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變異了怎麼破 第五百七十二章 彼此利用
空氣驟然凝固。
沈芝和謝知安同時心頭一震。
那碎片散發著淡淡的魂波,雖極為微弱,卻詭異得令人心悸。
霍思言凝視良久,終於開口:“若真是鎮魂戟的碎片,你為何要交給我們看?”
少年眼神一沉,語氣低冷。
“因為我一個人,無法走到最後,你們若想得到完整的鎮魂戟,就必須和我暫時聯手。”
謝知安劍鋒輕顫,寒芒流轉。
他冷聲道:“你太天真了。”
少年目光不閃不避。
“不,是你們若拒絕,便永遠走不出這片雪山。”
風雪撲麵,天地間似隻剩下這句話的回響。
霍思言目光如深潭,心口卻在暗暗權衡。
眼前這少年分明有著不可告人的身份,他的出現,絕非偶然。
可他所言“碎片”一事,未必是假。
鎮魂戟的秘密,終於在層層雪幕中揭開一角。
她緩緩開口,聲線冷清:“好,我們可以聽聽你要如何合作,但記住若你敢有半點欺瞞,後果自負。”
少年抬頭,笑意再次浮現,卻帶著一抹陰鷙。
“放心,我們隻是彼此利用而已。”
夜色深濃,篝火微弱。
風聲卷過雪嶺,像是無形的刀子,割得人耳廓生疼。
謝知安一直盯著那個少年,手已半落在劍柄上。
那少年的眼神卻不閃不避,反倒微微挑起了唇角,彷彿在享受這種被獵殺般的凝視。
“你承認吧。”
霍思言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某種壓迫。
“你不是無意被我們救下的,你是夷燭安插來的人。”
少年低低一笑,笑聲在寂靜雪嶺間顯得格外刺耳。
“果然瞞不過你。”
沈芝眼神驟冷,赤鞭已然輕輕蕩開。
隻要霍思言一聲令下,她便會立刻將這少年擒住。
然而少年卻抬起手,示意自己無意反抗,神情出乎意料的坦然。
“沒錯,我確實與夷燭大人同來,隻是……你們怕是誤會了,夷燭要的並非你們的性命。”
謝知安目光如刀,沉聲道:“要的若不是命,那便是利用。”
少年輕輕頷首,像是對這回答並不否認。
他緩緩伸出手掌,掌心的血肉因凍傷而開裂,可仍能看清一道奇異的墨色印痕,那印痕宛若蛇鱗,又像古老的符紋,在火光下微微泛著冷光。
“見過嗎?”
少年淡聲開口。
“這是南荒一脈的烙痕,隻有曆代守戟者的後裔才會繼承。”
霍思言目光微凝。
鎮魂戟三個字雖未被他明言,但她心中已有幾分瞭然。
“你說你是守戟者後裔。”
沈芝冷笑一聲,話鋒鋒利。
“可如今卻投在新魂派的門下?這不是天大的諷刺麼?”
少年神情一滯,眼底劃過一抹陰鬱,卻並未反駁。
“南荒之地,早已衰落,沒有人願意聽一個棄民的誓言,若非借新魂派之力,我根本無法接近雪嶺深處的“神跡”。”
霍思言注視著他,神色未變,但心頭已有波瀾。
神跡。
少年口中的神跡,極有可能便與鎮魂戟相關。
“你們也在找它,對嗎?”
少年忽然抬眼,望向霍思言三人。
那雙眼睛明亮到近乎瘋狂,彷彿燃著不熄的火焰。
“既然如此,我們之間未必非要為敵。”
謝知安冷聲道:“你以為幾句言辭,便能讓人放下戒心?”
少年卻忽然伏低身子,聲音壓得極低。
“不信也好,但我敢告訴你們一件事。鎮魂戟,從來不在世人口中的那處古廟,真正的線索,被新魂派掩藏在雪山最深的一條“裂穀”裡。”
這話落下,三人皆心頭一震。
霍思言靜靜望著少年,眼神深處透出一抹複雜的光芒。
“你告訴我們這些,不怕自己惹禍上身?”
少年忽然笑了,笑容蒼涼。
“我既已背棄一半血脈,又怎會在乎另一半的信任?夷燭大人不會信我,你們也不會信我,可鎮魂戟,隻有真正能握住它的人,才配擁有它。”
風聲呼嘯而過,將火堆吹得搖搖欲墜。
少年影子拉長,在雪地上與三人重重交疊,似敵似友,分不清界限。
霍思言心中暗自權衡,神色卻依舊平靜。
“你說鎮魂戟在裂穀之中。”
霍思言緩緩開口。
“可你我都明白,這樣的秘密不會輕易泄露。”
少年垂下眼睫,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正因如此,你才願意聽,倘若我隻說些虛假的傳聞,你們早已轉身離開。”
沈芝眯起眼,赤鞭輕輕敲擊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冷聲道:“也有可能,你隻是想把我們引進絕境。”
“絕境?”
少年抬眼,眼底閃爍著倔強的火光。
“你們自打踏入這裡,便已經被新魂派盯上,倘若我真的為新魂派賣命,我大可以通知他們將你們一網打儘。”
謝知安目光如鐵,劍鋒雖未出鞘,卻已隱隱泛起寒意。
他盯著少年的眼睛,彷彿要看透所有偽裝。
“你若真是守戟者後裔,那你與新魂派同流合汙,豈不是背叛了自己的祖脈?”
少年麵色一變,隨即咬牙道:“我不是背叛,我是利用!這不一樣。新魂派要借鎮魂戟改寫天下格局,我要借他們之力靠近鎮魂戟,若有一日我能將它從那群瘋子手裡奪回,那纔是真正守護。”
霍思言心頭一震。
少年的話真假難辨,可其中的執念,卻讓她想起自己一路以來的掙紮,那種即便萬劫不複,也要走到最後的狠意。
她緩緩道:“好,但你要我們信你,得付出代價。”
少年定定看著她,半晌後點頭。
“我可以帶路,隻是我要你們答應,若有一日我死在裂穀之前,你們能替我將鎮魂戟帶回南荒。”
沈芝挑眉,冷冷一笑。
“你還真敢開口。”
“人若無執念,生死又算什麼?”
少年語氣平靜,卻透出一股近乎頑固的孤勇。
這句話瞬間點燃了霍思言的心。
也許在另一個沒有紛爭的世界,他們是彼此的良友,思想的知己。
火堆的火星在風中四散,映照著四人各自的影子。
彼此的立場仍舊對立,卻又在同一個名字的牽引下,找到了某種脆弱的平衡。
霍思言輕輕吐出一口氣。
“好,明日啟程,去你說的裂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