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做朋友呢？ 第 40 章
-
鈺茗睜開眼，頭頂是路晚風家熟悉（？）的吊頂。
他回家了？
那路晚風呢？
鈺茗半撐起身體左右檢視。
靠窗的沙發上，有光一亮一亮的。
他側身想要打開床頭燈，聽到動靜，沙發上的人立刻站起來，走過來幫他開燈：“你醒了？”
說著，男人擡手，手背輕輕貼了一下他的額頭。
鈺茗還是有點兒暈，自己跟著摸了摸，很正常的溫度，疑惑道：“我發燒了嗎？”
路晚風笑著搖了搖頭：“冇有。”
“想吃東西嗎？”路晚風又問。
鈺茗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他今天一整天都冇怎麼吃東西，這會兒餓過頭了，也冇有很強烈的餓感。
但還是要吃點兒，他懷疑自己現在的頭暈更多源自於低血糖。
讓他再躺一會，路晚風起身下樓。
不多時，帶著一張床上的小餐桌回來了。
“你怎麼連這個都有……”鈺茗忍不住道，“那我下次是不是可以在床上吃早飯？”
路晚風放平桌子，把筷子遞給他：“可以。”
鈺茗想了一下那個場景，雖然很舒服，也是工作累到極限時候幻想過的，最後還是搖搖頭：“還是彆了。”
他更喜歡和路晚風麵對麵坐在一起吃早餐，時不時互相交流一個眼神，那種感覺是一個人窩在床上吃東西遠遠比不上的。
盯著看了一會鈺茗吃東西，路晚風拿起平板，繼續收尾剛纔的工作。
把半碗粥吃掉，鈺茗想起個事情來：“你怎麼不休息一下，回來就在忙工作？”
路晚風愣了一下：“我在火車上睡過了。”
鈺茗睜大眼睛：“你不是開車……去的麼？”
有個傢夥睡傻了，忘了自己之前問過這個問題了。
但是沒關係，麵對鈺茗，路晚風永遠有耐心。
“太慢了，我想更快見到你。”
心臟沉沉敲擊著胸膛，暈眩的感覺又來了，但隻有很短的一瞬，鈺茗又恢複清醒。
他擡手，拉住路晚風的手臂，認真看向他的眼睛：“路晚風，我是不是冇說過我喜歡你。”
男人一下子睜大雙眼，死死盯住他，隻來得及從喉嚨口吐/出一個“你”字，就聽到鈺茗用同樣認真的語調說：“路晚風，我喜歡你。”
平板從手頭滑落，路晚風靠過來，展開雙臂抱住了他。
“鈺茗。”
男人的唇貼在他耳畔，猶如電流。
“嗯？”
他很輕蹭了蹭男人的脖子。
“茗茗。”
這一聲，聲音異常低沉。
鈺茗抿了抿唇：“嗯。”
不再是詢問的口吻。
他應了之後，路晚風冇有再說話，那抱著他的手臂卻越發用力，用力到鈺茗覺得自己的脊背要被折斷一般。但完全貼合在一起的胸膛裡，兩顆心互相撞/擊，劇烈而充滿勃勃生機。
如果愛情擁有具象化，這是鈺茗感受最強烈的一次。
心臟的悸動，讓他呼吸變快，指尖也隨之微微顫動。
他慢慢擡起手，圈住男人的脖子，讓這個擁抱變得更緊密。
抱了一會，路晚風鬆開他：“再吃點，不然要涼了。”
鈺茗其實吃不下了，但路晚風這麼說了，他又拿起一旁的奶黃包，小口咬著。
他吃，路晚風就看著他吃。
一時間，房間裡變得安靜，連那隱約而來的車鳴喧囂聲也顯得清晰了一些。
鈺茗啃了半個包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是怎麼找到雨路老師的？”
路晚風把過程細細說給他聽。
鈺茗皺了下眉：“那萬一，雨路老師留在醫院裡不回來，那我們豈不是——”
路晚風解釋：“我已經聯絡好人了，如果冇有，我翻遍整個城市也會將他找出來的，不會有任何意外的可能。”
當然也不是全靠他自己。
雖然百般不願，在過來的途中，他還是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自打祖母過世之後的第一個電話。
路晚風出國之前，曾發誓絕不會再麻煩父親任何事情，但牽扯到鈺茗，他發現自己並冇有想象中的鎮定和自信。
萬幸，運氣還是站在了他這邊。
鈺茗握住他的手：“謝謝你。”
路晚風：“你知道的，不需要和我說這些。”
鈺茗搖了搖頭，表情無比認真：“要的，雖說這件事涉及你我還有其他人，但最重要的還是我自己。”
他歪過頭，俊秀的五官沐浴著燈光，分外精緻，襯得每一個微表情都無比生動：“你知道嗎，剛纔我差點在台上跳起來，太爽了，比之前大學時候贏得辯論賽冠軍都爽！”
路晚風唇角上彎：“因為那是一場比賽，你贏得是一個榮譽。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你贏得的是之後更為廣闊的人生。”
這樣的話聽多少都讓人心潮澎湃，更何況說話的人是他喜歡的，聲音還那麼動聽。
鈺茗就這麼看著路晚風，看他被燈光勾勒的眉眼，剛纔的那種悸動感再次充盈胸膛。
那些無名的情緒翻滾著，橫衝亂撞，想要尋找一個出口。
鈺茗深吸了一口氣，卻發現怎麼都壓不下去，甚至想要抒發的情緒愈發強烈。
下巴被很輕地捏了捏，路晚風湊近，認真端詳著他的表情：“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這個動作一下把頭頂的光遮了一半，男人臉部略顯淩厲的線條也變得柔和，那揹著光的漆黑眼眸深邃的宛若月光下平靜的湖麵。
後腦勺的神經末梢突突地跳動著，鈺茗攸地睜大雙眼：“我想要我的禮物了。”
路晚風眼眸發光：“你說，什麼都可以。”
鈺茗翹起唇角，揶揄道：“萬一我要星星月亮呢？”
路晚風薄唇抿了抿：“我現在去報名今年的登月計劃——”
路晚風眸光認真，看得出來他是認真在考慮這件事。
鈺茗噗嗤笑著拉住他：“喂喂喂，我開玩笑的。”
路晚風：“不等成績出來了？”
鈺茗眨了眨眼睛，剛纔那股子橫衝直撞的勁頭裡，莫名生出幾分羞赧來。
但這輕微的羞怯並不影響他的決定：“已經出來了。”
路晚風眼帶疑惑，伸手去拿手機，看樣子想要求證。
鈺茗攔住他：“我說你的。”
路晚風怔在那許久，反應過來鈺茗說的是之前的“我們試試。”
“你是第一名，我要給第一名一點獎勵。“
鈺茗眼睛濕/漉/漉的，聲音也黏糊了起來，貼上路晚風的耳朵。
“我想要的禮物是——”
他喉結滾了滾，吞嚥口水的濕潤聲音伴隨著後麵的話，熱氣騰騰地滾入路晚風的耳道中，“c我。”
--
恒溫的房子浴室溫度更高一些，鈺茗被水稍微衝了一下，好不容易清醒一些的腦子又開始混亂起來。
路晚風看起來很急切，動作溫柔又認真幫他洗完澡。
每一個步驟都會問他的感受，無比細緻。
當又一次問他這樣可不可以的時候，鈺茗莫名想起了溫夏安的新作。
他那本裡攻和受第一次做的時候，攻也是這樣一個一個問題問受的。當時看的時候覺得很爽，自己真實經曆的時候卻又覺得很恐怖。
“你饒了我吧。”
路晚風：“……”
鈺茗展開雙臂圈住他的脖子，想了一下後麵的劇情，誠實道：“我哪能跟紙片人比，你第一次就要玩這麼花的，我會跑路的！”
被按在床上的時候，鈺茗想起了昨夜的暴雨。
路晚風在黑夜裡一往無前，而他是那輛裝載著他的車，迎著撲麵大雨拚命往前，配合男人疾馳的速度和頻率。
前方是無儘黑暗。
男人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鼻尖，胸腹，還有手和腿上。
越來越熱，鈺茗覺得自己完全濕透了，就連撥出的氣都帶著讓人窒息的熱。
“車……開不動了。”他抱著男人的脖子，雙眼無助。
路晚風擡手撥了撥他汗濕的劉海，溫聲哄他：“還可以。”
鈺茗搖了搖頭，大喘氣道：“不行不行，我要加點油。”
男人表情有一瞬的古怪，隨後更快更凶的動作讓鈺茗睜大雙眼：“你——”
路晚風單手貼著他的臉頰，聲音喑啞：“我這不加著麼？”
鈺茗一時語窒，卻又覺得，在這種時候說葷話的男人，性感的要命。
疲憊和初次的輕微不適讓鈺茗很快陷入第二次沉睡中。
將人清理了一遍，看著狼狽成一團的床，路晚風直接抱著人去了客臥。
安置好鈺茗，路晚風回到主臥幫他拿手機。
纔剛拿起，手機震動起來，看著上頭跳起的名字，路晚風用力皺了一下眉。
——趙晨亮。
盯著螢幕看了好幾秒，即將掛斷的時候，路晚風突然按下了接聽鍵。
--
這是趙晨亮打來的第三通電話了。
臨近絕望被接通，他無比激動：“鈺茗！鈺茗你總算接我電話了！”
路晚風薄唇緊緊抿著，冇有說話。
趙晨亮顫/抖捏著手機，他好不容易打通電話，想到自己打這通電話的來意，其實內心更期盼鈺茗不要回答。
這樣他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
“我離職了，換了一個新的公司。”
離職是因為江沐，那天之後，他在冇能打通過江沐的電話。再然後，所有一切都變得不順起來。很快，領導反覆暗示他得罪了人，讓他在選擇離職和辭退間自己選一個。
到那時候，趙晨亮才知道，這兩年工作順遂，都是因為江沐背後的幫忙。
但後悔已經冇用了，他帶著殘留的傲氣，覺得自己不靠江沐也可以。冇想到下一個去的新公司，竟然是路晚風投資的。
“這個公司和路晚風有合作，他……看不慣我，處處給我使袢子，茗茗，看在咱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幫我去求求路晚風，讓他放過我——”
“他太累，休息了。”突然傳過來的低沉男聲讓趙晨亮差點丟掉手機，“你、你——”
“我是路晚風，”路晚風聲音乾脆，“你不用去找鈺茗，我不會同意的。”
趙晨亮咬緊牙關：“你不要太過分，我都已經把——”
路晚風打斷他，聲音冷漠：“因為我什麼都冇做。”
趙晨亮幾乎跪坐到地上，這些天的碰壁，他一直以為是路晚風暗中對他做了什麼，結果對方什麼都冇做。
那點殘留的傲氣被撕的粉碎，至此，他終於看清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難怪鈺茗會選路晚風，他用力閉上眼，若是他，也不會選自己。
萬般無望中，男人的聲音再次冷冷響起：“不過，我可以幫你一次，隻要你不再討饒鈺茗。”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趙晨亮對著玻璃中倒映出來的自己連連點頭：“我會的學長，隻要你能幫我。”
路晚風：“我明天會讓人過來和你簽署合同，不在這座城市，記住，永遠不要再出現在鈺茗麵前，如果你冇有做到，你會一無所有。”
短暫停頓之後，他加重語氣：“不要懷疑我的話。”
掛斷電話，路晚風冇有立刻離開主臥，而是靠在床邊，慢慢看著手機螢幕暗下去。
工作的緣故，鈺茗早已把手機密碼給了他。
猶豫片刻，路晚風還是解鎖了鈺茗的手機，把所有相關的通話記錄刪除。
他相信鈺茗的感情，卻也不願讓無關緊要的人影響鈺茗的心情。
路晚風回到客臥，把手機放回鈺茗那一側之時，睡著的人短暫睜了睜眼睛：“快點睡覺。”
他說著，很自然地抱住路晚風的手臂。
就著這個動作，路晚風輕聲上/了床：“剛纔有電話找你，我接了。”
鈺茗困得厲害，卻還是不忘問：“是工作上的事情嗎？”
男人麵色如常，低頭輕輕吻了一下他微腫的唇/瓣：“冇什麼，一個詐騙電話。”
鈺茗本能仰起脖子，又和他的嘴唇貼了貼。
他聲音含糊，卻又讓路晚風聽得清：“記得拉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