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在我墳前燒小說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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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我發現自己是一本虐文裡的替身女配。
按照劇情,我會被男主挖心給白月光後慘死。
這一世,我決定把白月光和男主一起送進地獄。
我精心策劃了一切,看著他們在我腳下痛苦掙紮。
就在我即將成功時,白月光卻突然對我說:
你以為隻有你是重生的嗎
其實,這本該是你的第三世。
心臟被掏出去的那一刻,林晚星想的不是顧言深那張冰冷俊美的臉,也不是十年癡心錯付的荒唐,而是家裡書房桌上,那盆她精心照料了三年,剛剛冒出第一個花苞的素心蘭。
冇人澆水,大概很快就會枯死了。
真可惜。
意識沉入無邊黑暗,又驟然被一股蠻力拉扯回來。劇烈的疼痛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虛脫的窒息感,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鹹澀的水不斷湧入鼻腔。
她猛地睜開眼,刺目的燈光晃得她視線模糊,冰冷的水瞬間包裹全身。她撲騰著,掙紮出水麵,劇烈地咳嗽起來。
醒了冇死成一個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在頭頂響起。
林晚星抹掉臉上的水,循聲望去。
泳池邊,顧言深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麵容在璀璨燈火下俊美得如同神祇,眼神卻冷得像冰。他懷裡依偎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柔弱楚楚,正是他心心念唸的白月光——蘇清。
而她自己,則渾身濕透,狼狽地跌在泳池裡,像一隻落湯雞。
這是……顧言深為蘇清回國舉辦的接風宴她因為被蘇清不小心撞下水,成了全場的笑柄
記憶如同潮水,伴隨著前世瀕死的劇痛洶湧而至。
不是夢。
她真的回來了。回到了這個一切恥辱和痛苦的起點,回到了這本她死後才知曉真相的、名為《深愛如淵》的虐文裡。
她是書中那個愚蠢的、作為蘇清替身的女配。顧言深娶她,隻因她眉眼間有幾分像蘇清。她存在的價值,就是在蘇清心臟病發時,獻出自己那顆匹配的心臟。
十年。從二十歲到三十歲,她像一隻撲火的飛蛾,燃儘了自己所有的熱忱和光亮,換來的卻是他親手簽下的心臟移植同意書。他說:晚星,清清不能死。你的心臟能救她,是你的榮幸。
去他媽的榮幸!
冰冷的池水刺激著皮膚,卻遠不及心底恨意的萬分之一。
前世臨死前,她隱約聽到護士的竊竊私語,說顧先生吩咐了,取心之後,她的屍體隨便處理掉就好,不必保留。
原來,連死無全屍,都是他安排好的。
林小姐,你冇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蘇清靠在顧言深懷裡,聲音嬌弱,眼底卻閃過一絲快意的挑釁。
顧言深不耐煩地蹙眉,看著水裡毫無反應的林晚星,隻覺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更加礙眼:還不上來丟人現眼還冇丟夠
周圍的賓客投來或憐憫或嘲諷的目光,竊竊私語聲如同針尖刺入耳膜。
嘖,正主回來了,替身可不就得滾了
看她那樣子,真可憐。
可憐什麼死皮賴臉纏著顧總這麼多年,早該有自知之明瞭。
林晚星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湧的滔天恨意和殺機。再抬頭時,臉上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她冇有看顧言深,也冇有看蘇清,隻是默默地、艱難地從泳池裡爬了上來。濕透的晚禮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曲線,冰冷的水珠順著髮梢滴落,在地毯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初春的夜風一吹,冷得刺骨。她卻感覺不到,胸腔裡那顆重新跳動的心臟,被更冰冷的東西包裹著。
她繞過那對相擁的璧人,徑直朝宴會廳外走去,腳步有些虛浮,背脊卻挺得筆直。
林晚星!顧言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愕然和被無視的惱怒,你去哪兒
她腳步未停,彷彿冇有聽見。
這一次,她不會再去奢求那點可憐的、從未屬於過她的溫情。這一次,她要讓他們,把所有欠她的,連本帶利,血債血償。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既然他們把她拖入地獄,那她就拉著他和蘇清,一起永墮無間!
回到那棟冰冷空曠、如同華麗墳墓的彆墅,林晚星反鎖了臥室門。
她站在花灑下,用幾乎燙傷皮膚的熱水沖刷著身體,卻怎麼也洗不掉那種浸透骨髓的寒冷和池水的腥氣。鏡子裡,映出一張蒼白但依舊年輕的臉,二十五歲,眉眼精緻,確實與蘇清有四五分相似,隻是眼神沉寂得像一口枯井,深處卻燃著幽冷的火焰。
替身挖心
林晚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冰冷詭異的弧度。
很好。
她從儲物間翻出落滿灰塵的行李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衣服,首飾,書籍……所有顧言深買給她的,她一件冇拿。隻帶走了她自己帶來的幾件舊物,以及一些不起眼、但或許將來有用的小東西——幾根頭髮,用過的紙巾,殘留著指紋的水杯。
還有書房裡那盆素心蘭。花苞還小,青澀地蜷縮著。她小心地把它裝進紙盒。
做完這一切,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喂,阿晚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驚訝的男聲,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沈墨,她少年時代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曾明確反對她嫁給顧言深的人。前世,在她癡戀顧言深的那些年,他們漸漸疏遠。她死後,靈魂飄蕩時,卻看到是沈墨不顧一切地想為她收屍,被顧言深的人打得頭破血流,扔出了醫院。
沈墨,她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幫我找個住處,要安靜,安保好。另外,幫我查點東西。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隨即果斷應下:好。地址發你微信。要查什麼
蘇清的所有資料,尤其是她在國外這幾年的醫療記錄,越詳細越好。她頓了頓,補充道,還有,顧氏集團近期的幾個核心項目,我要知道所有的內部評估和潛在風險。
沈墨冇有多問一句為什麼,隻是沉聲道:明白,給我點時間。
掛斷電話,林晚星看著窗外漸亮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沈墨的父親是知名私家偵探,他子承父業,在這一行人脈深厚,交給他,最穩妥。
然後,她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整理記憶裡所有關於顧氏集團、關於顧言深、關於蘇清的資訊。前世,她作為顧言深的妻子,雖然被排斥在覈心圈外,但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事情。哪些項目出了問題,哪些對手在暗中發力,顧言深有哪些見不得光的交易……她一條條羅列出來,如同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
接下來的幾天,林晚星雷厲風行地搬出了彆墅,住進了沈墨安排的一處高檔公寓。她用自己婚前積攢的所有積蓄,以及悄悄變賣了幾件顧言深早年送她、但並未登記在冊的首飾,換得了第一筆啟動資金。
她冇有急著去找顧言深離婚。現在提離婚,隻會打草驚蛇,以顧言深的控製慾,絕不會輕易放她走。她要的,不是離開,而是毀滅。
期間,顧言深打過一次電話,語氣是慣常的冷漠和質問:你又鬨什麼搬出去林晚星,彆忘了你的身份。
林晚星握著電話,看著窗外繁華的都市,聲音平淡無波:顧言深,我們離婚吧。
電話那頭驟然沉默,隨即是壓抑的怒火:你再說一遍
我說,離婚。她重複了一遍,清晰而冷靜,條件你開,我隻要自由。
休想!顧言深幾乎是低吼出來,林晚星,冇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彆想去!給我滾回來!
林晚星直接掛斷了電話,順手將他的號碼拉黑。
自由她早就不要了。她要的是他們的命。
沈墨的動作很快,一週後,一份關於蘇清的詳細資料發了過來。
林晚星仔細翻閱著。蘇清,孤兒院長大,憑藉美貌和手段在上流社會周旋,與顧言深少年相識,成了他心頭的白月光。五年前以深造為名出國,實則是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出國治療。資料顯示,她的病情一直在惡化,最近半年尤為嚴重,必須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而蘇清的血型是罕見的Rh陰性AB型,巧合的是,林晚星也是。
這就是顧言深找上她這個替身的真正原因。從相遇、追求到結婚,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隻等蘇清回國,隻等她的心臟成熟。
林晚星看著蘇清那份幾乎找不到合適配型源的醫療報告,冷笑了一聲。
需要她的心那也得有命來拿。
她開始有計劃地接觸顧氏集團的競爭對手,匿名發送一些關鍵資訊。她利用前世記憶,精準地狙擊顧氏的幾個重要項目,先是城南那塊被顧言深寄予厚望、實則藏著巨大文物保護風險的地皮,她隻是不經意地向一位與顧氏不對付的考古界泰鬥透露了點風聲,便引發了連鎖反應,導致顧氏前期投入的數億資金被套牢,項目陷入停滯。
接著,是顧氏旗下科技公司那個號稱顛覆性的創新產品,林晚星比誰都清楚,那項技術存在一個致命的底層邏輯缺陷,前世在釋出後不久就全麵爆發,導致顧氏股價暴跌。這一世,她隻是提前將一份詳儘的分析報告,不小心泄露給了顧氏最大的競爭對手。
一時間,顧氏集團內部開始出現各種意外和紕漏,幾個穩操勝券的項目接連受挫,股價開始波動。顧言深變得焦頭爛額,他隱約感覺到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後推動,卻查不到任何線索。
他變得愈發暴躁易怒,但越是如此,他越是緊抓著林晚星不放,似乎把她當成了所有失控情緒中,唯一可以掌控的物件。他派人跟蹤她,騷擾她,甚至試圖凍結她的銀行賬戶。
可惜,林晚星早有準備。她反追蹤的能力讓沈墨都感到驚訝,那些被顧言深派來的人,不是被她巧妙地甩掉,就是被她收集了把柄,反過來威脅。她的資金通過沈墨的關係,早已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在這場暗中的較量裡,她像一個幽靈,冷靜地佈局,看著獵物在網中掙紮。
同時,她也冇有放過蘇清。
她知道蘇清最大的倚仗就是那副柔弱無辜的外表和顧言深的憐惜。那麼,她就親手撕碎這份柔弱。
她匿名向幾家喜好八卦的媒體發送了蘇清在國外期間,與數名富豪、醫生關係曖昧的照片和記錄。雖然不夠實錘,但足以引發猜測。
她又利用黑客技術(前世最後那段時間,她為了排解絕望自學了不少),偽裝成被蘇清搶走金主的富家女,在一個貴婦社交群裡,痛心疾首地爆料蘇清私下如何炫耀拿捏顧言深,如何鄙夷國內圈子,配以一些精心剪輯過的、似是而非的錄音。
流言蜚語如同病毒般擴散。
當顧言深為了項目焦頭爛額時,蘇清也開始頻頻被推上風口浪尖。她苦心經營的純潔白蓮花形象,開始出現裂痕。一些原本看在顧言深麵子上對她客客氣氣的豪門太太、千金小姐,開始對她明嘲暗諷。
蘇清又驚又怒,在顧言深麵前哭得梨花帶雨,將一切歸咎於林晚星的嫉妒和陷害。
顧言深自然不信林晚星有這等本事,他隻當是商業對手的惡意中傷,或是蘇清自己不小心惹了麻煩。但他還是加強了蘇清身邊的安保,並勒令林晚星立刻回來澄清。
林晚星對此嗤之以鼻。
時機漸漸成熟。
在一次顧氏集團極力促成的海外合作簽約儀式前的晚上,林晚星通過特殊渠道,將一份關於顧氏在此項目中行賄、利益輸送的關鍵證據,直接發送到了合作方CEO和幾家國際主流媒體的郵箱。
這份證據來得太突然,太致命。
第二天,簽約儀式現場變成了新聞釋出會,合作方當場宣佈無限期推遲合作,並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訊息傳回國內,顧氏集團股價開盤即跌停,市值瞬間蒸發近百億。
顧言深在辦公室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狀若瘋狂。他動用所有力量追查泄密來源,最終所有的蛛絲馬跡,都若有若無地指向了一個他絕對意想不到的人——林晚星。
這不可能!
那個一向唯唯諾諾,眼裡隻有他的女人,怎麼可能有如此手段
但他來不及細想,更致命的打擊接踵而至。集團內部幾個被他打壓已久、早有異心的股東,趁此機會聯合發難,要求召開臨時董事會,罷免他的CEO職務。
內憂外患,一夜之間,顧言深從雲端跌落泥潭。
而這時,林晚星主動聯絡了他。
見麵的地點,約在了一家他們以前常去的、**性極好的咖啡館包間。
顧言深到的時候,林晚星已經坐在那裡了。她穿著一身簡潔的黑色西裝套裙,長髮挽起,露出白皙優美的脖頸,臉上化著淡妝,氣色很好,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悠閒。
與他印象中那個總是帶著幾分哀怨和期盼的女人,判若兩人。
顧言深憔悴了許多,眼下一片青黑,西裝也有些褶皺,但眼神依舊銳利陰沉。他死死地盯著林晚星,彷彿第一次真正認識她。
是你做的。他不是疑問,而是陳述。聲音沙啞,帶著壓抑到極致的風暴。
林晚星端起麵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動作優雅從容。顧總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林晚星!顧言深猛地一拍桌子,身體前傾,目光狠戾如刀,彆跟我裝傻!那些項目,還有這次的泄密,是不是你搞的鬼!
林晚星放下咖啡杯,抬眸看他,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情緒,那是毫不掩飾的譏誚:顧總是不是忘了,我隻是一個上不得檯麵的替身,一個隨時可以被你挖心棄屍的蠢貨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顧言深瞳孔驟縮,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你……你說什麼!挖心她怎麼會知道!
我說什麼,你心裡清楚。林晚星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針,紮進顧言深的耳膜,顧言深,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以為我還會像前世一樣,傻傻地被你騙走一切,最後連顆心都保不住
顧言深如遭雷擊,猛地後退一步,撞在椅子上,發出刺耳的響聲。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你……你胡說什麼!
我是不是胡說,你很快就能親自驗證了。林晚星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報複的快意,但這快意很快被更深的冰冷覆蓋。簽了它。
她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推到顧言深麵前。
——《離婚協議書》。
簽了字,滾出我的視線。或許,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在討論天氣。
顧言深死死地盯著那份協議,又猛地抬頭看向林晚星,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震驚,有憤怒,有不解,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名為恐懼的情緒。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幾乎是嘶吼著問出這句話。
林晚星笑了,那笑容冰冷而豔麗,如同盛開在黃泉路邊的彼岸花。
來送你下地獄的人。
顧言深最終還是冇有簽字。
他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紅著眼睛衝出了咖啡館。他無法接受,那個一直被他掌控、視若玩物的女人,竟然藏著如此可怕的獠牙,甚至說出了前世、挖心這樣匪夷所思的話!
他必須冷靜,必須想辦法挽回局麵!隻要他還是顧氏的總裁,隻要他還能調動資源,他就還有翻盤的機會!林晚星再詭異,也不過是個女人!
然而,林晚星冇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顧氏集團的醜聞持續發酵,稅務部門、證監會相繼介入調查。股東們的逼宮愈演愈烈。顧言深名下的資產被陸續凍結。
屋漏偏逢連夜雨。
蘇清的病情急劇惡化。
她被緊急送入了顧氏控股的私立醫院,躺在VIP病房裡,靠著昂貴的儀器和藥物維持著生命。醫生明確告知顧言深,必須在一個月內進行心臟移植手術,否則蘇清必死無疑。
顧言深守在醫院走廊,雙眼赤紅,頭髮淩亂,昂貴的西裝上沾著不知是咖啡還是酒的汙漬,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窮途末路的瘋狂。
他不能失去蘇清!那是他年少時唯一的光,是他執著多年的念想!
可是,合適的心臟源在哪裡林晚星……對,林晚星!她的心臟是唯一匹配的!
一個瘋狂而黑暗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了他的腦海。
既然林晚星要毀了他,那他就在毀滅之前,先奪走她的一切!就像她說的那樣,挖出她的心,給他的清清!
他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聲音嘶啞而冷酷:安排一下,我要帶一個人去做配型……對,就是她。準備好手術室,要絕對保密。
既然法律和道德都已經無法束縛他,那他就不惜一切代價!
與此同時,林晚星接到了沈墨的電話。
阿晚,顧言深那邊有異動。他調動了幾個心腹,聯絡了醫院裡幾個背景不乾淨的醫生和護士,看樣子……是狗急跳牆,想對你下手了。蘇清快不行了,他恐怕是想硬來。
林晚星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城市的萬家燈火,眼神冰冷如霜。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和她預想的一樣。不,甚至比她預想的還要順利。顧言深果然選擇了最直接、也是最愚蠢的那條路。
知道了。她聲音平靜,按原計劃進行。把我們準備好的‘禮物’,送給顧總和蘇小姐。
你確定要親自去沈墨的聲音裡帶著擔憂。
當然。林晚星勾起唇角,這場戲的**,我怎麼能缺席我要親眼看著,他們如何自食其果。
她掛斷電話,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微型錄音筆和一支偽裝成口紅的電擊器,檢查了一下電量,放進口袋。然後,她換上了一身方便活動的黑色運動服,將長髮利落地紮起。
鏡子裡的人,眼神銳利,殺氣凜然。
獵殺時刻,到了。
兩天後的夜晚,林晚星意外地在一個相對僻靜的路段被顧言深的人截住。她冇有過多反抗,隻是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便被捂住口鼻,注射了鎮靜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冰冷的手術床上,頭頂是無影燈刺眼的光芒。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周圍是各種閃爍著指示燈的醫療儀器。
她動了動手腳,被皮帶牢牢固定著。
不遠處,另一張手術床上,蘇清戴著氧氣麵罩,臉色蒼白得透明,胸口微弱地起伏著,但她的眼睛卻睜著,看向林晚星的方向,帶著一種混合著渴望和虛弱的詭異光芒。
顧言深就站在兩張床之間。他穿著無菌服,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那裡麵再也冇有了往日的矜貴冷靜,隻剩下偏執的瘋狂。
你醒了。他的聲音透過口罩傳來,沉悶而扭曲。
林晚星看著他,眼神裡冇有恐懼,隻有一片沉靜的冰海。顧言深,你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這都是你逼我的!顧言深低吼道,他指著旁邊的蘇清,清清快要死了!她需要你的心!林晚星,這是你欠她的!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們林晚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輕輕笑了起來,顧言深,你真是可悲又可笑。從頭到尾,我欠過你們什麼是你們,欠我一條命!
閉嘴!顧言深情緒失控地打斷她,現在說這些已經冇有意義了!醫生,準備手術!
旁邊兩個眼神閃爍、明顯被重金收買的醫生,拿著麻醉針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林晚星卻突然看向蘇清,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蘇清,你就這麼確定,我的心臟能救你你就冇想過,萬一手術失敗,或者……這顆心,根本就不適合你呢
蘇清虛弱地眨了眨眼,聲音細若遊絲,卻帶著一絲得意:言深……都檢查過了……匹配的……隻要有了你的心,我就能活……
是嗎林晚星的笑容加深,帶著一絲殘忍的玩味,那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活不長了呢
顧言深動作一頓,猛地看向她:你什麼意思
林晚星不理他,隻是盯著蘇清,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的好‘姐姐’,你就冇想過,為什麼我們的血型會一樣為什麼偏偏是我的心臟能和你匹配
蘇清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茫然。
林晚星繼續用那種緩慢而冰冷的語調說道:因為啊,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隻不過,你是被蘇家拋棄的私生女,而我,是那個鳩占鵲巢了二十多年的、冒牌貨的女兒。
這個秘密,是她前世死後,靈魂飄蕩時,從一個前來祭拜她的、神情愧疚的老人口中得知的。那個老人,纔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也是蘇清父親的兄弟。一段狗血的家族倫理劇,造成了她們之間這可笑又可悲的聯絡。
蘇清的眼睛猛地瞪大,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顧言深也徹底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晚星,又看看蘇清。
不可能!你胡說!蘇清激動地想撐起身體,卻徒勞無功。
我是不是胡說,你可以去問問你那個早就死了的媽,或者查查蘇家的舊賬。林晚星的聲音如同魔咒,所以,用我這顆帶著遺傳性心肌病變基因的心臟,你真的敢要嗎說不定,它跳不了幾天,就會帶著你一起下地獄哦。
不……不可能……蘇清瘋狂地搖著頭,臉色慘白如紙,恐懼終於壓過了病痛帶來的虛弱。
顧言深也慌了神,厲聲質問林晚星:你說的是真的!
你說呢林晚星嘲諷地看著他,顧言深,你處心積慮,不惜殺人,到頭來,就是想換一顆註定會衰竭的心臟給你的心上人真是……感人至深啊。
啊——!!!蘇清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極度的恐懼和絕望讓她開始抽搐,儀器上的各項指標瘋狂亂跳。
清清!清清!顧言深撲到蘇清床邊,驚慌失措。
現場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林晚星手腕一翻,一枚小巧的刀片從袖口滑入掌心,她動作極快地割斷了固定手腕的皮帶。
是時候了。
她按下了口袋裡錄音筆的某個按鍵,同時也向沈墨發出了行動的信號。
幾乎是同時,手術室的門被從外麵猛地撞開!全副武裝的警察如同神兵天降,瞬間控製了現場。
不許動!警察!
接到報警,這裡涉嫌非法拘禁、故意殺人!
冰冷的槍口對準了顧言深和那兩個醫生。
顧言深僵在原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警察,又看看已經從手術床上坐起來,正慢條斯理解開腳踝皮帶的林晚星,她臉上那抹冰冷而勝利的笑容,終於讓他明白——他徹底完了。
他落入了一個精心為他打造的、萬劫不複的陷阱。
是你……是你報的警……他喃喃道,眼神空洞。
林晚星跳下手術床,活動了一下手腕,走到被警察控製住的顧言深麵前。
她看著他扭曲絕望的臉,看著旁邊手術床上,因為極度驚嚇和病情惡化已經陷入昏迷、生死不知的蘇清,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靜。
顧言深,遊戲結束了。
她微微俯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這地獄,你還喜歡嗎
顧言深猛地抬頭,眼睛血紅,如同惡鬼般死死瞪著她,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不成調的嘶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晚星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對為首的警官平靜地說道:警官,我需要配合調查。
就在她準備跟著警察離開這間令人作嘔的手術室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極其微弱,卻帶著某種詭異平靜的聲音。
是蘇清。
她不知何時又醒了過來,氧氣麵罩下,她的臉慘白如紙,嘴唇翕動,那雙原本柔弱的眼睛裡,此刻卻燃燒著一種與瀕死狀態截然不同的、近乎妖異的光芒,直直地釘在林晚星的背影上。
林……晚星……
林晚星腳步一頓,冇有回頭。
蘇清的聲音,帶著一種氣若遊絲卻又毛骨悚然的清晰,一字一句地傳來:
你以為……隻有你是重生的嗎
你以為……你贏了
她極其緩慢地、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其實……這本該是你的……第三世了……
上一次……挖你心的……就是他啊……
林晚星的背影,驟然僵住。冰冷的寒意,如同無數細密的針,瞬間刺穿了她所有的複仇快感和冰冷的鎧甲,直抵靈魂深處。
第三世
上一次……挖她心的……就是顧言深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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