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裡的讀書人 第2901章 來自記憶深處的恐慌
四九城，天下著雨。
天還沒冷到下雪的地步，可落在地上的雨水讓人覺得更冷。
楊小濤抖了抖傘上的雨水，又在台階上跺跺腳，這才走向辦公室。
“楊部，早！”
“早！”
“楊部，早上好啊！”
“早上好！”
“楊部…”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高興的打著招呼，楊小濤也笑著回應。
眾人臉上的笑容那是怎麼也遮掩不住。
不為彆的，就是因為楊小濤提議這個月給所有九部都工人都發了一份不大的福利，僅此而已。
不大的福利，一條毛巾，一個搪瓷缸子，一塊香皂，外加三塊錢。
可就是這不大的福利，卻不是一般部門敢發的。
因為人，太多了！
當然也是能掙到錢才行。
可在眾人心裡，多少無所謂，他們隻會覺得自己的付出獲得了肯定。
一路走來，整個辦公樓裡都是歡快的笑聲。
來到辦公室外，不等開門就看到李洪峰走出來，手上拿著一份報表。
“有空沒？有空的話說個事！”
李洪峰指著自己的辦公室，楊小濤點頭，隨即轉身走過去。
來到辦公室坐好，李洪峰要給楊小濤倒水，楊小濤連忙擺手，“老李，你要說啥就說，咱們還用這般客套？”
聞言李洪峰笑起來，然後在一旁坐下。
“這是鐵道部的同誌發來的訊息。”
李洪峰剛開口楊小濤就知道咋回事，前兩天陳老就跟他打過電話，說是這次掙了不少，許多部門已經坐不住了。
這個“坐不住”可不是伸手要錢要好處，那樣陳老可不會慣著。
而是拿著合同、專案來九部尋求合作。
就比如說一機部的黃老找過他，想要一起研究盾構機。
上次楊小濤給了一機部完整版的盾構機，結果一直卡在技術上。
這次合作，黃老倒是沒說彆的，就想著讓九部解決技術問題，楊小濤沒多想就答應下來。
等數控機床製作完成，這些問題都不是小問題。
還有六機部拿出來的衛青號。
這已經不是楊小濤第一次聽說了，可這次周老直接帶著誠意來到九部。
那一頓說啊，要不是陳老打過來電話將周老說了一頓，楊小濤都想著先答應下來，應付過去。
即便如此，楊小濤還是被周老硬生生的要去了五百萬。
像周老、黃老這級彆的就直接找楊小濤，而其他人不好跟楊小濤交涉，就將主意打到李洪峰老洪等人身上。
如今，鐵道部的人估計是找到李洪峰這了。
心思轉動間，李洪峰繼續說道，“上次咱們在長延鐵路上一直有合作，這次他們拿出三條鐵路建設計劃，想要問問咱們有沒有興趣。”
李洪峰剛說完，楊小濤直接翻個白眼。
“老李，既然說起這長延鐵路那咱們就得嘮叨下了啊。”
楊小濤伸手在桌上數落著，“鐵路當時是人家秦西省跟咱們合作，咱們呢，也是想要為地方的百姓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就答應下來。”
“而且人家秦西省的石毅石書記也乾的不錯，帶著乾部們、鄉親們砸鍋賣鐵的乾。”
“咱們呢，也承擔了大部分資金，這點我不說，你也知道。”
李洪峰悻悻的點頭，這點他清楚。
這條鐵路九部到現在為止已經搭進去了將近十個億。
這麼多錢，楊小濤一句牢騷哈都沒說過，甚至過年時候秦西省的石毅還專門帶人來九部解釋下，為什麼花的這麼多。
可楊小濤更直接，十億不夠，就再給十億。
那讓秦西省的同誌們感動的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就這樣，資金有九部大力支援，還有一機部提供的盾構機幫忙，再加上沿途發動起來的秦西省地方民眾，多方努力之下，鐵路建設很快。
可後來...
“可現在你看看，鐵路部門插手之後，這個不合格，那個不行的，我就問一句，他們早乾嘛了？”
“咱們給錢，沒有問題。”
“可事先說好了，這資金的流向需要咱們的人去監督審核，可現在呢？”
“今個推給你，明個找他要報告，就是推來推去，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老李，這可不像是合作的，這就是拿咱們當冤大頭啊！”
楊小濤說了一通，李洪峰感覺拿在手上的報告有些沉重。
這些問題他也知道，也清楚鐵道內部的情況，但他也是無能為力。
這次也是上麵托了幾層關係找到他，更是吳老打電話說起過，這幾條鐵路建成後，有助於加強地區間的交流，物資的轉運。
雖然其中有壞處，但好處也有。
沉默片刻，李洪峰深吸口氣說道，“長延鐵路的事情我會跟吳老聊，若是仍無法解決，後續合作不談也罷。”
“可要是解決了長延鐵路的問題，楊部，我希望咱們可以考慮下。”
“畢竟鐵路建成了，受益的，還是沿途的百姓。”
李洪峰如此說，楊小濤也點頭同意。
如今九部掙了多少錢他現在也沒數，反正想知道的話就打電話給陳老。
說到這，楊小濤感覺又被陳老擺了一道。
說什麼金額巨大，先預存在這裡，你們用多少說一句就行。
楊小濤當然不會上當了，前世那啥將錢存進銀行的，存錢的時候答應的痛快極了，可要取錢的時候又是要預約，又是要限額的，總之就是不痛快。
最後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九部到手的錢大部分都被陳老留下了。
現在他隻知道九部有錢，但有多少，還真不清楚。
“行，看他們的表現。”
楊小濤痛快答應，反正到時候給錢的還得是陳老，他這也算是花自己的錢讓彆人付賬了。
見楊小濤答應了李洪峰臉上也露出笑容。
隨後又問起醫療裝置的事情。
“彆說了，飛機本來是要在沙漠中轉的，可飛到半路就被聯盟攔下，說要檢查。”
“這他孃的檢查都快一個周了，也不說個所以然！”
“狗日的。”
楊小濤說起這個就來氣。
本來一切都準備妥當，外貿那裡從法蘭西收購了四台醫療裝置，錢都付了，東西也都交了，上了準備好的飛機，隻要飛回來就行。
可誰知道這件事情被聯盟知道了，直接讓飛機落下接受檢查，否則後果難料。
沒辦法，飛機隻好落下。
然後，就一直到了現在。
楊小濤幾次詢問外貿那邊，都沒有確切訊息。
隻知道聯盟的答複很籠統，什麼違規檢查。
可哪裡違規又不說，簡直就是個無賴。
“我聽說聯盟那裡爆發了流感，他們不會是想要借機敲打咱們吧。”
李洪峰思索一番，懷疑道。
這懷疑可不是無憑無據。
自從聯盟南部玉米種植區爆發流感之後，整個聯盟都在存貨，大量的藥品不斷進入聯盟，同時也獲得了大量的物資跟財富。
這對聯盟來說，就是在吸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
他們能樂意纔怪呢。
當然這不樂意的又不止他們一個。
前兩天的時候，外貿又補了一份訂單。
說是從倭島那裡發來的，整整要了十噸梅花消毒液，十噸青蒿解毒液，還有板藍根試劑跟消炎藥。
據說裝船出發的時候，合眾國還特意派了一艘軍艦在公海護航。
那時候就聽李榮說，好像倭島又爆發疫情了，還把合眾國的駐軍基地殃及了。
彆的先不說，反正這錢是掙到口袋裡了。
而且李容為了報複對方搶醫療裝置的仇，直接將價格在原有基礎上提了一成，倭島那邊也沒討價還價，一口答應。
後來還在電話裡抱怨，加價加少了。
畢竟小日子的房地產搞得火熱，人家現在是真不缺錢。
“還彆說，這些家夥真能乾出這事來，在彆的地方剛吃了虧，就要在另一方麵找回來。”
“狗日的。”
楊小濤又罵了一句。
“這筆賬，給他們記著，早晚要算。”
說完，楊小濤起身走出辦公室。
開啟門走進自己辦公室，屋子裡劉麗雪跟婁曉娥正頭對頭的看著一份報紙。
楊小濤湊上前看了眼，就轉身走開。
報紙上是關於九部的報道，封麵就是九部的大門口。
原本楊佑寧想要讓他們幾個來一張大合照用作報道的，卻被楊小濤直接否決了。
最後，就選了大門口當成封麵。
“曉娥，昨天跟709廠打過電話了嗎？”
楊小濤坐下後開口詢問。
婁曉娥忙放下報紙說道，“楊部，已經打過了，他們已經完成了變壓器的初步檢測，如今就等著最後的雷擊實驗。”
“好，這件事你跟進一下。”
“對了，咱們的繞線機做出來了嗎？”
婁曉娥點頭，“昨晚上李主任已經帶人做出來了樣機，現在正檢測效能，具體情況還得等一會兒。”
楊小濤再次點頭，然後又問起研究院的情況，這次是劉麗雪回答，基本上掌握了各個研究專案的進度。
等一切掌握後，楊小濤沉思片刻，就要起身往研究院走去。
然而，房門還沒開啟，就看到一人站在門口正準備敲門。
“郭秘書，你咋來了？”
郭秘書放下手臂，臉上還帶著些許著急，開口就說道，“楊部，倭島那邊出事情了。”
“嗯？倭島？出事情了？”
楊小濤重複一遍，郭秘書用力點頭。
“他們出事情了，不是很正常嘛？再說了，這關我啥事？”
楊小濤雙手一攤，很是輕鬆，絲毫不上心。
郭秘書卻是著急的拉著楊小濤走到一旁，“楊部，陳老讓我過來跟你說清楚。”
“這次倭島真的攤上大事了。”
楊小濤見他說的鄭重，於是臉上也認真起來，“郭秘書，你直接說就行。”
郭秘書點頭，“你們九部是不是想要從不列顛那裡購買醫療裝置？”
楊小濤跟著點頭，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醫療裝置出事了吧，可彆讓聯盟給扣下來啊，自己這可是花了真金白銀的。
可轉念一想，這事跟小日子有啥關係？
就聽郭秘書繼續說道，“後來咱們要購買的機器被小日子搶走了？”
“對，這件事我也是聽外貿那裡說的，說是小日子們不講規矩，直接截胡了屬於咱們的醫療裝置，這事我們還想著怎麼找回場子呢。”
楊小濤剛說完，郭秘書立馬擺手，“這次不用你們找回場子了，他們自己陷進去了。”
“啥意思？”
楊小濤不明所以，郭秘書卻是笑吟吟的說道，“楊部，咱們這次可是因禍得福啊。”
隨即郭秘書將事情緣由說了一遍。
“楊部，我們收到訊息，那兩台治療儀器，其中一個安放了非常危險的放射性物資。”
“結果在搬運途中不小心掉出來打碎，這些粉末狀的放射性物質隨後在小阪城裡快速傳播。”
“人員，酒店，旅館，地鐵等等人員密集的地方都發現了受害人。”
“這件事最後還是合眾國的專家發現的，他們發現一套治療儀的存放放射性物質的小玻璃瓶沒了。”
“而在不列顛發貨的時候，明確告知這裡麵有三十克的放射性物質，可他們一直沒有找到。”
“隨後專家意識到這裡麵的東西可能遺失了，這才主動探查起來。”
“這時候，才發現小阪的情況。”
“而在確定這次事故是放射物質泄漏導致前，小阪城一直都認為是流感的緣故。”
“直到專家說明情況，他們才意識到方向錯了。”
“於是...”
“你可以想想，小日子知道這事的時候是啥表情。”
說著還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
郭秘書歎息一聲，楊小濤正聽到關鍵時候，見對方這樣子有些無語，“不是，你還歎息上了，同情他們啊。”
郭秘書搖頭，“什麼同情啊，我是覺得可惜，這要是再晚兩天就好了。”
楊小濤汗顏，然後默默的點點頭。
“那現在那邊啥情況了？”
郭秘書聳聳肩，“我知道的不多，不過聽說整個小阪城都在檢測尋找放射源。”
“據說已經找到源頭了，就是在飛機場。”
“然後全城搜出近百處汙染源，遭到輻射的人，數不勝數...”
“還有水源也遭到了汙染...”
楊小濤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分給郭秘書一支，兩人點上默默抽著。
“那你這次來跟我說清楚是啥意思？”
楊小濤再次問道，郭秘書這纔想起陳老的叮囑，連忙說道，“這不是倭島的事情爆發後，許多地方都在加強這方麵的管理。”
“咱們的人聽說要從國外進口醫療裝置，生怕也發生這樣的事情！”
楊小濤立馬明白了，“也就是說，這次可能，大概率不要那些儀器裝置了？”
郭秘書點點頭，然後苦笑道，“聯盟那裡已經放出訊息了，會儘快放行，讓咱們接收。”
“隻是吧，咱們可能，不要了。”
瞬間，楊小濤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