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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對我芳心暗許 夜探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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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薑來到尚藥局,藥童引她去見張奉禦。

聽到這個姓氏,崔令薑問道:“你說的張奉禦,可是名諱光霽?”藥童點了點頭,“正是,殿下可是認識張大人?這位大人前年方入尚藥局,不過半年光景,便從掌固之位提拔至奉禦。

”他的言語之間帶著敬畏,“聽聞,張大人乃民間神醫劉大仙的衣缽弟子,精通疑難雜症。

不過前些日子,因外省大員突發沉屙,張大人奉旨前往治療,今日才得空回來。

”“若非如此,這裴大人的病情,若得張奉禦親診,或許能洞悉根由。

”她與張光霽幼年相識,同為劉大仙的徒弟,不過鮮少有人知道崔令薑也在劉大仙的手下學醫。

幸而他此刻不在京中。

她心中暗忖,不然就憑崔令薑這雕蟲小計,裴元白病重一事,難逃張光霽的眼。

廊道轉折處,一女子迎麵而至,引路的藥童慌忙躬身:“司藥大人。

”王珠佩腳步一頓,顯然是認出了崔令薑,臉上帶著刻意雕琢的笑。

“這不是寧安公主嗎,不知殿下親臨尚藥局,所為何事?”她語調微揚,目光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著崔令薑。

藥童連忙垂首回話,“回司藥大人,殿下大婚在即,為了確保藥材準備無遺漏,特來查驗所需珍稀藥材名錄有無疏漏。

”崔令薑心裡默唸著王珠佩的名字。

太原王氏,國師玄真子背後的支撐力量。

當年,就是王氏親自扶持國師一路上位。

若尚藥局內有人能助他行瞞天過海之事,那麼在尚藥局當值的王珠佩自然是不二選擇。

而王珠佩一聽到大婚,打破了她勉力維持的平靜笑容。

自幼傾慕的心上人即將成為他人夫婿,王珠佩自小就要強,就算是這世道抵禦女子為官,她還不是一樣坐到了司藥的位置。

權利她能得到,這心上人,自然也要爭取。

王珠佩迅速將翻湧的情緒壓製,轉向崔令薑時,已恢複了平日的姿態,“不必勞煩張大人了,名錄查閱這等庶務,下官引殿下前往便是。

”藥童在兩位貴人之間不安地逡巡,直到崔令薑頷首,那藥童才如蒙大赦,疾步退入廊道。

王珠佩將崔令薑引至存放文牘的靜室。

主簿聞訊,拿出了近三年的藥材總錄交給崔令薑。

“殿下對這門親事,當真是費心勞力,連藥材名錄這等瑣事,都需親力親為。

”王珠佩的聲音在側響起。

“王司藥說笑了,這門婚事,不過是迫於形勢所為。

裴郎確實有經緯之才,但並非世間奇珍,人人皆欲收入囊中。

”她語氣淡然,彷彿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崔令薑憶起前幾日,這位王司藥在裴元白府邸,離去時正巧撞見自己前來。

那王珠佩非但不行禮,反倒將頭一揚,步履匆忙地擦身而過,絲毫無恭敬之意。

縱使她對裴元白並無男女之情,但公然在她麵前如此放肆,無異於在她眼皮底下拂她的顏麵。

“本宮倒是聽聞,醫家最忌心火過旺。

執念過深,如積薪於內腑,終會墮入迷障,走火入魔。

”王珠佩眉頭一皺,心裡察覺出崔令薑意有所指,心中怒火藏心。

當看到崔令薑徑直翻向損耗的條目,怒火變為冇由來的慌張,手欲伸出想要扯出賬本。

旋即,另一股快意壓過了慌亂。

國師已經承諾她,在他們的大婚之夜,崔令薑就會身敗名裂。

屆時,饒是她發現了什麼,也隻是徒勞掙紮。

而裴元白失了倚仗,從雲端跌落泥淖,除了她王珠佩,還有誰能肯向他伸出援手?王珠佩笑著開口,“殿下說的是。

這名錄冗雜,費神勞心。

不若暫歇片刻,容下官奉上一盞尚藥局特製的清心茶”“不必,本宮已儘數查完,現下,該回府了。

”這本藥材總錄記錄著近三年藥材的取入,因為不是明細賬本,表麵無破綻可循。

崔令薑關上賬本,方纔掃過的條目在腦中清晰浮現。

大黃、當歸等數味藥材,每月必有一次損耗記錄。

如果是偶然的損耗,倒不會顯的奇怪,但是這些藥材卻是呈週期性的消失,如此規律,倒是很可疑。

崔令薑正想要離席,一道急促的聲音傳過來。

“殿下且留步!”崔令薑抬眼,一道久違的玄色身影已立於門前,氣息略有不穩,顯然是疾步而至。

“臣,張光霽,參見殿下。

不知殿下可否給臣一個麵子,留下來喝杯茶。

”兩人來到殿內,張光霽揮退了殿內侍立的仆役,殿內隻剩二人對坐。

“本宮記得張師兄曾說過,此生都不入宮為官,惟願懸壺濟世,隻為在民間解決百姓疾苦。

未曾想,今日竟在此處,得見張師兄官袍加身。

”張光霽苦笑著,為她斟了一杯茶。

“年少時說的話,豈可當真。

臣入宮,實為安州瘟疫一事。

”崔令薑正色道:“安州居然爆發了瘟疫?”“正是,前年深秋,安州突發大疫,其勢洶洶。

官府當機立斷,即刻封城。

”張光霽聲音乾澀,放下茶壺,“當時,臣跟著師傅尚在千裡之外行醫,等趕到安州時,已經是一座死城了。

”“臣逐一詢問安州流民,在他們的口中得知,朝廷承諾的糧食藥物,本該按時發放,但整整一個月都杳無音信。

”安州,是張光霽的故鄉,他的親人朋友,童年玩伴,所有鮮活的記憶,全部留在了那一座死城。

“臣本想來到京城救助殿下,可聽說殿下南下江南靜養。

臣這才下定決心進入尚藥局親自調查。

”“經過這幾年調查,纔有了些許眉目。

當年安州之禍,其實是國師私吞了糧食藥物。

”張光霽說到這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隻是國師權傾朝野,憑藉臣一人,又如何扳倒他呢。

”崔令薑敲打著玉盞,“你一個人不行,倘若加上本宮呢?”麵前的男子愣住了神,隨後眼眶泛紅,“師妹”“師兄,你怎麼還是這麼愛哭,收收你的眼淚,本宮所為,都是為了自己。

今夜寅時三刻,本宮要夜潛尚藥局,需要你的幫助。

”------------------------------------------------------寅時三刻,早已經過了宵禁,萬籟俱寂,隻有守值的守衛在一旁打著哈欠。

墨竹帶著崔令薑從後門潛入了尚藥局,兩人先是去了張光霽的值房。

“師兄,按照計劃行事。

”按照張光霽繪製的尚藥局詳圖。

圖中所注西側庫房,堆積如山的是艾絨、乾藥草,極易點燃引起失火。

墨竹斂息凝神,躲在暗處,等到一守值的侍衛走過時,將他敲暈丟在了附近,同時手中劃開火摺子,投入庫房內乾燥藥草中。

不過片刻,幾縷青煙升起,燃起熊熊大火。

“不好,走水了!”先是一名侍衛發現了火源,其餘雜遝的腳步聲一起湧向西側燃火處。

早就候在一旁的張光霽來到了賬冊房,值守於此的侍衛正伸長了脖子張望火光,他見此訓斥著守衛。

“還愣著乾什麼,還在此處作壁上觀?還不前去救火。

”那守衛一聽慌忙抓起一旁的水桶,一起加入了救火大軍。

見周圍守衛都已經走遠,張光霽拿出鑰匙迅速打開鎖,等候在一旁的崔令薑立馬潛入賬冊房。

進入後,她直奔存放明細賬冊的區域,重點翻閱大黃因各種原因報廢出庫的記錄。

賬本打開,並無可疑之處,隻是崔令薑發現,有幾筆大黃的出庫記錄,接收方都是國師府丹藥房自用。

在一份記錄中,末尾有一個不起眼的備註。

“黴變甚重,色深味辛烈,疑有異,已按規深埋處理。

”這行小字,極有可能是某些懂的藥性的小吏所記錄的。

可真正的大黃,如果受潮黴變,氣味應該是微苦帶酸腐。

辛烈正是烏頭的典型氣味特征,尤其受潮後,烏頭的刺鼻辛味可能更明顯。

至於色深二字,大黃和烏頭一樣,黴變後都會變成深褐色,也難怪這位小吏冇有看出來。

看著這行字,崔令薑心臟開始劇烈跳動,隨後用炭筆抄下這份記錄。

這並不是普通的藥材損耗記錄,這是以大黃之名,行運輸烏頭之實的證據。

殿外,火漸漸被熄滅,王珠佩出現在賬冊房外,看到張光霽站於前。

“張大人倒真是恪儘職守,竟然親自來守著賬冊房,就是不知,守著賬冊房,為何要拿走鑰匙?”話音未落,她走到賬冊房門前,門鎖完好無損地懸掛著。

王珠佩拿出備用鑰匙,正準備打開門。

“王司藥,且慢。

”王珠佩停下動作,看向張光霽,“張大人,為何要阻撓我,難道裡麵有什麼妖魔鬼怪,開不得門?”張奉禦輕笑,“王司藥說笑了,尚藥局在您的管理下,哪怕是一隻老鼠都闖不進來,何況鬼魅。

”隨後取出一盞燈遞過去,“隻是這賬冊房久未通風,又無窗戶透光,王司藥最好是帶著燈進去,莫要磕碰了。

”王珠佩輕笑,“有勞張奉禦費心。

”隨後立馬打開了房門,進入屋內巡視。

王珠佩繞著庫房走了兩三圈,確認一切如常,無任何闖入或翻動的痕跡,她才緩緩退出,反手重新落鎖。

而崔令薑,早在一刻前便離開了賬冊房,悄無聲息地潛入藥材庫區。

她目標精準,直奔曾存放那批黴變大黃的庫格。

果不其然,格內空空如也,連一絲藥渣都未留下,顯然已被徹底清理。

崔令薑屈膝蹲下,指尖摸過庫格角落,當劃過角落縫隙時,沾染上了一層深褐色的粉末。

她嗅著這些粉末,冇有預想中黴變大黃的氣味,反而有一股極淡的辛辣感。

這氣味,印證了她剛纔的猜想,這些黴變大黃正是偽裝過後的烏頭。

崔令薑仔細將這些粉末包起來,正要離開時,腳意外踩中了角落一塊鬆動的石磚。

她用匕首小心撬開,指尖地磚裡麵塞著廢棄紙團。

展開一看,是幾張字跡模糊的舊貨單,上麵寫有:石鐘乳、紫石英、白石英等字樣。

這些原料正是五石散的主要成分。

除此之外,幾個非尚藥局的印章引起了崔令薑的注意。

她來不及仔細檢視,迅速將這些殘破紙團也收起來。

隨後崔令薑與張光霽會和,將調查的結果告知他。

他接過紙條,指著紙上標記出來的地點。

“此處是京郊一座廢棄道觀,是由國師之名修建的。

”竟然又是國師!崔令薑心中警鈴大作,國師私藏禁藥,行蹤詭異,是否想要掀起更大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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