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後師弟他過分粘人 第10章 年少時的竹馬之交
「父王……」
玄之喻手中的佩劍掉落在地麵，他整個人無力地朝後方倒去。
蕭絮半蹲在地上抱著懷中昏迷不醒的人，緊握著他的手腕，源源不斷的靈氣在空中蔓延。
蕭絮看著師兄的身體在本能地排斥著自己的靈力進入體內，瞬間便慌了神。
「師兄，彆怕，我這就帶你回宗門！」。
蕭絮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慌，小心翼翼地扶起玄之喻禦劍往玉華山快速趕了回去。
玄之喻低聲喃喃著：
「父王……我想回家……想回到小時候……我好睏……好想……」
話還未說完，暗紅的血跡從玄之喻的口中噴湧而出，染紅了衣襟，向下方滴落。
玄之喻此時已是命懸一線，神識漸漸模糊，他再睜開眼眶時，眼眸中彌漫著層層疊加的水霧，眼前似有一道人影閃過，漸漸地玄之喻五感皆失……昏死了過去……識海中映著一幕幕走馬觀燈……
一片白茫茫的水霧從蓮花池上方飄過，流淌在生機盎然的禦花園中，讓人看不清四周的環境。
一陣微風吹過，映出兩道若隱若現的影子，一把木劍劃過周遭的水霧，在空中留下來一道清透的痕跡……
偌大的禦花園中，此時兩個孩童正坐在鞦韆旁邊玩耍。
暮安注意到一旁悶悶不樂的人，從模糊的水霧中緩緩走出。
暮安將手中的木劍放置一旁，悄悄地繞到另一人身後，伸出兩個肉嘟嘟的小手捂著暮懷銘的眼睛嬉戲打鬨著。
「嘻嘻，猜猜我是誰？」
暮懷銘樂嗬嗬反手朝身後摸去，
「安兒，彆鬨了，我好癢。」
暮安拾起一旁木劍遞到暮懷銘的手中，興致勃勃地揮舞著手中的木劍道：
「快來，我們來練劍吧！」。
暮懷銘露出燦爛的笑顏道：
「來了！」。
就在他們朝前方肆意奔跑之時，因霧氣遮擋了視線，暮懷銘一不留神撞到了前方朝此處趕來的宮女身上。
一位宮女打斷他們兩人短暫的玩鬨，朝暮懷銘柔聲道：
「二皇子，該複習功課了。」
暮懷銘撅著小嘴，雙手無力地垂下，手中的木劍掉落在冰冷的青石磚上。
暮懷銘看著前方漸漸消失在霧氣中的身影，悶悶不樂地回道：
「知道了……」
前方的暮安肆意奔跑在霧氣中，等他發現身後沒有了聲響了後，連忙回過了頭。
暮安伸手揮了揮眼前遮擋視線的霧氣，朝四周勾著頭呼喊道：
「阿銘……阿銘……你在哪？」
暮安看著前方似有一道人影跪在地麵上，他立即扔下手中的木劍，朝前方那道模糊的影子跑去。阿銘……
「阿銘！」
暮安從前方帶有霧氣的荷花池旁邊穿過，他看著那道跪在冰冷石磚上的背影，懷中抱著的物件儘數掉落在地。
一人背過手去，冷聲斥責道：
「聽夫子說，你時常荒廢學業，屢屢逃課，怎麼，是不滿意父皇對你的栽培嗎？」
暮懷銘低頭應道：「兒臣不敢……」
一道清朗的聲音傳入暮懷銘耳中，也傳入了躲在石壇後方偷聽的暮安耳中。
「懷銘，那你可知，父皇為何要罰你。」
暮懷銘端正地跪在地麵上認錯，
「兒臣知錯，不該攜暮安偷偷溜出皇宮，兒臣以後定會謹記父皇的教誨！」。
「知錯就行，以後莫要再犯了……去祠堂罰跪吧。」
暮懷銘低頭應道：「是，兒臣謹記……」
暮安看到前方的那道落寞身影朝著皇家祠堂走去，暮安下意識快步跟了上去。
「阿銘……」
暮安看著前方一味地往前走的背影，他急忙快步跑了過去，在暮安即將拽到暮懷銘的飄起來的衣袖時。
麵前突然出現一道暗色的殿門，阻攔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暮安無意間撞了上去。
暮安揉了揉被撞的發麻的手臂，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將麵前阻攔去路的殿門推開。
吱……
沉重的木門發出了一陣細微的響聲，暮安借著周圍微弱的燭火，摸索到暮懷銘的身旁。
暮安見暮懷銘始終倔強的低著頭，小聲關心道：
「阿銘，你還好嗎？」。
跪在地上的人聞言，抬起了頭，眼神緊緊看著偷偷溜進來的人，一言不發。
暮安拿起一旁的墊子放到暮懷銘的膝蓋下方，內疚道：
「都怪我，若不是我想出宮，你也不會被陛下責罰……」
暮懷銘看到他下一秒眼淚奪眶而出，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擦掉暮安眼角的淚水。
暮懷銘細心安慰道：「安兒，不關你的事，都是我太笨了，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暮安看到他伸過來的手心，從懷中取出藥膏，小心地擦拭著暮懷銘掌心的紅腫。
都怪我，阿銘才會被陛下責罰，都怪我隻顧自己……隻想回家，可我隻是想回家看看，看看那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家……
暮安越想眼淚越是止不住地往外湧。
暮懷銘感覺到掌心接到一滴滾燙的淚珠，隨後無奈地笑了笑。
暮安從懷中取出兩枚玉佩，強顏歡笑地放入暮懷銘的手心，
「這是我跟夫子學的雕刻，夫子還誇我學的快呢，你看，這玉佩好像有靈氣一般，放在傷口上溫溫熱熱的，是不是就不疼了……我們一人一個……」
暮懷銘緊握著手心中溫熱的玉佩，眼神堅定道：
「好，安兒，我日後若成帝，定會許你一世自由，再也不用被困在帝王之爭中。」
暮懷銘看著手心中溫熱的玉佩。
空中漸漸升起了一絲的寒意，順著窗台的縫隙處，朝屋內緩緩滲入。
暮安在夢中察覺到身上多了絲涼意，他無意識間地握緊胸膛前的玉佩，朝著牆角縮去……
轉眼間，一夜大雪過後，池塘中結滿了冰霜，高大的宮牆上掛著厚厚的一層積雪。
一旁的侍女看著被凍的鼻尖通紅的小世子，拿起暖湯爐替換掉他手中沒有溫度的湯爐。
暮安裹著厚厚的披風站在亭中，目光炯炯地盯著不遠處的小道，生怕錯過一個人影。
暮安看見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從岔口處走來，興高采烈地小跑過去。
「父王！」。
一旁的侍女連忙追了上去，提醒道：
「世子殿下，小心地滑！」
永寧王爺見直撲自己來的人，笑嗬嗬地抱住小暮安轉了幾圈，才將他放了下來。
永寧王爺看著眼前許久不見的獨子，眼中升起一絲亮光，欣慰道：
「安兒又長高了。」
暮安伸出小手緊緊地抱著父王，小嘴一撇，委屈巴巴道：
「父王，兒臣好想你……」。
永寧王爺聽到這句話後，眼眶泛紅忍不住地將頭扭向一旁，調整好情緒之後扭回頭來說道：
「安兒，等你弱冠之年，父王便來接你回家。」
暮安聽到後，喜笑顏開道：
「好！安兒等父王，安兒會一直等著父王的。」
暮安將頭緊緊埋在永寧王爺半蹲下的胸膛前，思唸的淚水粘濕了厚重的衣襟。
「父王不要忘了，這裡還有安兒……」
我想跟您回家……
……
春日宴，狩獵場
少年英氣的暮安騎著馬慢步在一旁平坦的草地上，一旁的草叢中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暮懷銘看著隻有半人高的草叢，不感興趣地朝一旁走去。
「安兒，我去旁處看看。」
「好。」
暮安看著不遠處的草叢，緩緩從馬背上下來，在他正欲走上前時，突然一團毛茸茸的身影從中跑出。
「好快！」那東西速度極快，暮安連是什麼動物都沒有看清。
暮安見狀急忙快跑跟了上去，終於在一處溪水旁，看清了它的本來麵目。
「好可愛！」
喵嗚？
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蹲坐在岸旁，睜著圓圓的大眼，彎著頭看著一路跟著它前來的凡人。
暮安見這小貓如此有靈性，便不忍殺生，微微一笑後轉身離去了。
誰知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水流聲，在暮安疑惑間正打算回頭時，一灘泉水憑空朝著他襲來。
暮安見狀急忙往身後撤了一步，卻還是被打濕了衣物。
暮安滿懷疑慮道：「怎麼回事？」
明明這裡離水邊還有一段距離，在暮安疑惑之際，那隻白貓突然化作了人形。
「貓……人！」
暮安眼睜睜看著那隻小貓變成了人形，他生怕自己眼花了，緊忙揉了揉雙眼。
在暮安愣神之際，眼前突然出現一位清冷仙人，手持長劍，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質。
明時冰冷道：「哪裡逃！」。
天人交戰，凡人遭殃，本世子可是經常看話本，這點道理豈能不懂。
拜拜了您嘞……在兩人交戰之中，暮安本想趁著他們二人鬥毆時悄咪咪地溜走。
不料被那貓妖一眼看穿，瞬移到暮安的身邊，一把將自己扛了起來。
暮安看著自己雙腳離開了地麵，急忙閉上眼睛大喊道：
「大俠……仙人，在下隻是恰巧路過，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
明時見他竟挾持了凡人，黑臉厲聲道：
「放開他！」。
貓妖得意洋洋地擺了擺頭，說道：「我偏不！」。
在幾番大戰後，幾人已經偏離了原先的山頭，那貓妖見不遠處便是仙盟時，不再戀戰，畢竟此時這裡聚集了成千上萬的仙師。
「喂……再不停下，我可就要鬆手了！」
貓妖見他沒有停戰的意思，於是便順手一丟，將扛在身上的人從空中扔了下去。
明時見狀急忙接住快速落下的人。
「啊……！」
暮安突然從半空中急速掉落，一聲大喊吸引了下方仙盟大會內所有人的目光。
幸好在落地前被人穩穩當當的接住了，隨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地下突然傳出一陣強光。
在一陣驚呼聲中，封印在仙盟地下的仙界至寶——聚靈仙珠在此刻暴露在眾仙門同修的眼中。
其中有不少人的眼中透露出貪婪，死死地盯著空中乍現的仙珠。
隨後那枚仙珠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了從半空中掉落的那位少年的體內。
場上頓時一片嘩然，對著明時懷中的少年議論紛紛。
明時抱著懷中的小少年緩緩降落，明時見仙盟的開派聖物竟進入眼前少年的體內，麵上一驚，心中更多的便是疑惑。
明時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暮安看著四周朝自己望來一群虎視眈眈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活活撕碎一樣……他此時內心十分害怕，他不知道方纔進入體內的是什麼東西。
暮安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慌，死死按著顫抖的手臂，他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害怕會給父王帶來麻煩……
暮安的腦海中閃過父王曾教誨過的話。
父王曾說過，身負帝王血脈從不是什麼好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萬般無奈下，又有多少清明之人可以保持初心……
父王曾願我不要被帝王之爭蒙了明眸，願我能在無形的險惡之中，尋得一世的清明。
舟水之喻……玄之又玄，這是父王曾對我的期盼……
暮安猶豫不決地張了張嘴道：
「玄之……喻」
「我叫玄之喻。」
四週一片嘈雜聲，斷斷續續地傳入暮安耳邊。
在精神極度緊繃的情況下，暮安漸漸昏迷了過去。
……
「好吵……是誰……在說話……」。
玄之喻聽著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漸漸醒了過來，他覺得自己腦中暈乎乎的，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