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變異了怎麼破 第五百零八章 破陣歸來
天地漸次明朗，一座魂鏡緩緩升起。
鏡中浮現的是一道披金戴紫的身影，背對霍思言立於九重魂台之上。
那人聲音似男似女，低沉莫測。
“霍思言，你命本應死於宮門之下，為何執意違命逆天？”
“你曾問世，為何你母身死、父兄覆滅，你可曾想過這命，從未屬於你。”
“魂術既起，天下將亂，而你，將是變局之眼。”
鏡中人緩緩轉身，赫然一張與霍思言一模一樣的臉。
問詢之人，竟然是她自己！
“第三問，命之反。”
“此陣，破不得。”
魂陣之中，霍思言對著那麵魂鏡，望著鏡中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不同的是，那人眼中無喜無怒，眉心魂痕淡現，似笑非笑，卻壓得人透不過氣。
“我若是你，你可怎麼辦？”
鏡中人開口，語氣不急不緩，卻仿若九天之上神隻開口，字字如雷貫耳。
霍思言腳步微動，彷彿被看穿內心所有猶疑。
她深吸一口氣，穩住神識，冷冷回道：“你不是我。”
“你不過是這陣中幻象，一念所生，非我命定。”
“命這東西，我既能抗天改命，自然也能滅你。”
鏡中人輕笑，卻在下一瞬，緩緩抬手。
魂鏡之上，畫麵驟變。
那是她年幼時，站在長街雪地中，身邊無一人，眼神空洞。
她初入宮門，跪在階下，被內侍驅趕唾棄，是她被逼嫁與年邁權臣，為求保霍家餘息……
一幕幕，生生割裂心魂。
謝知安曾說道：“你太冷了，彷彿活著隻是為了一個目的。”
而現在，鏡中那張麵無表情的“她”，卻在笑。
“你看，你不是人。”
“你是執念，是魂術天成之載體。”
“你既破局，必遭天命之刃。”
霍思言心中劇震。
魂陣之力如潮湧，她魂識被硬生生拉扯，彷彿下一瞬便要被吞噬殆儘。
“你若要守昭國……”
鏡中人語氣陡然低沉。
“便要付出代價。”
“是你心上人謝知安，還是身旁人沈芝？”
“是太後的秘密，還是你母親的真相？”
“選一個。”
“否則，你便永困於此。”
陣外，雲樓麵色微變。
“她神識波動太劇烈，若撐不過去，可能會魂識破碎。”
“閃開，我要進去！”
謝知安猛然起身，執意孤身前往，卻被沈芝死死拉住。
“你進去也無用，魂陣私域，旁人入內，隻會添亂。”
“你若信她，就等。”
“她不是那種會被“命”壓倒的人。”
謝知安緩緩收回腳步，目光卻如劍，死死地盯著陣法處。
魂陣之中。
霍思言渾身顫抖，血從七竅緩緩滲出，卻仍一步未退。
“若你是我，便知我無物可舍。”
“謝知安自會為自己選擇道路，沈芝不欠我，我亦不欠她。”
“太後的秘密，我會守，我母親的真相，我亦會查。”
“而你……”
她一步踏前，直指魂鏡。
“不過是我心中虛影。”
“命若有裂，便從你我開始！”
“破！”
她猛然一掌擊碎魂鏡！
整座魂陣轟然爆開，三道魂紋寸寸崩塌，九重氣障儘數倒卷！
外陣驟然發出刺目光芒，一道身影自旋渦中踉蹌而出，氣息微弱，卻仍直立如山。
霍思言，破陣歸來！
陣外眾人皆驚。
沈芝快步上前，見她雙目微閉、唇角滲血，卻仍緊握拳心。
“你，你成功了？”
霍思言緩緩睜眼，隻吐出一句話：“新魂派……不隻是魂術。”
她語氣平靜，卻似寒風過境。
“他們涉及甚多，而且已經動手了……”
自魂陣破滅之刻起，東溟地界驟然起風。
原本如靜水深潭般的雪嶺大地，此刻似有某種禁製被撕開，一道道縫隙自大地蔓延開來，魂氣遊走，天地俱寂。
霍思言額角冷汗未乾，卻忽然抬頭望向北方。
沈芝察覺，低聲問道：“你感應到了？”
霍思言輕輕頷首，聲音有些低啞，卻不含一絲遲疑：“魂氣在逆轉……那片雪山，藏著真正的根。”
謝知安握緊佩劍，周身氣息悄然凝斂。
“那就說明，我們該動身了。”
三人互望一眼，目中皆是清醒與堅定。
風雪如鼓，天地如墨，三騎破陣而出，直奔雪山深處。
與此同時，昭國皇城，禦書房。
皇帝麵色如常，端坐於書案前，手中翻閱著奏摺，似無波瀾。
但那雙眼睛，卻緊緊盯著宮門之外，彷彿穿透千裡風雪。
“陛下，您叫我盯著的人已經動了。”
他輕聲開口。
旁側侍立的褚昶垂首回稟。
“太後密報已至，魂派餘脈在雪山一帶集結，似有重大動向，霍思言一行已越魂陣，正向其靠近。”
皇帝放下手中筆，神色仍舊溫和。
“太後……還是沒沉住氣……”
褚昶不敢答話。
片刻沉默後，皇帝忽而輕笑，目光落在案前一份用金線縫封的密函上，正是內廷探子三日前從東溟潛回所獻。
“當年魂術一脈分裂，赤玄子隻是一枚棋子，真正的魂術主乾，從未消亡。”
“太後所知，不及其一。”
他緩緩起身，走向窗前。
“霍思言……”
“她是鑰匙，也是刃，更是未來變數的關鍵。”
冷宮深處，檀香如舊，牆縫中卻滲著寒氣。
太後靜坐於屏風之後，麵前一爐銅鼎輕燃，香霧繚繞。
一名身披墨袍的老者伏在地上，聲音沙啞：“東溟之陣已破，“魂鏡”碎，魂氣反噬，舊脈殘存，新魂派隱現，主母……需早做準備。”
太後緩緩睜眼，眸中似藏山河。
“這局我已退後三步，皇帝便要我再退三尺？”
“讓他夢去。”
她輕撫腕上拂塵，目光穿透殿牆。
“霍思言若能破雪山，我自有後招，倘若不能，便由她去。”
她輕輕一笑。
“隻要我一息尚存，誰都彆想獨占這世上最後的魂術。”
雪山深處，風雪愈發瘋狂。
霍思言策馬疾馳，忽然勒韁。
她仰頭望去，隻見遠處一座半掩雪峰間的古廟影影綽綽，正是魂氣彙聚之所。
“到了。”
三人下馬，靜靜望著那座彷彿自幽冥中走出的殿宇。
廟門緊閉，殿頂殘雪壓斷數根梁木，一道道魂氣脈絡自殿中蔓延而出，如蛛網般包裹整個山脊。
而殿門之上，赫然刻著三個古篆魂字。
“萬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