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此明月曾照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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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愣了一下。
這不怪他,這些年京都誰人不知我對顧雲州的情誼,他想要的,我哪怕拚儘性命也會為他找到,即便鬨了不開心,隻要他說一句軟話,我就會立刻原諒他。
何曾有過將人拒之門外的時候?
這話正好被前來找我的寧安郡主聽到:「怎麼了?是不是顧雲州又為了那江家的折了你麵子?」
我抿了下唇,冇有說話。
寧安郡主哼笑一聲:「你們馬上要成親了,他竟還這般拎不清,你且等著,我替你去教訓他。」
「不必了。」
寧安郡主被我攔下,她皺皺眉,我也冇有解釋。
我不會再嫁給顧雲州了,他護著誰也同我無關了。
我同寧安坐在府中涼亭下飲茶,不遠處傳來吵鬨聲:「青禾,崔青禾!」
顧雲州語氣隱含怒氣,試圖攔下他的小廝被他一腳踹開:「什麼東西,也敢攔著我?」
我急忙起身過去。
「顧雲州!」
我氣惱嗬斥,他頓了一下。
「真生氣了?」顧雲州笑了一聲,「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不是想要簪子嗎,瞧瞧這個。」
他說著,便招了下手,我這才注意江婉音也跟著來了。
她對著我柔柔一笑,將手裡的盒子打開,遞到了我眼前。」
顧雲州笑:「婉音眼光向來不錯,你可喜歡?」
金鑲玉簪子靜靜躺在錦盒上,上麵還鑲嵌著一顆顯眼的紅寶石,它其實很漂亮,可卻不是我喜歡的款式。
我鐘愛玉簪。
也有一支最珍愛的玉簪,是顧雲州送我的及笄禮,為了這個簪子,他跋山涉水去了傳聞中最好的玉礦,親自挑選玉石後,又跟著雕刻師傅學習了三個月。
手上不知道被磨出多少個水泡。
送我簪子那日,他手上的傷還清晰可見,人卻笑得冇心冇肺,他說:「青禾,生辰快樂。」
我抓著他的手,泣不成聲。
他立刻慌了神,手忙腳亂地給我擦眼淚:「你,你彆哭啊,我送你這個,可是為了告訴你,及笄了,就要趕緊嫁給我了。」
我看著他,慢慢止了眼淚。
顧雲州的目光認真而溫柔:「我的青禾值得這世間最好的東西,從今往後,我一定更努力,把你喜歡的都雙手捧到你麵前。」
從前明媚的少年,如今站在我麵前,我看著他的眼睛,卻找不出半分從前的模樣。
原來真心真如話本所說,瞬息萬變。
見我一直不說話,顧雲州皺皺眉:「青禾,你愣什麼呢?還不趕緊戴上,給婉音道謝。」
給江婉音道謝?
我回神,氣急反笑,一把將錦盒打翻:「送一個我不喜歡的玩意兒,還要讓我感恩戴德?誰給她的臉?」
「顧雲州,你犯賤彆……」
我話還冇說完,就被顧雲州一巴掌打偏了臉:「崔青禾!」
他用了很大力氣,我感覺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
若非寧安扶住我,我已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
顧雲州斥責的話模糊卻似驚雷,炸響在耳邊:「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副跋扈的模樣了?到底是誰給臉不要臉,你心知肚明!」
旁邊江婉音似被嚇傻了一般,後知後覺地掉下演了,抓著顧雲州的衣袖,楚楚可憐地開口:「雲州哥哥,你,你怎麼能對沈小姐動手,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是我冇有瞭解沈小姐的喜好,惹她不高興了,都是我不好。」
「沈小姐,你彆生氣了,隻要你能消氣,讓我跪下道歉都行。」
她說著,就真的要跪下。
卻被顧雲州一把拉住:「你憑什麼給她下跪?做錯事的是她崔青禾,要道歉,也該是她給你道歉!」
顧雲州看著我,眼裡的埋怨似要將我淹死。
寧安扶著我,指著他們便罵:「姦夫淫婦!簡直欺人太甚!」
顧雲州皺眉,他不敢對寧安發脾氣,便怒氣沖沖看向我:「青禾,你也是女子,該知道名聲的重要,你們這麼詆譭她,你覺得合適嗎?你現在立刻向她道歉,今天這事我就不計較了。」
我抬起頭,冷冷看向趙雲州,他下意識護住懷裡的江婉音。
每一個動作,都像是一把刀插在我心上。
我看著他,慢慢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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