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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今天又在撩我 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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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刻

黎妤戰戰兢兢看著陸銘初身後的黎珩,心裡忐忑,也不知道剛才的對話被黎珩聽去了多少。

抽煙這事,即使未遂,估計也要被狠狠教訓一通。

“哥……”黎妤心虛地往後退了一步,站得離放煙的貨架遠了一些。

“嗯。”黎珩輕輕點頭。

“那什麼,我跟同學出來玩哈。”

黎妤一心虛,話就開始多了起來。

“沒想到遇見小陸哥哥了,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我們三個真的好有緣哦,哈哈……”

黎妤越笑越虛弱,最後看著黎珩冷冷淡淡的臉色,乾脆噤了聲。

陸銘初看了看黎珩,又看了看黎妤。

原來黎妤還沒發現端倪,還以為三個人遇見隻是碰巧。

既然如此,他順便打了個哈哈,“那有空下次有機會再約,我先——”

陸銘初朝收銀台走,佯裝要獨自先離開,身後卻有一股阻力傳來。

黎珩拽住了他外套的冒兜,輕輕鬆鬆把他帶回原地。

你乾嘛?

陸銘初回頭朝黎珩做了個口型。

然而黎珩沒搭理他,自顧自對黎妤說:“我們是一起來的。”

“啊?一起來的?”黎妤呆愣了兩秒,注意到陸銘初身前的推車。

這時,不遠處有幾名女生朝黎妤招了招手,衝她大聲喊道:“黎妤,我們這裡。”

“哦。”黎妤回神,“來了來了。”

黎妤正好沒藉口開溜,應了兩聲後跟自家親哥打了聲招呼,急匆匆往同學那邊跑去。

黎妤剛離開,身邊的嘰嘰喳喳瞬間安靜了。

陸銘初一言不發,往隊伍前麵站了站,留給黎珩一個後腦勺。

他渾身上下寫滿了尷尬,一半是因為那盒避孕套,一半是因為他對黎妤說的那句堪比出櫃的言論。

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輪到他們結賬,陸銘初把推車裡的東西一樣樣拿上收銀台。

收銀員效率很高地給所有商品掃碼,然後報出金額:“一共七百二十三,請問怎麼支付?”

“刷卡。”陸銘初說。

黎珩這時卻在後麵開了腔:“還有一樣東西。”

他把手裡的東西拿出來,交給收銀員。

收銀員抬眼看了一下他們,問:“是一起的嗎?”

“對。”黎珩冷靜道。

“好的。”

收銀員習以為常地掃碼,結賬,神色就跟黎珩一樣自然。

隻有陸銘初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走出超市後,陸銘初還沒緩過來,坐上車時還在靈魂出竅。

黎珩若無其事地上車,不緊不慢地看了他一眼。

“回神。”扣安全帶時黎珩提醒。

陸銘初無力道:“我以為你放回去了。”

黎珩摘掉口罩的間隙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在說“拿都拿了,放回去乾什麼”。

到家後,做飯阿姨已經到了。

她已經提前在廚房備好了一部分餐,加上帶回來的食材,很快把一桌豐盛的晚餐端上桌,接著便離開了。

回到二人世界,陸銘初硬著頭皮吃了會飯。

氣氛一片尷尬。

漸漸地,陸銘初在自省中找回了一點厚臉皮。

既然黎珩都坦坦蕩蕩,他乾嘛那麼糾結。

虎狼之詞早就已經說過不少,不過是買了一盒避孕套而已。

遲早要用的,不是麼?

這叫有備無患。

陸銘初嚼著嘴裡的牛小排,炭烤的做法把油脂烤出了獨特的香味,暫時把他大腦裡快取的記憶清理一空。

晚餐之後,陸銘初抱著抱枕窩坐在地毯上。

大概是為了襯托跨年的氣氛,阿姨在走之前點燃了客廳的壁爐。

火光映照在牆壁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讓人感到寧靜而舒適。

“要看電影嗎?”陸銘初問。

“看什麼?”

“你選一個。”

客廳的矮櫃裡收藏了很多影碟,印象中是周舟某一次送的。

平時陸銘初對這種複古的放映方式不感興趣,所以絕大多數連塑封包裝都沒拆。

黎珩跟陸銘初一同席地而坐,給他的腿上加了一條薄毯,然後挑出了幾張影碟讓他做決定。

動作片太吵鬨,懸疑片不適合今晚的氛圍。

陸銘初想了想,抽出其中一張。

這個片子,陸銘初早有耳聞,前兩年拿到國際重要獎項後一時名聲大噪,可惜陸銘初太忙,一直沒時間坐下來看。

他把影碟拿反的影碟翻過來,看見封麵時動作一頓。

封麵是一對衣衫半敞,動作親密的年輕男女,並不低俗,隻有人性中最純粹的旖旎。

不過在現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卻有種強烈的暗示意味。

黎珩看見了這個封麵後目光微微頓住。

陸銘初:“……”

他真不是故意的,現在也沒那個意思。

不過選都選了,沒有再塞回去的道理。

電影整體有種緩緩道來的氛圍,沒有過多緊張刺激和快節奏的剪輯,節奏很舒服。

故事講述了一代人的人生糾葛,把人性、**和命運交織在了一起。

陸銘初看不進去。

黎珩就在他身邊,還思考什麼人性命運。

後來劇情慢慢推進到關於原生家庭的拷問,與其瞭解主人公的家庭問題,他對黎珩的更感興趣。

“哎,我早就想問了。”陸銘初用手臂懟了懟黎珩,“你跟黎妤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黎珩勾了勾嘴角,“下次見我父母,記得彆問這種問題。”

陸銘初:“那你們性格為什麼這麼不一樣?”

黎珩像是思考了兩秒,但他沒回答,而是反問:“你喜歡怎麼樣的?”

陸銘初笑了笑,“我早說過了啊,當然是喜歡可愛一點,嘴甜會哄人的。”

“要多甜呢?”

“你有多甜?”

陸銘初眼中的黎珩在慢慢靠近,他側頭回應,直到他們的鼻尖和唇峰觸碰到一起。

黎珩輕輕劃過他的唇,如同蝶翼輕觸,留下一串酥麻感後輕輕分開,而後重新貼上去,在他的唇角吮吻,溫柔又磨人。

明明已經做過不那麼純情的事情,這個吻還是純情得過分。

一吻結束,陸銘初氣息微亂,偏過頭調整了一下呼吸。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陸銘初說,“怎麼每次都能被你帶到溝裡去。”

“什麼問題?”黎珩毫無自覺,“我忘了。”

“你跟黎妤。”

黎珩想了想,語氣輕鬆道:“天生的?”

陸銘初忘了從哪裡看到過一個理論,據說人在開心的時候會說很多廢話,這一通沒營養沒結論的對話還真是應景。

“是不是跟你父母也有關係。”陸銘初問,“他們分開後,你跟父親生活在一起。”

“或許是。”黎珩說。

話題又或多或少地繞回了黎珩離開A市的那段日子。

陸銘初不禁去想,他們如果沒有分開,一起經曆了高考、升學、畢業、工作,會不會走跟現在截然不同的一條人生軌跡。

那他們還會走到一起嗎?

會不會反而因為他的遲鈍,漸行漸遠。

“以前這些節日,你都是怎麼過的。”陸銘初問。

黎珩垂眸,視線在某一處定住了幾秒,表情閃過幾分怔鬆,“我會,許願。”

“你都許什麼願?”陸銘初好奇問道。

黎珩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眼睛看著陸銘初,沒有直接回答,但陸銘初好像第一時間知道了答案。

必定是跟自己有關。

陸銘初追問:“上一次你過生日,我曾經說過,送你一個願望。當時你許了什麼願啊?”

黎珩愣了一下,才說:“早就實現了?”

陸銘初笑了:“難道是許願和我在一起?”

“不是。”黎珩說。

這倒是出乎意料,黎珩言簡意賅地否認,讓陸銘初措手不及。

“那是什麼?”

黎珩抿了抿唇。

“快說。”陸銘初催促。

黎珩啟唇慢慢開口,聲音低緩:“就是,你抱我一下。”

陸銘初感到莫名,“什麼啊,我說正經的。”

黎珩“嗯”了一聲。

陸銘初呲著的大牙收了回去,“做人就不能有點追求,有點夢想?隻是抱一下,很簡單吧。”

“很難。”黎珩說,“這其實很難。”

火焰在壁爐中跳躍,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陸銘初鼻子一酸,沒忍住罵道:“你大爺……”

這一點微不足道的願望,隻要陸銘初樂意立刻就能實現。

但對於遠在G市的黎珩來說,卻曾經是遙不可及的東西。

陸銘初深吸了一口氣,忍住眼角的酸澀感。

如果不是半年前的那通電話,他們到底還要錯過多久。

後來他安靜了一會,邊看電影邊走神。

電影裡的情感交流匱乏的親子關係,讓他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陸竟遙。

今天氛圍正好,陸銘初忽然覺得這是個開誠布公的好機會。

“前段時間,我爸來找過我。”陸銘初坦言。

黎珩非常意外,“是那天那個人嗎?”

“準確來說,應該是他派人來找過我。你那天看到的,隻是他的……”

陸銘初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陸竟遙和靳為的關係。

愛人,戀人,男朋友,這些統統都不對。

最後他想到了一種更貼近客觀真實的描述方法。

“是他走之前,唯一帶走的人。”

黎珩沒說話,盯著陸銘初的瞳孔震顫了一下。

“那天在醫院,你跟吳媽的對話,我都聽到了。”陸銘初說。

黎珩的呼吸一瞬間放輕。

“全部。”陸銘初笑了笑,“你很意外嗎?”

電影背景音舒緩溫和,和陸銘初的語氣一樣自然,但黎珩的神色卻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這件事像一團亂掉的毛線,忽然提起時令人找不到頭緒,陸銘初停頓片刻,決定從故事的開頭說起。

“我那時候還很小,母親過世時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陸銘初說。

“有人說她年紀輕輕過世十分可惜。漸漸的也傳出了一些其他的聲音,流言蜚語。”

陸銘初嗤笑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腿上的毯子,又放開。

“不過當時,我祖母把這些都掩蓋了下去,她把我保護得很好。”

“上中學以後,陸竟遙……”陸銘初頓了頓,“就是我父親,他突然說厭倦了現在的生活,拋下了多年打拚的事業,說要去養老,後來我們逐漸斷了聯係。”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從這時候開始,之前的流言蜚語又傳了出來。說他們本就不和,說我母親的身體一直沒有問題,事情還有蹊蹺。甚至有人編排了一些故事,扯到了遺產、家族股份。”

“我那時候年輕氣盛,聽見這些隻是覺得憤怒。我也不知道自己最開始是怎麼想的,大概是在自欺欺人吧。”

“後來我接手公司,逐漸開始調查這件事。我才發現,原來我母親真的不是病故。”

陸銘初表情未變,說到這裡語氣微微起了波瀾。

不過很快被壓了下去。

陸銘初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扯了一個輕鬆的笑,“總結來說,我全都知道。”

黎珩靜靜聽著,但幾分鐘過去,他隻覺得腦中嗡鳴。

簡單的語句在腦海中支離破碎,讓他理解不了含義。

陸銘初轉過身,抬起手臂,身體靠近,慢慢給了他一個擁抱。

“不說點什麼嗎?”陸銘初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我說故事的時候你也給點反應好不好。”

黎珩渾身僵硬,然後緩緩抬手,回應了他的擁抱,掌心很用力地按住他的後背,彷彿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

“咳咳……”陸銘初被他勒得夠嗆,“鬆點勁,還讓不讓我喘氣了?”

“對不起。”

道歉的聲音隱隱發顫。

“所以,以後有什麼事,都彆自己憋著。”陸銘初說,“知道了嗎?”

“你應該相信我,我也有自己該承擔的東西,我不是溫室裡的菟絲花,不需要你替我擋在前麵。”

房間裡空蕩蕩的,陸銘初與黎珩並排坐著,一手撐著地麵,因為被他抱在懷裡而側著上半身。

這個姿勢讓他有些重心不穩,隻能任由自己往下滑,臉貼到黎珩的胸口,耳邊傳來他心跳的悶響。

陸銘初心想他願意抱就抱會吧,估計這件事對他來說一時難以接受,需要發泄。

緊接著,他就感覺頭頂傳來濕意。

眼淚像長了腿似的,落到他的發頂,再順著發絲往下滑。

“哎,怎麼還哭了。”陸銘初哭笑不得,“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哭。”

陸銘初雙手並用從他懷裡爬起來,抬頭去看黎珩的臉。

隻見黎珩麵無表情,蒼白的臉上眼眶通紅,眼淚一點一點砸下來,浸濕了臉頰和襟口。

他嘴唇發抖,對上陸銘初的視線,“原諒我……”

“不是,我說這些的本意不是這個。我隻是……”陸銘初被他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怎麼解釋都不對。

五分鐘後,黎珩的眼淚漸漸平息,臉頰上的濕痕像破碎的湖麵。

黎珩看著他失了神,眼神失去焦點。

陸銘初在心裡歎息。

黎珩大概是後悔的,後悔因為陰差陽錯而離開。

時光切割出長達八年的空白,讓人如何釋懷。

“對不起。”他還是道歉。

陸銘初覺得此刻的黎珩就是一個,除了哄著毫無辦法,他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聽黎珩嗓音低啞道:

“一想到,父親帶給你的傷害,由我再次讓你經曆了一遍,我就沒法原諒自己。”

原來黎珩不是因為分開的八年而難過,陸銘初啞然。

陸銘初覺得自己的心塌陷下去了一塊。

接著他無比清晰地發現。

自己總會愛上黎珩的,不在彼時,就在此刻。

陸銘初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黎珩,此時隻想吻他。

安撫意味的吻落在他的眼瞼下,涼意摻雜著苦澀的水漬,令陸銘初心軟得一塌糊塗。

輟吻從眼下輾轉至唇角,細碎而溫柔,在唇邊慢慢描摹。

黎珩閉了閉眼,再睜開,淡色迷離的眼睛裡隻有陸銘初。

他開始回應。

溫柔的親吻漸漸轉為唇齒間的交纏,逐漸加深力道,相互探索,甚至反客為主。

不知是誰的呼吸急促了一些,黎珩的手指從他指縫中穿過,十指緊握。

不知不覺間,陸銘初的體感一涼,身上的衣服被剝離。

黎珩也露出勁窄的腰腹,陸銘初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下腹部那個紋身。

黑色,雙指寬,簡簡單單的兩個花體英文字母“LU”。

LU?

陸銘初的第一反應竟想到了Lucas,原地笑了出來。

大腦就這麼慢了半拍,反應過來時已經後背已經接觸到了柔軟的地毯。

陸銘初覺得冷,渾身輕顫了一下。

該給壁爐加點柴了。

……

壁爐周圍的空氣開始變暖,熱量從壁爐向四周擴散。原本冰冷的地板和牆壁也開始逐漸升溫。

黎珩一邊邀他擁抱,一邊輕輕吻他。

火焰越燒越旺,彷彿從地毯邊蔓延開來,燎到了陸銘初的眼角眉梢。

不知過了多久,木柴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這是木頭在高溫下分解的聲音。

同時還有陸銘初為數不多的,岌岌可危的理智,也在此刻一同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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