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變異了怎麼破 第六百八十七章 殘魂殘念
她頓了頓,麵露異色。
“是當年……我親手殺過的一位魂修,他朝我說了句“你也會這樣死”。”
“是試煉。”
霍思言低聲道。
“鎮魂戟殘魂,在挑選誰有資格踏入最後封印。”
“若我們不夠堅定,便會被困死幻境。”
謝知安的劍已再次出鞘。
“那就繼續。”
霍思言定定望著前方,那是一條分叉如蛛網般的墓道,無數銅鏡懸於半空,照見每個人的影子,卻扭曲如惡鬼。
四人並肩踏入。
此地無風,卻聽得低語陣陣。
“她早就死了……你還在逃什麼?”
“你不過是棋子。”
“南荒覆滅,罪魁是誰?”
每走一步,魂壓便重一分,似有無數亡靈拽住他們腳踝。
忽然,“錚”地一聲,一麵銅鏡碎裂。
鏡中映出的,竟是霍思言幼時在戰火中逃亡、抱著族人屍首的模樣。
她步伐微滯,指尖微顫。
謝知安一把拉住她。
“彆聽,它在激你動搖。”
沈芝低聲說道。
“越怕什麼,它越顯什麼。”
“小把戲。”
說罷,他抬手祭出一枚古魂骨,轟然擊向鏡陣。
“轟!”
銅鏡大陣劇震,碎裂成無數魂光。
長道儘頭,一道石階漸次浮現。
霍思言深吸一口氣。
“那是……最後一段路。”
“封印第三重,鎮魂器源。”
夷燭沉聲道。
“也是這座魂墓的真正核心。”
“彆再耍花招。”
謝知安冷冷看他。
“我們不是替你奪寶的工具。”
“你們自然不是。”
夷燭輕笑,眼底卻浮出一絲極淡的……不忍。
“但我若不帶你們來,那東西……永世不會醒。”
霍思言聽到此言,心中微動。
“那東西”?
她望向前方那座漆黑沉眠、仿若祭壇的巨大玄石門,隱隱察覺,封印之後,鎮魂戟殘魂,正在等她歸來。
而第三重封印背後,是關乎整個九州沉浮的真相。
地宮血廊儘頭,是一方古井。
它沉於血色石階之下,四周浮雕模糊,似是九州遠古眾神之像,目盲口闔,形如哀泣。
井口生有銅蓋,篆刻滿密密麻麻的封字,一道灰焰自其縫隙間隱隱逸出,若斷若續,正與霍思言掌中殘片遙相呼應。
“這就是第二重封印?”
沈芝俯身觀察。
“不像入口,更像……祭台。”
夷燭卻眯了眯眼,冷笑道:“這是“引魂井”。”
“引魂?”
謝知安目光一凜,握緊了劍。
“下方不是地水,而是鎮魂戟遺留之魂。”
夷燭低聲道。
“這口井,是封魂之源,也是試煉之始。”
霍思言看著井中緩緩浮動的灰焰,忽然覺得體內那一枚殘片愈發灼熱,彷彿某種意識正在覺醒,輕輕叩擊她的神識。
她閉目片刻,忽而睜眼,低聲道:“它……在呼我。”
夷燭看了她一眼。
“所以你得下去。”
謝知安蹙眉。
“太危險,我們才破第一道封,還未恢複,貿然下井。”
“我能承受。”
霍思言語氣平靜,卻極具決意。
“我若不下去,它遲早會主動引我墜入。”
話落,她不待眾人阻攔,已緩步走向銅蓋,掌心浮現灰焰,與封字對應輕輕按上。
“轟……”
井蓋震動,灰焰如蛛絲般迅速爬滿整個古井,接著發出一聲沉悶的哢噠聲,那蓋子自動滑開,一股駭人魂壓自井底升騰而起,幾乎將眾人生生逼退一步!
霍思言卻未動,反而像早已習慣了這等壓力。
她垂眸望井,隻見黑暗無底,一道淡金光痕在深處若隱若現,彷彿深淵中懸浮的一抹碎光,鎮魂戟的魂息。
“我去。”
她輕聲道。
謝知安伸手攔她,卻終究沒能說出勸阻之言,隻低聲道:“我在上麵等你。”
霍思言微點頭,踏入井口。
刹那間,一股強力將她拖入黑暗,整個人如被抽離肉身般下墜!
四周迅速模糊,耳邊是成千上萬的低語聲。
“歸來……歸來……鎮魂歸位……”
霍思言強行穩住心神,體內魂力緊鎖,借殘片維穩神識。
光芒忽明忽滅,她彷彿穿過一層又一層幽影。
“砰!”
她落入一片幽藍的地下空殿中。
這裡似是古戰場遺跡,四周皆是魂影斷骨,中央立著一根殘破石碑,碑上刻著三字:“鎮魂台。”
霍思言的手顫了一下,殘片竟自動飛出,融入石碑。
一陣金光衝天而起,整個空殿震蕩,那石碑竟裂出一道縫隙,一截殘戟碎柄緩緩自地麵升起。
通體黝黑,戟身如龍,僅剩半截,卻氣息驚人,彷彿九天墜落的神隻遺骨。
霍思言靠近,心口劇痛如絞,腦中再度湧現出太後幻境中那一幕幕斷片。
屍山血海、天地傾覆、那柄完整的鎮魂戟刺入虛空,將萬魂鎮壓。
“你願承其重?”
突如其來的聲音自腦中響起,低沉厚重,似天問。
霍思言咬牙:“我不是來承命的,我是來破命的。”
戟影一震,下一刻,那截殘柄猛地炸裂出魂芒,一道魂影浮現於空中,形如古戰將,手持虛幻長戟,盯著霍思言道:“若你真欲破命,便先破我。”
戰將魂影猛地撲來,戟光如雷!
“若你欲破命,先破我。”
那道魂將虛影轟然踏步,氣機震蕩整座鎮魂台,碎石浮起,地脈微顫,彷彿連這片封魂空間的規則都在隨之傾斜。
霍思言眸光沉靜,魂息緩緩沉入丹田。
殘片未出,卻已於體內泛起輕顫,似有某種力量於血肉深處蘇醒,牽引著她的呼吸與動作。
魂將步步逼近,身形高逾尋丈,戟刃帶著不屬於現世的魂光,在空中劃出一抹森然冷焰。
霍思言腳下踏影而起,身形如燕閃避,她不與之正麵抗衡,而以輕身之術遊走其側,尋找魂息波動的破綻。
“你避不了命。”
魂將厲喝,一記橫掃,伴著地動風起!
霍思言被逼退數步,喉頭一甜,強行壓下翻湧的血意。
但就在那刹那,她忽覺魂將戟刃尾部的魂焰微閃,似乎……並不穩定。
她眯起眼,一邊閃避一邊凝神追索魂將氣機流轉,很快便察覺,對方的力量雖強,卻似乎是在“重複”某種戰意節奏。
“是……一種殘魂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