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變異了怎麼破 第七百零七章 時逢棺主
霍思言猛然鬆手,灰焰如潮退去,長戟光芒大斂。
她踉蹌後退幾步,被謝知安一把扶住。
“先退!”
他低聲喝道。
可退路早已被封死。
就在此刻,九口銅棺中的一口“啪”地炸開,飛濺的銅片猶如利刃破空,險些擊中夷燭。
從棺中緩緩爬出一道披著鎏金戰甲的身影,麵目模糊,血肉乾枯,唯獨雙眸中殘留著黯紅魂光,恍若將死未死的魂傀!
“鎮魂武衛。”
夷燭語氣罕見低沉。
“朝代更替時,用以陪葬、封印的魂傀軍,隻有鎮魂戟之主纔可驅動。”
“可那人,已經死了。”
沈芝喃喃道。
“所以他們才醒來,為了奪回戟。”
“把它……從你手裡拿回去。”
說時遲那時快,三具銅棺再度開啟,更多魂傀出列,皆披破甲執古戈,朝封魂台緩緩逼近。
“必須阻止他們靠近戟。”
霍思言目光冷厲。
“他們一旦取回魂器,整個墓葬之魂鎮都將淪陷。”
謝知安拔劍,擋在封魂台前,目光一掃。
“來得正好。”
霎時劍光驟起,寒芒如電,第一具魂傀剛踏入封魂台範圍,便被劍氣震退半步,但並未徹底斬斷其魂軀。
“魂核在胸骨後。”
沈芝拔出魂刃,低喝一聲躍起,精準切入第二具傀儡後心,金符應聲爆裂,那傀儡轟然倒地,魂光湮滅。
“彆戀戰。”
夷燭冷聲提醒。
“這才隻是外層封印守衛,主棺還未動,你們若真想保住這戟,就得立刻設法將它收走。”
霍思言微蹙眉,望向封魂台上那柄尚未徹底蘇醒的長戟,殘片雖已嵌入,但尚未融合完畢。
“強拔不行,器魂未認主,強行帶走會反噬。”
她目光掃過滿殿魂氣,忽然眸光一凝。
“除非,喚出它真正的銘主印記。”
“什麼意思?”
謝知安沉聲問。
“鎮魂戟曆代有四任真正持有者,他們每一任死後,都會將“主魂印記”封於某物之中。”
“而最後一任,據記載……以魂血祭印。”
“那印記在哪?”
沈芝忙問。
霍思言緩緩抬頭,看向殿頂正中。
一塊裂開的石板上,隱約可見乾涸的血痕,與一道似曾相識的紋路。
玄焰輪紋。
“我去。”
“不行,你魂力剛耗過。”
“你去不了。”
霍思言聲音冷靜。
“那是玄焰識印,必須我去。”
她不等多言,飛身躍上封魂台後方石柱,踩著殘壁快速逼近殿頂。
魂傀們察覺異動,紛紛追擊而至,卻被夷燭丟擲的數顆爆符阻斷。
“快點!”
沈芝低聲催促,揮刀斬向逼近第三具魂傀,刀光劃出破封咒文,在地麵刻下一道防線。
霍思言貼近石板,掌心逼出一滴魂血,緩緩滴入那條乾涸的裂痕。
哢……
整座封魂台震動!
那柄殘戟發出一聲宛若長鳴的低響,斷裂處金光驟起,殘片徹底融入其內!
一瞬之間,九口銅棺同時震蕩,無數魂印反捲,魂傀們動作驟停,似是陷入短暫停滯。
霍思言從高處躍下,落地之時,長戟“嗡”然飛起,直入她掌中!
她半跪於地,灰焰翻騰,戟芒乍現!
夷燭瞳孔一縮。
“這纔是真正的……鎮魂之主。”
沈芝也倒吸一口涼氣。
“她……已受器魂初認。”
霍思言緩緩起身,長戟在手,身後金陣浮現,環繞九魂烙印,恍若帝君還世。
“走吧。”
她聲音平靜卻帶不容拒絕的威勢。
“該去見主棺的主人了。”
九口銅棺皆陷沉寂,原本躁動的魂傀彷彿失了魂核,被一種更高位格的意誌壓製,齊齊跪伏於地,頭顱朝向那手執鎮魂戟的身影。
霍思言站於中央,長戟垂地,身後魂光流轉如星環,戟柄之上,殘片已徹底熔合,映出一道模糊卻威嚴的人影。
“這是……戟主之魂影。”
“最後一任鎮魂者。”
夷燭的聲音也罕有地低了下來。
“傳說中死於息土封印戰,竟真將魂意烙於戟身……她以死封鎮此地,現在,她看到了你。”
霍思言凝望那人影,那是一位女子,身披戰甲,神情肅穆,身形雖模糊卻與她竟有幾分相似。
她沒有說話,隻將長戟緩緩橫起,朝主棺之位一指。
震動再起,但不同於先前的封印失控,這一次,是某種儀軌,應“主人之命”而啟動。
地麵自九棺間裂開一道巨縫,塵封千年的地底棺床被緩緩抬升而起,銅紋環繞,棺蓋之上赫然雕刻著“南荒古篆”:“歸魂者,封印之主。”
謝知安上前一步。
“歸魂者?”
“是古南荒一支分脈。”
“多半指魂術最初的源頭,歸魂之術……傳說可逆奪輪回。”
“你是說,這裡埋的,不隻是魂門始祖,而是魂術本源?”
話音未落,棺蓋緩緩震動,一道低不可聞的嗓音從裂隙間逸出。
“鎮魂者,為何喚我。”
四人神情同時變色。
那不是魂傀的殘念,不是機關幻音,而是真正的“魂語”來自活著的意識。
“她還活著?”
沈芝失聲。
“不是活著。”
霍思言緩緩道。
“是她的魂,尚未散儘。”
棺蓋徹底開啟,靈光乍現,一道枯槁卻仍保留血肉的身影緩緩坐起。
那是一名身著古荒紋甲的中年女子,眼眸閉合,額心有一道封魂印尚未完全剝落。
“鎮魂者,不該來此。”
她緩緩睜開雙目,目光落在霍思言手中的長戟上,眼底不怒,卻有無儘疲憊。
“我奉命守此,阻斷歸魂術重出世間。”
她嗓音似來自久遠歲月之外。
“你,來破封?”
“我不是來破封。”
霍思言開口,目光沉穩如雪。
“我是來阻止,有人借魂術之名,妄圖開啟另一場浩劫。”
那女子沉默片刻,似在打量她。
“你的魂中,有灰焰烙印……是後世帝火,鎮邪而不屬正道。”
“那不是邪,是代價。”
霍思言緩緩握緊長戟。
“我願以魂承鎮,換你一問魂門最初的墮變,是從何時開始?”
那女子靜默良久,忽而緩緩抬手,一道金紋自其掌心升起,化作古魂陣圖,中心赫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名字。
“黎族第一魂女,祁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