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變異了怎麼破 第四百五十四章 找尋真理
北境雪原,第三夜。
風雪交加之中,霍思言衣袂翻飛,獨行於三嶺之間。
她魂識如針,探尋那股曾在魂玉中出現的異樣波動。
那人未走遠。
她的腳步忽然一頓,耳邊傳來極其細微的魂息擾動,如羽毛劃過靈台。霍思言眸色一凝,猛然側身,一道黑芒貼頸而過,帶出寒氣森森。
“終於現身了。”
她低聲冷語。
前方霧氣翻滾,一道披著冥紋麵具的身影自雪中緩步走出。
其魂氣極為怪異,宛若多重靈域交疊而成,似是人魂、獸魂、器魂三種融合,已脫昭國與魂門所定義的魂術體係。
“你是何人?”
霍思言盯著他。
“新魂派的首腦?”
“首腦?”
那人嗓音低沉,被麵具掩蓋得聽不出年齡。
“舊魂早亡,赤玄子死後,便無首無尾,我們皆為同道。”
霍思言冷笑道“誰和你們這種人是同道?你們已經殺了多少無辜之人?”
“有何無辜?”
那人低聲呢喃,語氣忽轉森冷。
“你霍家之魂術,曾鎮壓六門,你昭廷之術理,曾焚儘百靈,如今輪到我們新法問世,倒成了罪人?”
霍思言眼眸不動。
“所以你們打算用民命,祭新道?”
麵具人一語不發,手中驟然凝出一團黑紋魂印,轟然擊來!
霍思言以符擋之,勁力震裂雪岩,瞬間在三丈之地交手十餘招。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色。
此人魂術雖新,卻極為老辣,出手狠絕,似曾曆經無數實戰。
而其魂技更是詭變,常以假死之術誘敵,攻中藏守,守中藏毒。
“你究竟是哪一係?”
霍思言終是忍不住問。
麵具人笑聲冷淡:“我曾修魂門,又入昭廷,再背叛魂理,於東海見冥,西嶺奪蠱,南疆煉軀……你猜我是哪個?”
他忽然一掌推開,震碎雪障,身形如鬼影般掠出,朝西北方向而去!
霍思言未追,而是驟然取出一張古符,將戰鬥中借感於此人的魂痕封入符中,隨手擲入雪中某處。
片刻後,一道身影自岩後現身,正是謝知安。
他俯身取符,封入袖中。
“你不追?”
霍思言輕吐一口氣,眼神凝重。
“那人不是主將,是釣餌。”
“釣誰?”
“我猜,定是太後。”
謝知安一怔。
霍思言抬眼望向北方更深雪嶺,輕聲道:“他是在昭國與魂門之間布一根針……而太後,也許正等著這根針穿入朝局。”
同一時間,昭都宮城,紫微閣。
太後獨坐,麵前是一張泛黃的卷軸,卷首用硃砂寫著幾個大字:魂術禁錄,斷章卷。
宮女掀簾而入。
“太後,邊境來報,霍思言與目標交鋒已退,魂痕已鎖。”
太後緩緩合上卷軸,語氣平靜。
“既然退了,說明她還未看清真正的麵目。”
她起身,立於窗前,遠遠望著南宮方向。
“不過也無妨,魂術若再現於天下,這天下就再無人能安穩坐在這昭廷之中。”
她回頭看向那封未拆的聖旨。
“昭帝何時歸?”
次日天光微亮,霍思言一行人踏入京畿北境,馬蹄濺雪,未語先寒。
離京數十裡,昭廷前哨早已換旗,營帳森嚴,氣息壓抑,仿若戰前臨淵。
沈芝翻閱密劄後抬眼望向霍思言。
“太後調兵佈防的動作,早了些。”
謝知安沉聲道:“不是早了,是等久了。”
霍思言手中那枚封魂符微微震顫,那夜麵具人留下的魂痕,雖未尋其本體,卻已顯露端倪。
這一次,敵非明火執仗之徒,而是早已在京中佈下幽網暗棋。
“我們得入朝了,我感覺有人回來了……”
霍思言輕聲說道。
“魂派若潛於京畿之內,再遲一步,就非朝局動蕩,而是社稷覆頂。”
三人不再遲疑,當夜便由周照允率軍護送,入昭都。
昭都,午門之下。
霍思言立於高階之下,朱紅門扉緊閉,宮鐘重鳴,傳音百裡。
“霍家女霍思言,奉調歸朝,覲見太後。”
太監宣讀詔令,聲如霜刃。
她微一躬身,雙手交疊作“合璧禮”,神色沉靜,唇角無懼。
身後,謝知安佩劍而立,沈芝著素衣隱於側,三人皆不語,卻似一柄將拔的魂鋒。
門啟之刻,幽風撲麵。
昭宮,千秋殿內。
太後端坐鳳榻之上,一襲紫衣縞帶,鬢邊玉釵沉冷。
殿內無旁人,帷帳半垂,簾下香煙嫋嫋。
“霍卿,你回來了。”
她目光如水,唇角掛笑,語氣卻分不清是喜是憂。
霍思言伏地施禮,聲音清冷:“謝太後關照,臣不辱使命。”
“此行,如何?”
“魂門殘線已斷,赤玄子已亡,魂主之殿封塌。但……另有餘孽。”
“可知所歸?”
霍思言抬眸,目光直視太後。
“歸於新魂派,其術融合魂獸、人魂、器魂之法,並非源於赤玄舊典,而似出於亡道。”
太後神色微動,似不驚訝。
“本宮也猜到了些,可這等術理,非三五人所能造,若有人協同佈局,你以為會是誰?”
沈芝開口,語氣平穩卻帶警意。
“或是昭廷舊臣,或是外邦術客。”
“再或……”
謝知安低聲補了一句。
“是從這昭宮之中走出去的故人。”
殿內氣氛陡然一靜。
太後緩緩起身,拈起一方香帕,指尖輕拂。
“昭宮,藏著的秘密,比你們以為的多得多。”
她步下階,走至霍思言身前,語氣忽轉柔緩:“我知你心有疑慮,也知你未信我,但你我今日若不並肩,明日這江山,便要落於旁人之手。”
霍思言一字未應,目光卻從太後手腕的金絲玉鏈上一閃而過。
那是一枚霍家先祖所賜魂鏈,當年本是封鎮東溟惡魂之物,現卻戴在太後腕上……
太後順著她目光望去,語氣淡淡:“是你父親當年托我保管的,我以為他會回來取。”
霍思言聲音低沉:“可他死在你命人開挖的東溟封口處。”
兩人目光交纏,無聲雷霆。
半晌,太後抬手,緩緩摘下魂鏈,遞至她手中。
“現在還你,你父親曾言,若你活著回來,天下是你的,若你死在東溟,那便無人可再守這魂術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