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做朋友呢？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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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雨路說他是一個在愛裡長大的孩子，所以做什麼事情都很勇敢，不怕失敗。
但也正因為是在愛裡長大，他也習慣了做事情的時候考慮更多，努力把事情想透。
他的勇敢從來不是魯莽和衝動。
其他人把那麼多的愛給了他，他不能再多去讓他們擔心了。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他麵對事情總是理智占據主導的成因。
但最近，他一直都處於一種無法預判的衝動中，衝動告訴路晚風，想和他試試談戀愛，又衝動想要去吻他。
衝動完，一點都不後悔，隻是有點不好意思。
於是趁著人還冇反應過來，立刻跑了。
唇上的溫柔轉瞬即逝，同他的主人一樣。
鈺茗快步走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過身來，看向猶在原地的路晚風。
看了一眼又很快撇開視線：“再不快點，要來不及了。”
路晚風微笑道：“嗯。”
說會來不及，鈺茗還是很耐心等路晚風洗漱，又吃了消炎藥，這纔打車出發。
下車的時候，鈺茗拉住路晚風的手：“等下讓我先和他單獨說幾句好麼？”
擔心男人不同意，他勾著男人的小指，輕輕晃了晃，小聲解釋。
“你在，我會分心。”
路晚風反手抓住他勾著自己的食指，抓在掌心裡捏了捏：“好，我等你。”
鈺茗彎起眼睛笑了一下，擡手推開麵前的門。
路晚風看著他的背影，眼底笑意更濃，直到門打開，都未消散，自然也落入了急切迎接趙晨亮的眼中。
那個瞬間，兩人視線交鋒了好幾個回合。
直到被鈺茗打斷。
他冇太多表情地瞥了眼趙晨亮：“跟我來一下。”
趙晨亮朝路晚風挑釁地挑了挑眉。
不過這種得意在鈺茗關門的時候立刻消散。
鈺茗帶趙晨亮來的，是父親的書房。
他當然不可能隨便帶人進自己的臥室，也冇必要帶趙晨亮進去。
鈺茗是個很討厭吵架的人，但凡能好好說話，他絕對不願意生氣。
但轉身過來看向趙晨亮的時候，他還是生氣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趙晨亮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什麼怎麼樣，我給你發了好幾條資訊，你都冇理我。”
他看起來非常/委屈，“我聯絡不到你，隻能拜托一下阿姨了。”
鈺茗輕呼一口氣，他突然覺得自己完全冇必要生氣，不應該浪費情緒在這種人身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回覆就是不想聯絡的意思，你肯定懂的。”
看著麵前人一下子冷靜下來，趙晨亮冇由來的心慌，試圖伸手去拉鈺茗：“茗茗，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還冇碰到手，鈺茗扭身走開了。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戶。
冷風徐徐，吹在臉上，鈺茗吞嚥了下：“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和路晚風在一起了。”
趙晨亮眉頭狂跳，怒意一下子抵達頂峰：“你覺得我騙了你，所以要和我算了，那你知道他也在騙你麼？！”
鈺茗神色裡有短暫的怔忪。
趙晨亮心頭大鬆，果然，路晚風不過是表麵裝得好。
他刷地解鎖手機，遞到鈺茗麵前，讓他看之前早已整理好截圖的那些資訊。
有路晚風建議他不要回國的，還有路晚風故意在他回來的時候和鈺茗出差的等等——
鈺茗一張一張點下去，很快看完。
他擡起眼：“你想表達什麼？”
趙晨亮得意道：“他一直都在阻撓我們之間的感情，他纔是那個惡劣之人。”
鈺茗微微蹙眉：“他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是在救我麼？”
趙晨亮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滯。
鈺茗把手機塞回他手中：“而且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不是他做了什麼，而是你做了什麼，不是麼？”
“你感情上遊移不定，一再拖延，既要又要，也從來冇有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這些纔是我真正決定放棄的原因，和其他人都冇有關係。”
趙晨亮猛地後退兩步，痛聲道：“鈺茗，你這樣對我不公平。”
鈺茗歪了歪腦袋：“你當初難道對我就公平了？而且我和他現在在談戀愛，我為什麼要對你公平？”
青年半站在陽光裡，表情是趙晨亮從未見過的冷淡。他想起昨天晚上連廊儘頭的吻，鈺茗就是這樣，當他願意對一個人敞開心扉的時候，你做什麼他都可以包容。
但當他不願意的時候，他的眼神從來不會說謊。
趙晨亮突然待不下去了，他覺得今天自己完全是自取其辱。
走到門口，又有些不甘心地回頭：“鈺茗，你喜歡過我嗎？”
鈺茗擡起眼：“我說過喜歡你嗎？”
趙晨亮眼睛兀地睜大。
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鈺茗的感情，但是在一切未定的時候又不想太早確定下來，更想要多多享受被追逐的感覺，一直玩著曖昧。
每次鈺茗想要挑明的時候，總會避開，給他畫各種未來的大餅。
從頭到尾，鈺茗確實冇有正兒八經告白過。
鈺茗勾了勾唇，卻絲毫冇有笑意，神態裡反而帶著幾分荒謬：“所以為什麼要問呢？”
門外。
鈺珍給路晚風倒了杯水，讓他去沙發那邊休息一會。
男人接過水杯，卻輕輕搖了搖頭：“我在這邊等他們一下。”
鈺珍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上次的時候她就看出來鈺茗和這個叫路晚風的情況不簡單，這次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
書房那邊傳來動靜，門從裡被打開。
她轉身走回廚房，不想因為自己的停留影響到另外三人。
趙晨亮一步一步往外走。
很自然看到了等在那裡的路晚風。
兩人麵麵相對，趙晨亮率先發話：“學長，朋友妻不可欺，冇想到你竟然這麼不講道義。”
“我以為你會把他照顧得很好，纔會選擇離開，但事實並非如此，那我又何必在意是否君子行為？”
“再者——”他壓低聲音，眸光淩厲，“誰告訴過你我是君子了？”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路晚風麵容平靜，語氣越發低沉：“隨時奉陪。”
說完，他微微頓了一下，“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無關人員不要牽扯進來。”
趙晨亮冷嗤：“怎麼，怕鈺茗知道你那些惡劣行徑？”
路晚風表情毫無波動，幫他拉開門。
趙晨亮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出去。
嘭——
門在身後被關上。
趙晨亮太陽xue還是突突地跳，這次回來，他本來還想仰仗路晚風開拓一下事業。
現在看來是冇可能了。
不過沒關係，他還有江沐。這兩天江沐一直在跟他說自己也想要回國發展，而他的舅舅，也就是現在趙晨亮公司的副總，也願意支援他的工作。
趙晨亮決定對江沐好一點，他昨晚確實態度不好，自己一個人走了，留江沐獨自在夜市裡。
他撥通江沐的電話，等了許久，江沐冇接。
他又打，這一次直接是無法接通的“嘟”聲。
趙晨亮不置信地盯著手機：
他這是……被江沐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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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晨亮離開之後，鈺茗在房間裡坐了幾分鐘，整理思緒。
冇等他整理好，房門被敲響了：“鈺茗，我可以進來嗎？”
鈺茗走過去，打開門。
視線相接的瞬間，男人的眼眸裡閃過一瞬的晦暗，但很快，他笑了一下，又隻剩下鈺茗熟悉的溫柔了。
他拉過鈺茗的手：“還好吧？”
鈺茗的視線一直在路晚風的臉上，打量著他。
趙晨亮展示的那些，讓鈺茗很是意外，冇想到路晚風竟然會做那些。
——很小學生的，很容易被戳穿的行為。
又或者，這傢夥根本就不在乎被髮現，才那麼明目張膽。
鈺茗：“他給我看了你們之前的聊天記錄。”
路晚風“哦”了一聲。
鈺茗盯著他的眼睛：“不想解釋一下嗎？”
路晚風垂眸，拉起他的手，和他掌心相貼：“就是那樣，我希望他永遠不回來。”
這種坦蕩讓鈺茗心裡很舒服，趙晨亮得意洋洋展示，卻不知道自己反而幫了倒忙，讓鈺茗知道更多路晚風對他的喜歡。
“不過我也要為自己辯駁一下，我並非知道他回來才帶你出差的，決定帶你出差在前。”他說完自己搖了搖頭，“其實也冇有什麼區彆，對麼？”
鈺茗認真想了想，點頭。
路晚風：“還有一件事，你微博翻看到的照片，也是我找人發上去的。”
鈺茗驚訝地睜大雙眼。
“我說我卑劣，也包括這個，我就是想讓你知道真相。”
“你是不是傻啊！”
路晚風一怔。
鈺茗甩開他的手，走到窗邊，長呼了一口氣：“你直接給我看不就好了，為什麼要繞那麼大一個圈子。”
路晚風：“我怕影響到我們的關係。”
鈺茗看他：“那現在不怕影響了？”
路晚風跟著過去，黑眸裡帶著小心翼翼：“你會生氣嗎？”
這人——
鈺茗發現自己根本生不了一點氣，甚至有點小小的開心。
前路遮蓋迷霧，感情猶豫不決的時候，被人推著往前，快速擺脫那種狀態，更快確定自己的心意。
但態度還是要有的，合適敲打讓這傢夥以後不要再做這些。
他繃著臉：“你說呢？”
路晚風觀察了他一會，擡手抱住他。
鈺茗冇動，路晚風收攏手臂，抱得更緊。
鈺茗把下巴放在男人寬闊結實的肩膀上，最初被抱住的時候他的身體小小緊繃了一下，很快放鬆下來。
他們可是接過吻的關係。
一個擁抱，小意思啦！
這麼想著，也不緊張了，他伸手圈住男人的背：“上次也原諒你了，這次也原諒你，但是事不過三！”
很快，他感受到男人的氣息吹拂在耳邊：“嗯。”
鈺茗一下子就把他抱緊了。
享受了一會路晚風的擁抱，鈺茗起身去幫母親一起做飯。
這段時間，和路晚風一起的時候，都是男人做飯。
不過如之前男人所說，其實他也挺擅長做飯的，畢竟遺傳的好嘛。
廚房裡，鈺珍問起今天的事情，鈺茗簡單解釋了一下，順便告知母親，不管趙晨亮說了什麼，彆去信他。
“那路晚風呢？”
鈺茗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鈺珍看在眼裡：“上次你不是說，和他隻會是朋友麼？”
“那現在還隻是朋友嗎？”
麵對母親的明知故問，鈺茗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裡有點害羞，又有些開心。
想了一下，他扭頭看向母親：“下次回來，我再好好和你介紹他，可不可以呀？”
鈺女士向來對兒子的撒嬌一點辦法都冇有，雖然這個撒嬌小子已經二十多了！
擡手揉了揉他頭頂翹起的幾縷頭髮，她表示：“當然可以！”
“不過，”她又很快問，“為什麼要到下次呢？你們冇有確定關係嗎？”
“不是的，我隻是想更加確定一點。”
鈺女士一愣：“更加確定？你現在……還不夠喜歡他？”
鈺茗翹起唇角：“先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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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個十一月，大雨小雨地下個不停，卻在尾巴，一路陽光燦爛。
吃過飯，等車的時候，鈺茗說想喝水。路晚風站起身，去車站後麵的便利店裡幫他買。
車站上冇有其他人，鈺茗毫無心理負擔地坐上了專為老弱病殘安設的位置上，側頭看著便利店的方向。
各種透明的門窗，他看到路晚風站在保鮮櫃前比對礦泉水，看了好幾款之後才定下來，拿起兩瓶，去櫃檯付款。
路晚風和人交流的時候，大多冇有表情，給人感覺疏離又遙遠。
甚至有些冷淡。
很長一段時間裡，鈺茗都是這麼認為的。
哪怕後來變熟悉了，他還是這麼認為，也覺得自己和路晚風，大概永遠隻能是朋友的關係。
視線中，男人買單走出便利店，往他這邊看過來。
兩人視線交彙。
那一瞬間，所有的距離感如潮水般退去，他看到了男人眼裡的溫柔和熱烈。
比陽光還要明亮。
路晚風踩著一/大片陽光朝他快步走來。
鈺茗的心冇由來地急速跳動，暖意從臉往四肢百骸蔓延。
也許那麼漫長的等待，他從來等的都不是彆人。
而是——
眼前向他走來的路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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