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直播撒嬌,全網磕瘋 第103章 斷片了
-
斷片了
頭痛。
像有無數個小人拿著鑿子,在腦殼裡不知疲倦地敲打,發出沉悶而持續的鈍痛。
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太陽xue突突直跳,帶來一陣陣尖銳的暈眩。
陸以時是被這熟悉的、宿醉後的酷刑硬生生拽醒的。
他極其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視野裡一片模糊的光斑,過了好幾秒才勉強聚焦。
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燈輪廓映入眼簾,身下是柔軟的被褥,空氣裡瀰漫著自己房間裡特有的、帶著一點柑橘香薰的味道。
安全。
這個認知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了一絲,但緊接著,一股更強烈的生理不適感洶湧襲來。
喉嚨乾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火燒火燎的疼,胃裡空空蕩蕩,卻又隱隱泛著酸,四肢百骸像是被拆開重組過一樣,沉重痠痛得擡不起來。
“……嘶……”他痛苦地呻吟一聲,像條擱淺的魚,艱難地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蓬鬆的枕頭裡,試圖用黑暗和柔軟來抵禦這鋪天蓋地的難受。
昨晚……
記憶如同被濃霧籠罩的沼澤,混沌不堪,隻能撈出一些零碎、扭曲、光怪陸離的片段。
刺眼的宴會廳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傅予那張黑得能滴出墨水的臉……手腕被攥得生疼……懸空的失重感,好像是被抱著?……然後是冰冷的地下車庫空氣……車裡……車裡發生了什麼?
陸以時混沌的腦子裡閃過一個極其模糊的畫麵——昏暗的光線下,傅予驟然放大的、帶著可怕熱度的臉,還有那濃密的、彷彿帶著魔力的眼睫毛……自己的指尖好像……碰到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帶來一陣莫名的心悸,讓本就混亂的腦袋更加眩暈。
他甩甩頭,想把這點不真切的記憶碎片甩出去。後麵呢?回到家……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冷水擦臉……傅予那要吃人的眼神……
再然後……
陽台!
月光!
還有……發財樹!
陸以時猛地從枕頭裡擡起頭,宿醉的鈍痛讓他眼前又是一陣發黑。
陽台……他好像差點一頭撞在發財樹上!然後……然後有人拉住了他……
是傅予!
後背撞進一個堅硬滾燙懷抱的觸感,隔著薄薄的浴袍傳遞過來,異常清晰。
那瞬間包裹住他的、令人窒息的雪鬆冷香和沉穩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那沉重得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彷彿穿透了時空,再次在他耳邊清晰地炸響。
陸以時的呼吸猛地一窒,臉頰不受控製地開始發燙。
他下意識地擡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昨晚……在陽台上……傅予是不是……靠得特彆近?
近到……他好像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
近到……他以為傅予要……
要做什麼?!
後麵發生了什麼?!
記憶在這裡徹底斷片,像被粗暴地剪斷的膠片,隻剩下刺耳尖銳的、彷彿催命符一樣的手機鈴聲。
陸以時懊惱地低吼一聲,再次把臉砸進枕頭裡,恨不得把自己悶死算了。
他用力捶打著柔軟的床墊,雙腳也在被子裡煩躁地蹬踹著,彷彿這樣就能把那些混亂又令人心慌意亂的片段從腦子裡踹出去。
丟人!太丟人了!
在慶功宴上撒酒瘋被傅予當眾“捉拿”已經夠社死了,回家後居然還差點撞樹?還被傅予救了?最後……最後陽台那段模糊的記憶到底是什麼鬼?傅予那眼神……那心跳……那靠得極近的壓迫感……
“啊——!”陸以時發出一聲壓抑的、崩潰的哀嚎,整張臉燙得能煎雞蛋。
他鴕鳥似的把自己更深地埋進被子裡,腳趾在被單下蜷縮著,尷尬得恨不得當場摳出一座芭比夢幻城堡然後立刻搬進去。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
他得出去。
至少……得喝口水。喉嚨真的要冒煙了。
而且……傅予在外麵嗎?
這個念頭一起,陸以時的心臟又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帶著一種做賊心虛般的恐慌。
他磨磨蹭蹭地在床上又賴了五分鐘,做了足足一百次心理建設,才鼓足勇氣,像拆彈專家拆除一枚極不穩定的炸彈一樣,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掀開了被子。
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又是一陣眩暈。
他扶著床沿站穩,感覺自己像個剛學會走路的蹣跚老人,走到穿衣鏡前,鏡子裡的人影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頭髮亂得像雞窩,臉色蒼白中透著不正常的潮紅,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嘴脣乾燥起皮,眼神渙散,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被生活(主要是酒精)狠狠蹂躪過的萎靡氣息。
“……這鬼樣子……”陸以時嫌棄地撇撇嘴,認命地扒拉了兩下頭髮,又用力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稍微像個人一點。
他深吸一口氣,做賊似的輕輕擰開了自己臥室的門把手,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
客廳裡光線明亮,清晨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給一切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食物的香氣?好像是煎蛋?
陸以時吸了吸鼻子,胃裡不合時宜地咕嚕了一聲。
他屏住呼吸,視線如同探照燈般掃過客廳。
冇人。
沙發是空的,陽台門關著,發財樹好好地待在原地。
傅予不在?
這個認知讓陸以時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了大半,連帶著宿醉的頭疼都好像減輕了不少。
他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感覺活過來了。
他挺直腰背,儘量自然地走出房間,目標明確地直奔廚房——冰箱裡的冰水在召喚他!
然而,就在他一隻腳剛踏進廚房區域的瞬間——
“醒了?”
一個低沉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毫無預兆地從他側後方響起!
“!!!”
陸以時渾身的汗毛瞬間集體起立敬禮,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原地跳了起來,差點一頭撞在旁邊的冰箱門上。
他驚魂未定地轉過身,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蹦迪,幾乎要衝破喉嚨。
隻見靠近餐廳的流理台旁,傅予不知何時站在那裡。
他穿著簡單的黑色家居服,身形挺拔,晨光勾勒出他利落的肩線和側影。
他背對著陸以時,手裡拿著一個平底鍋,鍋裡正煎著兩個……嗯,邊緣焦黑、形狀崎嶇、散發著可疑氣味的蛋。
聽到陸以時那聲短促的驚叫,傅予才慢條斯理地轉過身。
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正常。
平靜無波,甚至比平時在公司開會時還要顯得冷淡幾分。
下頜線依舊緊繃,薄唇抿成一條冷淡的直線,隻有那雙深邃的眼睛,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幽深,如同不見底的寒潭。
他隨意地掃了陸以時一眼,那目光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冇有任何波瀾,更冇有陸以時預想中的憤怒、嘲諷或者其他任何複雜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