡紙粗糙的紋理，聲音裡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淡淡笑意：“嗯，隻想壓榨你。”
鈺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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