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塞來個美臥底 秦母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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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的祭日
自從秦曜川和周予安在一起後,秦曜川就得了必須要抱周予安才能睡著的病。周予安習慣晚睡,每晚都要等秦曜川睡著了,他再起來做彆的事。
某天晚上,周予安看秦曜川睡著了,打算起身去客廳看書,結果被纏得死死的。周予安怕弄醒他,隻能乖乖躺著。秦曜川本來呼吸均勻,後麵速度逐漸加快。周予安不放心地用手摸了摸秦曜川的臉,發現是濕的。
周予安嚇了一跳,輕輕撫著秦曜川的後背。秦曜川的呼吸似乎平穩了一些,發出一句“媽媽”的囈語。
“是夢到媽媽了啊。”周予安想起今天白天秦曜川說母親祭日快到了,過兩天要去祭拜。秦曜川十歲喪母,之後父親另娶,他由幾任保姆照顧長大。不知是不是有意,秦曜川不怎麼談論他的母親或者童年生活。但他非常愛打聽周予安的童年,也非常愛看結局美滿的家庭劇。周予安經常懊惱,為何冇能在秦曜川小時候就認識他,那樣就可以把他帶回家,把自己的爸媽分享給他。
這天到了秦曜川母親的祭日。周予安拿起花和車鑰匙走到門口:“今天你家人都在,我不進去了,就在門口等你。花你幫我帶進去。”
秦曜川搶過花和鑰匙:“冇事,我自己去就好了,會把兒媳婦的花帶到的。”他親了親周予安額頭,“每年母親祭日,我父親都要表演一番,太難看了,我不想你看到。”說完不由分說地把周予安推進屋,關上了門,自顧自地下樓前往墓園。
周予安來不及阻攔,跑到窗邊看到秦曜川的車駛離小區。想了想,他帶上帽子、墨鏡、口罩,叫了車,也跟去了墓園。
秦曜川到了母親墓前,拿出準備好的軟毛巾,仔細地擦拭墓碑。段乾也趕過來,兩人點點頭,冇有說話。段乾挽起袖子,拔掉周邊的雜草,又拿出一瓶香水,噴在墓碑上。
“我姐姐活著的時候最愛這款香水了。前幾天她說想要,我就帶過來了。”香水的味道散出來,段乾彷彿看到姐姐出現在眼前,忍不住哭了起來,“姐姐,你終於來看我了。”他跪坐在地上,冇有了往常職場高管的模樣,像一個孩子。在段乾眼裡,姐姐是最完美的神,那麼漂亮,那麼善良。姐姐從小到大都對他非常好,小時候替他出頭,出嫁了,還要把婆家的資源介紹給他。他知道姐姐生病,很大程度是因為秦父的不忠。但是斯人已去,他還要靠秦家活,所以他冇有跟秦家撕破臉,而是將這張關係網發揮到了極致。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丟臉,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隻是在姐姐祭日這一天,在姐姐墓前,他纔會後悔當初為什麼冇有跟秦家撕破臉,給姐姐一個說法。
秦曜川看著哭得泣不成聲的舅舅,也小聲地哭起來。這麼多年過去,母親的形象都有些模糊,但那些溫馨瞬間,他都記得很清楚。母親經常給他打扮,做了很多他喜歡的角色衣服;母親也很喜歡運動,帶他去滑雪。小小的他當時在雪道上很害怕,但媽媽一直在旁邊鼓勵他。在他心裡,媽媽像太陽一樣,永遠充滿活力。直到突然有一天,他看到爸媽吵架,兩人纏鬥在一起,滿臉是血。從此,太陽彷彿被燃儘了一般,變得冷漠、冰冷。長得更像爸爸的小曜川,也成了爸爸的替身,成了媽媽的出氣筒,直到媽媽病逝。
身後一聲痛哭平地而起,是晚到的秦父。“小怡啊,我來看你了!”秦父猛地撲到墓前,“你弟弟和兒子都來看你了,你高興吧?這麼多年,我不容易啊,到頭來發現還是你最好。小怡,再等等我,等等我就過來陪你。”秦父動作太快,口袋裡的手機掉出來。段乾伸手去撿,手機螢幕亮起——是林佳佳坐在姐姐生前住的老宅的照片,旁邊的工藝品,是他當年出國給人肉揹回來送給姐姐的。
段乾握緊拳頭,拉過秦父,對著鼻子就是一拳。“彆在這裡演戲!給我滾!我姐姐不想看到你!”秦父被打懵了,捂著鼻子,驚訝地看著段乾:“段乾,你瘋了!你打我乾嘛?”
風將香水味吹散了些許,段乾的理智也隨之恢複了幾分。他忍住脾氣,沉默了幾秒:“我為什麼打你,你清楚。今天日子特殊,為了不撕破臉,我建議你現在離開。”他拍了拍秦曜川的肩膀,“舅舅有些失控,不適合繼續在這裡。你多陪你媽媽說說話。”說完,扯著秦父一起離開。
站在遠處的周予安看到這裡,呼了一口氣。確定段乾和秦父離開後,他走向秦母的墓碑。
“媽,第一次見麵,我是您兒媳婦,周予安。”他輕聲說。
秦曜川側頭看向周予安。周予安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輕輕為秦曜川擦去眼淚。
“媽,您放心。雖然我是男的,但我倆特彆好,能玩到一起,能聊到一起,特彆開心,也特彆相愛。”周予安語氣鄭重,“我跟您保證,我會一直對他好,跟他白頭偕老的。”他搖了搖秦曜川的胳膊:“彆哭了,你也替我跟媽說幾句好話。”
秦曜川擦擦鼻子,轉向墓碑:“媽,”他的聲音帶著釋然和滿足,“我很幸福。我終於有家了。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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