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變異了怎麼破 第四百二十八章 拂灰見日
霍思言接過話頭。
“專用於魂術秘卷封鎖之用。”
她目光森寒。
“韓烈臨死前潛入過昭宮密庫,而他見到的……是太後當年親自封鎖的一段魂術之源。”
“那印上寫著四字,攝魂古卷。”
謝知安眉頭緊皺。
“高於魂術的……攝魂術?”
“傳說中可借他人魂體逆天改命之法。”
沈芝輕聲道。
“早在先帝時就已下令毀卷。”
“可惜並未真正毀掉。”
霍思言低聲道:“太後……或許保留了一部分。”
“她不是要延續魂術,而是想重建魂術新製。”
她抬頭望向山外風燈。
“從昭廷開始。”
山風如濤,穀道愈深。
霍思言立於廢廟殘台,眸色冷峻。
“若太後真欲重建魂術之道,那她手中的攝魂古卷,就是關鍵。”
沈芝凝眉道:“她若公開持有,必引朝廷動蕩,可若一直藏著,昭帝是否知情?”
謝知安緩聲回道:“昭帝不可能全然不知,先帝當年下令毀卷,是太後親自執行的……她若違令藏卷,昭帝豈會沒察覺?”
霍思言輕輕撫過袖中殘符。
“問題正在於此。”
“若兩人皆知,卻互不點破,說明他們達成了某種默契。”
沈芝望向謝知安,眸光沉靜。
“你是說,昭帝在預設太後掌控魂術源頭?”
“或許不止預設。”
霍思言語聲淡淡。
“他甚至……可能在等待太後徹底暴露那一頁,將所有圖謀之人一網打儘。”
謝知安沉默。
他與昭帝交過手,也曾在密戰局中領軍征討。
那個年輕皇帝,看似溫和,實則殺機藏心,借力打力,是他最擅長的謀。
“所以我們才更危險。”
沈芝忽然一笑,卻帶著一抹森然冷意。
“你我三人,已經成為了太後與昭帝博弈間的一把“活棋”。”
“他們都不動我們。”
“隻因我們還沒走出這盤棋的中心。”
霍思言低頭望著掌心殘符,那是從韓烈魂珠中剝出的最後一道記憶碎片。
其上僅有一字。
“歸”。
是韓烈之誌?是魂門之路?還是對她的某種托付?
霍思言閉目,指尖魂光一震,將那魂力化為一縷青煙,封於摺扇中。
“我們,必須快些回到朝中。”
“比起魂門殘孽,更該防的,是那座高台之上,早已埋好的陷阱。”
翌日清晨,三人穿越魂霧封障,行至邊境最後一處山脊。
地勢開闊,山林儘頭橫著一條古道,遠處可見旗影獵獵,似有小型哨營駐守。
“到了。”
謝知安語氣平穩。
沈芝蹲身察地,取出一枚細石研磨後灑入風中。
魂砂遇風而化,轉瞬滲入遠處草葉。
“有人監守,不是魂派氣息。”
“是昭軍。”
霍思言吐出口氣,攏袖而起。
“走。”
三人出林,未多遠,便有一騎先遣快馬而至。
為首那人身披黑甲,背負雙刀,馬未停穩,便抱拳躬身。
“霍使者,謝將軍,沈姑娘。”
“統帥有令,命我等引三位速歸。”
“誰是統帥?”
謝知安問。
“靖南侯薛湛。”
沈芝挑眉道:“不是周照允?”
“周副將已返中路調防。”
那人麵色不改。
“如今東境調兵遣將,昭廷內閣三日五道詔令,皆指向,東溟複燃。”
霍思言看了眼謝知安,沉聲問道:“朝中局勢,可有異動?”
那騎卒頓了頓低聲道:“三日前,攝政太後召集百官於天策殿密議,一日後,刑部尚書被罷,兵部侍郎失蹤,禦史台連夜封印兩處舊檔。”
“宮內不寧,邊關更緊。”
“東溟之戰後,宮中諸臣皆欲借魂術重定律製,而太後……”
他壓低聲音,情緒不高。
“已調令宮中密庫重新整修。”
霍思言一言未發,袖中魂符微動,似有所感。
那抹藏於符內的殘魂氣息,正震顫不已。
她忽然意識到,太後正在尋“她”。
不是尋“功”,不是召“報”,而是從一開始的“鬥”變成“收”。
“走。”
霍思言目光冰冷,一抬手,風起霜寒。
“我們該回去了。”
朝陽破雲,蒼龍旌旗自邊關而起,沿昭國驛道疾馳數百裡。
霍思言立於戰車之上,衣袂輕揚,目光深沉望著前方蜿蜒山河,恍若隔世。
三日前,他們還在東溟地宮中,與赤玄子、韓烈鏖戰於生死之間,如今,卻要步入另一個沒有刀劍、卻更加凶險的戰場,朝堂。
謝知安策馬隨側,眉頭緊鎖。
“你真的決定,不緩一緩就入昭都?”
“不能緩。”
霍思言淡淡道:“太後已然佈局,昭帝又不在,都中風向未定。若我不回,誰知道,明日迎接我們的,是褒獎,還是清算?”
沈芝坐於後廂,翻閱著魂門舊檔殘卷,神色如霜。
“你怕的是清算,還是被封口?”
霍思言目光一凜,沒有回應。
謝知安卻忽而低聲道:“怕什麼?便是清算,也要站著受。”
“你不是從不低頭的四姑娘?”
霍思言輕笑:“若隻為自己,自然不怕,但這一回,我們掌握的,不隻是魂門的秘密,還有整個大昭國的未來。”
她頓了頓,語氣緩緩壓低:“若太後真欲執魂再起,那便不是一個人錯了,是整個朝局都會……傾覆。”
沈芝忽然抬頭:“你有打算?”
“當然有。”
霍思言輕聲道。
“將計就計。”
“太後想讓我開口,那我就開口……但不是隻說魂門。”
“我要說,昭國的魂術脈絡,先帝之死的真相,韓烈為何入魔,東溟之亂與誰暗通款曲,甚至……太後親手掩下的,那段昭帝出身的舊史。”
沈芝眼中一閃。
“你瘋了,如若此汙名為假,那恐怕這昭國就再也無法容你。”
“我已受夠了和太後博來博去,我意在挑明戰局。”
“是。”
霍思言坦然。
“我瘋過一次,逃出昭宮,第二次,從地宮殺出,第三次,便是這一場,要讓所有人看清,魂術不是禁術,而是有些人權謀的刀刃。”
謝知安眸色深重。
“你準備把魂術……推上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