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從副科長開始 第343章 庫房抓人!
陳遠帶回來的兜子裡,足有二斤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油光鋥亮;兩瓶貼著紅色標簽的汾酒,還有一條“大前門”香煙。
這年景,這幾樣東西可都是緊俏貨,尤其是過年的時候,供銷社早就被搶購一空,有錢有票都不一定能買到。
“哥!你從哪兒弄來的?”
陳靜抬起頭,狐疑地盯著陳遠,眼神銳利得像要把她哥看穿。
“我昨天下午去供銷社,肉案子早就空了,就剩下點蔫了吧唧的青菜葉子。”
陳遠這會兒心情極好,也沒打算瞞著妹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得意地翹起二郎腿:
“嘿,你猜我今兒見著誰了?尤處長!我以前保衛科的老領導,尤良副處長!”
陳靜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去,手裡的菜葉子飄落在地。
她愣了幾秒鐘,纔像是確認似的重複道:“尤良?那個......後來被調走的尤良?他找你乾嘛?”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哥!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麼對你的了?前幾天我不是都說過了嗎,讓你離這人遠點,人家用著你的時候,好話說不儘,用不著了,一腳把你踢開,你在保衛科混成後來那樣,跟他能沒關係?現在他又來找你,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你可得留個心眼兒!”
陳遠正沉浸在“老領導”再度垂青的喜悅裡,看著眼前這一堆東西,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被重用、揚眉吐氣的美好未來,哪裡聽得進妹妹這盆冷水?
他不以為意地一擺手,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去去去!你懂什麼?婦人之見!頭發長,見識短!尤處長當初那是被小人擠兌走的!他不是不想管我,是那時候自身難保!現在不一樣了,我告訴你,他有機會殺回來了!這剛一有機會就想到我陳遠,說明什麼?說明他念舊情,看重我陳遠這個人,證明我還有用!”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彷彿已經跟著尤良殺回軋鋼廠,把之前給他擠兌走的人踩在腳下,看著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對他點頭哈腰。
陳遠也是這幾年憋壞了,但就算在保衛處這樣,他也沒想著再調回采購科。
陳靜看著哥哥那副被人賣了還可能替人數錢的興奮模樣,心裡又急又氣,一股火直衝腦門。
她“啪”地一下把桌上的布兜子推開,好像那裡麵是什麼臟東西一樣。
“哥!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
陳靜的聲音拔高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陳遠,聲音都有幾分顫抖,
“是!張處長這些年是沒提拔你,可人家虧待過你嗎?該你的工資、福利,少過你一分一毫嗎?咱們跟人家住一個院,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人家對咱們家,就算不算多照顧,至少也是仁至義儘了吧?沒給你穿過小鞋吧?”
她喘了口氣,繼續急聲道:“那個尤良,聽著就不是個踏實靠譜的人!他要是殺回來,萬一真是衝著找張處長的麻煩來的,你夾在中間怎麼辦?幫著他對付張處長?那張處長能饒了你?不幫他?尤良能給你好果子吃?哥!你可得分得清裡外拐,辨得明遠近親疏!”
“彆到時候好處沒撈著一點兒,把院裡院外、廠裡廠外的人都得罪光了!咱們家就咱倆相依為命,我現在工作也穩定了,日子慢慢過,總能好起來。你可千萬彆再犯糊塗,乾那些傻事了!”
陳靜這番話,像數九寒天裡一瓢摻著冰碴子的冷水,兜頭蓋臉地潑在陳遠發熱的腦殼上。他猛地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妹妹的話句句在理,砸得他心頭發慌。
他現在心裡也直犯嘀咕,張建軍和整個保衛處的人確實沒刻意針對過他......雖然不親近,但也確實從沒為難過。
而尤良......今天見麵,尤良確實熱情,拉著他問長問短,回憶往昔,可具體要他做什麼,卻一句實在話沒有,隻是含糊地許諾“將來少不了你的好處”、“你是我信得過的人”。這空頭支票,畫得是挺美......
被自己妹妹這麼劈頭蓋臉、毫不留情地數落一頓,陳遠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板起臉,假裝生氣地嗬斥道:“行了行了!有完沒完?我是你哥!還用得著你來教訓我?我心裡有數!知道該怎麼做!”
陳靜看他那副明顯聽不進勸的樣子,知道再說下去,隻能是兄妹吵架,徒增煩惱。
她胸口堵得難受,最終隻是化作一聲長長的、無奈的歎息。
她默默地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菜葉子,重新回到菜板子前,拿起菜刀,低聲道:“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
“你是我哥,我才更得說。咱們家......就指望你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她的聲音很輕,明知道陳遠不一定會聽她的,但他還是要說出來。
陳遠看著妹妹在窗戶透進來的光線裡,顯得格外單薄的側影,看著她低頭專注切菜時,微微皺起來的眉頭,心裡沒來由地閃過一絲愧疚。
妹妹為了這個家,沒少操心。
可是他真的在保衛處憋了太長時間了,從一開始的風光無限,到現在的無人問津,他真的不想再過之前那樣的日子了,整天渾渾噩噩的,除了上班就是下班,有時候他就算遲到早退人家也當看不見,就把他當個透明人。
這也是張建軍之前交代的,不管怎麼說,陳遠之前也是立過功的,當時張建軍就是想把他給調到保衛處,但被尤良搶了先。
不管之前尤良有多不靠譜,陳遠這人罪過也沒那麼大,頂多就是想要往上爬,但方法用錯了,這方麵陳遠比許大茂倒是差了不少。張建軍這邊,開著吉普到了軋鋼廠。放假期間的廠區,顯得格外空曠寂靜,隻有高聳的煙囪和廠房默然矗立在空氣中。他直接開車到了保衛科辦公樓。
雖然過年放假,但保衛科的巡邏任務不能停,二十四小時都得有人值班。
今天是年三十,幾個科長輪流值班,今天是輪到肖前勇和他手下的幾個股長。
張建軍剛踏進保衛科辦公樓的大門,就聞到一股混合著劣質煙草和散裝白酒的濃烈氣味,直衝鼻子。
他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味兒,太熟悉了,絕不是正常值班該有的。
他沉著臉,徑直朝著值班室走去。
還沒推門,就聽見裡麵傳來喧嘩的勸酒聲和吹牛聲。
“科......科長!我......我再敬您一杯!以後您要是高升了,可......可得惦記著點咱們這幫老兄弟啊!”
一個舌頭明顯大了的聲音嚷嚷著。
接著是肖前勇那帶著醉意,聲音有些桀驁的道:
“放......放心!哥兒幾個!有我肖前勇一口肉吃,就......就絕不讓你們喝湯!跟著我,虧......虧待不了你們!來!乾了!”
“乾了!”
裡麵杯盤碰撞,好不熱鬨。
張建軍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猛地一把推開了值班室的門。
“誰啊!他媽的不懂規矩?進來不知道敲......”
肖前勇正端著酒杯,罵罵咧咧地抬頭,當看清門口站著的是麵沉似水的張建軍時,後麵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手裡的酒杯一抖,酒水灑了出來,
“張......張處長?!您......您怎麼來了......”
坐在他對麵的三個股長,也嚇得魂飛魄散,慌裡慌張地站起來,轉過身,低著頭,結結巴巴地喊:“張......張處長......”
桌子上杯盤狼藉,花生米殼、吃剩的骨頭吐了一桌子,幾個空酒瓶子東倒西歪,滿屋子烏煙瘴氣。
張建軍銳利的目光在幾人臉上掃過,最後定格在肖前勇那張因酒精和驚嚇而變得慘白的臉上。
他強壓著火氣,聲音冷得像冰:“行啊,肖科長。值班值到酒桌上來了?廠區的安全保衛,就是讓你們這麼負責的?”
“處......處長,我......我們......”
肖前勇舌頭打結,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酒醒了大半。
“巡邏的人呢?”
張建軍打斷他。
“派......派出去了,剛派出去......保證,保證不會出事......”
一個股長壯著膽子回答。
“哼!”
張建軍冷哼一聲,“要是真出了事,你們幾個,有一個算一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又繼續罵了這裡人幾句,話不多,但分量極重,罵得幾個人頭都抬不起來。
看著他們那副慫樣,想到今天畢竟是年三十,張建軍強忍著立刻處理他們的衝動,沉聲道:
“今天過年,我先不跟你們算總賬!都給我滾回去醒酒!等過了年,再收拾你們!”
那幾個股長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灰溜溜地跑了出去,連頭都不敢回。
值班室裡隻剩下哆哆嗦嗦的肖前勇和張建軍。
肖前勇幾乎是帶著哭腔,走到張建軍身前,哀求道:
“張處長,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求求您,高抬貴手,千萬彆往上報......今天,今天就是過年,兄弟們想著沒什麼事,就來......來陪我熱鬨熱鬨,驅驅寒......巡邏隊我真派出去了,廠區安全絕對沒問題!求您給我個機會,給我次改過的機會......”
肖前勇好歹也是個科長,真要憑這次喝酒就把他擼掉,理由確實不太充分,運作起來也麻煩。
但他知道,要是張建軍鐵了心要辦他,給他記上一筆,或者以後給他小鞋穿,那他也夠受的。
此刻,他臉上哪還有半點剛才喝酒時的豪氣,隻剩下惶恐和卑微。
張建軍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懶得再跟他廢話,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滾蛋!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回頭寫份深刻檢查交上來!”
“還有,明天趙剛值班,你來替他,今天你給我滾回去醒酒!”
“是是是!謝謝處長!謝謝處長!”
肖前勇連連鞠躬,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值班室。
張建軍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心裡一陣煩悶。
他走到門口,叫住一個路過、嚇得縮著脖子的保衛科乾事:“去,把趙剛趙科長給我叫來值班!”
等趙剛帶著人趕到,事情安排妥當後,他這才離開保衛科,朝著食堂方向走去。李懷德組織的飯局,就設在二食堂的小包間裡。
剛走近食堂後廚區域,就聽見傻柱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在裡麵嚷嚷:
“馬華!馬華!死哪兒去了?再去庫房給我拿根青蘿卜回來!媽的,你們這怎麼配的料,東西都備不齊!”
“誒!來了師父!”
馬華應了一聲。
沒過一會兒,就見馬華急匆匆地從庫房方向跑回來,臉上帶著緊張和神秘,湊到傻柱耳邊低語了幾句。
傻柱一聽,眼睛頓時瞪圓了,壓低聲音道:
“喲嗬?又來這套?真他娘是記吃不記打啊!”
他顯然是想起了上次在庫房整治許大茂的事兒,以為這次又抓住了許大茂的什麼把柄。他擼了擼袖子,臉上帶著一種“看老子這次不整死你”的興奮,對馬華一招手:
“走!跟師父抓現行去!”
傻柱放下手裡的東西,兩人躡手躡腳,朝著食堂後頭的庫房摸去。
傻柱到了庫房門口,側耳聽了聽,裡麵果然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心中冷笑,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腳踹開了庫房門,大吼一聲:
“孫子!我看你往哪兒跑!又他媽的跑來庫房找誰來了!”
庫房裡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驚叫一聲。
傻柱衝進去,剛想繼續罵,可看清裡麵的情形後,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後麵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張著嘴,愣在了當場。
張建軍本來正要往食堂裡麵走,聽到庫房那邊的動靜,心知這熱鬨怕是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