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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不是,他們怎麼敢的啊 第11章 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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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鑼鼓巷,賈東旭跟傻柱並肩走著,剛下班的疲憊還掛在臉上,可他總覺得今天衚衕裡的氣氛不對勁。

“做飯呢,陳大媽?”

正往小煤爐裡添煤球的陳大媽跟沒聽見一樣,扭頭就進了屋,“哐”的一聲帶上了門。

賈東旭碰了一鼻子灰,有點發懵。

“二丫,怎麼一個人在街上玩,沒找你棒梗哥哥?”

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像是被他嚇到了,一頭紮進奶奶懷裡,再也不肯露頭。

一連串的冷遇搞得賈東旭都有些不自信了,拿手肘戳了戳旁邊拎著網兜傻笑的傻柱。

“嘿,兄弟,你幫我瞅瞅,是我臉花了還是怎麼著?

怎麼今兒個一個個看見我跟耗子見了貓似得?”

老實說,圓臉大眼、個頭挺拔的賈東旭,還真是這衚衕裡遠近聞名的帥小夥,要不然也不能娶了他傻柱心心念唸的一枝花秦淮茹,如今連二胎都揣上了。

所以哪怕他傻柱心裡再怎麼羨慕嫉妒恨,聽賈東旭這麼問,也得違心的豎個大拇指:

“哪能呢,賈哥你這樣貌,放電影裡那妥妥的楊子榮、李向陽啊!

我估摸著,又是街道那邊過來動員捐鐵器了,大夥兒嚇得唄!”

聽傻柱誇自己像電影英雄,賈東旭心裡還挺受用。

結果這傻子下一句就禿嚕嘴,當街吐槽起公家政策,嚇得賈東旭一個激靈,趕緊伸手去捂他的嘴。

“可不敢亂說!”

他一邊說,一邊做賊似的朝四周飛快地掃了兩眼,見確實沒人注意,這才鬆了口氣。

最近一段時間,大家夥都快魔怔了,恨不得把家裡做飯的菜刀、火鉗子一股腦的往街道送。

這當口,傻柱說這話,不利於團結。

容易挨批鬥。

兩人你推我搡地進了院子,賈東旭卻發現,院裡鄰居投來的目光更加複雜了,有同情的、有鄙夷的,甚至還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敵意。

他心裡“咯噔”一下,不禁苦笑,八成又是自家老孃在院裡捅了什麼簍子,看這架勢,估摸著還不小,怕是惹了眾怒。

要不然,平常那些見了麵好歹還給個笑臉、點個頭的大爺大媽,這會兒不會連個正眼都懶得給自己。

不止賈東旭想到了,就連一旁後知後覺的傻柱也回過味來了。

在他眼裡,賈東旭要工作有工作,要人品有人品,娶個媳婦兒還漂亮賢惠,就是攤上個不著調的媽,整天在院裡跟個鬥雞似的,手腳還不乾淨,簡直是神憎鬼厭。

為此,傻柱不止一次偷偷慶幸,他老子何大清當年拋兒棄女,跟那個白寡婦跑路跑得好。

果然,笑容是不會消失的,隻會從一個人的臉上,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臉上。

傻柱強行壓住自己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拍了拍賈東旭的肩膀,乾巴巴地說了句“我妹子今天回來,先走一步”,然後腳底抹油,憋著笑溜了。

賈東旭看著他的背影,胸口像堵了塊石頭。

站在原地,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硬著頭皮往中院走去。

畢竟是親媽,再不堪,也是當年靠著那些潑婦罵街的手段,才把自己一個半大孩子拉扯大的。

能怎麼辦呢。

半道上,迎麵撞上手裡攥著一把毛票、垂頭喪氣從一戶鄰居家出來的閻埠貴。

應該也是捱了撅。

“三大爺。”

他懨懨地喊了一聲。

閻埠貴本想張嘴問問方家廚房裡那些東西的事,可看賈東旭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兩人一個錯身,就這麼過去了。

閻老西站在原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喊出聲。

他歎了口氣,罷了,反正自己隻負責收前院各家的賠償,中院的爛攤子,就讓易中海自個兒頭疼去吧。

過了今天,自己就不是這院裡的管事了,操那個閒心作甚。

賈東旭剛拐進中院,眼皮就是一跳。

自家門口黑壓壓圍著一大群人,兩道再熟悉不過的哭聲,像針一樣紮進他耳朵裡。

心裡那不祥的預感瞬間炸開,他趕忙推開看熱哄的人群,快走兩步推門進屋。

眼前的景象讓他腦子“嗡”的一聲。

媳婦兒秦淮茹正趴在師娘周翠蘭懷裡,哭得渾身發抖,肩膀一抽一抽的。

六歲大的兒子棒梗死死揪著母親的衣角,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

“出什麼事了這是?淮茹,你跟媽吵架了?她人呢?”

他還以為是婆媳矛盾,隻不過這次哄得凶了點,這才引來這麼多人看笑話,心裡還盤算著怎麼趕緊把人哄好。

賈張氏平日裡磋磨兒媳婦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早幾年秦淮茹性子烈,兩人沒少對著乾。

哪知道話剛問出口,秦淮茹哭得更凶了,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哭出來。

賈東旭徹底摸不著頭腦了,急得滿頭是汗,趕緊看向自己的師娘。

周翠蘭心裡直歎氣。

從兩個鐘頭前,賈張氏被派出所的人帶走後,秦淮茹就跟天塌了一樣,把自己和孩子鎖在屋裡,除了哭還是哭。

自己也是怕她一個孕婦哭壞了身子,才過來守著。

這一守,就是一個多鐘頭。

要說老易這徒弟媳婦兒,手腳勤快、孝順婆婆是真沒得說,可這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跟水做的一樣,也實在愁人。

腦仁都被她哭疼了,還好東旭回來了。

她趕緊拉著賈東旭的胳膊,長話短說,把下午發生的事情三言兩語講了一遍。

“……金額太大了,你師父他們幾個在王主任麵前好話說儘,人家就是死咬著不放。

最後好說歹說,才終於鬆了口,隻抓一個讓人家出口氣就行。

你媽……你媽也是怕你進去了,家裡沒了頂梁柱……”

後麵的話,周翠蘭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可賈東旭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他腦袋裡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大錘狠狠砸了一下,天旋地轉。

身體晃蕩兩下,踉蹌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堂屋的長條凳上,眼睛睜得老大,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我媽……被抓了?要坐牢?”

無數的畫麵在腦海裡翻騰。

幼年喪父,母親一個人為了把他拉扯大,低聲下氣地給人賠笑臉;

為了護著不被欺負的自己,狀若瘋狂地跟人對罵;

為了給他求個學徒的名額,大冬天在師父家門口站了半宿……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單親家庭的苦難,沒有讓賈東旭墮落自棄,反而讓他比同齡人更早熟,更懂得現實的殘酷,也更堅強獨立。

這纔是易中海這樣一個精於算計的人,在那麼多徒弟裡,最終挑中他作為養老依靠的根本原因。

這也是為什麼,秦淮茹這樣一個容貌上等的女人,在他死後多年,依舊咬著牙為他守著這個家,贍養那個刻薄的婆母。

在這個牛鬼蛇神遍地的院子裡,哪怕很多年以後,彆人提到賈東旭,除了說他有點摳門,無不對他的人品豎起大拇指。

他是賈張氏一提起就痛徹心扉的兒子,是秦淮茹午夜夢回都舍不下的丈夫,也是同齡人記憶裡靠得住的好大哥。

可此刻,這個男人心裡最硬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

“就為了那點東西?他一個資本家的狗崽子……”

後麵的話,賈東旭沒說出口,那股子怨毒和不甘堵在喉嚨裡,燒得他五內俱焚。

接著猛地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師娘,眼裡的質問像兩把刀子,毫不掩飾。

其實,以賈張氏的謹小慎微,和賈東旭平日的為人,是做不出撬門溜鎖這種事的。

賈家不缺房子,東廂房三間屋子,足夠一家人住了。

雖然他才二級工,但幾個大人都是城市戶口,日子過的綽綽有餘。

是易中海,是他那個平日裡敬重無比的師傅,親自上門,唾沫橫飛地說機會難得,說什麼棒梗以後大了結婚,多幾間屋子好相看人家,這才勾起了他母親心底的貪念。

自己當時覺得不妥,勸過,可根本勸不住。

不止如此,也是易中海拿方家的成分說事,畢竟從解放到現在,鄉下打土豪分田地,城裡公私合營回收股份,全世界都知道這些所謂的資本家就是秋後的螞蚱——蹦不長了。

再加上聞聽方禮去世、李秀禾病重的訊息,方家就剩方源一個剛成年的大小夥子。

隻要自己家哭哭窮,配合三個大爺軟硬兼施,一定能拿捏住這小子。。

正是有了師傅的再三保證,自己才勉強點了頭。

當時,他還特意留了個心眼,為了把師傅徹底綁在這條船上,他把從方家摸出來的那塊手錶,借花獻佛送給了易中海。

又用方家的庫存,請了全院的鄰居吃席,一來是堵住悠悠眾口,二來,也是圖個法不責眾。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方家那個小子,根本不按照預想走,而是直接驚動了公家!

讓易中海引以為傲的大院製度,沒了用武之地,把人往死裡逼,也不怕得罪人!

周翠蘭被賈東旭那眼神看得心裡發虛,悄然地彆過頭,不敢與他對視。

反倒是賈東旭自己,愣了一會後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

起身走到秦淮茹身邊,笨拙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彆哭了,你是雙身子,經不住這麼折騰。

旁邊還有個小的呢,彆嚇著孩子。”

秦淮茹“嗯”了一聲,哭聲小了些,扶著肚子,勉強撐著身子要去生火做飯。

賈東旭沒再看她,而是轉身,跟在自己師娘身後,一言不發地朝著對門走去。

他要問個明白。

他要當麵問問他那個好師傅,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再苦再難,他都得想辦法,把自己親媽給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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